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回应,方无璧觉着有些奇怪,又唤了声,却见这人脸色更黑了,比得上一锅底。细想一下这才明白,“放心,我帮你们打听过了,那位安乐郡主实在是难得的好女子。听说善解人意,知书达礼,更端庄贤慧,不会为难你的。”
结果,这小兵浑身僵硬的往后退了退,却又露出森森白牙,咬牙说:“方公子,小的平民百姓的,媳妇能养一个便足矣。若多了,怕是会被吃垮。”
可方无璧却以为李全只是为樊落担心,哈哈一笑皆是释然,“怕什么?以樊兄的家力,就算来百个李全,也吃不穷!”
“……”
“还是说……李全,你不愿意嫁樊兄?”此话一出,樊落双眼微眯,这扎人的眼光又射到小兵的身上,顿时无所循形。
“不该啊,”方无璧不高兴了,“这可是我想了半宿想出的主意,想想若你嫁给了樊兄的话,以后吃饱穿暖不说,也没人敢欺负你妹子。最重要的是有这名份,连那公主都赶不走你,不好吗?”
“可……”李全委屈的缩在一角,恨不得钻洞里避开樊落那对曜光四射的眼。
“没什么可不可的!”方无璧一拍扇子,大腿一伸跨在一旁的软凳之上,张口便问:“你就说,你嫁不嫁吧!”这架势,俨然是那市井之中逼良为娼的恶痞啊!
@奇@李全当然想说不嫁!他好歹也是一堂堂男儿,在军中已是极限,更何况,对方是将军。于是,刚才听说将军要娶公主之时,李全心中是拧成一团的痛。只有借着这刺骨的寒雪才稍微忍下。
@书@在他心中,将军就是该配公主的。而自己只是一介小兵,纵然将军说要他留在身边,也仅是如此。真的,他从未有过其他想念,只希望将军能好好的……
@网@可现下,他眨着眼望着一旁对其恶言恶相的方无避,在看一旁虽然端坐无甚反应,可这眼却虎视眈眈的将军。似是他若说个不字,两人便会把他给撕了一般。暗自苦道:早知道会闹这一出,自己就不过来了……
“喂!男子汉大丈夫的,别这么婆娘!”这会儿,连袖口也撩了起来,方无璧当恶人上瘾了,“我说,你就快应了吧!本公子看咱们朋友一场,必当媒人,有我说话,胡伯也不敢不答应的!”
“……”李全心中暗怒:白凤!你家公子哪里好了?你还如此宠他?都上天了!
“李全……”突然,樊落也开了口。只是未有方无璧的咄咄逼人,便收起了木然,唇角微扯,放柔了神情。于是,便似那青莲初乍,起了一池波澜,他问已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李全,“你,可愿意?”
“……”好在,李全在那“嫁”字出口之前,又陡然止住,脖子一梗便说了一句,“将军!您答应过,要嫁给小的的……”
“……”
此这虽然是粗着脖子吼出来的,可这语调却千折百挠的,似是个燕子般上下回荡。说的那个叫委婉抱屈,如同小狗般大声哀号。
方无璧嘴角一抽,正待说什么,却听一旁的樊落极为干脆的一句,“好,我嫁。”反正,照方无璧所说无论是嫁与娶,只要这小兵不离自己身侧,就无大碍。
“咚”的一声,这会儿方大公子又摔落在地,趴在冷冷的地板上手颤着直指樊落,“樊兄,你嫁他?真的?”
“是。”樊落起身,立于方无璧面前,身形高昂,顶天立地。
李全咬着下唇,躲在角落里有些赌气的问:“何时?”
“此时。”
“……啊?”不光是李全,连方无璧都愣愣的张大嘴,似是傻了一般。可还未及反应,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被人拎着衣领给提了起来。
“时辰不早,请回。”说着,便开门扬手扔物再关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于是,方大公子躺倒在一片雪堆之上。软软的倒不痛,只是望着这黑漆的天,暗想着:这……就是俗称的有了媳妇,媒婆扔过墙?可这也太快了点……
又想去问,可这屋子房门紧闭,连烛火都吹熄了。
外头人疑惑,这里头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儿。当然,这里头的人指的只有李全。樊落这一日都在想。
他是大金之臣,应当听命圣上。于是圣上让他娶郡主,他便娶,并无不妥。可答应后,这心里头便总是一阵阵的闷痛,似是生了一块肉,在那里闹腾。
他先想到的是,何为夫妻?像是他的爹娘一般?相敬如宾,甚至……相看生厌?他和郡主以后也是如此?这倒未有何不妥。
只是……李全该在哪?他不知该把这小子,放在何处。若是留在自己的身边,难不成要他去接胡伯的担子?因为胡伯是跟在自己和父亲身边,最久的人。
可,细想来,他却不愿李全每次见着自己,都和胡伯一般,恭敬有礼,带着畏惧的唤自己一声:“老爷。”
他,不愿!极为不愿!于是,他自昨日起,想了一宿。白日,又想了一天。直至方无璧这小子半夜翻墙进他屋子。
“‘樊兄,你就把他纳为男妾吧?’”顿时,一片明朗。
“将,将军……”眼前的小兵咽了咽口水,拼命的把自己的大个子缩成一团,更恨不得这墙角生出个鼠洞,让他钻进去逃出升天。
可樊落一旦认定,便不再退了。几步跨前拉起这人便旋身一转,并坐一椅的来到了桌前。干脆的抓起酒壶倒了两杯,递到了李全的面前。
“喝。”
“……这是?”小兵颤颤的接过,眼下的阵势显然不容他说半个不字。
“交杯酒。”
“噗”一声,入喉的酒呛入鼻吼,辛辣的令人措手不及。可樊落丝毫不滞慢,仰头灌下一杯含着,便一把抓住这小狗粗扎的后脑,口对口,鼻对鼻,眼对眼的牢牢堵住。
顿时,温热的液体伴着清香便划入李全的咽喉,划入他的心肺。双眼一眨,好不容易才看清将军那对墨如深潭的眼,它的深处燃着两束焰火,直烧人心。气息灼热,互相交缠。
李全再眨眨眼,或许是酒气,也或许是热气。眼眶一阵刺痛,水滴便没用的漫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第一次,他们唇舌相交是将军受伤,发热之时。那时他就想,真是漂亮的人,怎么连生病起来也这么漂亮?想起自己妹子小时候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糗样,便是天上的仙女儿与地上的泥娃娃。
带着私心,给这人喂水。口中柔滑香甜自不在话下,可更多的,便是心中那一份悸动。心弦轻触,便在那原本已投下块巨石的湖中,再掀波澜。
对于将军,有时他懂。有时,却又不懂。当然,他也希望将军能懂他,可……难如登天。迷迷糊糊之中,便什么也乱了,再也回复不了当初……
樊落……暗喊着这个名字,李全反手也搂住了身边之人,探舌便轻柔却执着的探入彼此。身边的人一震,继而又反客为主的纠缠而上。
顿时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便被彻底的冲垮,再无任何退路。灼热焰火带着燎原之势瞬间便顺着两人贴合之处,猛然蔓延。
胸膛轻抵,腰腹紧颤,胯 间挺立,黏湿热气似是卷成一缕缕气流紧紧裹住两人,无法挣脱。口中盛情再也无法承载,口舌轻吐交叠之间,丝丝涎液顺着下颌,滴在锦服之上,亦沾染上了那一身粗布。
“哈……将,将军……”皱紧眉死活的推开眼前这人,大口的喘着气。细细打量,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红缨绯然,却轻蹙眉尖,透着不满。红唇微肿,怕是被李全咬出来的。
“咕嘟”一声,咽下口水,李全见着那乌黑的眼里映出的自己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总算在樊落又欺身而上之际,急忙拦住。
“将,将军,您得让小的喘口气。我的功夫没您好,每次小的都半死不活的!”说到最后,在樊落的眼中便似是撒娇。
于是,眉眼更是一沉,挥熄了一旁的烛火,一手揽着这人便滚落至一旁的床榻之上,盖下了这红鸾叠帐。
瞬间,李全便眼前一黑。光亮猛逝便是瞪大了眼,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彼此。可这樊落却丝毫不在乎,把这人压在锦被之上。似是老马识途,也似是婴孩识着母亲的体味,驾轻就熟的便把这手探入厚厚的衣物,摸在那精瘦却滚烫的腰肢上。
“啊……”天寒手冷,李全一激灵便低叫一声。而樊落竟也顺着这声音,探过头来,似是要堵上那嘴,却不小心的咬上了这人的鼻子。
“嗷呜,”可怜哀号,李全眼泪汪汪伸手捂着鼻子,结果樊落又趁机把手钻得更深,竟覆上了胸膛,捏到了两颗圆粒之处。
针刺麻痛,手指微凉捏着这软处,指尖轻拨,便挑着这两物越发坚 挺,渐渐饱满圆粒。似是玩上瘾了,樊落轻揉慢捏直至李全气喘连连,忙着告饶。
“将军……很痒……”
动作一滞,这口舌便又欺了上来,这回,依旧没准,咬在了李全的下颌之上。“呃……”男子的下颌正是长着软须之处,肤肉相连,粗糙舌苔轻刮添弄,身子轻颤后退,可却不依不挠又缠了下来。濡湿之感顺着脖颈缓缓流下,盖入衣领之中,似是条小虫细爬蠕动,直挠着心头。
实在是憋不住了,李全搂紧身上之人阻止他动作。双腿一圈围在对方腰际,也不在乎这服软之姿,讨饶般的,“将军,等,等一下……”
“……”沉默片刻,樊落手子向前一顶,那胯 间昂扬竟正擦着李全的。于是两人身子俱是一震,李全更是苦笑着,知道都忍不住了。
“将军,咱们这是……洞房吗?”先是交杯酒,后是洞房,这一套礼数小兵也是知道的。
果然,樊落轻颔首,下颌搭在李全的肩上,“是,洞房。”
“可,咱们还没拜堂……”李全想了想,又说,“将军,你说过是你嫁我的。”最后一句不是“小的”,却是“我”。或许连李全自己也未注意,而樊落更不会在意。只因这“拜堂”二字,难着了他。
轻抬身硬生生的压下了欲望,樊落首次觉得很头疼,现下的情况,如何拜堂?
似是知他疑惑,李全伸入怀中久久的掏出了一条绸巾——那个他一直用来保命的红色绸巾,从未离身。
迟疑了片刻,李全还是把它铺开,盖在了樊落的头上。
触面带着暖意,樊落也明白了这是李全从怀中掏出的。顿时便静默下来,虽看不清颜色但也多少可以猜到。猛然之间,樊落便也知有什么,不同了……
“将军,这是咱爹娘留给我的。大红色的,我以前就常想若是娶了媳妇,就用它当红盖头,可漂亮了。”
“……”樊落摸着这绸滑丝面,其实早已旧了,有些刺。不过沾着李全的火热体温便也无任何不适。
“将军……”李全黑夜之中眼神闪动,便已看清帐内那一般锦服,手指白皙纤长,盖着红巾的“媳妇”。
“将军,咱们不拜堂了。”话一出,樊落的身子一晃,李全又忙加上一句,“咱们当兵者,都是向天讨饭的,可看看这老天爷可以善待咱们?所以,我不信天。”
“……”
“二来,咱们都无父无母,无高堂可拜的,只能拜自己了。可拜自己……”说着,突然李全缠着樊落的双腿陡一使劲,双臂一撑,竟趁着樊落不备反身把他给压在了身下。
“将军,我拜你拜的还少?”李全想着有些好笑的问,又轻轻嘀咕一句,“若是你拜我……我还真怕折寿……”
此刻的樊落没有丝毫挣扎的乖乖任他压着,觉得有些重,其他倒也无碍。而对于李全所说之话,更没有一句反驳。
看着樊落如此的乖顺,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战栗顺着李全的背脊直冲而上。舔了舔唇舌,倒有些猥琐之相。
俯下身隔着绸布,轻抵着将军的唇。“不过,将军,小的可以在这里立誓。”
“立誓?”布下双唇轻嗡,而李全的便是一阵酥麻几乎软了腰。
“是,立誓。”喉间嘶哑,胯 间叫嚣,李全答道:“咱们乡下有个规矩,绝不能负了媳妇,也要有担当有能力保护自家的媳妇。”
“我曾答应过杨副将,绝不叛将军,有违此誓,千刀万剐,死无葬生之地。”此话,说的波澜不惊,似是平常。然后李全又说,“将军,我再立誓,此生定当保樊落一生安泰!若有违此誓便化为阴曹厉鬼,历经磨难亦不得超生!”
最后一句,说的,便甚是绝决。李全不信天,却信鬼。亲人的鬼魂,友人的鬼魂,还有那些丧于他手的鬼魂,他希望他们能在地底下活得舒坦。来世,投个好人家、投个太平盛世……
樊落听了,还未明白过来这两个誓言为何皆是最终以死而立?却只觉面上绸巾被猛的掀开。待这眼适应暗处,便见眼前那黑白分明的眼,缓缓压下,伴随低语。
“将军,咱们洞房吧……”最终,消于交叠唇际……
洞房
暗夜之中,外头白雪皑皑月娘儿娇羞,而屋里头,自然是春意昂扬,一片暖色。
李全紧压在樊落的身上,暗想着:这人的皮肤怎么就能像块玉一般,即使在一片暗色之中,也莹莹生光?粗糙的掌心轻抚着这人的脸面,虽不至女孩的细腻,却也柔滑的根本就不像个长年战场的将军。
有些感叹老天的不公,却又在心里头暗喜:怎么就娶到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而樊落,也任着他搓弄,直至双颊有些泛红了,他这才动了动身,想抱住李全。可哪知,小兵身子一沉,又阻了他的动作。
“将军……你今夜不要去,让我侍候你,好吗?”声音软软的,凑在耳边,带着哀求。
樊落一愣,有丝疑惑,难道他在军中之时,不是侍候?不过转念一想,樊落也明白了。其实他以前的随军小侍,在床第之间多是主动,从不劳他费心。偏偏遇到了李全这什么都不懂的,于是,便换他主动了。
此刻,这小兵既然自己要求了,于是樊落自当是不会阻拦,甚至心中有着莫名悸动,更有着期待。便放软了身子,任他胡来。孰不知,这两人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却也通到了一块儿去。
李全感到身下之人放柔了身子,顿时心中一喜,以为他答应了。便也再无顾忌化成了一只小小色狼,扑到樊落身上,便直盯着那细长纤长的颈脖,张嘴便咬了下去。
顿时,樊落身子一颤,只感到一个软肉伴着温热之息轻舔着的,正是自己的脉门涌动之处。随着心跳,一会儿深,一会儿浅的小心舔食。而那对尖利犬牙,也甚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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