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惊喜地大声呼唤我虞少将,替我解了围,要不肯定要多费一番唇舌。
“大将军呢?他的营帐在哪?”我开腔问他。
“将军正在帐中议事,要不我带少将过去。”虽然我离开了军营一段时间,但他对我还是恭恭敬敬,让我心里舒坦得很。
“好,那就麻烦兄弟在前面带路。”我回头对他说,带着感激。
一路走过去不断碰到熟悉的将士,他们看见我都兴奋得不得了,好像看到自家兄弟一样,甚至有一些冲过来要抱我,吓得我脸都黄了,他们以前不是挺怕我的吗?
他们的热情让我有点应接不暇,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兴奋的笑容,惦记的双眼,我不禁一阵感动,全身涌上一股暖流,我喜欢沧军的兄弟们,我怀念在军营里度过的每一个日夜,我想念那些流血流汗的日子,酒与刀,铁与血是男人的世界,但也是我御风的世界。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两国要开战,大家必然是站在敌对的立场,要我将手中的刀剑对着这些兄弟,让我情何以堪?心又开始往下沉。
一路走过去,一路在乱想,思绪断断续续,路上遇到的兄弟越来越多,而我的心也揪得越厉害,一定不能让两国再起战端,我默默地对自己说,这个信念越来越坚定。
离他的营帐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跳得更快更猛,他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么紧张干什么?居然紧张到手心微微出汗,我只得自嘲地笑笑。
不知道他看见我会有什么表情?守在营帐前的士兵远远看见我,张口想与我打招呼,我一个噤声动作,他吓得连忙把话收了回来,但眼里满是惊喜,眉毛弯弯,满是笑意,他们的快乐感染了我,让我的心也飞扬起来。
这里的男儿与我都有着兄弟般的情谊,毕竟曾经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一个喝酒说胡话,一起流血流汗,一起浴血奋战,出生入死,这样的日子岂能淡忘?这样的情谊岂能遗忘?
我与守在门口的士兵一起静静地站着,但彼此的嘴角飞扬,心情都极好,来到军营我感觉我就像是缺水的鱼重回大海,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露,折断翅膀的苍鹰重新再苍穹中翱翔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我静静地站着,虽然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而我也站了很久,但我依然不觉得辛苦,内心被喜悦充斥着,时不时还抬头看看天,天高心阔,无比舒畅。
突然我听到了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他们终于从帐中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又猛地跳了一下,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出来的将士看到我都禁不住大声高呼起来,尤其是左右先锋,更是热情得不得了,一个还狠狠地擂了我一拳,另一个张开双臂,想与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擂我一拳,我还可以还他一掌,给我一个拥抱,我可不能那么亏再回抱他一个,要不里面的那个男人看到,又要发疯了,所以我都巧妙地躲开了。
许是沧祁在里面听到了吵闹声,不一会我听到了蹬蹬的脚步声,极为急促有力,他用力而迅速地揭开帘子大跨步走了出来。
当他抬眸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震了一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但眼中的狂喜却让我觉得暖心,但对上他火一样的目光,我又吓得连忙低下头。
“风——”他张开双臂似乎要冲过来抱起我。
但突然看见周围站立的众人都盯着他,双手突兀的收回,发出的声音也生硬地吞回,脸微微红了,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严肃的将军何时也变得如此激动?如此失态?
“少将军虞枫参见大将军。”我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在众人面前我还是给足面子他的。
“少将军无须多礼。”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脸上的线条冷硬,此时的他又变成那个冷酷严肃的大将军。
“谢将军。”我也恭敬得很。
“少将军此番前来一定有要事与我商量,请先进营帐,其他将士请先回吧。”他淡淡地发号施令。
“是,将军。”众将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与少将军有重要事商议,小穆,你离营帐百米守着,百米内不准任何人踏进,如果有要事,你开声喊我就是,不要过来。”
“是,将军。”小穆接到命令,风风火火跑去执行了。
“虞少将,请进。”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没有一丝情感。
“是,将军。”
刚踏进军营,我就迫不及待地开腔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他。
“风儿,别说话,我想死你了。”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与刚才的冷硬判若两人,他演戏可真不赖。
被他拥入怀中,我把头深深埋进去,细细地吮吸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样温暖而充满阳刚,让我想起正午炽热的阳光,让我想起了辽阔的草原与万里风沙。
是那样的让我安心,那样的暖心。
他的手环着我的腰,将我死死搂着,似乎一放手我就会飞一样,但太大力,弄得我的腰也疼起来。
“沧祁——”
“嗯”他轻轻应我,紧闭的双眼带着满足,他轻轻摇晃着身子,在我额头印下深深的一吻,带着他思念,带着他煎熬,也带着暖意。
“风儿,你过来了,我今晚又该睡不着了。”他呢喃地说,脸上却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啊——”沧祁突然将我拦腰抱起,吓得我惊呼出声。
“别喊那么大声,被人听到不好。”
“你干什么?”我又羞又怒,正经事还没有说呢。
“没干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床上商议。”他一脸坏笑,笑得我心惊胆颤,心在猛跳。
卷二 劈风斩浪 037:不会再放手
037:不会再放手
“你——”我简直无语了,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脸不由得发烧。
“谁商议事情在床上?莫非你们刚才一大堆人在床上商议国事?”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但眼睛对上他贼亮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砰砰直跳。
“一堆大男人挤在床上有什么意思?我与风儿才需要在床上商议事情。”他笑嘻嘻地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的心也亮起来。
他斜靠在床上将我拥入怀中,脸上的效益更浓,我刚想开腔,他又深深地在我额头印下一吻,他的吻有点冰凉带着初春气息,但却让我的心点点悸动。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要那么急着过来,不要跟我说你想我了,要是这样我会高兴坏的?”他眉毛弯弯,嘴角上扬,眼中绽放着异样的神采。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想你!我找你有正经事要谈。”我试图挣开他的桎梏,但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然,他的力气奇大,在他面前我总显得弱小,于是干脆放弃了反抗,静静地被他搂住,其实窝在他怀里真的很舒服,舒服得让我犯困。
“你是逃出来的是吧?”他的眸子写满关心,眉眼却带着一丝忧心。
我当然是逃过来的,并且还是从虎口逃生呢。但他又怎会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危险呢?他又怎会知道我风餐露宿,一路奔驰的艰辛呢?最让人气恼的就是我还差点被沧天涵那厮——
不过好在我够机灵,要不——
心中不禁庆幸,想起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
“沧祁,我不想两国开战,我想你帮我阻止这场战争。”我努力想从他怀中挣脱,现在这样的姿势根本谈不了正经事,再这样窝在他怀里我真的会睡着的,毕竟有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现在一阵倦意袭来,头脑已经不够清醒。
“别动,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干嘛要动来动去呢?乖乖躺着。”他强硬地说,没有一丝的绵软,手却加大力度,竟将我禁锢得更紧。
“我不动可以,但你倒是说话,你是怎么想的?”我抬头看他,他黝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看不到底,不知道此刻他正在想着什么?
“风儿,因为你,我并不想与瀚国开战,我怕一开战我们会越走越远,永远无法——”
“我行军打仗那么多年,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我从不惧怕战争,也从不惧怕流血受伤,行军打仗对我来说已经如吃饭般平常,但这次我真的有点怕了,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临走前已经跟你说过,选择了就不用后悔,这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何必再回头?徒增烦恼呢?”他声音虽不大,但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至我的耳畔。
“其实这路不是我选的,一切都是沧天涵的诡计,我已经对他说将我娘交回给瀚暮,但是沧天涵他想趁机灭掉我瀚国,硬是不肯交人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他是一个无耻的小人。”我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
沧祁并没有回应我,他不吭声,帐内一片静默。过了很久,沧祁才缓缓地说:
“如果你站在天涵的立场,你就不会觉得他很无耻了,这次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沧祁此时脸上脸色平静,眼盯着我,但似乎又不是看着我,带点遗憾。
“你说什么?莫不成你与沧天涵一样都想灭掉我瀚国?”我怒目圆睁,心里突然窜起一把火。
“风儿,你别整一头疯牛一样,先听我说。”
“说”我依然气呼呼,因为他居然将我比作疯牛,这真是奇耻大辱。
“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不抗拒开战,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灭掉它,就得时刻提防它过来咬你一口,你皇兄瀚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假以时日,瀚国一定会恢复当初的强大,到时必然会威胁到我沧国,其实天涵做法我可以理解,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所以看问题就不一样,一场战争又是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心中有气,我故意嚷道,而他却继续说:
“瀚暮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匹狼,一匹凶狠而随时会狠狠噬咬我们一口的狼,在他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谁都想灭掉他,沧天涵如此,我也不例外。”沧祁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丝丝冷。
“你——”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就更加凉了,仅存的一丝希望被他的话击得粉碎,莫非我来错了?如果他不帮我,我风餐露宿来这里有什么用?
“但站在将士们的立场上,我不愿意打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争史残酷的,每次看着曾经恭恭敬敬喊我大将军的兄弟弃尸荒野,每次看到昨日还绽放笑颜的将士那已经凝固的鲜血,还有那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我的心都很痛很痛,像被针扎一样,在那一刻自己的血也跟着凝固,这十年我的血已经不知道凝固了多少次,我的眼不知道酸痛了多少回,那种锥心的痛又多少人能明白?”
“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想要你,很想很想,发梦都在想,如果两国开战,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就不只是天涵,而是家仇国恨,试问我——”他脸上平静,但眼底却带着一丝痛楚。
“国与家,你选择国是吗?”我颤抖声音问他。
他眼神依然幽深,没有再回答我。
“风儿如果你不是瀚国公主,如果不是王妃,我们就会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那该多好。”他的双眼亮晶晶,包含着他强烈的情感。
“如今你近在我身边,我却感到很遥远,我明明抱住你,但却感觉抱住的只是空气,明明看到你,却感到只是一场梦,捉不住,握不牢,我第一次知道什么事无助,什么是彷徨,什么事欲爱不能,欲罢不甘。”
“我明知这路是如此艰辛如此坎坷,单卧就是不愿意放手,我试过不去想,但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你的笑你的怒还有你的难。”
“我就只要你一个,有你相伴就此生无憾,但为什么我感觉那么难?”他重新将我拉入怀中,胸膛微微起伏着,眼睛紧闭,脸上带着难言的苦楚。
看来并肩高出,终成风景对我们来说是那么遥远那么微茫。
“风儿,如果有一天我带兵攻破瀚国帝都,你会——”
“我不知道,到了那一天才算。”我无奈地说,我实在怕面对这样的一刻。
“我只想知道,你帮不帮我?”我再次逼视着他,我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在挣扎,我也明白他的难,单卧没办法不逼他,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是我仅存的一丝希望。
“帮,当然帮。”他回答地没有丝毫犹豫,让我错愕一下,他刚才不是矛盾重重,难以定夺吗?
“为什么?”
“如果我说帮了,你就不要再问什么原因了。”他脸上又重新绽开灿烂的笑容,如骄阳初升,一扫刚才的阴晦。
“但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呢?”
“风儿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好,但可要听好。”他又变得笑嘻嘻的。
“说吧,别那么啰嗦,像个女人一样。”我吼他。
“你这女人真是奇怪,对你温柔点又说我像女人,你想要我霸道点是吗?我绝对可以满足你。”他一脸坏笑,浑身透着危险的信息,让我平静下去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
“说吧,别卖关子了。”我现在越来越害怕他的眸子,每次看身上都像被电击一下,心猛跳一阵。
“说就说。”他朗声一笑。
“我帮你只有三个原因,第一是我爱你这个傻瓜,很爱很爱。”
“第二是我舍不得你这个蠢女人,很舍不得。”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灼,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涌动。
“第三呢?”被他说得心花怒放,但又心跳加速。
“第三是这场战争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并不是说我打不败你们瀚国,而是我清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狄国与我国战事刚停,虽说狄国皇子曾表达要与我国平等友好相处的意愿,还过分到想要与我国联姻。”说到联姻他脸色明显不悦,他还是很在乎我与那狄国皇子的一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