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否因为贴身小侍离得久了,这样的事越发的频繁。每次,喜欢着美人发英雄救“美”的李全便又被人“吃”了。
一回二回的,李全也有些懵了。这离了小侍,便如此娇惯,随性而至,仿若任性幼童的,便是自家别人口中的一代“战神”?
可是自己这豆腐心肠每次盯着将军剑下的乌丝如见泣泪的小美人正对着他哀求。再一咬牙!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不就多吹几次萧吗?男子汉大丈夫的,怕啥!
想到这,李全便更豁达了,一梗脖子,便把将军的起居都照顾起来,活脱脱的真成了专候他的小侍!
赵兵头裂嘴痞笑着:“我说小子,好生侍候着,可别乱吃豆腐啊!”
杨左将也欣然:“这下,我也不用起个大早专给将军更衣了……小兄弟,辛苦了,好生侍候着!”
而韦右将眼神古怪的打量着他半天,哼了一声,鼻吼朝天的大摇大摆的又走了。
连那总是躲在凉帐里的方军师,都摇着羽扇,啧啧称奇:“兄台,莫非您身怀异术?”
总之,这厢,李全觉着自己那平实的给自家妹子赚嫁妆的宏愿,越离越远了……自个儿似乎在接了“乌蛟”后,又接下一烫手山竽,而且这个还是连抛都不敢抛的……
“喂,全子,怎么这会儿还呆在这?还不照顾将军去?”赵兵头看着举着水盆脸色青白交夹的李全,连忙出场哄人。
“啊?我这不刚出来吗?”李全委屈的搭拉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挤眉弄眼的,赵兵头怎么听得进去?“快去快去,待会儿将军出来寻人,打扰咱们可不好了!大伙说是不?”
随即,一阵哄笑,李全这脸便红透了。收拾了下东西,卷着铺盖,又向将军帐赶去。
可这回,有人比他更快。只见杨左将那青甲一晃,翻身下马,掀帘疾步窜入帐中,和善的脸上一派凝重,冲至案前,风淡云清的脸上,竟现出一片焦容,沉声道,“将军,方军师所在后中军,三刻前遇袭!”
樊落笔下一顿,挑眉问,“伤亡如何?”
“伤亡近百人,所幸军师并无大碍,皮肉之伤,已请区军医为其诊治。”
“李全,”樊落静默片刻,拣起案上军牌,扔了出去,“去区军医处。”
李全估摸着一是让他去看看方军师的伤势,二呢,则是将军们商量军机,少生一张耳也是好的。
“是!”
远远的,似乎望见身穿红甲的韦右将也入了将军帐。李全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撒开腿,向着医营奔去。
为了照顾将军安全,这医营便立于中军之中。拿出军牌通报一声,便直接入了营。
哪知,隔着老远就听到那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医帐中,传来阵阵杀猪似的叫唤:“娘的!死大胡子!轻点!我可是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损了你赔得起吗?”
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正是那方无璧方军师。
李全见过几次这方军师,只是……摇头苦笑,这勇气可嘉,可却意志浅薄了些。
每次总见他骑一枣红马,直冲到将军乌驹前。有说有笑,一路只闻其声。
可随着日头渐升,烈日曝晒,不消一柱香,便见那个摇头晃脑的似是已支撑不住。于是将军只得命人把他拉下马,坐在轿上,继续行军。
轿上四周皆是京城跟来的小侍,摇扇递水捶腿的,仿佛进了那些花楼燕倌。
后来行军速度慢了,将军也终于发话,让他去后头行烟渐慢的炊营那里去监军。
总之,李全对这人的评价便是,勇气可嘉,但须量力而行。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骨,老是瞎捣腾人。
不过,凭良心说,这一声哀号还真的让人觉着有些揪心。
“方军师,将军要我来看看你。”边说着,李全边掀帘入内。
可偏偏就在这时,那哀号猛的抖高,伴着一声暴喝,“咔”的一声,李全望着拽着军师胳膊的那满脸络塞胡的彪形大汉,竟有股军师被这人生生折了手的错觉!
“娘你个头!叫啥叫!不就一推骨!看你娘的!”络塞胡子的大汉跟着吼了一声,捧起一旁的大碗“咕咕”的就喝下了。
随即,冲鼻酒气直直的向着李全喷来,“将军派你来的?这小娘子胳膊脱臼,安生的待他帐里就成。”
说话的,正是军医——区狄。虎背熊腰,满面胡子看不清长相,不过说话豪爽,而且这医术不是盖的。
李全曾亲眼见个小兵浑身染血,出气多入气少的被担架给抬进去这帐内。结果没隔几天,居然见那小子拄着拐杖的去炊营里找吃的?
有本事的人都得敬着,这是李全家乡的老人说的。于是,李全其实除了几位将军,赵兵头外,最敬的便是区军医了。
回过神来,心中长舒一口气,李全暗想,原来是推骨啊?刚才自个儿还以为区军医在魔音穿耳之下,真把这家伙的手给折了呢!
于是忙打着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军师,区先生医术超群,估计过会儿就好了吧?
不过,现下铁青着脸的方无璧倒没这么好心情,“你才小娘子呢!”转头对着李全,哽了半会儿,才脸色稍霁的,“兄台,樊兄叫你来的?”
让兵部尚书的公子叫“兄台”二字,李全连忙摆手不敢接,“别啊,军师,小的可不敢当,您还是叫我一声李全吧?将军让我来看看您伤势,没大碍就好!”
“呵呵,那当然,天蚕丝坐阵,本军师可是刀枪不入!更何况还未帮着樊兄完成大业,又怎敢出事?”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堆李全听了但是没明白的话。
倒是一旁的区军医吭了声,“哼,就凭你?”满脸的不屑。
于是,那总是气得韦右将跳脚的方军师也被区军医气得跳脚,蹦起直指他,“大胡子,上次不就拿了你一坛酒吗?你记恨到现在?”
“那是老子酿了三年的!你拿来喝就算了,居然给老子泡脚?”“啪”的,区狄熊掌一拍,八尺高的身子猛的冲前拽着方无璧的衣领,似是把这人都提起来了。
一看这架势不对,李全连忙拦中间,劝着,“区军医,军师这手还伤着呢!”
“……哼!医者父母心!有你这儿子老子上辈子倒八辈子楣了!”说着,还真松了手。
倒是方无璧指着对方鼻子的手都抖了起来,“你,你……你当得起吗?你……哎哟!”刚喝到一半,突然帐外飞来一扇子,那扇骨正击方军师那引以为傲的俊颜。
凤儿
李全只觉眼前飘来一阵香风,回首一看,一蛾眉凤目,巧言娇笑,面如芙蓉的美人儿正施施然的飘了过来。
只见她着一身青色儒杉,衬着纤颈盈白如雪,纤腰更是不盈一握。微拧间便钻入李全身前,拎起方军师的耳朵硬是把把拖到一丈外,然后一对凤目散着盈盈水光,勾魂似的媚视着李全和区军医,“凤儿给二位军爷请安,公子年少不懂事,还请两位大人大量的,别计较。”
嗓音酥绵软滑的,听着的人连身都酥了,李全这厮更是魂不守舍的,只想着:自己这征远军都尽出美人啊?连这都藏了一个?
“咳咳,”倒是区军医还有些大家风范的清了清嗓子,“既然,既然凤公子这么说了……咳咳,医者父母心,我自不会和一小孩计较!”只是说话间,李全那眼看得清楚,军医的耳都红透了。
原来这人叫凤公子啊……李全恍惚间,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等!公子?她,她是男的??
倏的,李全瞪圆了眼,上下翻飞转着直打量着眼前的“凤公子”。眉如飞蛾淡薄轻悠,眼如火凤微挑勾魂的,红唇如樱般粉色,这脸颊白嫩之间透着薄红,如同女儿家的姻脂透着一丝媚态。
李全擦擦眼,直至看到那人喉间隐现的凸起时,才心思沉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流泪:妹子啊妹子,你说军中男子都长这样,你让你哥我日后还怎么挑媳妇啊?
眼前,凤儿的眼珠子溜的一转,似是了然于心,抿唇一笑。
又机灵的对着区军医说,“刚才兵部尚书捎信来,问公子过得还惯不?凤儿说公子贪杯,抢了军医您的酒,让大人给捎一坛京城太白楼的醉太白过来,用来赔您的酒,可好?”
李全不知什么京城太白楼,不过看着区军医那眼瞪得如铜铃,喉结动了动,唇边黑胡子上流下的哈啦子,顿时也知道了那坛酒一定大有来头。
“呵呵,有,有劳凤公子了!”
“凤儿,那千金难买的东西给这大胡子不是糟蹋了?”扇着羽扇,方无璧不满的在后嘀咕着。
瞬时,李全只觉眼前美人双眼一凛,敛了媚态多了股森冷,暗咬银牙眼如刀的直直向后面的方无璧劈去,“公子!您就给我安生点!你不知你前几次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还不是军医施恩救了您?”
“……”顿时,那桃花眼一暗,方无璧满腹委屈的蹲在一旁,一声不吭。
此刻,李全在心中暗暗鼓掌,好厉害的美人啊!连将军也奈何不了的方军师,居然就这么哑巴了。
“这位军爷?”恍神间,只闻那酥软的嗓音正冲着自己低唤着。
李全一机灵,忙回神,“美……呃,凤公子有事?”
掩唇一笑,“军爷客气了,唤一声凤儿便成。公子不懂事,麻烦军爷告诉樊将军一声,多谢他关怀。”
忙摆手,李全羞道,“凤公子,叫我李全便够了,我只是一介小兵。将军正在和左右将商量军事,过会儿我会转达。”
“啊?樊大哥在商讨军事?怎么不叫我啊?”听到这,方无璧连忙又蹦起,“我好歹也是军师啊?”
“公子!您就给我呆在这好好养伤!少给将军添乱!”美人又一怒斥。
方军师傻眼,区军医双肩抖了抖,可惜满面胡子遮了脸看不出是笑是哭。
而李全,则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将军不说,那脸也总是一派冷漠,可最近军事似乎真有些吃紧。这灯灭的是越来越晚,而探子传来的军报也逾发频繁。
一旁的凤儿打量着李全的表情,略一沉吟,又说,“李大哥,您能否向将军通报一声?敌军突袭时虽然喊打喊杀的……但我听到一句,‘留下活口’。”
“留下活口?”
“嗯,”凤美人拧着蛾眉,一脸担忧,“他们边杀着边向公子轿中冲来,我怕……我怕他们是冲着公子来的。”
李全与区军医一怔,互视一眼,然后才转向了那呆在一边用桃花眼乱瞟的方军师……
“看什么看?本公子我长相俊俏,惹人眼了!成不?”呼着扇子,一脸不耐。
这时,李全才仿佛想起了方军师另一身份,大金王朝前朝元老,当今兵部尚书的宝贝独子啊……
“凤公子,李全明白,不过这话还是您让军师自个儿和将军说吧?小的只是一介小小守兵,不敢逾权。”李全躬身一缉,回绝了。
“咦?”这回,换成另三人不解的互视,“您不是已经夜宿将军帐了吗?”
看那三人的眼神,李全暗想,难不成还指望着我吹枕边风吗?
随即,李全自个儿都一身恶寒的,“我,我只是睡外面,守着将军安危而已……”
可另三人依旧一脸的狐疑,“李全啊,当初樊兄可是舍了凤儿择了你呢,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有一腿了!”
“啊哈?”咋又是有听却没懂呢?“舍凤儿取我?”
方无璧难得一派认真的点点头,“我问他要不要从我那里选些小侍伺候,结果他就选了你。樊兄从不碰自己小侍或是小倌外的人,你可是第一个。”
李全的脸红了红,幸好肤黑看不大出,只是心里别扭着——这有啥好高兴的?
“那个,方军师您别取笑小的了,我和将军真的没什么!再说您怎么把凤儿公子和小倌比啊?”李全说这话,真的没其他心,他一直以为凤儿是方军师的书童。
可是,他的话一出口,方军师手中的扇摇得更疾了,而区军医又转身咳嗽起来。
只留下凤儿依旧一脸娇笑,只是这眼中转瞬即逝,闪过一丝黯然,“李大哥,说了别公子公子的,凤儿只是一介小倌而已。”
“……”
“名闻京城的艳倌小白凤,指的便是凤儿了。此次出征,蒙公子不弃,让我随侍在侧。”
不知为何,李全只觉这一瞬,那个叫凤儿的美人少了初见时的灵动,倒是眉眼间,多了丝淡淡的哀愁与自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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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到将军帐中的,模糊间只觉得自个儿的话似乎是伤到了那个像芙蓉仙子般美丽的人。带着心中愧疚,浑噩间也不知说了什么,似是转达将军交待要军师好好养伤的话,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那个人,也是身不由己吧?想着那淡淡的哀愁,便魂不守舍的又端了盘水,进了将军帐。
“李全?”
此时韦右和杨左早已离开,而樊落也正准备吹了烛火,早些憩息。却见李全又端着盆水走了进来,又立在自己的那套乌甲前,一件件拆下,又一件件擦了起来。
樊落一直觉着这小兵挺有趣的,只是现下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乌甲一天要擦两次的吗?真麻烦……
于是,便出声唤了他。可谁知,李全居然连瞥都不往这瞥一眼,只是瞪着那对小狗眼,却眼中无神,一脸的恍然。
“李全?”走近,又唤了一声。
这会儿,那小兵倒是有了反应,转身茫然的望着樊大将军。
过了片刻,倏的,那双眼眨了眨,又眨了眨,瞬间便如云破日出,琉璃般的眼迸着异彩,直直的盯着樊落,连自个儿黑黑的脸都亮了起来。
“将军!您能不能赎了凤儿?”
“凤儿?”
“嗯!”头点如蒜搞,“方军师的小侍凤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将军,您把他赎了当你的小侍吧?可好?”
李全觉得自己这主意真不错!说书的不是常这么唱吗?佳人落难入红尘,才子散金救佳人吗?再看看将军和凤儿,实在是郎才女……呃……郎貌的……
那方军师估计也不是真心吧?不然,早就把凤儿给赎出来了。可将军这人不同,只要伺候好了,啥事都成!
这么想着,李全便一骨脑的把这主意提了出来,接下来又说,“将军,您是不是没见过凤儿?如果您见过了,就不会让我当小侍了。告诉您,。电子书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那么样子的美人啊!简直就像天上的花仙下凡,连走路都飘着香呢!我这粗人厚皮肉糙的,连凤儿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
这李全越说越起劲,到后来眉飞色舞,指手划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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