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傅小姐自己拿的主意,怎么反倒怪起我这个做大哥的来了?”雷飞好笑道。一边说着,一边飞剑出鞘,瞬间绑傅她们二人的绳索皆断裂在地上。
冬梅这个时候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奴婢还以为他们那伙人要把我们烧死呢。”
“放心,他们没有那个胆。”傅清玉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小姐为什么这样说?”冬梅忍不住问道,“我看昨天夜里那些黑衣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再坏,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们不敢擅作主张的。”傅清玉笑道,“在竹园里小小闹上一阵便是了,如果真的闹出事情来的话,可真是不好收场的。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我们二人的性命来的。”
“是那枚兵符!”冬梅失声道,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不由一阵懊恼,哭丧着脸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道是他们故意放的火,还以为真的着火了,怕那枚黄金做的兵符会烧掉,所以提醒小姐去拿……”她伸手伸了一下眼泪,“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这样一说的话,小姐也就不会那么着急去藏兵符,也就不会被他们把兵符夺去了。”
“兵符被夺去了?”雷飞的脸色都变了,“傅小姐,你不是说我们将计就计,让他们寻不到兵符的吗?怎么你反倒自己把兵符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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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连冬梅也诧异了,她闪着仍然缀着泪珠的睫毛道:“小姐一早就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兵符而来的吗?”
屋子里,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傅清玉,他们的脸上十分迷茫,有一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冬梅走了过来,伸手摸摸傅清玉的额头:“小姐,你没发高热啊?”
傅清玉一把打掉冬梅的手:“说什么呢?这与发高热有什么关系!本小姐清醒着呢。”
雷飞斜睨了傅清玉一眼:“清醒的人做这种事?”语气里多半是无奈的调侃,“我的傅大小姐,你要知道,那枚飞虎兵符可是你冒了生命危险从赵皇后的手中拿过来的。那里面有赵皇后的重托,还有整个后宫安宁的希望。你倒好,一个意料之中的失火事件,你居然就莫名其妙地中计了,直直把那枚宝贵的兵符送给钱太师了,你这是……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冬梅听到雷飞语气里的不悦,忙转身对雷飞道:“雷公子,你可不能错怪我们小姐。其实我们小姐也是很心疼那枚兵符被抢走的。你想知道,这枚兵符也是我们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冷宫里面拿出来的……都怪奴婢……”说到这,冬梅低下头去,眼圈红了,“奴婢是心急,这才提醒小姐的。而小姐也是担心那枚兵符藏得不好,才去看看的,不曾想却把那些人引到藏兵符的地方去了……”
“你们……”雷飞这个时候更是无语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对活宝,心想,自己怎么就遇上这到一对乌龙的活宝呢?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傅清玉一点也不理会雷飞失望的眼神,还有冬梅自愧自责的神情,笑嘻嘻道,“那枚兵符也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但是纯金打造却是真的,还有那两颗钻石眼睛……竟然就这样送给钱太师了,真是可惜啊。”
说到这。傅清玉真的是一副亏了的神情。
“小姐!”冬梅不由叫了一声,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情说笑。”
“我哪有说笑?”傅清玉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可是事实了,那么大的一团高纯度的黄金,都赶上99纯金了,真是太可惜了。”
“小姐!”冬梅不安地叫道,她已经看到一旁的雷飞的眼神开始冷了起来。
“傅小姐在耍在下是不是?”雷飞的语气果然冷了起来,“我真的不明白头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丫头!还要我千方百计协助于你……”
“雷大哥说什么话呢?”傅清玉似乎真的很不明白雷飞缘何生气,“只不过一枚作废的兵符。*雷大哥为何如此生气?送都送了,难不成还要要回来吗?”
雷飞冷冷地看了傅清玉一眼,他已经不想再与这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傅小姐说话,也不想再听命于这位把人家的辛劳当玩笑的傅小姐,他身形微动,就要离开。
“雷大哥留步!”傅清玉突然正色道,“雷大哥要走,也要见过一个人再走吧。”
雷飞不情愿地停下脚步。这个时候,傅清玉好笑地看了看他,面带微笑地朝着旁边的一个杂物房走去。
冬梅奇怪地与雷飞对望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写着纳闷的神情,跟在傅清玉的后面,一声不响地尾随来到杂物房。
傅清玉来到门边,推门而入。这个时候,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恭敬起来,她盈盈下拜,行的居然是大礼:“属下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受苦了。”
雷飞愕了一下,他还未进来的时候,就凭着极其敏税的耳力。感到屋子里有人。但是看到傅清玉神色如常地推门而入,他便打消了屋里之人是敌是友的疑惑,也跟着走了进去。
杂物房并没有像其名字一样杂乱不堪,反而收拾得整整有条。在一张简陋的床沿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她虽然不施粉黛,布衣布裙。但仍掩饰那绝丽的容颜,还有那浑然天成的贵气。
雷飞呆滞了一下,冬梅已经跟着傅清玉行了大礼,叫道:“皇后娘娘千岁!”
年轻妇人紧走几步,扶起傅清玉道:“傅司药,何必行此大礼。本宫这条命是你救的,本宫应该谢你才是。若不是傅司药教本宫一些自救的方法,本宫可能真的早就葬身火海之中了。”
傅清玉笑道:“那是娘娘机智,若不是娘娘聪慧,又有一身好武艺的话,我这些法子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皇后娘娘呢。”
这下,雷飞与冬梅真正迷茫了。雷飞向皇后娘娘行礼,起身后眼神怪怪地看看赵皇后,再看看傅清玉。他有些闹不明白了,赵皇后不是在冷宫的火场中丧生了吗?怎么跑到竹园里来了?
冬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钱太师在抓你呢,你不逃出宫去,怎么还在这里呀?”
赵皇后摇摇头:“本宫是命不该绝,在紧要关头遇到傅司药,然后又机缘巧合地参与了一场冷宫大逃亡行动,终于逃出了冷宫。至于本宫为何要到这里来……”赵皇后含笑看着傅清玉,“这就要问你们傅司药了。”
雷飞与冬梅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傅清玉的身上。
傅清玉笑道:“这个竹园,在昨天晚上之前还是一个钱太师的人密切监视的地方,如今,却是这个皇宫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了。”
“为何?”冬梅还没有想明白。
雷飞浓眉一拧,仅仅过了一会,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他的脸上难得地现出笑意,恭敬地朝傅清玉行了一个礼:“傅司药神机妙算,属下打心里佩服。”
赵皇后笑了:“这傅丫头,果真聪明的紧呢。她对本宫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是她让本宫到这个竹园里来的。再说,这个竹园里已经没有什么兵符了,钱太师得了兵符,对于这个竹园,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了。如果本宫所料没错的话,钱太师的人,已经撤走了。”
雷飞点点头:“皇后娘娘猜得一点都没错,属下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清场了,那些暗中监视的人,走得一个都不剩。看来,钱太师得到了兵符,这个地方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傅清玉也笑道:“我正是为了让钱太师的人撤走,才把兵符送出去的。”
赵皇后含笑看着傅清玉道:“钱太师那头老狐狸难道就没有起疑心?”
傅清玉不以为意道:“现在那头老狐狸正得意着呢,哪会起什么疑心?再说了,我这个地方,烧也烧过了,他们那些人还用刀逼迫着我们呢。这个情况下,我们把兵符交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我们不交出来,还能活得好好的,那才奇怪呢。”
“做得好!”赵皇后赞道,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本宫一直担心,这枚兵符怎么才能够合情合理地送到钱太师的手上,没想到,这么难的事情竟然让你这个小丫头这么轻轻易易就办成了。”
傅清玉含笑摇摇头:“要不是皇后娘娘把兵符的真正秘密告诉属下的话,属下真的死也要抱住那枚金灿灿的兵符不放的。”
“人为财死,难得傅司药如此看得开。”赵皇后点点头。
“娘娘,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呀?”冬梅整张脸皱得紧紧的,“娘娘,那枚兵符不是你亲手交到我们傅司药手里面,千方百计要我们傅司药送去给三公主的吗?怎么反倒要送与那个姓钱的逆贼了?”
赵皇后笑着说道:“不错,我的确说过,要傅司药把兵符想办法送到三公主府上。但是,这并不是我的真正意图。”
“冷宫人多耳杂,皇后娘娘不以手写字,告知傅司药,却由口中说出来…。。”雷飞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的局早在冷宫那会已经设下了。”
傅清玉点头笑道:“皇后娘娘当时就是特意要暴露身上携带的飞虎兵符的。”
“钱太师这么快就陷进去了?”冬梅有些不敢相信,“奴婢一直听说,钱太师可是一只老狐狸,疑心可重了。”
“我们当然知道他疑心重,但是,我知道,他更加忌惮的人是我。”傅清玉微微一笑,“所以他们那方的人一定千方百计地揣测我们的行动。,他们越以为我们会做的事情,我们就越不会去做。这样虚虚实实,这才牵制钱太师的最好办法。”
“可是傅司药为何迟迟不把兵符送到三公主府上呢?”冬梅忍不住又问道。这个问题她实在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赵皇后说话了:“这枚兵符的秘密只有身为皇后的人才知道,即便是三公主,也无法得知兵符的真正秘密的。其实,送到三公主的府上也没有用的。不过,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钱太师就越相信我们会去做。”
冬梅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钱太师这回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这都是小姐平日里留给他的印象太好了。”
“是啊。”傅清玉自嘲地笑笑,“自从上一次贺云明的风波那一次露了一手之后,钱太师就开始注意上我了。想必以前傅家的事情他也探听了不少。所以,即便他也不相信三公主会知道兵符的真正秘密,但他也宁愿选择相信。不然的话,我们怎么能够引他朝着我们设想的道路上走,使他相信,我们就是要把兵符送到三公主府上,让赵家军前来救驾呢?这下,这只老狐狸终于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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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冬梅拍手笑道,“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奴婢好一阵担心。”
一旁的雷飞不由也嘴唇微翘,深深地看了而前这位笑容灿烂的小姑娘。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位姑娘果然如传闻般聪慧,一个局设得如此精巧,就连钱太师也不知不觉地上了当。看来,他的头儿真是有眼光,怎么就能找到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姑娘呢?这样的姑娘,也值得人一往情深,难怪自己的头儿这么深情不渝。
只是自己的头儿,为了情放逐自己,也不知道这对有情人是否能够成为神仙眷侣……
这边的雷飞的神色略带了些许黯然,不自觉朝着面前那位姑娘望去。见她如雪般白晰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坚毅的目光,那是一种自信,一种对自己目前的处境的镇定自若;一种对自己将来要走的路的坚定不移。他不由释然,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呢,这未来的路还得靠他们两人去走。他相信,只要他们二人心里面有着对方,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风雨雨,他们都将心连着心,携手渡过的。
那边,冬梅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由于大家目前共患难,她也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皇后娘娘,您说,您所掌控的飞虎兵符仅仅是一个传说吗?会不会能像传说中那般调兵遣将?也就是几百年前的传说那般,兵符一出,神兵现身……”
天都的确有这样的传说,据说几百前前,宫中叛乱的关键时刻,就是当时的皇后娘娘把兵符一举,顿时天昏地暗,神兵出现,当即将叛军头目的脑袋斩了下来。叛军大乱。皇后那边的护驾军大获全胜。至那以后,这个传说就在天都的人们里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
傅清玉笑笑,她才不相信有什么天兵天将呢,要是真有的话。那不成神话了?这个传说,在一代一代流传下来过程中,有着被人美化的成分在里面。就算这个传说是真的,也只能说明当时兵符调动的那支军队是一个跷勇善战的军队,十分勇猛,所向无敌,才被人们视为天神。
不想赵皇后却笑着点头:“这可不是传说。这是真的故事。”
“真的?”冬梅愕了一下。
赵皇后再郑重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几百年前皇宫里的确发生过一场叛乱,情况十分危急,就是当时的皇后使兵符现身,这才招来神兵,救了皇家的。**这件事情被当时的史官记录了下来,你们知道,史官是据实书史实的。不会造假。要不然的话,钱太师怎么费尽心思,要夺得那枚兵符呢。”
“那枚兵符真的能够招神兵啊?”冬梅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刚才她还心存侥幸。以前那枚兵符是假的,或者只是一个人们美化的传说,这样的话,即便那枚兵符被钱太师得了去,那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可是,如今听赵皇后如此肯定的语气,那枚兵符落入贼人之手,到时神兵反攻过来,她们还有活路吗?
傅清玉走了过来,拍拍冬梅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那枚兵符留在钱太师的手里面总比放在我们这里好。”
“为什么?”冬梅机械地问道。
傅清玉笑嘻嘻道:“因为我不想成为箭靶啊。被那些神箭手射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什么会成为箭靶?”冬梅仍不明白。
傅清玉与赵皇后已经笑了起来。
赵皇后一边笑一边道:“这个本宫可不能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上一任皇后把这个兵符给我的时候,就把兵符的秘密告诉本宫了。这个世上,这个秘密只能皇后自己知道,不能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