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诱饵。
“墨宇……”
宗政墨宇的脚步移动了几分,宗政倾华眸色暗淡。
“倾华……”
宗政倾华怔了怔,臻黎是否记起他了?再看臻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宗政倾华的脚步也移了一下。
“趴——”臻黎想走向他们两人,但却站不起来。
黑暗中,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一旦他们接近臻黎,就落入了猎人的圈套。
“你们都是胆小鬼吗?不都爱这个男人?你们已经见过那个替身之死了吧。”
替身的死?
当时元熙就是这么在他们面前自杀的,那时两人跟元熙的距离,比现在还近,但他们却无法阻止到。
宗政墨宇突然撇到暗处的亮光,那寒光闪现是兵刃发出的,它们的方向是臻黎,不假思索,宗政墨宇将宗政倾华往后一推,自己冲向前去。
待宗政倾华再想向前,已经晚了,宗政墨宇是将臻黎抱离了危险之地,但是臻黎手中的利刃已经刺向了宗政墨宇。
臻黎还在被控制下,宗政墨宇是被臻黎亲手刺中的。
“哈哈哈……被自己爱人刺中的滋味,如何?宗政倾华,你也羡慕吧,臻黎如果醒来,应该也会离开你,你们争到头来,谁也得不到,哈哈哈……太可笑了……宁愿美人不要江山……哈哈……”
殿角的阴暗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没再带着假脸也没做遮掩,更没有再穿着他国的服装。
两位双生子和茫然的臻黎,都看向出现的幕后之人,宗政倾华和宗政墨宇睁大了双眼,这人竟然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配合无间
“怎么?难道亲爱的皇弟们把我这个哥哥给忘记了?”
“宗政名浩!!”他们怎么可能忘记这张脸!
从阴暗处走到众人面前的,竟然就是消失了许久的大皇子宗政名浩!宗政名浩亦是继承宗政家出众容貌的男子,更值得一提的是,宗政名浩更像宗政郦,无论是残暴、阴晴不定的性格,还是眉宇之间的邪祟霸道,那紧抿的唇线如是上扬,风华绝代的美与宗政郦如出一辙。
可是宗政郦一直不喜欢大皇子,一方面是宗政名浩的内心太过阴暗,另一方面,以宗政郦的孤傲,他并不喜欢一个他的翻版,长大后的宗政名浩,还总学着宗政郦的神态和举止,这本是讨好宗政郦之举却不想让宗政郦更加厌恶,在五个儿子里面,估计就只有被定为接班人的宗政墨宇最受宗政郦器重。
其实,因为身在皇室里,他们兄弟谁也不曾在宗政郦那里得到一点亲情,在被磨灭和扭曲的亲情中,这群冷傲的皇子们,走着他们的光明大道,道上只有血腥争夺、尔虞我诈。宗政郦放任这群长大的皇子们相争,一方面在培养宗政墨宇,另一方面又警告他,如果不努力,随时会有人取代,也就在那段最残酷的相争中,宗政郦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个失踪,另一个死于非命。
现在失踪的人又突然出现,该是来报仇的,皇位到底是令人贪婪和念想的东西,与其说宗政名浩恨让他流离失所的前太子宗政墨宇,不如说他更恨宗政郦从来的偏心。还有,谁继承了皇位谁就是得到宗政郦的肯定,从小到大,自认比其他皇子优秀的大皇子,在宗政郦的冷眼和无视下,却有自卑,特别是在宗政郦面前总是无法很好表现,所以他现在也讨厌登上皇位的宗政倾华,在他看来,宗政倾华一直都很散慢,是游戏人间的闲散皇子,根本不配当皇帝。
“原来你们都还记得我。”上扬的声调带着轻蔑与嘲笑,在宗政名浩眼里,面前两个被父皇肯定的人,被他玩得团团转,他很得意。
“可喜欢皇兄给你们送的礼?”宗政名浩自个挑了一个座位,优雅坐下,他的形态像极当年的宗政郦,在种种自我要求下,习惯的他已经改不了。“齐国的渡江计划、戴韫珩失守万伺台、火烧军粮、楼兰人的背信……”宗政名浩一件一件地数过,当他在宗政倾华脸上看到藏不住的杀气时,他大笑起来。“还有,黑飒的长老被困梵落城、三堂主毙命、盗取女皇玉玺,现在楼兰人将黑飒视为眼中盯,你们的商业肯定是止步于死亡沙漠。特别是今天的这一刀,可是回馈多年前三皇弟的礼遇。”
宗政名浩很记仇,往事的点滴他都记得很清楚,如果他真要翻旧帐,宗政墨宇和宗政倾华只有甘拜下风。
“既然如此,如今一切也是听天由命,大皇兄可否解了臻黎的幻术。”宗政倾华按着胸口,看着他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定是毒又发作。
“你们还真是患难鸳鸯,解了幻术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退位让贤。”
“咳咳……”宗政倾华目光幽远,他那双黑耀的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淡定从容的姿态让宗政名浩烦燥。
“难道你不愿意?你们三个人的性命,可都在于你的一句话。”
“大皇兄不必着急,皇位你可以拿去,传位玉玺在哪里,大皇兄应该知道。我可以撤离所有防护。”宗政倾华轻咳几下,再继续道:“现在就看大皇兄的诚意了。”
宗政名浩笑容明艳,很满意宗政倾华的配合,诚意不就是解去那个男宠的幻术,很简单。
只见宗政名浩走近臻黎,就在他抬手之时,臻黎原本涣散的神色凝聚起来,犀利且具有攻击性。
宗政名浩来不及收回手,便被他一直认为最弱的男人擒住手臂并反剪至身后,而原来被刺伤的宗政墨宇突然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点住了他的几个穴道。
“你们……”宗政名浩震惊又不可思议,臻黎怎么会没中他的幻术?
“不好意思,早在你掳劫我到冷宫之时,就解了。”臻黎捧着自己的左手,现在伤口更痛了,他之前刺向宗政墨宇时,是割自己的左手,才营造了流血场面,实际上,他并没有刺得很深,那点伤对于宗政墨宇来说,并不碍事,而且今天的这把匕首,并没有抹毒。那时宗政墨宇也聪明,两人将计就计装作宗政名浩要的效果。
“你们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心意相通的人,就是不一样。”
臻黎将人交给宗政墨宇,并不理宗政名浩的言外之意,他走近宗政倾华,扶起摇摇晃晃的人,宗政倾华本就中毒很深,再有室内的相思草的作用,现在能站着已经是极限了。
“倾华,怎么样?”
紧张一过,宗政倾华见势态扭转,才敢放松,臻黎一走过来,他便将身体的重量交给臻黎。
“刚刚真的被你们骗了。”宗政倾华有点在意臻黎与宗政墨宇的配合无间,但只要臻黎最后安全了,他也不该小气。
“其实墨宇也不知道我没事。”臻黎边解释边扶着人坐下,宗政倾华的状态很糟糕,以他的医术也不能做什么。
“不必输内力给我,没用的。”宗政倾华阻止臻黎的动作,再瞥到一旁的宗政墨宇也一样吃味时,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臻黎想了想,起身走近被擒住的人。
所有人以为臻黎想报复回去,却不想臻黎在宗政名浩身上摸了一通,当臻黎想再往里衣伸手时,他的手被宗政墨宇握住。
臻黎看着黑着脸的某人,先是不明白,再是解释:“他身上也许有解药。”
“但也许也有毒药。”
臻黎一时无法反驳,但见宗政墨宇自己在宗政名浩身上搜找,他才焕然大悟。
“解药在哪?”宗政墨宇搜找不到,拽着宗政名浩的衣领,语气不善。
“解药?那可是无解之毒。”像是看出宗政墨宇的气闷,说话的时候,宗政名浩更多了藐视,当然,他也是吃惊,两个骄傲的人,全部为了一个男宠而放低姿态,现在宗政墨宇应该是最想宗政倾华死的,只要宗政倾华一死,江山美人一并得了,但竟然最后宗政墨宇会替宗政倾华找解药,真是可笑之极。
“你们也许该担心外面的情况,而不是解药。”宗政名浩是对宗政墨宇说的,他的人应该已经控制了皇宫了。
“你以为我们就那么容易上当?”
宗政墨宇脸上的嘲笑,让宗政名浩拧紧了眉,他们在此对峙了很久,宗政墨宇和宗政倾华一点担心都没有,更没有其他动作,难道……
“我黑飒一个堂主的命,换你的全部主将性命,可是值得?其实,我的算法不太好,大皇兄倒可以自己算一算。另外,大皇兄亲爱的伊翎殿下,早就在一个月前琵琶别抱了,援军估计是不会来了。”
“不可能!”宗政名浩脸色黑沉,他的全部主将与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所有人经历过死亡沙漠的考验,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宗政墨宇擒了?而且他最有信心的就是伊翎,那个小王子其他什么都不可取,就是对他的痴心,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你以为小王子尝过别的男人送他的销魂滋味,还会喜欢你的虚情假意?我的二堂主可不会比大皇兄差……”宗政墨宇坏心地打量宗政名浩的下盘。
宗政名浩铁青着脸色,他的底细宗政墨宇一清二楚,估计宗政墨宇和宗政倾华老早就联手了,只等他自投罗网。
“墨宇。”臻黎扯了扯宗政墨宇的衣袖,“把他身上的黑色瓶子拿给我。”臻黎突然想起烷麟殿应该还存着以前宗政郦留下来的解毒之药,其中不缺弘虚子和羽玲珑的治毒圣品,之前宗政墨宇从宗政名浩身上搜出来的像是毒药的瓶子,可以当药引,并不是宗政名浩所说的无解,至少能在单雪卿来之前,先保证宗政倾华的情况不恶化。
臻黎先是在殿内翻找出锦盒,取出其中一个淡蓝色的瓷瓶,将药取出让宗政倾华服下,之后他再取出锦盒中的银针,再粘黑瓶中的药粉,直接找准了几个穴道,针灸疗毒。
宗政名浩再一次震惊了,这个人对烷麟殿那么熟悉,还知道黑瓶中药的应用,再看那张脸,也跟宗政郦一样莫名地给他巨大压力,臻黎真的太像那个帝王了。想想,如果不是如此,之前他施幻术肯定不会失水准。
“碰——”大殿的门被撞开了,御林军冲了进来,单雪卿也在人群中,另外还有几个御林军装扮的人,直接走到宗政墨宇身边,那些人明显是黑飒的高手。
“启禀皇上,乱党兼已擒获,不服者诛有百余名,其他暂收大理寺监。东城闹事百姓由左太师安抚,亦擒得主犯数名,兼等皇上发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驯服伊翎
哨虎岭,原夏国境内一处山地险境,群山密林,盗贼出没,夏临帝时,官府屡治无效,招安无果,两国开战之后,哨虎岭招安不了了之,另外,此处危机四伏,却是通向楼兰的要塞。多年来欲通往者,有个无文规定,便是交纳一定的通行费,无论是楼兰人还是夏乃至齐国人。
哨虎岭山贼彪悍,却也不会为难一般百姓和商人,当然,钱财多者多打点那自不在话下。听说哨虎岭的山贼有做大卖买,那便是杀人越货,也有做小卖买,那就是买卖人口。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伊翎手持短刀,护在身前,他萧瑟的身体抖得厉害,浑身的不适和害怕让他节节后退。那些前进的高壮男人等会做什么事,他十分清楚,但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楼兰的继承人,他的骄傲和尊严不许他被这群男人玷污。
这个黑屋他已经呆了一个月之久,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让他只能任由摆布,好不容易有了这次反抗的机会,如果反抗不了,他就自裁!
“走开!啊——”一条如蛇般的皮鞭,套住伊翎的手腕,一个后扯的力道,伊翎吃痛地松了手,他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兵器,就这么掉落,而且他被套住的手被皮鞭再一拉,整个人便以极不雅观的姿态摔倒。
现在伊翎更如待宰的肉,他被摔得头晕,四处疼痛,而且现在全部的身体都展示在别人面前,他所穿的衣服极其暴露,那些人的贪婪和欲望,全部都灼烫他身上的每一寸,他是得罪了谁?为什么要囚禁他这么久,还总是这么羞辱他?难道是大王子授意的?还是……
这一切,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他们刚从齐国谈判结束回国,途经哨虎岭。
“怎么回事!”本躺在美人怀里睡大觉的克罗,被一阵马车的颠簸弄得肝火旺盛,但他大吼之后外面竟然一时静悄悄,静得很诡异。
嘶——
突然马声乱响,蹄声由远及近,纷杂的四周充斥着萧瑟刹气。
克罗怒气未平,心起疑惑,就在他要掀帘之时,有人比他还更快,而且一把带着寒光的锋利大刀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
“克罗亲王阁下,欢迎到哨虎岭做客。”
克罗不敢动半分,刀的主人只要稍用力,定是要他的命,那刀刃挨着他的脖子,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肤,一阵刺痛让他知道,堵住他们的人,是玩命之徒,现在无须对方多言,克罗已知危险。而且现在架着他的人,马脸瘦长,脸上还有狰狞的刀疤,全身阴寒,说的话没有让人缓和的余地。
刀疤脸很满意克罗的识实务,转向车内的另一人,上下打量。
女人吓白了脸,刀疤脸长相恐怖不说,那种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让女人害怕颤抖。
“跟大爷去山寨玩玩。”刀疤脸肆无忌惮地摸了女人一把,然后再将两人一同赶下车。克罗以为同队的护卫队应该迟早会来赶来,结果等他下车,他大骇,外面哪里还有护卫队,一地死尸,而且本是跟在他后头的王子的马车,残乱不堪。
“你们不是收了我们的钱!”克罗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是应该起些作用,这些强盗再怎么说,也不该会跟他们楼兰为敌。
“老子不知道,现在我们当家请克罗亲王到山上一游,王子已先行上去,克罗亲王不去可不行。
克罗瞪大了眼睛,他观察了现场,知道刀疤男是这群盗贼的小头目,他怒视道:“你们把王子如何?难道你们要与楼兰为敌?”
“三当家,别跟这死胖子废话,大当家可在等着。”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上前催促,他的一句死胖子让克罗更是气得冒烟。
刀疤男低声交代尖嘴猴腮几句,然后向众手下打了个手势,之后跃上一匹棕色彪马,刀疤男赶马策向女人,一个打捞,便将女人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