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唇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魅惑至极。
他变脸得真快,前一刻还狂风暴雨,现在已经是风和日丽了。
“呸,才不是呢!”不是我定力差,是这个男人长得也太过出众了,我为自己开脱,第一次见面被他的美震慑,第二次见面依然如此,看来自己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想想都让人汗颜。
“狄陌,废话少说,你恨我算计你,就拔剑冲我来吧,我们狠狠地打一场。”我硬下心来,冷冷地对他说。
“我从来不会拔剑对准我的女人。”他朝我一笑,如百花盛开,笑得甚是邪气,但却爱意浓浓。
“你的剑不对准我,你就无法攻下邺城。”我冷冷地说。
“我不会伤害你,但这个城我们也必须拿下。”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要打开这个城门可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我的声音比他的更冷。
“你——”
“来吧,废话少说,我可不想让我的兄弟久等。”
“兄弟?说的自己真是一个男人似得,你赶紧给我做回一个女人,不要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我不喜欢。”他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
“今晚午时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我要好好跟你算这笔帐。”
“有什么帐就现在算。”
“我们的帐要在人少的时候才能算,现在不方便。”他笑得极为暧昧,说完调转马头,竟然鸣金收兵,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愕然包括我。
“我不会来的。”我对他说。
“你必须要来,因为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会在此处等你,并且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出现为止。”他回眸看我,眼中有说不清的坚定与执拗。
说完竟骑着他的高头大马绝尘而去,望着他那洒脱挺拔的身影,我庆幸的同时也哑然失笑,这一仗也太儿戏了吧,不过他那么邪气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是沧祁就绝对不会这样,我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该死,我暗暗地咒骂了自己几声。
回到军营后,所有的将领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他们肯定想知道刚才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与狄国的皇子为什么不停地在战场上绕圈但又什么都不做?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只得阴沉着脸,吓得他们谁也不敢问,要不休想耳根清静。
今天在战场上虽然没有动一刀一枪,但回到营中竟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累,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直直倒在榻上,连爬起来都没有勇气。
今晚我真的要与他见面?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害怕与他见面,不是害怕他责怪我设计害他,而是怕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眸,害怕他那款款的深情,害怕他那声声小母鹿,他让我感觉自己像欠了他很多很多。
但实际我并没有欠他什么,手镯是他套在我手上,也是他硬要说我是他的女人,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他的女人,他凭什么要我向他解释?我最多不就是挑拨了他们俩兄弟的感情而已,犯得着这样愤恨地看着我吗?至多是他曾救过我一次,而我还没有任何表示而已?
我不停地为自己开解着,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出去与他见面,但一想到浓浓夜色下,他坐在马上孤独等待的一抹身影,内心又涌上些许不安,我就在去与不去中犹豫,在见与不见中煎熬,就在我犹豫煎熬的当儿,一阵倦意袭来,我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天色大大亮,他昨晚不会真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了一声糟糕,他不是真的在外面等了一夜吧?心中隐隐不安。
不过自己也真是杞人忧天,他见不到我自然就会走了,谁会那么傻在外面等一晚?那么累了肯会营帐中好好休息才对,我暗暗笑了自己几声。
现在时非常时期,我不与他见面看来还是明智之举,毕竟我们现在是敌不是友,纠缠太多以后真是下不了手,就是现在也开始犹豫了。
现在还有大把事情等着我做,不能浪费精力在这些烦心事,我如梦初醒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梳洗后,我开始为下一场战役做准备,好在他昨天没有开站,要不结果就真的很难预料了,毕竟少了五万精兵,兵力悬殊得很。
我叫人抬了一些黄土在我们对决的阵地上,并且加快速度做了一大批稻草人,人前人后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放出风声,说皇上的援军就快要到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将狄国军队赶回去了,听到我这些话全军振奋不已。
这个谎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都蒙在鼓里,满心欢喜地等待,所有的忐忑与不安就让我来承受吧。
但没有想到傍晚时分,狄国的使者却突然出现在我军营帐前,我猜是狄陌遣他来的,莫非是因为昨晚那件事?
我接过他手中的书信,打开一看,里面内容不多,只有短短一行字:“今晚出来与我见面,否则明天攻城。”虽然短短一句话,却让我感受到他话中的决然。
这死男人,竟然用这个来要挟我,但没有办法,现在我就是兵力不足,最怕的就是他现在说要进攻。
思量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去就去,谁怕谁?难道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卷二 劈风斩浪 047:生涩的吻
047:生涩的吻
今夜的月亮很大很圆,点点黄晕的光肆意地洒了下来,使整个大地显得更加苍茫,让人的心也变得茫然一片,我骑着快马奔驰在月色下,心中却如那月光一样茫然,
清爽的风迎面吹来,吹凉了脸,吹翻衣袂,吹乱了长发,风中微微尘土在飞扬,这里常年缺水,但野草却坚韧无比地生长着,无惧烈日,无惧践踏,看到夜色肆意生长的野草,让人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
远远看到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天地间,那一抹身影在苍茫的旷野中显得无比孤寂凄清,让人的心无由地抽了一下。
“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带着万分怨气。
“是的,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已经不只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了。”我平静地对他说,但心中却长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知道,你就不能改改?就不不能改,你对其他人残忍好了,我不允许你这样对我。”他怒视着我,但眼中却带着爱恋。
“我天生如此,如果你不想受到我的祸害,远离我是最好的办法。”什么债都好还,惟有情债最难搞,看着他灼热的眸子,我就无由地害怕。
“远离?你把我的魂勾走了,才来跟我说远离?”因为四周无人,他不用再压抑他的怒火,所以声音大得吓人,在空旷的野外回荡,随风飘得很远很远。
“你对我的救命大恩我会报,挑拨你俩兄弟只是无奈之举,我没得选择,我必须保家卫国,但你有得选择,可以退兵回国,这样对你对所有狄国的士兵都是一件好事,毕竟战场就是无休止的纷争无情的杀戮。”
“进犯瀚国本非我愿,但却不得不为的一件事,这是父皇的命令,皇命难违,父命更难违,你还是抽身离去吧,这瀚国是保不住了,我并不是想奚落洗,只是不愿意你有什么不测,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使你武功盖世又如何?你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你能躲得过明枪暗箭吗?”他眼中的担忧让我的心为之一暖,也许所有人都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怀及爱护吧,特别在我特别孤独无援的时候,他这份关爱难能可贵,但他的关怀及爱却是我要不起的。
他是皇子,皇命不可违,父命不可抗,那我呢?我身为公主,难道就可以撇国家不顾?我无奈地摇摇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做不到。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一仗都还没有打完,你怎知道我们瀚国一定会输,你们狄国一定会赢?我告诉你我们瀚国不会倒的,无论多艰难,我都会与瀚国共存亡,国亡我亡,国存我存。”我仰望黝黑的苍穹,无比坚定地说。
“你——”
“你如果今晚约我出来是叫我归降狄国,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别走,我只是想见你,发疯地想见你,强烈到让我自己都惊诧。”此时他闪烁的目光如天下的星辰,但却又带着让人胆怯的深情。
“为见你一面,我昨晚在这里等了足足一晚,我以为即使晚一些你总会出现,夜色一点点深,心一点点凉,但我还是对自己说,你会来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但结果你始终没有来。”
“我从满腔希望到失望最后到绝望,想狠心一走了之。但心中总不甘心,害怕你来的时候,我走了呢看不到我,同时心中总是存在一丝侥幸,说不定一会后你就会骑着快马奔我而来,但结果——”他苦笑几声,眉头微微皱起,说不清的落寞。
“我想不到你竟然残忍如斯。”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我一点的影子。难道分别那么久你就一次都没有想起我?”他眼中浮现一丝哀怨,这样哀怨的目光似曾相识,沧祁曾有过,但狄陌哀怨中带着让人疼痛的绝望。
我不吭声,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眼前这男人如果爱上我,我注定要欠他了,想到这点我心中很是不安。
“你是不是真的是冷血的?我不许你这样对我。我不许你这样对我!我爱上你,你也必须爱上我。我这样牵挂你,我要你的心里也要牵挂我!我不准你心里没有我的影子!”他霸道地咆哮,眼中终于出现了不可遏制的怒火,眼眸深处似乎一下子点燃了所有的火焰。
他那愤怒的声音,那哀怨的眼神,还有他全身笼罩的强烈气息让我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你别这样,不是我残忍,是我与你真的是不可能的,你就当从没有见过我吧!”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努力从他强烈的情绪中走出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女人,你也必须是我狄陌的女人。”他执拗地说,坚定得让人无奈又心疼。
“一女不侍二夫,我已经嫁作他人妇,是别人的女人了,试问我又怎可能做你的女人?”
“你最厉害的是说谎,你说的我根本不信,你不用再多言,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注定是我狄陌的,要不上天不会让我遇到你的。”
“你这一生遇到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很多人都只会是擦肩而过,有多少人最后会与你执手,有些事情你何必强求?”我无奈地对他说。
“你说什么都好,今日让我再遇到你,我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只要你肯给时间给我。”
“你进犯我国,杀我瀚国士兵,践踏我瀚国领土,你叫我如何爱你?叫我如何安心与你终身相随?”
“爱一个人与这些无关,我只是单纯地爱你,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我从来不隐瞒我对你的感情,即使你将我的爱踩在脚下,我依然爱你。”
“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想要一个女人,是你让我变得癫狂,从来都是女人往我身上钻,从来都是女人牵挂我,现在我知道什么是思念,什么是煎熬,什么是折磨,什么是痛心彻肺,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对我?”他眼中的痛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震慑人心。
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我心中不是滋味,似乎又做了坏事一样。
“狄陌。忘记我吧,我与你是绝无可能的,我不妨告诉你,我是瀚国的公主,同时我是沧国的王妃,你说——”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子一震,整个人僵立在马上,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眼波的流转让我知道他在思考我话的真实性。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瀚国公主瀚御风,所以你把你的爱留给值得你爱的女人,留给可以爱你的女人吧。”
听到我的话,他不吭声,脸色苍白得可怕,此刻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冷了一般,而而自己把话说明了,心里倒轻松了很多,要不他深情的眸子,那如水的深情会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你真的是瀚国公主,沧国王妃?”
“是。”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他绝望地咆哮,愤怒的声音在旷野回旋飘荡。
当声音逐渐远去,耳边除了风吹草翻的声音外,我只听到他紊乱的心跳声,惨白惨白的脸,除此就是死一般的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
夜更深了,风也更大了,今夜的风怎么那么肆虐?吹得衣袂翻飞,吹得长发飞扬,吹得思绪翻飞凌乱。
“你并不爱他是吧?”他突然抬眸问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谁说?我很爱他。”我为自己辩解,我要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何须抵赖,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下嫁沧国王爷多时,但你连接个吻都生涩无比,自己中了媚药都不知道?这怎会是一个已经人事的女人应有的表现?”
“你与王爷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是吧?”说到这里他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抬头望着我浅笑,此时他白玉般的脸对着我,在淡淡的月色下,他的脸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很是诱人。
“你——”我哑口无言,但他说的都不错。
“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们不知道有多好,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想说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么生涩,更不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但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
“是吗?真的不同了吗?让我看看。”他在说话间腾空而去,闪电般的速度跃上我的马背,手顺势一拉就将我揽入怀中。
“你干什么?”我惊呼。
“你生气的时候一点都不美,但却能勾走我的魂魄。”他向我邪魅一笑,那完美无暇的脸此刻如青莲绽放,我想不到男人笑起来也可以如此风情万种,蛊惑人心。
在我失神的瞬间,他突然扳过我的身子,含住了我张开的嘴,喃喃地说:“小母鹿,你是我的。”
当温热的唇瓣轻轻碰触,我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