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叫您过去一趟。”一个陌生的丫鬟出现在惜若面前,恭敬地福了福身。
惜若有些纳闷,问道:“哪一位夫人?”
那丫鬟指了指不远处的章氏,但她一看到惜若,便转身离开了,并未与她有眼神交流。惜若瞥了这丫鬟一眼,不敢随便相信。章氏自己又不是没有带丫头,干嘛让一个脸生的丫鬟来通报?她又不是傻子。
这么笨拙的手段,章氏没那么愚蠢。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愣了一下,并未退下,而是更进一步的邀请。“鲁国公夫人让您去后院找她,说是有重要的吩咐。奴婢怕公孙小姐迷了路,特意前来带路。”
这就是非让她去不可了?惜若冷笑着。
“母亲叫我过去,我自然是不能推辞的。至于带路,就不用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本小姐自己去找。”
见惜若不上当,那丫鬟就有些急了。“公孙小姐,这府里的岔路太多,奴婢担心您又迷路了,所以还是奴婢为您带路吧?”
“你这是把本小姐的话当成是耳边风咯?”惜若本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是这丫鬟也太离谱了,居然管起她的自由来了,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公孙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丫鬟一般见识?她犯了什么错,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赵云秀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赵小姐来的正好,这丫鬟竟敢冒充我母亲的丫鬟,想骗我去侯府的后院。这侯府的后院,岂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惜若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这点儿礼节还是懂的。”惜若故意气呼呼的说道。
赵云秀有些尴尬,没想到惜若会扯到另一个问题上去,而且还惊动了身边不少的人。“公孙小姐,刚才听这丫鬟说,是你母亲找你有事。那丫鬟也是好心要替你带路,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这是故意污蔑惜若的品行呢。
“母亲的丫鬟,个个我都认识,这丫鬟根本就不是母亲的丫头。如果我跟着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丫鬟,进了侯府的后院,再发生点儿什么事,那惜若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惜若认真的说道。
周围的人都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
这镇南侯府可不同一般人家,守卫森严。这后院又是女眷们住的地方,哪里能虽然让外人进去。那丫鬟也太不知道轻重了!
被指责的丫鬟脸色有些苍白,一个劲儿的向赵云秀求救。
可是赵云秀这会儿根本就自身难保,她先是污蔑惜若的人品,又有包庇那丫鬟的嫌疑,被惜若这么巧言一辩,只能站在那里绞着手里的帕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她想好了,联合那章氏一起,将惜若骗到后院,然后随便栽赃一个罪名给她。就算她如今是郡主了,但是犯了错,仍旧是会被罚的。赵贵妃本来不同意她这么做,但是禁不住她的一阵撒娇,最后只叮嘱她不要太过分。
惜若如今不止贵为郡主,还是陆少枫的未婚妻。如果让他知道,是她的侄女在背后搞鬼,一气之下连儿子也一并恨了,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是赵云秀哪里想到那么多,她只知道公孙惜若抢了她心仪的男子。就这一点,她也会让惜若名誉扫地,好让心上人无情的将她抛弃。可是她低估了惜若的魅力,也太小看了陆少枫。那赐婚,还是他自己要来的呢,岂会因为外人的几句评论就退婚?
赵云秀,注定要失败!
惜若见那章氏在门口面探头探脑,于是赶紧走了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说道:“母亲这是去哪儿了?叫女儿一阵好找。这丫鬟说母亲找女儿有事,真的有这么回事吗?”
“是吗?没有啊…母亲刚才出恭去了。”章氏面色尴尬,不敢看赵云秀的眼睛。
惜若眨着眼睛,笑着问道:“真的吗?那就是那丫鬟在撒谎了!”
众人又看着那丫鬟,顿时觉得这些下人简直太胆大包天了。
“你是哪个府上的丫鬟?竟然敢扯谎,还想故意陷害别人,太可恶了!”
“就是,现在的奴婢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赵云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自己的丫鬟如此无用,于是一跺脚,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那丫鬟顶不住压力,见主子一个人先离开了,害怕被处罚,于是追了上去。“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赵云秀听见身后的叫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丫鬟还真不一般的蠢,居然跟在身后叫她小姐,这不是向所有人昭告,是她想要陷害惜若吗?这个笨蛋!
“给我闭嘴!”
“小姐…”
不过这一出戏,并没有让人关注多久。因为拜过堂之后,就是闹洞房了!比起一个千金小姐的失德来,这新娘子的吸引力就大多了!
惜若自然是没有兴趣去闹洞房的,那里不仅拥挤,而且还有很多潜在的危险。她不是个愚蠢的人,不会自动送上门去让别人羞辱的。
“端柔郡主。”身边传来熟悉的嗓音。
惜若微微福了福身,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洛王殿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想去洞房凑个热闹?”难得的,三殿下居然有这个闲工夫与她聊天。
“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她淡淡的解释道。
“好一个奥妙的哲理!”萧子冉赞叹道。
“殿下今日似乎异常的开心?”惜若言语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戏谑。这萧子冉平时就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很少对人和颜悦色。今天眉宇都舒展开了,隐约间还有着…幸灾乐祸?难道是她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不错。本王今天心情非常好。”他淡淡的开口。“因为本王最厌恶的一个女人,终于不会再继续缠着本王了!”
惜若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笑了。
陆少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惜若对着洛王笑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他的媳妇儿,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笑呢?就算洛王是他的兄弟,也不行!
大步走过去,故意插到他们中间去,陆少枫笑得一脸无害。“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的布置都妥当了?”萧子冉收起淡淡的迷恋眼神,说道。
“本公子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么?”他笑得得意。
惜若一头雾水,有些听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你们在打哑谜吗?”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的说道。
果然,新房里传出一阵惊呼声。然后所有的千金小姐都鱼贯而出,一个个羞愤难当。
“太过分了,居然偷了本小姐的肚兜,太不要脸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这么对我们…”
“无耻,卑鄙,下流…”
惜若还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无痕公子道:“你做了什么,让她们这么羞愤?”
无痕公子挑了挑眉,洋洋得意地揭晓谜底。“哦,也没什么。就是派人偷了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的贴身肚兜。”
他上一次不是陷害惜若,诋毁她的名节吗?那么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次,他总算尝到苦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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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 长大成人,大婚前夕
鲁国公府在没有几个庶女闹事,章氏偶尔与老夫人闹闹别扭之外,还真是算太平了。远在寺庙的闵若和唐氏,似乎已经被人遗忘,而惜若也乐得轻松度日。春去秋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今日是惜若及笄的日子,又是郡主的尊贵身份,所以几天前府里就开始准备,要为她好好儿庆祝一番。
回想起上一次寿宴上的闹剧,惜若对这及笄之礼也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怎么还坐在这儿发呆呢?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赶紧整理好妆容,出去见见客人吧?”章氏扭着水蛇腰,阴阳怪气儿的边走边说。“你们这么奴婢,是怎么服侍大小姐的,啊?到什么时辰了,两个头都还没有梳好!”
惜若的几个贴身丫头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对章氏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大小姐梳妆?”章氏还以为这里是她的翡翠园呢,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指挥着。
是的,章氏到底还是没能在琉璃园长住,因为听说闹鬼。那个她睡梦中常见的鬼魂,一身紫色衣服的长发女鬼,面部被烧得惨不忍睹,据说就是惜若那苦命的娘亲。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别人住了她的园子,所以她才出来闹腾吧?以前没有人住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
章氏虽然泼辣,但毕竟是个普通的妇人,禁不住这么一吓,于是主动提出要搬出来,还是回了原先住的那翡翠园。
雪儿去拿首饰,绣儿心细,忙着给惜若梳头。
十五岁的惜若,比起以前来,更加的有成熟的风姿了。明眸皓齿,肌肤赛雪。体态虽然轻盈,但是却发育的极好。前凸后翘,丰满而不失窈窕。小脸长开以后,格外的明艳动人。如果以前的她,可以用纯洁高雅的莲花来形容,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艳丽而不俗的芍药。
身姿绰约,容貌艳丽,公孙惜若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女人的外在条件。而且及笄过后不久,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绣儿帮她梳了一个堕马髻,剩余的头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黑得像缎子。然后又接过雪儿拿着的红色翡翠镶宝石金冠,小心翼翼的戴在惜若的头上。两边垂下来的一串串金珠子,摇来晃去,无不彰显着它的贵重。
惜若本不愿意戴这么重的金冠的,但今日不同往日,在丫头们的坚持下,她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勉为其难的顶着她一天了。
“哎呀,这个金冠真好看,一看就价值不菲!”章氏虽然也是出身大户人家,但御史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多,自然是办不起什么特别贵重的首饰的。眼见着惜若头上的金冠,章氏就有些眼红了。
惜若鄙夷的瞄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这是老夫人送给惜若的及笄礼,母亲也觉得很美吧?”
一听说是老夫人送的,章氏就没辙了。
章氏这一年中,没少受老夫人的气。就因为她嫁进门之后,一直无所出,老夫人就想让自己的儿子再纳几个妾,这章氏哪里肯。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闹僵了。明着呢,章氏还是个孝顺的媳妇,但是背地里,两个人都相互看不顺眼。
公孙羽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为了幽若的事情,他没少去找御史府的老丈人帮忙。好不容易把那些流言蜚语给压下去了,他也是不敢轻易得罪岳父的。所以在老夫人面前,他装作很气愤,对章氏毫不留情面,但是私底下,却是极力忍耐,不敢对章氏有任何的不满。
章氏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一年无所出,还能如此嚣张!
“原来是老夫人送的,难怪这么精贵呢!”章氏脸色有些郁郁,恨不得将那套首饰抢过来,占为己有。
换上一身镂金百蝶穿花织锦棉袄,绣儿拿着一件金丝制成的披风给惜若披上。“小姐,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惜若对她们的体贴,感到非常温馨。
章氏看了看惜若那一身的行头,加起来都要好几万两银子了,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她一个当家主母,身上穿的戴的,都只有上千两银子。可是这惜若,一个嫡女而已,就有这么贵重的行头,比她还要金贵几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小姐这么一打扮啊,果然惊艳!瞧着腰细的,跟拂柳似的。”章氏嘴巴上说着赞美的话,其实心里却是不愿意承认惜若的出色。什么叫打扮过后才惊艳?惜若就算是穿着粗布麻衣,那也是无法挡住她的光芒的!
几个丫头厌恶的低下头,不理会这个生不出蛋的主母。
章氏自讨没趣儿,脸色有些僵。不过她本就是个脸皮厚的人,假装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就离开芙蓉园出去招待客人了。
其实所谓的客人,就是一群长舌妇。不过那些人倒是有一点儿值得惜若喜欢的,那就是对章氏的态度。章氏要面子,处处都得彰显自己的重要,结果往往弄巧成拙,经常出洋相。几次三番下来,不少的贵妇人都跟她保持了距离,不敢靠的太近。
每次看到章氏被冷落,惜若就在心里暗自好笑。都说有多大的能耐,就使多大的碗。她愣是要插根鸡毛在头上充当凤凰,被人耻笑也是活该的。
“小姐,咱们出去吧。”雪儿盯着惜若看了很久,终于回过神来。
惜若迈着小步子,仪态优雅的出了自己的园子,往前厅而去。
因为是寒冬腊月,外面比较冷,所以客人们大都集中在屋子里,围着一个火盆聊着天。只有极少数不怕冷的,或者好动的小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着,你追我赶,欢快无比,
惜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群贵妇人正围着老夫人说着话。
看到惜若盛装而来,老夫人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了。
还是这个孙女有前途啊!皇上亲自封了郡主,还赐了婚。原先那赐婚的对象,她老人家虽然不算很满意,但也没有过多的怨言。毕竟人家圣宠正隆,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可如今不同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例如英王和明王的被贬,再如洛王被封了太子。这陆少枫,可是头一份的功劳,深得皇帝的赏识。
陆少枫如今已经官拜一品,被封为抚慰都督,掌管着夏楚一半的兵力。从一个富商之子,到一个一品大元,如此大的跨越,也实属罕见。
所以老夫人认为,惜若的命好,能够为家族带来荣誉。
鲁国公府的名声渐渐鹊起,似乎越来越向着以前的辉煌时刻靠近了。而老夫人对惜若的呵护,也越来越多。甚至在她要求出嫁那天要带走余氏的全部嫁妆,老夫人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哎哟,这就是端柔郡主吧?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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