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降下了惩罚,在报应你们,报应你们。”
冰冷入骨的声音,引起一阵骚乱,冥岛民众们握紧了拳头,摆明了不相信圣祭师的话。
圣祭师见此也不恼,只冷笑着接着道:“本祭祀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婴孩。
那就是因为天神降下惩罚,让他们都是残缺的。
都是坏掉的,都是扭曲的。”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轰然大波。
“你胡说,根本不是那样……”
“胡说,胡说……”
“定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你的错,不是孩子们,不是……”
“……”
耳里听着民众愤怒的不相信声,圣祭师冰冷之极的一笑,
扬起手,啪啪的拍了几声。
就见那掌声下,圣殿的大门打开。
几个剩下的圣殿护卫,推着一辆蒙着黑布的囚车一般的东西走了出来。
视线被这囚车吸引过去冥岛众人。
停止了叫喊,定定的盯着那囚车。
没有转头,圣祭师手一挥,那囚车上的黑布唰的一声被扯了下来,露出下面的情景。
一眼扫到那囚车中的情况。
所有靠前的冥岛民众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有的甚至惊恐的朝后退了两步。
只见那黑布下的囚车中。
几个蠕动的,看上去像是孩子的东西在爬动着。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是健全的。
缺胳膊,断腿,已经是好的。
其他的,有的四肢皆无在囚车中蠕动着。
有的脸完全是扭曲的,鼻子没有,只剩下一个大洞,嘴巴完全的塌了。
有的大大的脑袋犹如簸箕,但是那身体却只有婴孩般大小。
看上去有些年龄了,却口水,鼻涕,沾满了一身。
痴痴呆呆的傻笑着。
那桀桀的声音,任凭此时这么多人站在这高处,也不由让人感道背脊生寒,毛骨悚然。
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圣祭祀看着呆滞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手一挥,那推着囚车出来的第一个护卫,翻开一本厚厚的计册。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天地间。
“何家长孙,与丙辰年冬收入圣殿抚养……”
边读,身边的护卫边从囚车中提出来一个全身长满白斑,四肢皆无的人。
“不,不可能。”
此孩子一提出来,那冲在最前面之一的一个老年人陡然一声惊呼,脸孔上扬满了愤怒。
“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长孙,我的孩子圣殿说了,资质好,被圣殿收纳成护卫培育。
绝对不可能是他。
你们不要想弄这么一个孩子出来糊弄我。”
圣祭师听着此言,眼中闪过绝对的冷笑
双手抱胸,好似高傲的不屑接他的话。
而那翻阅着本子的护卫。
则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脖子,把他的脸对向众人。
“眉心有朱砂印记,确认。”
冷冷的声音伴随着那脸颊的扬起。
认识何家人的几人,立时脸色大变。
这孩子虽然四肢皆无,但是那脸孔却还干净,这活脱脱就跟何家那媳妇,一模一样,一个磨子印出来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具有说服力。
那何家老年人,面孔抽筋,脸上的神色几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而他身后的儿子和媳妇,则同时一声惊叫,齐齐接受不了的昏了过去。
周围的冥岛众人立刻死寂了下来。
那样的四肢皆无的情况。
不是以毒药养成这副德行。
也不是什么压迫手法能够把孩子折磨成这样。
那是先天,是先天的因素。
这一点,所有人还看的出来。
“李伟家的女儿,甲午年收于圣殿。”
一个眼斜口歪,明明甲午年离今年已经十年,却任然只能在地上爬动。
笑起来口水鼻涕一起流。
典型是脑子有问题的孩子。
“风城家的儿子,未几年收于圣殿……”
“三余家的儿子,丙辰年收于圣殿……”
“何风家的女儿……”
冰冷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伴随着一个一个被推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孩子。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死寂。
一种浓重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情绪,围绕在冥岛众人的身上。
冥岛这一方,为首的连飞和欧阳族长。
眼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们身后昏倒了好些人。
那些都是在冥岛上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是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亲人。
这……这怎么可能?
本来以为那么优秀的孩子,是值得家族骄傲的孩子。
现在却是这个样子,这真相……
而冥岛王尊和欧阳于飞,银家族长,此时却已经不再沉痛和哀伤。
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深深的叹息和认命。
连飞和欧阳族长见此,全身都开始颤抖。
这真像的盒子也许他们不该去揭开,那里面的魔鬼会吞了他们,会吞了冥岛所有的人。
看着面如死灰的众人,圣祭祀脸上笑分外的畅快。
缓缓冷笑着道:“这不过是几个有代表性的,本祭祀养在殿里,就是防着你们这一天。
本祭祀就让你们看看,你们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
他们不是聪明乖巧,不是健美活泼。
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样的猥亵。
他们是白痴,他们是弱智,他们长的比猪狗都不如。”
尖利之极的冷笑声,让这话好似来自地狱,让人承受不住,承受不住。
“不,不是的,不会……”
“不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站立不稳,直面这样的冲击的首当其冲的冥岛众人,开始不断的摇头,不断的退后。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而站在欧阳于飞身边的灵玉和篱落,则感受到了圣祭祀的尖锐和那囚车里的惊恐,紧紧的抓着欧阳于飞的袍子。
看着面色灰白却还固执的不想相信的冥岛众人。
圣祭师手一指,直指立在欧阳于飞身边的灵玉和篱落,桀桀笑道:“看着没有。
十几年前的弱智,虽然心智有问题,还能长的好。
但是,那脸那身已经有痕迹,那已经磨灭不了。
而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经长不大,只能长成猪狗都不如。
哈哈,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冥岛不要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样的废物,要来有什么用?
你们说啊,要来有什么用?”
一话说到这圣祭祀狂笑出声:“为了你们好,所以瞒着你们,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好啊。
这就是结果,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哈梗”
开始崩溃
秋风叠起,树梢沙沙作响。
却阴寒的让人透心凉。
金光传动,阳光笼罩万千。
却冰寒的让人仿佛置身万年寒冰之地。
伴随着圣祭师的狂笑声落下,整个躁动的逼近白玉桥梁的民众,完全的静寂了。
那是一种死寂,那是一种灰白的色泽。
那是一种被巨大的真相击打的心力交碎的无力。
所有人一瞬间都茫然了,只剩下呆滞,呆滞,还是呆滞。
天涯静寂,万人之崖顶一时间,只剩圣祭师狂笑的声音,随风飘扬。
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山崖的另一边。
一直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的连轻,此时也收起了那嘲讽和仇恨的眼神,诧异的睁大了眼。
“怎么可能?”
喃喃自语着,连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对冥岛当权者有仇有恨。
但是并不表示她对冥岛的普通百姓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这般惊天的谜底泄露出来。
这已经不是对当权者的一种祸害。
而是对冥岛所有人的一种从根本上的否决。
这……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
连轻下意识的摇着头,面容也轻松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小孩都长成这个样子?”
连轻的喃喃自语声落下,一旁惊讶的云召也诧异的开了口。
轩辕澈也皱着眉,摇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跟环境有关?水里面有害?空气里面有毒?”
从一开始那深坑中看见那么多的婴孩时候。
他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两个家庭的下一代。
这样的规模的坑杀,面对的大众只可能是整个冥岛。
每一门,每一户,才可能有那么多的孩子。
先前以为是圣殿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杀了这些孩子。
而这个时候,这样听来。
这应该是冥岛所有人都出现了问题。
这么大规模的问题覆盖。
只有可能是居住地的吃水,空气,食物什么的出现了恶化。
才有可能导致岛上所有人都出现问题。
轩辕澈肯定了这问题的范围和轻重后,只能给出上面的疑似答案。
除了这样的答案,他想不到会是其他任何方面,能够让这一代一代越来越严重。
听着轩辕澈的回答,云召点了点头,却仍旧皱着眉头。
水?空气?这是不是太飘渺了点。
不过,从连轻身上看,轩辕澈这一点说的极有可能。
同一刻,连轻也转过头来,沉声道:“我觉得也极有可能。”
“我看到不太像。”
连轻话音还没落,摸着下颚,站在一旁的摩羯眉眼中闪动着疑惑,把话接了过去道。。
“怎说?”独孤夜当下扭头看向摩羯。
他不过是为了担心冥岛太强大,琉月会吃亏,所以才上来。
却没想到居然见到这样的一幕。
任凭他清冷薄情,却也不微惊了一下,这实在是……
“水和土壤食物我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没有毒,他们这样的情况……”
摩羯迟疑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措词,半响方接着道:“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他们本身……出了问题。”
此话一落,云召,独孤夜,甚至轩辕澈都转过头去看着摩羯。
“为什么这么说?”连轻惊讶的插了一句。
“没有问题啊,我的孩子都好好的,而我还没有何家他们长媳大,怎么可能是人出了问题?”
连轻相当的惊讶。
她的耶律洪活泼又可爱,机灵聪明。
那一点都跟这些残缺的孩子不像,怎么会是他们本身出了问题。
这个猜测太不靠谱。
这只能说是冥岛本身出了问题。
摩羯听连轻这么说,转头上上下下看了眼连轻。
也觉得连轻的话没有错,不由沉默了。
轩辕澈,摩羯等人在一旁纠结冥岛到底出了什么事。
站在山崖上的琉月却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皱眉看着。
她到是觉得有另一种可能。
“我觉得……”
“不,不可能,是你骗我们,是你骗我们……”
琉月话才出口,下方突然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冥岛民众,开始抵制相信圣祭祀的话。
纷纷摇头,不相信,他们不相信。
“对,是你在骗我们。
这几个孩子有问题,并不代表我们的孩子有问题……”
“一定是你,是你们害了我们的孩子,一定是……”
“对,是你害的,不是……”
寒栗的秋风吹拂起圣祭师的白袍,冰冷入骨。
圣祭师听着越来越多人盲目的不敢相信事实真相。
反而污蔑是他的错,那脸上的嘲讽和冷笑越发的浓烈了。
“我害的?
本祭祀没有吃孩子的爱好,更加对这些残缺的东西没有兴趣,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天生带毒。”
圣祭祀冷笑着,冰冷的目光扫够敢相信事实的众人,
“不相信本祭祀的话,那你们在问问你们的王尊。
本祭祀是恶人,你们王尊是好人。
哈哈,那就看看你们的王尊会给你们一个怎样的答案。”
冷笑声在天空中飞扬,圣祭师把火点燃到了冥岛王尊的身上。
此话一落,那些彷徨的已经好似没有主心骨的冥岛众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到了冥岛王尊身上。
此时他们虽然面上拒绝相信。
但是内心已经完全的惶恐。
他们需要一个他们平日里相信的人来给他们以确定。
他们想听到这些不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不是他们生下来那孩子就是这样的。
是圣祭祀害的,是那个坏人害的。
他们迫切的需要这样一个答案,一个能偶安抚所有人的答案。
站在白玉桥梁上,听着圣祭师把话引到他身上,冥岛王尊缓缓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众人。
那殷切的眼神。
那充满了希望的痛苦眼神。
让他心酸,让他心碎。
“你们……你们……没有问……问……”
看着那一双双殷切的双眼,那对他充满信任和希望的双眼。
冥岛王尊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想把他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臣民,亲自推下万劫不复的境地,不想,不想。
但是,这样的事实……
“王尊,你不是一直都对当年的事情后悔吗?
怎么,现在还要继续你的谎言?”
看着迟疑的冥岛王尊,在听着那断断续续想给与所有冥岛人希望的话,圣祭师那嗤笑声层飘而起。
充满了讽刺,充满了嘲笑。
但是,就是这嘲笑声,就好似给迟疑的冥岛王尊,当头一棒。
敲醒了他,震住了他。
绝望的苦笑在冥岛王尊的嘴角边缓缓的绽放。
看上去,那么的痛,那么的伤,那么的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师尊,不想说就……”站在冥岛王尊一旁的欧阳于飞见此,咬着牙伸手扶住冥岛王尊。
“王尊……”银家族长也在一旁开了口。
只是他的意思,几乎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一时间,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冥岛王尊的身上。
复杂的目光缓缓的扫过面前的所有人。
冥岛王尊慢慢的推开欧阳于飞的手,缓缓的走了过来。
那脚步很缓慢,但是却一步一步的踏在所有人的心上。
屏气凝神,冥岛王尊身后的文武百官纠紧了心。
冥岛王尊前面的冥岛众人绷紧了情。
与冥岛王尊站的最近的对持人连飞和欧阳族长,紧握的拳头中,指甲已经深深的掐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