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贞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二周助身后,蓦然出声道“不二觉得奇怪么?其实这很正常,在跡部君身边待久了,很少有人抗拒得了,裕太也不例外。”
不二猛然回过头,冰蓝的眸子寒光灼灼“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是!”乾毫不讳言地承认“只不过我更理智一点,知道得不到的东西远远看着就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手塚那样幸运的。”
“可是……裕太他……”不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久前才看清手塚和跡部的关系,堵在胸前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如今又偶然得知自家弟弟对那个近乎完美的少年有异样情愫,这怎能不让他心力交瘁乱了阵脚。
“忍足他们不会让旁人接近跡部君的,放心好了”乾扶了扶眼镜,颇无奈地吐露“说起来很挫败,在冰帝三年,我在跡部君面前连半句话也没混上,裕太比我运气好得多了。”
不二定定看着乾,神情复杂难明。如果当年他能像乾一样正视并坦然面对那份感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殊不知感情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乾,你有没有查到跡部君会在哪个大学深造?”不二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不可能查得到”乾摊手,耸耸肩道“不过根据资料推测,很大的可能是回英国,财经报导上说得很清楚了,现今的跡部集团完全由跡部君当家,他实在没道理再继续滞留在日本。”
“那么……他们应该也会一起离开日本吧。”不二幽幽叹了口气,意有所指。
“是,如果你说的是那七位的话”乾笑得很豁达,只是镜片下的眉眼几许落寞“莲二已经接到英国牛津大学社会学部录取通知书,其他人大概也不外如是。”
事实上,私下里,忍足等七人早在一年前就通过跡部老爷子提供的推荐教授,递交了英国牛津大学的申请书,因为这七个学生太特殊,牛津大学当时专门委派了导师来日本亲自考核,结果全员以优异成绩通过,只等9月开学正式入学了。
跡部得到消息时木已成舟,那七人是非要跟着他不松手了,他拿他们没辙,思索再三后决定在临走之前,一一登门亲自向各家长辈们道别。此举无异于委婉地默认了少年们的身份,聪明的众人很快想通这一节,激动狂喜无以言表,生怕跡部面皮薄恼羞成怒改变主意,七人愣是不敢点破,只偷偷关起房门打滚暗爽。
鉴于关西大阪的忍足家最远,跡部第一站便拉了忍足上飞机直奔大阪。按忍足的话来说,他家着实没有必要跑这一趟,要是到时冷场怠慢了跡部,还得闹个老大不愉快。可跡部说了,他要带走人家养了那么大的儿子,总得意思意思告罪一声,一声不吭拐了就跑未免太不厚道。跡部犯起犟来是谁也劝不动的,忍足只得做足了心理准备,大不了跟家里翻脸一走了之,他还不至于缺了他们就混不下去吧。
这天正是周六,忍足锳士难得不用去医院加班休假在家,闲不住的大医师正在书房钻营一篇新论文,忽然听到妻子忍足和美在客厅惊呼一声,诧异地放下手中的大部头往外探看。
“侑士?怎么突然回家来也不提前通知?”忍足锳士不解地问“这位是?”
“忍足叔叔,初次见面,我是跡部景吾。”跡部不亢不卑地行礼。
“跡部家的……新任总裁?”忍足锳士大吃一惊,他们忍足家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一向是放牛吃草自由发展,没有想到儿子在东京默不做声几年竟然结识了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是!”跡部微微颔首,接着道“我这次和侑士一起来,主要是想告知府上,侑士已考取英国牛津大学心理学部,过几日将随我到英国熟悉环境。”
“侑士要出国念大学?!”捧着茶托从厨房出来的忍足和美再次惊呼,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茶盏。
“妈妈,我在东京和出国也没什么区别”忍足淡淡道,面上波澜不起“我到牛津一切稳定后会打电话回来,就是这样,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忍足锳士狐疑地看一眼两个少年拉得紧紧的左右手,皱眉道“至少先说清楚怎么把费用给你汇过去再走吧。”
“不必了,我会争取奖学金”忍足从容地朝父亲点点头“慧里奈姐姐在东京大学不也是靠拿奖学金抵学费么,我也可以做到的。”
跡部见忍足态度冷淡,也不好多说,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默默朝张口结舌着面面相觑的忍足夫妇辞别,忍足快步拉着跡部往外走。
一出了门,忍足就高兴起来“景吾,我带你去见谦也,他一直很想认识你呢!”
“忍足谦也么?”跡部被忍足感染了好心情,嘴角微微勾起。
“对!他以前被称为大阪的速度之星,不过这个称号早就被我破掉啦!”忍足难得显出些天真的少年脾性,笑得有些自得。
“你们感情很好?”跡部纯粹是基于摆事实,哪曾想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却蓦地让忍足变了脸色。
“才不是!景吾别误会!我们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关系而已!”忍足急急解释,脸都白了。
跡部愣神一瞬,随即哭笑不得,这只关西小狼是担心被翻旧帐么,这么草木皆兵!当他是醋罐子呢?“侑士,我们逛逛大阪城吧,难得机会来一次,说不定路上会碰到不少熟人,嗯?”
忍足哪能看不到跡部眼里戏谑的调侃,懊恼得耳根发红,他刚刚那明明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么!太掉份了!他到底在紧张什么?跡部要是会介意那些,他才应该鸣炮庆祝呢!
忍足谦也接到堂哥电话时正在道顿堀与四天宝寺众人一起吃章鱼烧,挂了电话匆忙向众人告辞赶去约定的大阪城,却不知好奇的四天宝寺众人一路缀在他身后跟着跑。
到了公园,忍足谦也远远地就看见忍足和一个长发少年站在一个巨大的花坛前,周边人潮川流不息,唯二人鹤立鸡群,忍足指着坛子里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少年轻笑摇头,微微仰起的脸在阳光下美得惊心动魄。谦也看得呆了,同样看呆了的还有以白石藏之介为首的一干四天宝寺少年。
“谦也,那个是忍足侑士和……跡部……跡部景吾!”白石终于想起来,双眼湛然发光,那个冰帝学园乃至整个日本的名人,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们怎么也来了?”忍足谦也惊诧地回过神来,皱眉道“白石,侑士找我有正事,不是开玩笑的。”
白石看着忍足谦也异常严肃的表情,知趣地点点头,拉了兀自挣扎不休的小金领衔撤退,末了惋惜地回头看一眼远处花坛边气氛出奇温暖的两人,很是遗憾错过了结识的机会。
谦也愣愣地立在原地,失神地望着那对璧人。他还记得,国中时忍足回到大阪和他说他找到了生命中最爱的人,他以为他只是一时沉迷,谁知年复一年,那只关西狼竟然情深日重,丝毫不复当初浪荡公子的模样,于是他对那个收服浪子的女孩起了好奇,无奈忍足口风紧得很,总也不肯透露分毫。接到忍足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带人来见他,今后相隔千万里恐怕再难再见了。谦也一阵心慌,奔跑中脚步有些踉跄,那个女孩的容貌已经在他心里描绘了好几年,从忍足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一个长发高挑风姿绰约的美丽身影,一千多个日夜的潜移默化,那个人已经不仅仅是未来嫂子那样简单,他怀揣着这份变质的向往奔向一切未知,在亲见的一刹那化成无数破碎的泡末,横亘着一道绚丽斑斓的长虹。
他比他想象中更美好,只是那个名字太沉重,压得他心口尖锐疼痛。跡部景吾,竟然是跡部景吾。难怪这么多年来忍足侑士讳莫如深,爱上那样一个人,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如愿以偿?
跡部眼角余光瞥到几十米开外神色恻然的棕发少年,心下奇怪,手肘捅了捅忍足“侑士,那个是不是谦也?”
忍足循声望去,朝忍足谦也挥手示意,拉了跡部迎上前。
谦也缓步向前,木木地盯住对面两人牵在一处的手,周围的喧嚣似乎不复存在,只剩自己的脚步声单调机械地与地面共鸣。
“谦也,怎么这么久”忍足抱怨着“你再不到,我们就要走了。”
“抱歉,我是跑过来的,花了点时间。”谦也努力稳了稳情绪,强装镇定地看着跡部“请问这位……”
“初次见面,我是跡部景吾”跡部微笑致意“以前就常听侑士提起你,算起来是久仰了。”
“啊……是么……跡部君这样说……”忍足谦也手足无措地结结巴巴,在跡部温和的笑容下局促得一塌糊涂。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景吾就好。”跡部对这种虎头虎脑的小子最没抵抗力,加之是忍足的兄弟,他自然而然地将对方当作了弟弟般。
“啊……是!景……景吾”谦也费了很大气力,才声若蚊蝇地叫出那个名字,只觉得整个脸仿佛都烧了起来。
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今儿可真是反常。忍足纳闷地捶了一下谦也的肩膀,不客气地揶揄道“谦也干么这副窝囊样,难道嫌弃景吾没给你带见面礼?”
忍足本是开玩笑,却一语惊醒了跡部,他带来大阪的礼物都放在忍足家了,此刻两手空空,哪里还拿得出什么象样的见面礼?顿时面露尴尬,他们即刻便要回东京,已经来不及再作安排了。
谦也省过味来,狠狠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忍足,正色道“礼物不重要,你们能特地来见我,已经是很贵重的心意了。”
跡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递给谦也“话虽如此,总是有些失礼,这是日本跡部集团的识别金卡,在所有下属产业消费都可以免费,希望你用得着。”
“这……这太昂贵了,我……我不能……”谦也连连摆手,却不知怎的就被跡部将卡一把塞进手里,顿时收也不是还也不是地僵住了。
“谦也安心收下吧”忍足无谓地笑笑“景吾难得有机会这么大方送礼物,你就当帮忙做监督了,要是商店服务不好或餐厅食物太差,可以及时上报处理嘛!”
“真的?”谦也信以为真,郑重地将犹带温热体温的金卡收了起来,肃容道“我会尽力上报实情的,请放心!”
跡部横了忍足一眼,这家伙忽悠人的本事越见长进了,就仗着他不会拆他的台。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遂拉着忍足婉言辞别。
这就走了?谦也脑子转不过弯来,浑浑噩噩地不记得说了什么,就见那两人施施然地隐没在人潮中,瞬息便不见了踪影。这次一别,竟真如忍足之前谶语般所言辗转了数年才得以再见,却是后话不提了。
拜访神奈川幸村家之前,幸村颇费了一番口舌,最终也没能阻止得了跡部成行。幸村自到冰帝后就没有回过家,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跡部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发生,哪怕跑这一趟是找骂去,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由于
99、尾声(三) 。。。
幸村刻意的知情不报,以至于两人到了幸村家,竟只有老迈的祖母在家,连幸村千绘也出门去了。
幸村祖母向来最疼幸村,时隔几年乍然相见顿时大喜过望,哪里还计较已过去了那么久的疙瘩!跡部本来已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陡然受到老人家异常热情的款待,一时之间有些呆滞,看得幸村又是好笑又是愧疚。
从幸村家出来,跡部仍有些郁郁,幸村便安慰他“别想太多了,祖母很喜欢你,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跡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如此这般遍访了各家,少年们都松了口气,幸好期间没闹出什么不快,于是皆大欢喜地收拾行李,连桦地哈雷伊丽莎白一起,全体踏上了飞往伦敦的专机。
他们的故事正要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TAT含泪憋了一周,终于挤出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
少年们的幸福生活请自行脑补=_;=
好吧,俺很欠揍o( ̄ヘ ̄o#)于是各种河蟹番外见哈~
欢乐地撒花/~
100
100、终章之番外——初情 。。。
“啊喏……忍足君,请问……你周末有空么?”一个深红长发女生拦住忍足的去路,红扑扑的脸上带着些微羞涩的笑。
“很抱歉,麻生小姐”忍足温文尔雅地婉言拒绝“我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啊……是这样……”女生满脸的失望落寞,对方不说周末要回家,而是说每个周末都要回家,拒绝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不过。惆怅地目送忍足没事人般施然离去,茵茵草地哗啦啦碎了一片的玻璃心。
这样的情形自七人入校就开始轮番上演,忍足已经懒得去数这是本周遇到的第几次邀约,他索性连拒绝理由都统一了,管它是不是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七人隶属不同学部,甫入学牛津就刮起一场势头不小的东方风暴。忍足邪魅,手塚冷俊,幸村和贵,仁王肆狂,柳生优雅,真田刚酷,柳清傲,风格迥异的七个亚洲男孩几乎是顷刻便征服了大家,追求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少年们从最初的勃然变色到如今的处之泰然,很是经历了一番波折。几人暗暗庆幸亏得跡部当初去美国时年纪还小,要是现在再上大学,保不准能被人给吃了!
新生入学露天欢迎晚会上,热情洋溢的孩子们欢声雷动。忍足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女生的邀舞,心下烦躁得很,无意中抬头望了望悬在树梢的圆月,皎洁的银辉温柔地透过枝桠洒到脸上,于是愈加思念几天没见的自家小红帽。
估摸着其他六人肯定脱不开身,忍足眯了眯一双铮铮然的狼眼,插在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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