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谢严参将。”低头弯腰向他作揖,待他走远了才抬起头,却看到努桑哈看着我担忧的眼神,“怎么了?”
努桑哈凑到我跟前在我耳边问道:“他们派来的可是御厨,你真的能行?”
咧嘴笑开,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这点事情难不倒我的。”这军中难不成让我做鱼翅鲍鱼?一定不可能的,那样也忒不像话,所以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哟,这谁呀,口气还不小啊,什么难不倒你啊?”一个沉鸷中带了丝柔媚的嗓音从那华丽的帐内传出,随后一个穿着滚边紫衣的男子从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材修长,紫色的襟袍半敞,露出白皙的皮肤还有性感的锁骨,目光往上移……这人有着精致秀美的脸庞,他一双眼睛生得极为勾魂夺魄,只是眼中的那抹阴霾让我浑身不自在,他头发松散着,只在发尾处用一根金帛带随意扎起,眼神迷离,看来确是刚醒起不久。
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同样也在用那阴柔的眼睛打量着我:“母后怎么就派了个小破孩来负责我的饮食?你可真是我见过个子最小的御厨?”
呲牙咧嘴道:“大皇子,您对我的评价我不否认否决以及否定,但是我希望您对我的看法从今日以后能够改变。”这大皇子真是不一般的娇惯啊,领兵打个仗还要配御厨。
“好,那我拭目以待。”他那勾魂的眼睛阴阴向我瞥了一眼。
……一股凉意沿着身体往上升,看来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他那阴郁的眼神让我内心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似要被他发现一般。
再混军营
有专门人员将我俩带至灶房,没想到玄武军中还为大皇子专门搭了一个灶房,里面的器具是很齐全,看来也是从皇城里运来的吧。
领我们前来的一略显肥胖的大婶对我说道:“上面的人告诉过你大皇子的饮食情况吧。”
“啊?哦,有提过,只略知一点,能否麻烦您再详细告知一番?”
她有些鄙夷的看着我,冷硬的搁下一句话:“先把你身上那味除了再来找我。”
“……”原来,她一直鄙夷我的是这个,早说啊,这气味原本就不是我身上的,而是这身衣服主人的,好吧,赶紧换了,我自己都已经被熏得闻不出味道了,那刚才大皇子……他没被恶心到吧,汗……
待换了衣服找完赵大婶研究大皇子的饮食“怪癖”,刚刚好就要准备晚餐了,听大婶说那大皇子从小身子有怪病不能吃荤菜,鸡蛋也不行,辣不能吃,酸不能吃,还不能太咸,否则会呕吐,果然是娇气啊,这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大皇子的灶房除了齐全的器具,做菜的材料也甚是完备,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真是让我打开眼界了,难不成他们每天都从皇城连夜送来新鲜的蔬菜?
幸好这大皇子挑食而不铺张浪费,只用做他一人的菜量,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搞定了,因为第一次不知道他的具体口味,所以我就按着柿子那品香楼的素菜做了几盘。
“大皇子,您来尝尝可合胃口,如若不喜,非无再给您重新做去。”小心翼翼的跟他说话。
“青龙卧雪?”他指着一盘黄瓜问道。
我双眼闪过一抹亮光,好样的,原来他也是去过品香楼的,那今天做的中规中矩的菜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他点头道:“大皇子好眼力,正是青龙卧雪。”
“噢,你是从青龙品香楼新来的御厨?难怪我重没从见过你。”他挑挑眉。
真是的,挑眉都能挑得这么性感,都能挑出阴柔的媚态……服了,这样的人也能做领军人物吗?!疑惑啊!
“回大皇子,无非曾在品香楼小呆过一段时间。”
“那品香楼里的点心堪称青龙一绝,不知你可会做?”他又斜眼瞥我。
我心里那个乐啊,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呢?原来是我原创的糕点啊,挖哈哈,那更不成问题了,看来打入玄武内部指日可待啊:“大皇子,那品香楼的点心不在无非话下,不过呢,因为材料不同做的可能与品香楼的口味不大一样,不过保准大皇子满意。”
“呵呵,”他挽了挽滚金边的长袖说道,“非无,你的个性可真是讨喜,我喜欢。”
“……”悄悄拍了拍胸脯,幸好是讨喜而不是讨打,不过那句我喜欢着实让我寒了一下,看着他阴柔邪美,软弱修长的身材,白皙无暇的皮肤……要是他眼中没有那抹阴霾以及深藏的厉色,那真是一个极品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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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皇子帐中出来时天色已有些晚,回自己营帐的路上不小心碰着了一个人,给我愣是吓了好大一跳,猜我见着谁了?竟是身着男装的紫衣……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令剑的手下吗?这与令剑要杀我可有联系,令剑站的可是玄武阵营?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一边挠头一边思索着,那紫衣她刚才也是看到我的呀,她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一般……真是奇怪,回到帐前撩起帐帘,一个白衣男子形色匆匆的从我不远处闪过,正要迈步而入的我扔下帐帘向那男子消失的方向跑去,直到来到一个普通但是又比其周围的帐篷大的营帐前停下,因为我被一人拦住,而那人是……紫衣。
仍然是那副冷艳绝世的容颜,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穿上男装的她怎么看都像是个清秀孤傲的公子,而自己却像一个从小挨饿发育未健全的小伙夫……
她脸色不大好,用不耐的眼神把我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伙夫?找军师有何事?”
军师?就是那个指挥玄武用扬尘车战术的军师?原来这里是他的营帐,我还正想会会他呢,不过紫衣是他的护卫,难不成是令剑在里面?那我更要见一见。
我指着自己又指指那营帐,对她嘿然一笑道:“我,不是伙夫,而是皇城里刚派来的御厨。”我就是不喜欢看紫衣那副高傲的样子,“军中的集体伙食不大好,我是想来问问咱们军师可有什么想吃的饭菜,明日我给大皇子做菜时可以顺带着做上,反正做两人的也是做……”嘿嘿,她这么护主的人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噢……”她竟用一种母猪竟然也会上树的不可思议眼神看着我,却不做任何回答,有啥好看的,怎么我就不像个御厨么???真是气煞我也,不就一个军师吗?我也用不着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啊,转身正要走却被紫衣唤住,她神色有些奇怪,“你,等等,我带你进去问问。”
“啊?哦,好……”看来我的意志不大坚定,人家的屁股凑过来,我还是把脸往上贴了……
好吧,会会那军师也算值了,跟着紫衣进帐,摆设简洁的营帐内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靠之,竟然不在,诧异的转头看比我高一个头的紫衣,只见她双眸黯然无神的望着案几上早已放凉了的饭菜……
“那个,要不,我明儿再来?”试探性问问,虽然她不说话,表情也比较淡然,但是她眼睛里那团貌似是怒火的东西着实让我有一点担心自己会被波及到。
“他眼里就只有她吗?”紫衣大声吼道,“为了她连自己身体也不要了吗?”
“那个……”还是闭嘴的好,赶紧捂住自己嘴巴,这紫衣真是的,性子还是这么暴躁,心中暗想,不过又似乎与以前不大一样……幸好这里站的是我,要是军里的其它人,还不把她当成了军师的那啥啥了……
她终于拉回了自己的神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对不起,失言了,军师他最近身体不大好,你也看到了,那饭菜也都放凉了,他总说不合胃口。”
“没有胃口吗?这样吧,明儿我给你们军师熬些清淡的粥过来,保证他有胃口。”我双眼闪了闪。
“那……有劳……”她顿了下看向我。
“我姓非。”笑看向她。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后便又迅速恢复过来:“那明日就有劳非御厨了。”那高傲的紫衣竟连连拱手向我作揖。
“客气,客气……”面对低眉顺眼的紫衣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回到自己帐内,心中有些烦乱,其实我刚刚之所以追到紫衣那,完全是在我进自己营帐之时,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银发男子……我以为会是非墨……可是非墨又怎会在这里呢?自己真的多想了,真的看走眼了……
低头将怀里的小布兜取出,里面还有一包当初在大漠时想迷昏二王子的那次留下的离魂散,离魂散与酒搭配便是让人神智昏迷不清的□,若是与除酒以外的东西搭配,被人所食那便真正是“离魂”了……这是当初其格格悄悄说我听的,他们朱雀宫廷秘药的奇特之处。
上一次要不是那个二王子侍妾的闯入,我便能成功了,连二王子这样谨慎的人都未能发现有异,我相信这玄武军师定也不会看出什么,但是我现在纠结的是我到底要不要下这药,如果他们的军师真的是令剑……能让紫衣如此紧张的人除了令剑还会有谁吗?如果不是令剑,那我就亏大发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除去他们的军师,大漠军就能又有一段缓和期。
“无飞,”努桑哈走进我帐内,担心的看着我问道:“刚才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个影,以为你……”
翘起二郎腿上下摆动的我,将嘴里叼着的那根不知名的草吐掉:“以为我露出马脚啦?怎么可能,我在这里配这御厨的称号绰绰有余!安啦!”
看着他放下心的眼神,我起身凑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道:“努桑哈,这两日你看时机,逮着能出军营的机会不要顾我,能走便走,你会功夫逃走的机会会大一些,我呢会另想办法的。”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再说了,你现在身份是前送我来的护卫,呆太久他们也会起疑,对了,你回到二王子那边记得让他先不要杀了杨军医,还有让他不要救我,就说我在这里很好,一段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发现我的,嗯?”
“好吧,我今天观察了一下,这军营的北角防范比较弱,明日便可逃出,无飞,你一人在此要小心,等大皇子和青龙的援兵一到,我们会很快将他们攻破。”
“嗯,我等你们,不过告诉二王子可不要轻敌啊,这玄武的军师不是一般人。”看着他有把握逃出玄武军营的样子,我心中担心的问题也解决了。
第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在灶房里开始熬粥,另外开始给大皇子准备一些点心,那些复杂的器具我基本没有用到,简单的做了些拿手的小绿豆饼,做完后让人给大皇子送了去。
从怀里偷偷取出那包离魂散,不管了,下了再说,将粥亲自端去,要是是令剑我就直接扔地上不让他吃就好了,要不是那正好。
悄悄打开正要往里倒,不料“啪”一声门帘被用力的打开,就在着短暂的一秒钟内我的脑袋高速飞转,将药再放怀里,肯定被人看到我心虚的动作,那时被揪出来就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毁尸灭迹,顺手将还没来得及倒入的离魂散整包扔进了火炉里……啪一声闷响传来……
“非御厨,你昨天说那粥,熬好了没?”紫衣弯腰走进帐内。
和我预料的没错,果然是她,假装拍拍手:“呃,好了,好了,你看我才忙完,正要送去你们军师那呢。”说完将那一小蛊粥放在托盘里,端起往外走。
紫衣却想从我手中将托盘取过去:“非御厨,我拿过去便好,不用劳烦你了。”
“哪里,哪里,看大人您说的,一点也不麻烦,而且我也正想问问军师的饮食习惯,或者他最近想吃什么,看他昨日那饭菜,定是不合胃口,想咱军师日夜操劳,还吃不好饭,咱们下面的士兵看得也难过不是。”能吹我就吹吧……总之害毒药没了,我定要见见那军师才罢休。
“好,这会军师正在帐内,他平日除了大皇子便不会见任何人,你随我来吧。”
跟着紫衣走,平日只见大皇子?这么孤僻的人?果然像令剑的风格,越走近心中不知怎么越忐忑,如果真是令剑,他这次又会怎样对我呢……
君如故颜如初?
“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我进去先禀报一声。”紫衣转身对我说道。
“……好的。”
我等啊等,等啊等,我等得花儿都快谢了,还不快宣俺进去,粥都要凉了,看来紫衣是在做思想工作吧,这军师真是够倔的。
好半会才瞧着紫衣走出来,脸色似乎不大好:“随我进去吧。”
“呃……好。”小心翼翼的跟随她的脚步进去,这玄武的高层们貌似性格都有些怪异啊,我还得小心。
“军师,我将御厨领进来了,”紫衣扭头又对我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军师吧。”
而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眼前静坐在案几前,神色淡淡的看着信函的银发男子,心脏像被什么狠狠的揪住,让我无法呼吸,非墨……我没有想到玄武的军师会是非墨……那么我昨晚看到的人真的是他……
他怎会变得如此的削瘦,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除了眉眼间那淡淡的忧郁,非墨,你……过得不好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初见你时那淡淡的光华到哪里去了?看你看得我好心痛……而且我也觉没有想到再见你会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形之下。
一个泪珠想悄悄的从眼角流出,还没等它流出眼角抬头将它硬生生的弄了回去,附在在眼睛上的泪水让面前的人变得朦胧,就像幻觉一般,看到了你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的想你,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抑制着自己不去想你……
紧抓着托盘两边的指节泛白,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因为我根本没想到,能再见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人,也生怕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
白衣银发男子缓缓将信函放下,抬起头,温润的双眸在看到我后,怔了一下,眼中神色凝了凝,脸上却仍旧是淡淡的神色,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时他僵了僵,又踱步走到紫衣面前。
“你先出去一会,我单独与她谈谈。”非墨淡淡与紫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