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女子出了殿,安陵炀还有些莫名的状态。
“早与你说过,她和外面说的不一样,你不信。”安陵浔缓缓走至门口,手抚上雕木门框,淡淡说道。“而且,我相信,她更潜在的的爆发力会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安陵浔的直觉一向准,但是要说出原因,这次却仅是直觉。
她就像这些木质的雕花,虽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坚硬的内心,安陵浔识女无数,却惟独只见到一个李婉萱,她同自己是很像的人。
如今,却愈加觉得,除去她心底那该死的宇峰,其实,她的骨子里,比自己,还要冷漠……
安陵浔开始厌倦近来那些不应属于自己的的情绪。
“那……她是否会阻碍到皇兄你?”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安陵炀思忖着安陵浔的话,爆发力?就刚才那个看上去并不是太出众的女子吗……
阻碍吗?没有说话,安陵浔的眼光穿透庭外叶的缝隙,扫过墙外的天空,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轻渺的光芒,嘴角却始终挂着那丝莫测的笑意,须臾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会。”
她不是说会用身份协助自己吗?只是还有一个代价,自己和她绝对的距离。想到这里安陵浔微皱了眉,眼神变得有些阴霾。
那样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竟从里面流出了点点的情绪,这是真的吗?安陵炀看得清楚。
他的眼眸,天生便不适合带着感情,只有冷漠,适合他……
因为那个女子吗?安陵炀微蹙眉,感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好事还是坏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陵炀一脸正色道。“我今天来还有事说,据暗卫禀报,太子在去祭祀的途中会有所行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太清楚,但我猜想目标也许会是你。”
“我吗?”安陵浔收起方才的情绪,眼神暗了暗,片刻冷然笑道。终于开始出手了吗?
天空中泛起一种诡异的橘色,北安由今夜开始暗涌袭来,仿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风,开始一场王者之间的较量。
26。卷一 执于一念…第二十六章 又见白依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刚进芴欢苑,挽儿便窜过来,这丫头总是那么大惊小怪,我揉了揉太阳穴,“又怎么了?”
“白依夫人在屋里等了你许久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的人还都真是聚全了,而且一个比一个猜不透,“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还有去和念儿备些茶水和点心。”
一进屋,白依果然坐在屋内,见了我便站了起来,笑意盈盈。
我走到白依的身边,坐了下来,偏着头看着外面的朝阳,那澄黄的光亮,有种捉摸不透。“妹妹,今日真是不巧,我把瑞泽送往我爹那里,难得妹妹前来,让妹妹久等了。”
“姐姐哪里的话,今日白依觉得身子不错,想出来透透气,又无地方可去,便想来姐姐这里,还望姐姐莫怪妹妹唐突了。”白衣浅笑道。细看那张不着脂粉的脸,虽有着病态却更显得剔透。
“怎么会,我平时也闲着无聊,有妹妹做伴,打发了时间,哪里会唐突?”
“这样便好,姐姐过些日子可是和王爷一同去祭祖?”
“是啊。”我把刚端上来的点心往白依那里推了推,自己拿起茶杯抿了口“妹妹可曾要前去?
“姐姐说笑了,祭祖只有正妃才能伴随王爷,那轮得到侧的呢?”哟,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本来祭祖带上女人在古代已是让我惊讶不已。
啊,那不是又要和一群女人斗智斗勇啊,虽我不犯人,但经过上次的宫宴,我明白这种事撇也撇不清。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姐姐好像不高兴啊?”
“我应该高兴吗?”有些苦笑道,不小心嘀咕了一句“这么无聊还会高兴。”
“噗嗤”白依笑出了声,我抬头看向她,自觉有些露出了心底想的,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好特别,人家都想伴着王爷,借这种机会显示自己的身份,姐姐却说无聊。”她似乎还在为我刚才的嘀咕声感到好笑。
不竟有些好气好笑,安静下来。“那妹妹也是这么想的,也想伴着王爷去?”
她沉思了一下,摇摇头,看着我,笑意一敛道“的确很无聊。”
我扬起爽快的笑容,同白依两人对目而坐,丫鬟们站在在一旁,来回的瞧着俩人,此刻俩人的样子,好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也许这个女子并不像我表面看上去这么体弱,她不会很简单,但不知为何,我可以感觉到她对我没有敌意。
“这下,我倒是想知道了。既不期待陪同王爷,那妹妹的希望的是什么?”挑着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都嫁进了王府,哪还谈得了希望。若真可以有奢望的话,那便是……”我用镇静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中也带着温和,白依渐渐止住了嘴角悲凉的笑,她的目光留在我脸上,但焦距却又不在,她的眼神此刻似乎飘得好远,许久,淡淡的吐出四个字“一世贪欢。”
四个字足以震撼我的情绪。我看尽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悲伤,但是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种豪迈的,甚至是超时的想法……
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个女子,虽是一副病容,但仔细看,她的眉宇间却是闪着被压抑的灵动,带着一股脱俗的气质。
“不过祭祖不是一定会无聊的。”白依收回失焦的目光,话语一转,慢慢说道,“这种场合很多时候都会有惊变,虽守卫已是很严谨,但是姐姐还是小心点为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不过,惊变?那针对的也是皇上什么的,应该殃及不到我。
我目光一转,有道明亮的光从窗外的修竹的间隙中透过来,正好洒在我的身前,我很慢的说到“多谢妹妹提醒。”淡淡一笑,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转移话题道“妹妹近来是否去看过钰侧妃?”近日来的平静,到让我想起了素钰,似乎好久都未见到她了。
“自上次被王爷禁足后,再未见过她。”她的情绪已经平缓下来,口气十分的冷淡,却也不卑不亢,,摇摇头“我与他人交情不深,也未去探望过。”
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站起身,没有接话,只是在这屋中转着,最终停在墙角处是一张桃木的桌子,略一沉思,皱眉,“禁足?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日她误打了世子,晚上王爷传达的命令。”打瑞泽时,我也在场,他也没那么说呀。素钰如今应也有四个月了,这样很不利胎儿,但安陵浔的心思我不敢揣摩。
与白依又谈了许久,直至她告退。人倒是挺淡然的,但她似乎对安陵浔并无感情,我也没深问她嫁入王府的原因。只要无害与我,其他又有何干。撇开这些,白依与我倒是谈得来。
揉了揉腰,夜色已变暗,踢下鞋子“挽儿念儿,我乏了,晚膳不用了,先睡了,天大的事也别叫我了。”
27。卷一 执于一念…第二十七章 风雨袭来
看着宫外那浩荡的队伍,皇朝的几个王爷和王妃,似乎都已经到场。这种阵势,我从未见过,不禁有些汗颜。守卫如此严谨,实在想不出会有何惊变。
再看向那些王妃个个穿金戴银的,不是应便装吗?挽儿和念儿就一副惋惜的眼神看着我,早上我不听她俩劝,硬是穿了件极素的长裙,头上插了一玉簪便出了门。安陵浔倒是没说话,这两丫头在犯什么劲。
最前方的马车极为显眼,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金黄色的龙纹,因金丝的勾绕在阳光愈加显得耀眼,那便是皇上和太后的。
我跟着安陵浔来到一辆马车前,虽比不上皇帝的奢华,但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我心里有些暗喜,安静的坐在安陵浔身旁。已和他坐过多次马车,所以也不再拘谨。但刚行不久,困意就阵阵袭来。头不时地晃两下,垂下又不断的抬起。
“怎么昨晚饭都不吃,睡了一晚,还不够?”旁边传来了戏谑的声音。我提了提神抬头看向他,我的瞳孔,上演着他的笑容。他怎么知道我昨晚晚饭都没吃便睡了。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半眯起双眸,长臂一勾,将我的头轻按,使我靠在了他的肩上,“睡吧,还有很长段路。”低沉的声音,一份不留的传入我的耳边。
我微怔了怔,就在我的心微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索性安静地缩着身。不知是因他身上的龙涎香觉得安稳,还是的确发困,意识变得游离,也渐渐安下心来,闭上双眼。
可是我不应这样毫无防备的不是吗?这样的距离会使我们的关系愈加复杂。
安陵浔看着靠在肩上的女子,白皙细致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处,留下一片扇形的暗淡阴影,一脸平和。整张脸透着淡淡的光彩,不是太耀眼,而自己却移不开视线。似乎自己,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超越了那一条她所划定的界线。
安陵浔双手紧握,狠狠地压制住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这种怪异的情绪,太危险。
“王爷,太后想让段王妃移驾太后的马车。”安陵浔瞧了瞧倚在他肩上的女子,身子未动,抬起头双眼凌厉,虽隔着帘子,却依旧无法阻隔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那奴才似有感应般,声音怯怯般越渐小了下去。
浅睡中,残存着微弱的意识,我似乎听到了说话声,难道到了?睁开眼发现果然有人在马车外,似乎是太后想让我去陪她。我缓缓抬起头,耳边传来,“醒了?”
“恩。”揉了揉两眼之间,迫使自己清醒起来,半响朝外面回答道“本宫这就去。”我站起身,欲往马车下走去,长时间的静坐,一动脚便发麻一软,幸亏安陵浔及时扶住了我手臂,“小心。”
在奴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也清醒了大半。往前面马车的方向走去。现在已是在城外,炎黄的土地,交杂的绿树林,别是一番风景。脚登上木梯,拉开木门,看见太后那慈善的脸,淡淡一笑。
我刚被搀扶上去还未进马车,却听到了后面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吁”的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马儿似乎受了惊往前一顿,太后有些向外摔的迹象,我也顾不上其他,使劲将她推进马车,拉上木门和帘子。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安陵浔的奶奶,且对我虽只有一面之缘,却是慈祥善目。为了安陵浔和凤阳也得护她周全。
只是这一推加上马车的不稳,我整个人严重失衡,身子向后一倾,便向下滚去,惯性使我甩向后面好远,疼痛传遍全身。
周围有尖叫声,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打,还有人不停的大喊“保护皇上。”一切来的太快,脑中嗡嗡声一片,使劲揉了揉昏晕的前额。
突然有一只手带上我的腰,将我缓缓扶起,视线稍有些模糊,待看清后竟是云衫,他脸上的担心,此时一览无余。来不及说其他,眼前募的一花,却见云衫一个闪身挡在了我面前,迅速拔出身挎的长剑,挡住来人。随之将我从路中央拉开,推到较为偏僻的角落,“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眼前的景象已是混乱一片,马车被踢翻几辆,人群厮打着。安陵浔也在其中,他的视线此时恰巧落在我身上,吃力的出声,声音有些嘶哑“快去……”云衫深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便上前加入了其中。
安陵浔被众多蒙面人不停的包围,来人的身份昭然欲揭,是刺客。着装统一彼此配合默契,他们有三人缠住,两人直接越过他,直扑向前面的御撵。
安陵浔猛地发力逼开与他缠斗的三人,箭一般的疾冲过来,于千钧一发之际解除了危急,开口道“老七,先护皇上太后离开。随后来接应我。”安陵炀听到后,拉开距离,挡住刺客的长剑,迅速解决身边的一些人,向前面赶去。
安陵浔手中握着的虽是软剑,但是确是快、狠、准。我因头脑的晕眩无法一下子离开,只能略往后挪移着。
在夏凌和云衫的帮助下,安陵浔要想解决剩下敌人来说,本是绰绰有余。
终于得了空的安陵浔,牢牢定在我的身上。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摆脱那阵阵晕眩。抬起眉眼看着他愈来愈近的,他双唇微动似乎说着什么,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骤地,一道光亮直直的冲着我们而来,不,更准确的说,是冲着他而来。雪亮的剑锋迫近,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萧杀。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忍着脚下的剧痛站起身前去,本就不稳的我俯身一把推到了他。他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你……”
该死的本能。
我变得有些僵硬,在推倒安陵浔的瞬间,那一把长剑划过我的臂膀。一时间,周围愈发显得安静。而那刺客在看到我后,不知是否是错觉,觉得他眼神略惊,匆忙向后退去,喊了一声“撤。”众人训练有素,齐齐往后一跳,消失在那面那片树林中,我体力也最终耗尽。
我侧过脸,望着被我推到而躺在我身旁的安陵浔,看到在他眼中的我,露出了疲倦而暗淡的神色。
“你!”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我的举动,紧紧抓住我的手,神情有些异样。安陵炀、云衫随后赶到,似乎也眼前的场景被震到。
呵,白依的提醒好不精准,但是一切该来的,我却只能顺遂天意,不由得弯起嘴角。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安陵浔的呼喊声渐渐消失不见。
我的眼前慢慢变的模糊,整个身子都开始疼起来,甚至每一条血脉都隐隐作痛。
我陷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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