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秀人也算是你的弟弟,你已经帮了他一次,能不能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再帮他一次,让出一些股份到他名下,也好保证他将来衣食无忧。”跡部靖司故作迟疑地吐出这么一番话,面上满是恳求,为了以后的生活不至于太窘迫,他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又何妨。
跡部面无表情,教跡部靖司辨不出一丝端倪,淡淡道“你想要多少?”
“你答应了?!百分之三就好!”跡部靖司努力按捺住狂喜,以致于声音有些抖。
百分之三的股份!跡部差点憋出内伤,他老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做人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么?跡部光放弃这个继承人还真是不无道理,这人在老爷子面前已经无数次让人失望了吧。
“父上大人,您也是在祖父的教育下吃着跡部家的饭长大的,自食其力的能力应该不缺乏”跡部站起身来,残酷地居高临下冷眼睨着父亲道“不妨让我们看看,失却了跡部家族的庇佑,您还能不能混出个人样来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跡部靖司又惊又怒,无意中狠狠拽了一把瑟缩在身畔的秀人,疼得孩子哇的一声大哭,场面顿时吵闹起来。
跡部不耐地举手扣了个响指,招来候在门外的管家“高木管家,送客!”
跡部靖司闻言,阴鸷的眼闪着利剑般疯狂的寒芒,不待高木管家回话,倏地从怀里抽出一把黑黝黝的枪,洞深的枪口指着背身长立的跡部,口中森然道“既然你这个做儿子的这么绝情,我也不会念及父子亲情手下留情,识相的赶紧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的枪法准头不太好,要是打偏了……哼哼……”
“您不妨开枪试试”跡部悠然转过身面对枪口,面上一派轻松“这客厅是装了监控的,到时候您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得去蹲大牢,留下孤儿寡母可不太好,您说是不是?”
跡部靖司扣着扳机的手微微发抖,他太低估这个长子了,心机、手段、才能、魄力无一不是人上人,可笑他之前一意孤行地仍然当他是个孩子,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失算!太失算了!
“景吾少爷!危险!快往后退!”高木管家急得脑门冒汗,想出去叫人来,又怕激怒了跡部靖司,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
跡部靖司狠戾地斜了一眼满面恐慌的管家,手上的动作稳了稳,冷笑道“别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逃过了,股权转让书我有带来,你只要签名就好,快点!别逼我开枪!”
身后的秀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小声抽泣,跡部靖司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腾出手一把抽过沙发上的文件袋丢到跡部面前的茶几上。
啧啧,还真是有备而来。跡部看也不看一眼几上的物事,轻巧优雅地一扬手,跡部靖司手上的武器便脱手而出,不知怎的就落入跡部手中。跡部靖司大骇,后退一步护住幼子,惊惶道“你做了什么?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跡部也不忙答话,啪嗒几下卸了枪匣,子弹扑簌簌落到地毯上。这幕景象看得跡部靖司目眦尽裂,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后着,竟然被莫名其妙的瓦解了,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怨愤!
“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带上你的孩子走吧”跡部意兴阑珊地下逐客令“以后请别再来了,要说理就到英国找祖父去。”
“还有,这孩子若是停止温泉疗法,恐怕会在两年内旧症复发”跡部很不厚道地补充一句“今后大约花费颇多,就请您多担待了。”
高木管家一见没了枪威胁,赶忙招来护卫,将怒焰滔天的跡部靖司状似恭敬实则强硬地请了出去,从此严令坚决杜绝此类危险人物靠近本家,此是后话不提。
此时正是严冬,再有两个月,便是少年们结束高中生涯的升学考试,冰帝学园的少爷小姐们一般是不必操心升学的,进得了冰帝的人绝不是庸才,各大院校更是早早向优秀的学子伸出了了保送资格的橄榄枝,是以在其他学校紧锣密鼓备考的时刻,冰帝学园却在为新年的第一场雪举额相庆,好一派欣荣景色。
“景吾,外面下雪了,不如一起上山赏雪?”手塚推开书房门口,揉揉一旁打盹的哈雷,诱拐跡部去约会“你都好几天没出房门了,现在空气很清爽,出去走走吧!嗯?”
跡部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点着泪痣瞅一眼手塚“啊嗯,这么大风雪的天气,空气很清爽?”
手塚毅然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那当然!网球部今天全体都在红土场练习,根本没去室内!”
“全体练习铲雪么?”跡部忍不住失笑,这人果然不擅长扯谎,举证太牵强了“大雪天爬山,是谁想的馊点子?”偏头仔细猜想,不会是仁王,这只狐狸怕热又怕冷,才不会折腾这些,也不可能是幸村,他的身体不容许受寒,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更不会是真田,他的性格决定一切事情都不能松懈,此刻恐怕在用功读书,忍足么,倒也不是不可能,那只耐不住寂寞的关西狼喜欢刺激又新鲜的事物,不过,他如今忙理事会的工作,大约抽不开身来捣乱,柳那么严谨求实的人,最不会摆弄古灵精怪。那么,只剩下嫌疑最大的一个了……“是比吕士?”跡部虽然用的是疑问句,眼里却是十足肯定的意味。
“景吾真聪明!”手塚毫不吝惜地夸赞,弯腰俯身亲亲跡部额角“柳生早上训练的时候提议的,刚好我也很有兴趣,景吾赏个脸吧,你要是不去,那帮家伙一个都懒得动。”
“明天动身?”跡部皱了皱眉“那就得罢工一天了。”
“你也辛苦了那么久,该好好放松一下”手塚拉过跡部的手放在掌心捂着,一向冷然的脸上满满的真诚和坚定“我保证,以后我们会把这些烦琐的工作全部包揽,绝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让你被困囿在这里。”
“国光……你不是想做职业网球手么?”跡部微微瞠大了眼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束缚你们的未来,你没有必要……”
“不!听我说,景吾”手塚肃容打断跡部未尽的话语“我喜欢网球,喜欢征服强者,而这些,我都可以在你身边完成,对我来说,那个世界的舞台,并不比跡部家的网球场更宏伟,你明白么?”
跡部垂眸不语,他就是在等着少年们上了大学各奔东西,借着时间这剂良药,也许还能渐渐淡忘前事,所以一直避免和他们谈论将来。他不懂爱情,但有一点始终是清楚明白的,他们还年轻,不论多深刻的感情都有可能出现变故,他明知前路茫茫,怎么能轻易许他们一个支离破碎的结局,好也罢歹也罢,他只想尽力让他们一生顺遂,哪怕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手塚许久等不到答复,深深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沉声道“没能做到让你安心,是我们的错,没有关系,景吾,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们的决心。”
总有一天么……跡部失神地望着地毯,连手塚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直到哈雷蹭到身边来取暖,才怔怔地摩挲着它的脖子问“哈雷,你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哈雷自是无法开口,伸出舌头添了添跡部的手,蓝幽幽的双眼似一汪幽深的潭。
翌日,众人全副武装出发,没时间去更远的地方,只在东京左近找了个海拔只有600米的高尾山。山腰上一大片是一座自然动植物园,一路上随处可见一两只雪猴旁若无人地晃过去,极不怕人。少年们没有跡部那踏雪无痕的功力,要想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里施展凌波微步实在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仁王试了几次想要追赶猴子均告失败,撅着嘴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无精打采跟在队伍后面。
98、尾声(二) 。。。
跡部好笑不已“雅治,你撵猴子做什么?它们又没惹你。”
“我只是想跟它们打个招呼”仁王忿忿然“这些猴子一点都不好客!”
“你想要猴子们怎么招待?”柳生没好气地瞪一眼仁王,转而拉了把跡部“景吾别理他,这人脑子缺根筋的。”
跡部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忍俊不禁。众人都是少年心性,其实对雪猴都很好奇,未尝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心思,只是不如仁王直白,不好意思承认罢了。跡部手心朝天,运气汇聚真气,他也好奇这种方法能不能召唤灵长类动物,姑且一试。
四下里突然寂静无风,诡异地停顿了那么几秒。真田看到跡部似曾相识的手势,失声惊呼“景吾,使不得!这里满山满野都是动物!”
“放心吧,大多数都迁徙或冬眠了”跡部冲真田安抚地笑笑“我只唤了雪猴,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话音未落,只听四周嗖嗖不绝,数百雪猴像集会般蜂拥而来,偏又乖巧得很,不吱声也不挤迫,错落有致地围在四面两丈开外蹲坐。
除了嘴角直抽的真田外,其余六人目瞪口呆地石化了。
跡部朝为首一只浑身雪白的领头猴招手,头猴激动地连滚带爬到跡部脚下,在约莫一米外止住脚步,唧唧吱吱比手划脚了好一阵。
真田一扯跡部的袖子“它说了什么?”
跡部有些吃惊,诧道“它说它在这山中居住了一百多年,终于盼来了……神。”说到最后,脸上有点抽搐。
“这猴子活了一百多年?”真田也惊了,与回过神来的六人交换了一个骇然的眼神,莫非他们今天有幸碰到了猴精?
“没错,看起来还挺硬朗,一点都没老迈。”跡部惊奇地向头猴请教养生之道,听它继续唧唧歪歪了半天,才脸色古怪地回头与众人道“我跟着这猴子走一趟,你们先回去。”
七人顿时黑了脸,异口同声道“要去一起去!”
“我们要走的地方你们去不了,要不,你们先回山下的落脚处等着”跡部口气很坚决,不容置疑道“就这么定了,回去吧。”
谁也没有料到,这次柳生突发其想的登山活动,竟给众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只长寿的头猴原来是误食了深山里一株生长了数千年的异果,这果树每隔三年寒冬结果一次,每次只挂果不到二十个,都被这猴子吃掉了,故而年已过百却仍活蹦乱跳。跡部粗粗研究了一下,那果树生长的地方终年阴寒无比,又得以日夜吸收山坳间充沛的灵气精华,故此结出的果实能有延年益寿增进修为的奇效。
跡部出得山来,手中握着七个大如杏子血红如樱桃的果子,果子本有八个,他为了实验毒性,以身试法尝了一个,味道不错,鲜甜可口,还入口即化,运功试了一下,能将那如血的果肉化成无形内力,当下大喜,忙谢过头猴匆匆辞别。
回到本家,跡部哄着七人分别吃下果子,运气辅助他们吸收转化,总算了了一桩心头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咱又回来悄悄填土了=u=
前几日回老家,只得码手稿,天气那个苦寒~凄风冷雨啥的~
环境太艰苦了,泪……QAQ
回来看到居然漏了虐无良父亲的戏码,又加了进去~
嘛~尾声啊尾声,胜利在望了!昂!握爪!
99
99、尾声(三) 。。。
冬去春来,又快到了樱花盛放时节,冰帝学园这一年却没了往年的热乎劲,俱都因为三月一至,他们的帝王就要毕业了。
跡部在毕业典礼这天,并没有像其他毕业生一样穿着制服到校,他换掉了校长的位置作了主持,一身笔挺的白色礼服英姿凛然站上台,台下无数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有的敬慕,有的忧伤。
让跡部换礼服出席是柳莲二的主意,之前曾错失了国中毕业典礼的跡部固然不解,其余几人一听之下恍然大力赞同。开玩笑!跡部若是不小心穿了制服来主持毕业典礼,那还能不落个被无顾忌的少年少女们剥光扣子的下场!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才不管哪颗纽扣代表哪种含义!
但百密总有一疏,虽然说是礼服,可里面打底的仍是一件白衬衣啊!于是这个空子仍然让一只小黑羊给钻了,一点到芥川慈郎的名字上台此君就一脸可爱笑容故作天真地跟跡部讨第二颗扣子作留念。跡部纵使有些疑惑,但一颗纽扣而已,他又不是给不起,当下爽快地扯了下来放在羊爪子里。这下台下可炸了锅了,小绵羊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晃悠回到原地,好整以暇地将一颗小小的扣子丢进嘴里,得意洋洋口齿不清地嘟哝“谁……谁敢来抢,我就……吞下去……哼!”
站得离小黑羊最近的真田闻言,囧囧有神地退后半步,他虽说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肤浅到和一颗扣子过不去的程度,他们人都得到了,何必再和不相干的旁人去争夺那些不重要的小物。只是,今天真该让跡部穿网球部正选服来的!
直到礼毕,不二裕太神色腼腆地来问跡部要走了第三颗扣子,跡部才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每个位置的衬衣纽扣所代表的含义。
“你是说,第二颗扣子离心脏最近,所以要送给心里最喜欢的人?”跡部唇角一抽,这是什么破规矩,慈郎果然是个傻孩子,他是要收集所有人的第二颗扣子么?
“嗯!”裕太点点头,像是鼓起了最大勇气,涨红着脸一把将身上制服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扯了下来,急急地塞进跡部手心“景吾哥哥,这个送给你了!”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跡部瞪着手里亮闪闪的白色纽扣,半晌发不出声音来。他于情感方面心思向来单纯,这会儿只想着他算是抢了不二周助的位置么?眯起眼睛望望裕太消失的方向,唇边缓缓绽出一抹暖暖笑意,当年在樱树下诉说着少年烦恼的孩子也长大了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不二家有两个天才呢!
乾贞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二周助身后,蓦然出声道“不二觉得奇怪么?其实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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