柳生没戴眼镜,看不清自家老子丢脸至极的作为,只对打扰两人约会的第三者无比嫌弃,本来为了清净他才挑了这片无人的僻静海滩,那闷骚的老头真是太不识趣了!
柳生哲也心里猫抓似的,一下一下抽得紧。看不出来啊,比吕士这小子竟然有钓金龟婿的潜质,话说不上几句就佳人在怀……喂喂!跡部少爷你好歹反抗一下!你以前对着他们一群可怜的老医师院士寒冬冰霜般的凌厉劲哪去了!柳生哲也觉得心脏负荷过重了,孩子们青春期纯纯的初恋固然美好,可惜顺利开花结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若是够狗血,应该还要他们大人收拾落樱缤纷的残局……柳生哲也微微晃了一会神,再抬起头来吓得差点一屁股栽倒在地上,这这……这也进展得太快了点吧!臭小子太胆大包天了!
这边厢两人正如火如荼地热吻,柳生的本意是把他老子赶走,意思意思点到即止,可叹欲望这种东西他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贴上那两瓣久违的柔嫩唇瓣就不由自主想要深入,一番热辣探索之后理智如脱缰野马越跑越远,一个控制不住假戏真唱了。跡部倒是想叫停,可两人抱得严丝合缝连空气都钻不进去,倒显得他在柳生腰间推搡的手更像是欲拒还迎。
柳生哲也捂脸哀叹,完了完了,他家小子不知道吃错什么长了个豹子胆,看那架势是想要把人家大少爷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也不怕撑死!他是老了,受不得这种青春万岁的强烈刺激,赶紧拾掇拾掇光速逃生……
心满意足地在家门口和跡部道别,目送加长劳斯莱斯消失在夜幕中,柳生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准备接受屋里俨然严阵以待的庭审。
望着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儿子,柳生哲也一肚子的长篇大论一句也派不上用场,内心霹雳叭拉鏖战一番才憋出一句“比吕士,不要和那种大少爷玩真感情,你们不会有结果。”
“我不是在玩”柳生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道“有没有结果,要到最后才知道。”
柳生美和子是个典型的日本居家妇女,性格有些小琐碎,此刻端端正正跪坐着对柳生耳提面命“比吕士好好听你爸爸的话,不要一意孤行去做一件会让全家陷入困境的事情!”
“如果妈妈觉得无法忍受,我可以搬出去”柳生不亢不卑地弯腰浅浅一鞠躬“请原谅这一次我不能如你们所愿做个循规蹈矩的好儿子,很抱歉!”
夫妇俩面面相觑,柳生哲也头疼地唤住柳生“等等!我又没说过反对,你急什么!你们……”可怜的爸爸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问道“你们到底交往到了哪一步?”
“这种问题太隐私了,爸爸,这样很失礼”柳生挑了挑眉“既然你们不反对,那么,我考到东京念高中没有问题吧?”
柳生哲也一阵气闷,灰心地摆摆手表示没意见,算了算了,孩子大了自有自己的主意,等被现实磕得头破血流,总会回家来找避风港的,唔,惨烈失恋过的男孩子才能算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
饶是柳生早已下定决心绝不放弃,在得到家人确定支持的瞬间还是大大松了口气,虽说夷然不惧前路茫茫,但身后没人扯后腿意义又大不相同,他最怕父母亲不能理解大加阻挠,自己如何倒不打紧,他只担心那玲珑剔透的少年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诋毁伤害。
么妹柳生奈绪完全不知道详情,只好奇地戳戳自家哥哥“哥,你有交往对象了么?人漂亮不?”
“嗯,非常美。”
“真的?”柳生奈绪眼里星光闪闪“是立海大的学姐么?”
“不是。”
“诶?外校的?哥哥怎么认识人家?”
柳生撇了一眼装做喝茶看报纸的父亲和反复把桌子擦得光洁锃亮也不撒手的母亲,慢悠悠吐出一句“网球友谊赛上认识的。”
“是对方的拉拉队?”柳生奈绪煞有介事地揣测道“哥哥肯定赢得很漂亮被人家看上了吧?”
“不是”柳生抽抽嘴角“我输得很难看,人家压根没放在眼里。”
……能让立海大正选输得很难看的……“是东京的贵族私立冰帝学园?”柳生奈绪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在和大家族的孩子交往么?”
“是。”
“啊那会不会很难相处?”柳生奈绪哀哀地仰天长叹“人家会不会嫌弃我们家太小不肯嫁过来啊?”
柳生哲也哼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就算要嫁也是你哥哥嫁过去!我们家可养不起那个大少爷!”
大……大少爷?不是大小姐?柳生奈绪张口结舌地瞪圆了眼睛“哥哥!”
“嗨嗨!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柳生不失风度地站起身来“我先回房洗澡了,晚安。”
“等一下!”柳生奈绪异常兴奋地挥了挥爪子“哥哥,先告诉我那个冰帝大少爷的名字!”
“跡部景吾。”看到妹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柳生心情很好。
“跡部……景吾?”柳生奈绪震惊地摇晃了一下,抖着爪子喃喃低语“这名字好熟悉……冰帝学园只有一个跡部景吾吧?”
“那当然!”柳生暗暗翻个白眼抬腿往楼上走去。
立海大国中部大多数人对冰帝网球部并不陌生,尤其是每次都只是昙花一现的跡部大爷,不说大爷身后的后援团多声势浩大,光是他个人的气场就足以力压全场。柳生奈绪万万没想到,自家一向含蓄低调的哥哥竟然有魄力去招惹那样一个帝王般的人物,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平均每天1K的龟速爬行=u=
话说竟然木有亲催文… …俺表示十分蛋腚
握拳!准备开新坑避避风头……
于是酝酿不至于烂尾的结局中,昂!
80
80、我们都爱你 。。。
静谧的深夜,跡部囤在书房赶批这两天积攒成山的文件,脚边是哈雷蜷成一团作巨型绒球状装饰,发出微微的鼾声。
桌上的手机忽尔无声闪烁着振动起来,跡部分神瞟了一眼,呼吸一滞。
忍足侑士。
跡部盯着手机发怔,白日的种种又纷至沓来,搅得人心里犯堵。他没想过忍足竟然会欺骗自己,哪怕是以爱为名义,他也很难接受被全心信任的人暗地里忽悠。在时隔两年才发现当时真相之后跡部便有些郁郁,不是不能原谅,只是很心伤。比起祖父和父亲,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忍足和仁王其实比那两个血亲更让他真正信赖,正因为长期浸染商业圈里尔虞我诈的各类陷阱,才对那样无隔阂的情谊倍加珍惜,所以,就算是无恶意的欺瞒,也令跡部下意识地抵触,他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继续给予忍足百分之百的信任。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信任就已经死了。
忍足似乎犯了犟,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地拨打无人接听的手机,仿佛笃定跡部一定在。跡部可以想象得到忍足在电话那端紧抿着唇执拗得让人忍不住心软的模样,事实上他也的确心软了,一边安慰着不过是个孩子不过骗的是感情,一边在那声声不息的坚持里缓缓按下接听。
……
双方都沉默,忍足是没料到会突然接通,直直愣住。
“景吾?是你对不对?”低沉的关西腔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回到家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跡部紧紧扣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胸口闷闷地涨得发疼,口鼻仿佛被堵得严实,连深呼吸都不能够。从听到忍足熟悉的声音开始,仅剩的一丝嗔责也烟消云散,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深情,那么现在,他该拿这个少年怎么办才好?
他说过,他将用生命来捍卫他的一切。他说过,他爱他没有任何理由。他说过,忍足侑士连灵魂都属于跡部景吾。
“景吾?你有在听吗?”
他总是跟在他身后,低眉敛目甘愿藏起一身光华,他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在帮他打理学生会和理事会事务上,从一开始的看不懂财务报表到一目十行地熟练审阅各种繁琐文件。
“景吾……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一直很细心体贴地在他身边尽职尽责,偶尔耍赖也分寸把握得很好,他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他见缝插针费尽心思努力融入他的生活,圆滑处理周边一切人际关系,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决定要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深刻痕迹。他不争不抢,只求一席安身之地。
“景吾……说话啊……求求你……哪怕骂我也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么委曲求全,压下全部筹码赌了一生,却是将希望放在他这个无法承诺的人身上。跡部失神想着,他甚至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上一世,他来不及爱已匆匆结束,之间空白了千年,他唯一能爱的只有自己……谁能来告诉他,若他仍是阴司那一缕游魂,忍足侑士还爱不爱?
“跡部景吾!”忍足崩溃了“再不说话我就!我就!我就……”
“啊嗯,你就怎么样?”跡部情不自禁脱口接话。
忍足第二次愣住了,却很快恍过神来按捺狂喜道“景吾!你在家吗?我马上打车过去!”
没法形容方才心中汹涌的恐慌,忍足直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容乐观的事情,那些笔墨不能尽述的缄默勾勒出的气氛太沉重,如风雨欲来让人坐立不安。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跡部蹙眉望一眼桌上的座钟,指针指向凌晨零点二十分。
忍足语塞地哼哼唧唧,这种行为的确很突兀,况且Taxi还不能进入跡部家私人领域。
“精市在我房间休息,你来了也只能住客房”跡部淡淡安慰明显沮丧的忍足“我今晚还要忙,后天周末雅治会过来,到时候再一起吧。”
幸村精市?!忍足一惊,他竟把这个搞客串的重要配角遗漏了,迅速将各个人物串联起来拼凑起一条合理的主线,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是不是田中纯子对幸村做了什么?”忍足有些内疚,若不是他去揣掇幸村,也不会把人卷进这场无妄之灾。
好敏锐的直觉!跡部忍不住在心里咋舌,面上不动声色道“嗯,受了点伤。”
“那……山口组那边有没有问题?”忍足很是忐忑,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成人世界里的刀光血影只是听说。
“没问题,不用担心。”
两人不约而同静默,寂凉的夜只有清浅呼吸微微起伏。忍足把脑筋动得飞快,跡部是打算把方才那一大段空白就这样揭过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发生了某些跡部没说出口的细节,并与他有关,所以才如此讳莫如深。
忍足受不了这种被明显隔绝在外的特殊待遇,尤其跡部适才的说话语气实在是平静得诡异,完全没有平日柔和中带着纵容的温暖,让他陡然升起一股即将被抛弃的惶恐,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让那种事发生!除非他忍足侑士死了!
“景吾,我等不了后天那么久”忍足毅然起身快速套上鞋子往外走“你等着,我半小时后到。”
跡部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已传来挂断的盲音,见鬼般瞪着无辜的通讯工具半晌,回拨过去竟得到对方已关机的机械答复。跡部咬牙,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居然敢不经答允就挂他电话!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尽管气极,跡部还是不忍心放任忍足大半夜的跑马拉松,一声呼哨召来伊丽莎白到楼下,也懒得再绕过楼梯,直接拉开窗跳上马背开拔。跡部本家的私人车道有数里路,沿途都设了路灯,夜晚的空气清冽,道旁各种虫鸣此起彼伏,让跡部浮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对着幸村,跡部只别扭一瞬就被这人笑得仿佛全世界他最幸福的模样驯服了,他本该是立海大的王者,却不惜屡屡低□段来讨自己的喜欢,跡部根本硬不起心肠说半句狠话。而对着忍足,他压根就没辙,喜欢也好,爱也罢,这只关西狼一直明白地告诉自己,是他大意地置之不理,怎么能怪狼太狡猾。
从学生出租公寓到车道入口不过十几里,深夜车很少,很快就到了。忍足付过资费跨出Taxi,一眼看到路灯下倒影被拉得长长的一人一马。
“景吾!”忍足惊喜地快步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哼,来接一个笨蛋。”跡部没好气。
忍足抓抓后脑勺傻笑,他就是怕跡部会阻止才果断关机,本打算一路跑到别墅,没想到跡部会亲自来接他,这是不是说明,他之前的担心完全属于莫须有?
拍拍伊丽莎白打了个招呼,忍足抓着跡部的手轻巧跃上马背,从背后搂住身形略显单薄的人,满足地发出喟叹“景吾,我很想你。”
跡部僵了一刹随即习惯性的放松下来,那片刻停顿没有逃过忍足纤细的触觉神经感应,心里扑愣愣打了个激灵,果然有问题!
伊丽莎白没有跑起来,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慢悠悠踱着步子。
将跡部微凉的双手团团包进掌中,忍足轻吻他的鬓角低声问“景吾为什么心情不好?”
身后的怀抱温暖而熨贴,跡部有些沉溺其中,也不答忍足的问话,只依着心上那股子困惑照实疑道“侑士,爱情是种什么感觉?”
忍足瞳孔剧缩,只觉心脏仿佛被狠狠擂了一拳般疼得呼吸骤滞,短短几秒如同在沸腾的油锅榨了一遭,烫得一腔皮开肉绽。
发涩的嗓音愈加深沉“景吾你……是爱上了什么人吗?”
“嗯,不知道”跡部放任全身软软偎靠在忍足怀里,微微恍惚地仰望漆黑夜幕“我喜欢你们每一个,大家单纯地相处不好么?为什么会牵扯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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