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大伯,什么事?”可别一说完就把我给劈昏。
他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会,看的我直发毛。
“姑娘,能不能把你的耳环卖给我?”
啥?要我的耳环?就这事?我摸了摸我的耳环,这个耳环质量那叫一个好,我在海里折腾了n久也没见它掉,现在还稳如泰山挂在我耳垂上。
大伯见我迷茫状,唾沫横飞地跟我解释了一通。他是谁谁家的管家,他们府里脾气最大的少奶奶丢了一只心爱的耳环,脾气大发。本城都转过了,没有,他正赶去邻城买,也不知道是否能买到。休息的时候刚好发现坐在路边的我戴着同样的耳环。大伯非常焦急,一直求我卖给他。
居然还有这事?我这耳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可也不值几两银子,那少奶奶竟然和我戴一样的?出于八卦心里,强烈感觉这是男人送她的定情信物。
“姑娘,只要一只就可以,我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它。”
五百两?触目惊心,我得干多少年店小二才能赚到啊。二话不说,摘下两只耳环,双手奉上:“大伯,你全都拿去吧,都给你。”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颤抖着接过钱袋,这辈子我还没拥有过这么多钱。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穿女的狗屎运真是太好了。高兴地跟大伯告别,我捧着钱袋摸了又摸亲了又亲。哪有什么铜臭味,彻彻底底的香味,香喷喷到极点。
有了钱,我暂时忽略了我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前奔。
看见一个路边茶寮,兴奋地过去喝点水吃点东西。只有一个位子了,我一拐一拐地一屁股坐上去,却只坐到了半个。有另外一个人抢了我的位子,是个男的,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年轻男人。
和他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女性优先。”“好女不跟男争。”
僵持了一会,他站起来,嘴角一咧,同情道:“算了,不跟你争,谁让你腿脚不好。”
我一寒,惊悚啊,我居然享受这样的待遇。刚好有人离开,他捡了个便宜。我闷头喝我的茶,不去理会他。
又废了不少时间才进城。这是一个叫做上康的地方,离泷山城十万八千里,距离也许有半个中国那么远。再世为人,我对美好的人生充满了浓浓的渴望。
找医馆看了一下伤处,大夫说无大碍,放心了。
这里的服装特点和明遥泷山不一样,曲裾深衣,广袖紧身,长长的几乎垂地,比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还要漂亮。入乡随俗,赶紧买了一身。我脱了鞋毛一米六五,不至于把裙子当扫把拖地。
真是摇曳多姿,顾盼生情。只是,如此动人的美女竟然走路一拐一拐,可叹可惜,大煞风景。不过我很厚颜无耻地安慰自己:这叫楚楚动人。
我的阿Q精神强大的可怕。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大伙都让开了一条道。我一看,竟然是一些人抬着棺材,送葬的,吓得我一脚跳开,把我的伤腿又弄疼了。
路边的人很多叹着气。
“哎,这范少爷真可怜,和范少奶奶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孩子,哪知道范少奶奶难产。”
“是啊是啊,范少爷夫妻情深,孱弱的身体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个打击?”
听他们七嘴八舌,我约摸弄清楚了什么事情,一点不害怕了。范少奶奶三十多了才有身孕,可是命苦难产而死。而范家老夫人很信那种什么“难产而死为不吉”的说法,于是准备匆匆下葬。
叹口气,那时候的女人真是命苦,生个孩子绝对是鬼门关走一趟。我现在也是这里的人,得赶紧找法子回现代,问题是怎么回去?
最前面一脸病容,瘦骨伶仃的男人想来就是范少爷。
队伍过去,不意间看到两滴血在地上。上前一步看了一下,真是血,感觉……还挺新鲜的,囧。
我懵了一会,沿着街边小心追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棺木后面的缝隙里果然又滴了几滴血出来,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照理说这少奶奶过去有一会了……
一个晴天响雷,我抖了一下。煞那间闪过以前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现代人挖到一个古代难产致死的女子的墓,发现棺木内侧两边都是抓痕。其实这名孕妇当时没死,只是假死而已。当时我们寝室几个人感叹了很久。
又看了一会,还有血渗出来。想归想,怀疑归怀疑,我可不敢上去叫住他们。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懂,万一搞砸了,人家说不定把我打死也可能。按我一贯的运程,霉运始终坚持与我同行……
“致行,你别去了,你身子受不住。”那男人支持不住倒了下来,被他母亲扶住。
“不,我要去送她。”他又强撑着站了起来去追队伍,身板纸片似的,好像随时会倒。
纠结了一会,我掏出刚买的手帕捂住脸,这样别人就看不清了。跑过去拦住那男人,那男人莫名地看着我,我吞吞吐吐开口:“你,找人看一下,你娘子可能还没死。”
男人不说话,他娘开口了:“你胡说什么?稳婆都说没气了,也没了脉搏,走开。”
我又对着男人快速说道:“我有亲戚是大夫,他跟我说过孕妇难产有时候会暂时休克,造成假死现象,其实不是真的死了。你去看一下你娘子棺木的后面,有血流出来,她可能还没死。你赶紧找个好大夫再看一下,或许还有机会。”
男人看了我一会,我把脸捂捂好。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就往前冲了,然后听到一声:“停下,找大夫。”
我看着他的身影,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喂,你鼓动人家开棺,小心浸猪笼。”
我扭头,是那个在茶寮里跟我抢板凳的大胡子男人。他对着我点点头,又挑挑眉,一副我要被浸猪笼的模样。
扯了扯嘴角,一个箭步,提着伤腿飞奔出去。到另一条街上又换了身衣服,换了个打扮,这下总没有人认出来了吧。
觉得有点怪怪的,回头一看,那男人跟着我。见我回头,他扁扁嘴,大胡子颇为吓人。免费送他一个白眼。
走了一会,发现他还跟着,我转过身,大声道:“干嘛跟着我?”
“这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爱走哪走哪啰!”
这句话让我想把他活活掐死,从一条街跟到另一条街,真是巧。不管他,找客栈休息。
看着客栈上方四个大字“悦来客栈”,我握紧拳头,顿时有了亲人的感觉。悦来集团,不同凡响,古代最大连锁集团。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怡红院。
“掌柜,一间上房。”“掌柜,一间上房。”
大胡子吊儿郎当看着我,寓意“你奈我何”。我冷哼一声道:“这客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爱住哪住哪。”
原本以为我会一觉到天亮,没想到半夜醒来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个人置身客栈,难免有一丝孤寂的感觉。此情此景,让人感触连连,对于未来,对于窗外那轮明月……推开门,走到院子里,赏月。
“咻……”一声口哨声。到处看了一下,没有人,寒气阵阵,难道见鬼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生这厢有礼!”
顺着声音到处找了一下,发现旁边屋顶上有个人躺着。这声音,今天刚听过我怎么会忘记?还有这话,活脱脱就是采花大盗的经典台词。就你这地痞无赖大胡子样,还小生,去当山大王吧你。
优雅地摆了一个沉思者的无奈动作,转身回房。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飘到了跟前。
“不如一起上去看风景?”
“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让开。”
大胡子笑了一声,抓起我胳膊,嗖地飞上了屋顶。等到我稳住,人已经在屋顶上。
这个流氓。
“一天之内见了几次,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缘分啊。”大胡子躺下,拿手当枕头枕着。
我哼了一声:“果然是猿,粪。”看你满脸大胡子猿猴似的。
虽然看不清楚,可感觉他很享受的样子,我挑眉问道:“你在屋顶上干吗?”
“睡觉啊,你闻闻,空气多好。以天为盖地为炉,我自逍遥人生路。”
靠,碰上武侠小说里的浪子了,看他样子轻功很不错。好女不吃眼前亏,惹不起。
“我要下去。”
“你自己下啊,又没人拦着你。”
这什么话?我跳下去不得变成真的瘸子。
“混蛋!”实在看他不顺眼,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胡子。愣了,竟然被我揪下来一把;再扯一下,又是一把;再扯……
“我胡子怎么惹你了?”
“原来是假胡子。”
“似我这等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自然是要掩饰一下。”
“才俊?”这年头,才俊都是贬义词了。不过月光下看没胡子的大胡子,好像是个帅哥。
“我要下去,你带我下去。”
“行,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带你下去。”
“姓茅,名加菲。”加菲猫的生活可是我的梦想。
“原来是菲菲姑娘,在下楚帘,帘子的帘。”
来不及理会他亲热的自来熟,我傻了,楚帘??怒,不就是一帘幽梦的帘么?要不是那道帘子,我能混到这份上,受这么多苦?
早上黑寐给我的一肚子火正没处撒,我顺手拿起瓦片一片接一片砸向他:“让你叫楚濂,让你叫楚濂!”
他一边躲一边叫:“菲菲,我叫楚帘怎么碍到你啦?小声一点,想让别人都听到啊?”
我叉着腰,恶狠狠母夜叉状,稳稳立在浓浓夜色中……
拜小师父
一大清早,一声大吼:“谁把我客栈的屋顶掀了?”我从睡梦中惊醒,抖了几下,付房钱的时候让你别找零。
昏沉沉走到门外,一个帅哥也走到门外。真正是剑眉星目,爽朗清举,嘴角含笑,春风长伴。一大早就看见一个超级大帅哥真是有幸,只可惜我现在对帅哥免疫。
不过这人怎么有点眼熟?难道我和所有帅哥都有缘分?
“菲菲早啊。”
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为什么眼熟了,原来是大胡子楚帘,没想到他本尊这么帅。摸着鼻子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步入大堂吃早饭,刚走到大堂,几个人看见我,腾地跪下了。我以为我刚睡醒老眼昏花,仔细看了下他们还是朝我恭恭敬敬拜着,顿时傻了,语无伦次起来:“哀家受不起,卿家,快平身呀。”
一边的楚帘笑出了声。
为首的那个人抬起头:“多谢姑娘昨日救命之恩,内子和孩子都救过来了。”不是昨天那个病弱的范少爷又是谁?我激动地问:“真的活了?”
“是,真的太感谢姑娘了,要不是姑娘提醒,内子真是白白枉死。”
我高兴得扶着腰,瞎猫碰到死老鼠呗,主要是你的坚持才救了你老婆一命。只是我昨天明明拿手帕捂着脸,怎么今天还给找到了?幸亏是好消息,不然我不是要被乱棍打死。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楚帘伸过头,一把抢过话:“茅加菲,茅厕的茅。”我一阵恶寒,却只能点点头,自作自受。
“原来是茅姑娘,请茅姑娘去府上一聚,不知是否赏脸?”
我连连答应:“好好好,去看看你儿子。”
楚帘在一边嚷嚷:“我也去。”我伸手拦住:“你去干吗?”
“茅姑娘的朋友想一起就一起去吧,无妨。”范少爷笑道。
他冲着我挤眉弄眼,我偏过头,这个无赖。
看着范家的宅子,我晃了眼,好大。
“上康范家是有名的兵器行。”楚帘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原来这范家还挺有名。
范少奶奶看见我,硬要从床上下来道谢,被我拦住。这是个高雅华贵的女子,虽说脸色还不是很好,不过看得出非常娴静温柔。此刻她正幸福地微笑,我感受到了她的幸福。
“茅姑娘,要不要过来抱一下孩儿?”
我痛恨自己,怎么就成了茅姑娘。小心接过孩子,孩子脸皱皱的,红红的,眼睛闭着,多么可爱多么脆弱的生命。
“这孩子起名复生。”
“复生,小复生。”心里热热的,这个孩子,算是我救回来的呢,和我有着不浅的缘分。
“姑娘大恩,无以为报。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范家。范某定在所不辞。”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
“相公,不如让茅姑娘去密室挑样兵器吧?”
“如此甚好。”妇唱夫随的太棒了。
我推脱:“不用,我又不会武功,拿了也是白拿。”主要,兵器都很重,我嫌麻烦。
“防身也好,茅姑娘你就收下吧。”
盛情难却,我和楚帘只能跟着范少爷去了他们的兵器密室。
一进去就呆了,眼前顿时出现金戈铁马混战的场面,又看到了武林高手终极决战的景象。好大的一间密室,从墙,到地,到柜子,各个角落里都布满了兵器,我瞬间变成了刘姥姥。
剑气,刀光,寒气……扑面而来,大多是我报不上名号的,当然,我认识的太少。
“茅姑娘,你自己挑吧,我们范家密室中的兵器,绝对都是上上品。”
我点头,我也知道,可我不会武功,我怎么挑?剑?刀?双截棍?多麻烦,我天天走霉运,拿着宝物说不定一出去就让人抢了。
“菲菲,要不我帮你挑啊?”楚帘摸着下巴自荐,说完,他径自走到一边的柜子那,拿出一个开口的盒子,递给我:“就这个。”
我抽出来一看,是条白色的鞭子。通体纯白,细细的,鞭身全都绣着花纹,非常漂亮,我一看就喜欢上了。
“刀剑之类的不适合你,而且整天拿着费事。这条鞭子没事的时候你就放在腰间或者怀里,随身携带。首选。”
我眼里冒着星星,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范少爷对着楚帘由衷赞道:“这位公子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条碧璃鞭。”
我扬起鞭子问道:“这鞭子很有名吗?”
“自然,这是三十年前柳门侠女柳碧璃的神鞭,当年柳侠女一条碧璃鞭驰名江湖。后来柳女侠和他丈夫退出江湖,留下了碧璃鞭。我们范家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这条碧璃鞭。”
听了范少爷的讲解,我更加中意。向楚帘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很拽地给我一个白眼。我晕,咋没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