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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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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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不要嫌我烦就够了。”

胤A说着便伸手过去帮胤i系紧了斗篷领口的带子,又顺手帮他抹去鼻尖沾到的雪花:“走吧。”

胤i看他是走着来的,顺口问道:“你打算就这么又走去慈宁宫,慈宁宫离这可不近。”这么大冷天的,真要走过去实在是有够呛。

胤A笑了笑,他本来也打算走回东头所去的,走习惯了其实也无妨,倒不像胤i时时都要乘步辇,不过既然太子爷提出来,他便也就顺杆爬了:“太子爷不介意我跟你一块的吧?”

坐上那原本只容得一人坐的步辇,与人挤在一块甚至他的手都搭上了自己的腰,胤i才开始后悔方才不该多嘴,其实他大可以让胤A别跟着去凑热闹的,不过这会儿再要赶人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胤A看着胤i近在咫尺的侧脸,忍不住靠过去,脸挨着脸蹭了蹭:“好冷……”双手也把他的腰揽得更紧。

胤i抿紧了唇垂下眼,心里却莫名的升起些异样的情绪。

“保成,”胤A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的手怎么冷冰冰的,出来没带暖手炉吗?”

胤i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都被他握了住,而他正缓缓帮他揉搓着手,试图让他暖和一点。

“忘记了。”

“你的奴才也太不记事了。”

“爷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胤i的声音顿时便有些不悦。

“没有,好,好,我不说了。”

胤A低声安抚他,亲了亲他的耳郭,而已经冻得失去知觉的胤i没有感觉到他出格的亲近,身子却是慢慢朝他靠了过去,一直冰冷着的身体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隔几章就要求大伙冒冒泡,要不就冷清到惨淡了,唉……



☆、65、回击

65、回击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见到胤i和胤A一块来给她请安,显得很高兴;一左一右地拉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胤i忍不住提醒她:“乌库玛嬷;您今个儿已经是第三回提起过两天要去黄寺上香了。”

太皇太后愣了愣,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连连感叹道:“老了,老了;越来越没记性了。”

“乌库玛嬷精神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一点都不显老。”胤A嘴甜地奉承。

胤i看着她满头的银发,却是说不出来‘您还不老’这样违心的话;只是道:“乌库玛嬷也是心里记挂着上香祈福;才会一直惦记着;胤i明白的。”

“你们啊,就是会拐着弯地哄我高兴,老不老我自个还不知道吗?”太皇太后嗔骂,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胤i两个赔笑了笑,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一旁的淑慧长公主乐道:“额涅时常说,看到保清保成你们这些小辈,就觉得自己是快入土的人了,不服老也不行了,不能比啊。”

“姑祖母这话可是折煞我们了,在乌库玛嬷面前,我们就是那无知的黄口小儿,是我们不敢与乌库玛嬷作比才对。”胤i连忙回道。

屋子里的人一时都笑了起来,围炉而坐说笑的气氛在这寒冷的冬天的里显得其乐融融。

门帘被人撩起,赫舍里氏手里端着个托盘慢慢走上前来,在太皇太后身前跪下,轻声道:“太皇太后,奴才已经帮您把您这鞋里头的棉絮垫厚了一层,您再试试吧。”

“好,好。”

太皇太后很高兴地点头,赫舍里氏小心翼翼地帮她托起脚,换上了新鞋子,淑慧长公主称赞道:“这平贵人倒是个可人心的,有她在,乌库玛嬷都不需要我和苏麻喇姑了。”

赫舍里氏羞涩回道:“都是奴才应当做的,长公主这话奴才愧不敢当。”

慈宁宫如今比以往要热闹了许多,淑慧长公主被从蒙古接了回来与太皇太后同住侍奉她,然而毕竟长公主和一直贴身伺候太皇太后的苏麻喇姑年岁都大了,其他那些奴才康熙又担心他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所以自从听说了赫舍里氏很得太皇太后欢心,便指了她来慈宁宫随侍。

康熙和一众小辈每日都会来请安,再加上又有苏麻喇姑养着的十二阿哥胤i日日在慈宁宫作陪,所以太皇太后虽然身子骨不好了,有这么做人围着却也不觉得寂寞。

几人正说着话,胤祉也正巧来请安,与他同来的还有那位巴林部的郡王世子乌尔衮。

乌尔衮是淑慧长公主的嫡孙,这回康熙接长公主回京,便一块把他接了来,指给了胤祉做伴读,与他同吃同住一块念书,所以如今几乎是走到哪,胤祉身后都会有这么一个跟班。

胤祉请过安又关切地问候了太皇太后几句,就跟着胤i和胤A一块告了退离开。

出了慈宁宫的门,胤i见胤祉还与乌尔衮凑在一块小声说着话,忍不住便笑了:“三弟,你和乌尔衮倒是挺投缘的嘛。”

胤祉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二哥就别取笑我了,二哥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胤i叫住他,伸手一指身边的胤A:“把他也带回去。”

“啊?”

“他没有乘步辇,你们两个挤一挤腾个位置出来把他也带回乾东所去。”

被他这么一说,胤A尴尬道:“不用了,我走回去便是了。”

胤i转头看他,干笑了笑:“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大哥,爷如何好与汗阿玛交代。”

明知道胤i是故意取笑他,当着弟弟的面胤A也不好争辩,拱手讨饶过后便跟着胤祉两个一块走了。

胤i嘴角浮起笑意,也转身回了毓庆宫去。

张F的案子经过三司会审案情逐渐清晰,而从一开始**的御史所呈之奏折中就被暗指收受张F贿赂帮之私下打点助之升任一省巡抚的徐乾学更是成了矛头所指,同时被牵扯进去的人还有与徐乾学是姻亲同为南书房行走的高士奇。

徐乾学与高士奇皆谓之为他人所诬,对被弹罪行拒不供认。

胤i听了禀报,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半响,才慢慢道:“陈廷敬,徐乾学,高士奇,干脆再加几个人好了。”

施世范不解其意:“太子爷说的是……?”

胤i想了片刻,吩咐一旁默默不言的克宁:“回头与叔公说一声,让人在外头放点风声出去,找人将王士祯,熊赐履,王鸿绪,张玉书,陈元龙,孙在丰这些人等一并给参了,彻底搅乱这一滩浑水。”

克宁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应下,而施世范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太子爷这是要转移皇上的视线,好让皇上把注意力从这案子上移到别处去?”

胤i笑了笑,道:“正是。”

他所说的这些人,当然也包括陈廷敬,徐乾学,高士奇三个,俱是翰林院出身,大部分还任职南书房,都是康熙亲近的汉臣,而这些人,不管是私底下还是明面上,站队皆有不同,如王士祯和熊赐履就与胤i走得较近,而王鸿绪等人却倾向于明珠,当然也有与徐乾学等人互为朋党,或是独善其身的,而把这些人一并给参了,看在康熙眼里便不单是党派之争,而是更让他恼火的满汉争斗,是这些满大臣在借机宣泄对他设置南书房,倚重翰林汉臣的不满了。

“如此,皇上反倒会倾向这些翰林学士,即便给予惩戒,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上奏**他们的满大臣看,而且相对的,为了以示公平息事宁人,最后必然是各打五十大板,最初借张F之案将导火线引向南书房大臣的上奏之人,一样讨不到好处。”施世范说着又笑了起来:“太子爷为了帮陈大人倒是煞费苦心了。”

“也不全然是为了帮他。”他不过是不想让明珠和胤A太过得意了而已。

“只是这样一来,徐乾学便也能逃脱了干系,太子也您不是对他……?”

胤i笑了笑:“他心思再刁钻,也不敢动到爷的头上来,有他在,也可以煞一煞明珠的威风,如此又为何要把他弄下去,爷就是保他这一回又如何?”

“太子爷英明。”施世范笑着奉承。

如胤i所料想的那般,几道折子呈上去,立刻在满朝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奏折是分几道送到御案上的,出自不同人之手,唯一的共同点是上奏之人皆是满臣,再之后便有人效仿纷纷递上奏陈,将南书房与翰林院一众汉大臣几乎参了个遍自然也在胤i的意料之中。

满汉之争由来已久,自满人入主中原改朝换代第一天起就不曾间断过,当年顺治爷亲近汉臣一直为一众满大臣所诟病,最后逼得顺治爷在罪己诏里将亲汉疏满列为自己的十四条大罪之一。后来康熙即位,从起初被一众辅政大臣把持朝纲到艰难地除去鳌拜真正亲政,他也对这些位高权重的满洲大臣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而同时,祖制的议政王大臣会议也给了他过多权利上的约束,为了平衡朝纲集中皇权,康熙设立了南书房重用翰林汉官以分割议政王大臣会以的权利,到如今,汉人官员已经遍及朝野上下,大有与满臣分庭抗礼之势。

这样的情形之下,满大臣心有不满几乎是必然的,只不过康熙不似顺治,他们不敢堂而皇之地挤兑对抗就是了。

所以,积怨已久,说的便是这些满洲官员普遍的心思,只是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而已,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带头挑事的人,而胤i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次鸡血,于是便一如胤i所愿,一众满洲大臣争先恐后地上奏,似乎是恨不得将南书房和翰林院的这些汉臣都给一锅掀了。

康熙没有表态,但连着两日,胤i去给他请安,看到的都是他很不好看的脸色和深蹙起的眉。

胤i假意关心道;“汗阿玛,您眉蹙得这么紧,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康熙将折子扔到一边,揉着额头叹气道:“这些人,当真是都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胤i捡起折子装着看了一便,道:“这明明都是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又有何好烦心的,不理他们就是了。”

康熙摇了摇头:“众口铄金,他们这都是冲着朕来的。”

胤i笑道:“汗阿玛您思虑多了,他们哪有那个胆子。”

若非是他挑的头,这些胆小怕事之人有哪个敢向皇帝开火的?

康熙想了片刻,道:“这事还是容朕再想想吧。”

“是。”胤i垂下眼,心下暗笑,他似乎又给他汗阿玛添麻烦了。

☆、66、应对

大厅里;明珠背着手正来回踱着步,深蹙起的眉昭示着他此刻心底的焦虑;一旁的太师椅上;胤A喝着茶;许久,才慢慢说道:“叔公,你这是何必呢,我不是早跟你说了;事情不会如你想的那般顺利,现在可好,弄得满朝风雨;皇上那可是恼大发了。”

明珠无奈道:“奴才也没想到会有人趁机滋事;奴才实在是小看了索额图这个老匹夫了;可是您说,他与徐乾学交情有那么深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弄这么一桩事出来就为了保他?他这可是连皇上都给得罪了。”

胤A笑了笑,大费周章生事的人,他可不认为是索额图,胤i这么做的目的,除了保住陈廷敬,给康熙添堵,还有便是膈应他和明珠,也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得罪皇上的人可不见得是索额图,既然叔公你也觉得索额图没道理保徐乾学,那你以为皇上会如此认为吗?”更何况胤i做得极其小心,最初呈上**奏折的那几人,除了同是满洲官员之外便是风马牛不相及,怕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们都是在太子爷的授意下为之,而明珠认定了是索额图,也不过是因为他一贯与自个作对唱擂台的德行而已。

“大爷这话的意思是……”明珠犹豫地问着,心里顿生不妙之感。

“叔公,你让人参张F又暗指徐乾学没有刻意避人耳目的吧?”

可不是,张F这人德行败坏,不仅贪胆子还大,对他不满欲参他一本的人早就不少了,而起初张F与明珠是**的,明珠也怕他的罪行若是被其他人揭到康熙面前去自己难逃干系才会先发制人出了手,所以故意找了与他走得近的湖广道御使**了张F,原本就是为了在康熙面前撇清他对自己的怀疑,只是坏就坏在他在同一张折子里把徐乾学也给带上了。

且不说徐乾学收受贿赂是真是假,虽然没有证据,但明珠原本的打算是如此一来徐乾学就算为了避嫌做做样子也得辞官回去待个几年,可是现在因为不知是出自索额图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手笔导演的一出闹剧,惹恼了康熙是必然的,康熙要保这些南书房大臣也是必然的,那么这被迁怒的第一个将炮火对准南书房大臣的人可不就成了他?

想通这点之后,明珠心中一凛,康熙是个什么性子的,他自然清楚得很,就算明知道他只是针对徐乾学无意挑起满汉之争,但这事毕竟是打他这里开的头,真要追究起来,惹恼皇上的那个人可就是他了。

“所以,叔公您还是主动去给皇上请罪吧。”

胤A这么说似乎也是唯一的解决法子了,主动请罪总比等着康熙怪罪到头上来得好,明珠叹了叹气,道:“奴才一会儿就进宫去吧。”

而明珠去的却不怎么是时候,胤i也在,在帮着康熙批折子。

西暖阁里,明珠跪在地上,康熙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胤i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皇上,奴才做错了。”请过安之后,明珠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你何错之有?”康熙冷冷反问。

“奴才一心想着为皇上分忧,却是太着急了,在没有真凭实据前就急着让御史上折子**,却不曾想会被人借机滋事,是奴才考虑不周。”

正看着折子的胤i微撇了撇嘴,这个明珠,说是来请罪的,结果一开口就是绕着话的撇清关系,当真是老奸巨猾。

康熙蹙起了眉没有应答,而明珠继续道:“徐尚书是天子近臣,奴才无端地以小人之心揣测其德行,是对皇上您的不敬,一切都是奴才的不是,事情既然因奴才而起,奴才愿一力承担全部罪责。”

“皇上复起臣之时,曾言要奴才心向朝廷,心怀社稷,明辨是非,顾全大局,这才没多久,奴才的**病又犯了,奴才愧对皇上您的厚爱,心中委实难安,还请皇上严惩奴才。”

沉默了许久,康熙终于是缓缓开了口,却是对着胤i说的:“这些折子朕看着差不多了,剩下的朕来处理便行了,你先回去念书去吧。”

“那儿臣便告辞了。”胤i很干脆地就跪安退了出去。

离开乾清宫后,胤i也没有回毓庆宫去,而是直接去了慈宁宫请安,与太皇太后闲聊了一阵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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