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云明最宠爱的小妾,七姨娘芳华。
贺云明心中有了决断,整个人也轻松起来,看到门口处娇俏的美人儿,不由笑道:“心肝宝贝,快进来,别站在风口处,会着凉的。”
七姨娘笑意更盛,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撒娇地将整个软绵绵的身子趴在川陕总督贺云明的身上:“还说呢,这几天总不来看我,难不成又去了她那里了?还是到了什么烟花胡同里寻欢作乐去了?”
贺云明伸出手来,揽住怀中美人纤细的腰肢,腾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呀,就爱吃醋。她那边?自从有了你这个美人儿之后,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去过她那边了。至于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的,你看本总督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吗?”
“那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看我?害得妾身等得好苦。”七姨娘娇嗔道。
“我这不正忙着正事吗?我那胞弟秋后问斩,我想尽办法去疏通关系,但是看来收效甚微……。”说到这,贺云明的眉头拧了起来,并重重叹了口气。
“那位不是把她的嫁妆都捐出来了吗?”七姨娘呶呶嘴,“加上我爹那边给的,除去垫付亏空的银子,我看还剩下一些,正好拿去疏通关系,不够的话我爹那边还有呢。”
“心肝宝贝儿,就你最懂我的心,看来没白疼你。”贺云明的眉头舒展开一些,“眼下正是花银子的时候,要省着点用。还有,哪能老向老丈人那边伸手要钱呢?”
“老爷,都是自己人了,还说这些客气的话干嘛?我爹最疼我了,他不帮我的话,还能帮谁?”七姨娘表面上虽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十分得意,想自己在川陕总督这么些年,仗着老爷的宠爱,积攒了不少私房钱。还有那些想着攀川陕总督的关系往上爬的官员,也送了不少银子进来让她办事,这些银子全部都落在她的袋子里了。
所以说,她口中说的什么娘家那边会出银子的事情,纯粹是一个借口,只不过把自己这几年搜刮的银子匀一些出来,然后放长线钓大鱼。
七姨娘是一个异常精明的人,家里是做生意的,早就养成了她精打细算的性子。她早就知道贺云明是打算为了他唯一的胞弟,拼个鱼死网破了。可是,她可不想跟他死在一起,所以,凡事上她都留了一手,以后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至于这为了日后的办事要用的银子,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也不可能轻易就送出去的。
即使要送出去,也要换取更多的银子回来。
“在这个家里,你是最贴心的。”贺云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怀中的美人儿。
“那个她呢?你不打算把她撵走吗?”七姨娘嘟起红红的樱桃小嘴,不依不饶道,“我看见她就不舒服。”
“她好歹也是贺家名门正娶娶进来的正室夫人,如今我正在落难之际,如果这个时候撵了正室,外面的人怎么看?”贺云明揽紧怀中美人的小蛮腰,“芳华乖,不要闹了,等过些时日,寻了她的错处,再把她撵回娘家便是了。”
七姨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她也并非如此憎恨贺家的这个正室夫人,只不过在一些事情上,这位正室夫人挡了她的道,她怕这个夫人知道太多的事情,反而会坏了她的事,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把这个正室夫人赶跑,一来自己可以登上正室之位,二来也方便自己敛财。
不过,这个正室夫人做事也太小心冀冀了,整天只知道坐在屋子里吃灾念佛的,还把她那大批价值不菲的嫁妆都捐了出来,害得她抓不到这个正室夫人的一点痛处,这不由令她十分烦燥,又无可奈何。
这时,门外人影一闪,不知何时,门口处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甚是奇特,虽然在白天,但仍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有风吹过的时候,宽大的袍袖随风摆动,看起来带了几分神秘。
七姨娘首先看到了那个人,怔了一下,微挪了一下身子,低声道:“老爷,门外好像有个人。”
贺云明抬头看去,顿时露出笑容:“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雷飞老弟来了,快进来坐。”说着把七姨娘放了下来。
七姨娘看了门口处那个男人一眼,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那人缓步走了进来,走得并不快,但给人的感觉竟然是轻飘飘的,像是幽灵。尤其是那双眼睛,阴沉,锐利,却一眼也不看七姨娘,从她的身边像一阵风轻轻吹过去般走了进去。
蓦地,七姨娘的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个人,不太像个人,倒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怎么浑身上下罩着一重浓重的寒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戒指
傅清玉拉了七小姐傅清敏一起去看五小姐。一进入华丹阁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器皿碎裂的声音,其中还间夹着五小姐傅清莹怒火冲天的叫骂声:“你们这些人,都瞎了狗眼了,是想烫死本小姐是不是?本小姐正烦着呢,竟然没有一件事情能让本小姐省省心…。。”
傅清玉与傅清敏对望了一眼,傅清玉率先推门而入:“五姐姐,大老远的就听到你这边吵得厉害,其实,你也根本不必为这种小事而生气……”
傅清玉一边说着,一边朝四周飞快地溜了一眼。见不是很大的正厅里,整整齐齐跪了两排的丫头婆子,看来五小姐是在立规矩了。
那些丫头婆子见到傅府的其他两位小姐走了进来,如见到救兵般,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到她们二人身上,那神情,就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般。
傅清玉看得好笑,这些五小姐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最是狗眼看人低,势利得很。五小姐得势的时候,傅府上下的人是不敢得罪她们的,没想到她们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也难怪,欺负自家小主子的奴才,活该就是这个下场。
跪在左侧前头的一个小丫头,想必是接替荔香荔珠的生手,那个茶盏就碎在她跪着的地方。而且,她整个人被滚烫的茶水泼湿,尤其是脸上,红通通一片。她一手捂了脸,一手捂了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一看到傅清玉与傅清敏走了进来,五小姐傅清莹忽然警觉起来,不友善道:“你们,来干什么?”
傅清玉陪笑道:“上次,五姐姐专门陪我去天恩寺进香为大姐姐祈福,不想反倒让五姐姐迷了路,第二天才找回来,妹妹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所以就寻思着拿些长白山人参来给姐姐压压惊。”
傅清敏也笑道:“对呀,五姐姐,你这一趟天恩寺之行真是惊险之至。我在府里听得胆颤心惊的,还以为你被外面传闻的,那些什么采花大盗给掳去了呢。后来听母亲说起,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姐姐一大清早起来贪玩游山,不想反倒自己迷了路,回不来,才找到附近的亲属家歇了一个晚上…… ”
傅清莹很快变换了脸色,刚才的怒气瞬时不见,换上平稳庄重的面容:“多谢六妹妹、七妹妹的关心,坐吧。”转头对着那些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道:“今天就看在六小姐七小姐的面子上,饶了你们一次,再有一次,定不轻饶。”
那些丫头婆子慌忙谢恩,躬身退了出去。
傅清玉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刚才傅清敏说的这些话,当然是大夫人房里的人按了大夫人的授意传出来的,目的在于替傅清莹遮掩。看来,这大夫人翻云覆雨的本事也真是了得,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若不是傅二公子早就把五小姐的遭遇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回听了大夫人那边传过来的话,还真的说不定就相信了。
傅清玉示意冬梅,冬梅很快把手上的一个长方形礼盒捧了上来,放在了五小姐面前的桌子上:“五小姐,这是近来大夫人赏给我们小姐的,我们小姐都没舍得用,说五小姐是快要出嫁的人,还是多用这些人参润养一下,做新娘子才会更加漂亮。”
跟在七小姐身后的春兰也适时地捧了一个锦盒上来:“五小姐,这是定神丸,宫里的一个太医泡制的,听说对于失眠养颜最有疗效,临睡前剪了人参汤服下,效果更佳。”
五小姐一听,特地多看了那个锦盒一眼。果然,那个锦盒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想到自己这些天里,夜夜噩梦连连,看来这种药倒真是十分合适自己。
“那就多谢两位妹妹了。”傅清莹脸上浮起些许笑意,“一家人的,两位妹妹如此客气,倒叫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意思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却没有一点推托拒绝的意思。
“五姐姐近来可好?”傅清玉看看五小姐,“姐姐怎么眼圈发黑,神情也是十分的憔悴,难道夜里睡得不好吗?”
“有吗?”傅清莹不自然地道,情不自禁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中暗道,这几天老是一睡到床上,就想到那天肮脏不堪的场面,哪里还睡得着?
“五姐姐是受了惊吓了,不过可要多多保重身体。”傅清敏关切道,“五姐姐是快要出阁的人了,听说这几日里六姐姐在帮着姐姐绣喜服呢,我看了一下,绣得好漂亮,到时候姐姐穿上的话一定更加漂亮的。”
“那……那就辛苦六妹妹了。”傅清莹笑得有些牵强。心里却恨恨道,这个七小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入忠靖侯府?不说别的,只说她无缘无故走失的这一件事情,就让会人诸多猜测,忠靖侯爵夫人是那么看重面子的人,当然容不得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有一点点的闪失。所以这桩婚事,多半不成了。
不过,再过上一年半年,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之后,到那时候,她要再拣一个好些门弟的人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傅五小姐极不自然的神情之中,傅清玉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抬头看看傅清敏,柔声道:“既然五姐姐身体不适,那我与七妹妹晚些时候再来看五姐姐吧。五姐姐要好好休养,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养好身子才是正经。还有,那套嫁衣我也差不多绣好了,到时候让冬梅拿过去让五姐姐试试,如果五姐姐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还是可以改动的。”
傅清玉这话说得温柔体贴之至,傅清莹即使恨透了她,也要做做样子:“六妹妹也不要太劳累,姐姐现在也没有赶着要。现在离年底还有半年有多呢,妹妹尽管慢慢绣便是了。”
傅清玉点点头,和傅清敏一起向五小姐告辞。出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番探视,果然没有来错。
一回到牡丹阁,七小姐傅清敏就迫不及待道:“六姐姐,我敢肯定那个五小姐和钱国舅真的是有过肌肤之亲,五小姐胆子那么大,城府那么深的一个人,即使在外面走散了,也会神色不惧的自己回来。如今大夫人说是她到乡下亲属家住了一宿,那她还紧张什么,还担心什么,怎么会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觉都不好?”
也就是说,像五小姐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除非遇到了自己人生最大的事情,否则的话,不会像现在这副心虚心慌的样子。
傅清玉沉吟道:“我倒是有些佩服她的镇定,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遮掩得这么严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或者说,她到底是在打些什么主意呢?”
冬梅上前一步道:“小姐,我刚才见五小姐看小姐您的那副样子,似乎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小姐,你可要千万小心一些。”
“没事。”傅清玉摇摇头,笑道,“她现在看到我,就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情,自然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我的头上。哼。”她冷笑一声,“她也不想想,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不是想看着本小姐吗,我就是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人算不如天算。”傅清敏接口道,“大夫人与五小姐一直处心积虑的要害六姐姐,如今也该让她们知道害人害己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傅清玉沉吟一会,又道,“我方才看到五小姐在提到忠靖侯府的时候,神情极不自然,想必与忠靖侯府的亲事不成了。”
“不成那自然最好。”春兰道,“在过来的路上,我听大夫人屋子的那些丫头婆子嚼舌根的时候,说起过忠靖侯爵夫人,说自从听说五小姐出事之后,忠靖侯爵夫人就极来过来了,有时候大夫人派人过去请,也推三推四的不肯过来,我看,忠靖侯爵夫人的意思,可能不想与五小姐结亲。”
“侯门望族,最注重的自然是名声。”傅清玉道,不由笑了出来,“想不到这一趟天恩寺之行,老天爷真是帮我们,不便让五小姐平白无故吃了暗亏,还让大夫人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好运?”
“小姐还说呢。”冬蕊抚了抚心口,“在天恩寺的那天晚上,我都快被吓死了。那个黑衣女子,还有那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长刀,我一看到,心都快跳了出来……”
“这有什么,只不过一把刀而已。”傅清玉不以为然道。或许因为前世是做外科主治医师的,操手术刀的时间久了,对于这种利刃的反应并不像平常那些人一般那么害怕。
“小姐真是少有的大胆,面对那么长的刀子还能镇定自若。”傅清敏插口道,“要是换作我,一看到那明晃晃的利刃,早就吓晕过去了。”
“那一对兄妹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哥哥受了伤,做妹妹的关心亲人心切而已。他们的目的不在于伤人,而是要找一个大夫,恰巧我又是一个大夫,所以,做妹妹的就用长刀把我请去医治她的哥哥了。”傅清玉开着玩笑道。
这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得笑了起来。
傅清玉忽然不笑了,她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晚,那个男子的拇指上,戴了一枚很奇特的扳戒。戒指很硕大,有三只苍鹰盘踞在一只老虎头上……
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她快速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素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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