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很不爽的拧起了眉头。
这个青鸾,为什么都过了两千年,还是如此倔强。不过比起以前,似乎有了进步呢,起码,他不在面瘫,起码,那冰冷的眼睛里,此刻,还有隐隐的激动在浮现。
为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千夏出声,轻轻的,像是天籁一般的落入青鸾的耳中。
真的是她呢。
没有死,没有死。
就知道,她绝对不会死的。
青鸾的心情虽然激动,表面却依旧保持冰冷,那双眼,轻轻的扫过千夏身边的月白,几分好笑的开口。“你们来找我,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千夏忽然凝住了眉头,望向一边的月白。“月白,你说的那个该死的家伙,是青鸾?”
似乎是多余的问题,千夏若是再不明白,才是奇怪。
原来,一切都是青鸾所为啊。
真是,好笑。
想到这里,千夏竟然嘻嘻的笑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千夏微笑的时候,她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的移动到青鸾的身侧,那好看纤细的手指紧紧的卡住青鸾的颈脖。
青鸾和月白忽然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知晓,只要千夏稍一用力,那好看的头颅,就会和他的身体分家。
“我再问一次,杀水茜的是青鸾么?”千夏隐忍着怒气,望着青鸾的眼睛,问道。
青鸾却一点都不以为意的勾起唇角,微笑。那淡淡的笑容落到千夏的眼里,却犹如刺一般的疼痛。
“是的,千夏大人,杀水茜的正是青鸾。”月白垂下头,回应。
千夏的眼睛里的愤怒更甚,掐住青鸾颈脖的手,也忍不住收了几分力气。
“为什么?”千夏问,一字一顿,像是要将所有的怒气都抒发出来一般。“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水茜,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有水茜一个妹妹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在她沉睡的时候伤害她重视的朋友。
为什么,要在她沉睡的时候变得那么陌生。
好讨厌,好讨厌,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却始终不想用力。
原本……我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因为她该死。”青鸾伸手,轻轻的捧住千夏的脸蛋。“千夏,你不记得了么?难怪……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来找我,你怎么可能忘了我,是不记得了吧?不是故意不要我的,对不对?”
千夏嫌恶的躲开青鸾伸过来的手。“不,我记得,并没有忘记,我说过,我已经腻了。”千夏放开手中的青鸾,背过身去。
“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千夏的背影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过。“别再插手妖界和魔界的事情了。”
“不可能。”没等千夏说完,身后传来青鸾坚定的声音。“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
又是同样的话,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呢。
那个叫做紫玉的少年……似乎曾今也对自己这样说过呢。
千夏回过头,笑的魅惑。
“你真的想要死?”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只好,成全你了。
忽然,千夏手中的银之丝带变作了利刃,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青鸾的眼睛倏地放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千夏。
双唇微微蠕动,半响之后,才听见他幽幽的开口。“原来是神之子千夏大人。呵,我真是迟钝,竟然没有发现千夏大人已经苏醒,那么是不是表示,伟大的千夏大人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
忽然间,青鸾放肆的笑了起来,那么绝美的笑容在千夏的眼里看来,却比哭泣还要难看。
青鸾笑着笑着,唇角的笑意就苦涩起来,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又恢复到起初的境界,空洞的,无神的。
千夏的心,忽然没有由来的疼。
紧紧捂住那抽疼的地方,千夏的笑容也勉强起来,手中的利刃,也慢慢的失去了光泽。
“……再说一次,不要继续管妖界和魔界的事情了,也不要继续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
“没有否则,你要杀便杀,原本……我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为什么不躲?
“……是么?”千夏的唇边荡起一片涟漪,眼神也充满了嘲弄的望向青鸾,虽然,心脏的部位隐隐作痛,但是,杀掉一个妖精,还是绰绰有余吧?
伸手,将手中的利刃抬起,对准了青鸾,轻轻的一点,剑气划过,没有丝毫阻拦的袭向青鸾。
千夏的心忽然漏掉一拍,连忙将剑气转移,却还是,划到了青鸾的手臂。
殷红的血,就好似那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的往下滴。
一点一点,染红了那青色的衫。
“为什么不躲?”千夏颤颤的望着青鸾,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可以倔强到如此的地步,竟然躲都不躲,自己明明就没有用多大的灵力,对于他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却,还是伤了他?
“你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什么剑,为什么不躲?”这一次,千夏再也装不出平静的样子。
“……呵,为什么要躲?如果注定一死,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中。”青鸾望着千夏的眼,忽然变得忧伤一片,就好似,有人在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一般。
他的眼,像是想要透过千夏望向别处一般。
许久之后,才听见他再一次开口。
“起初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是一种像是要死掉的感觉一般……这里……”青鸾忽然抬起他染血的手,捂住了心脏的部位。“不知道是甜蜜还是疼痛,用言语形容不来的一种感觉。”
青鸾说着,完全不顾他人的那种。“最后你来到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就认定了,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对你下情咒,让你……的眼中只能容下我。”
顿了顿,他的笑容似乎有些甜蜜。
“那时候的你,真是可爱呢。明明喜欢的要死,却倔强的不肯承认。最后……我关了对我威胁最大的白濯,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得到,你的眼里……早已经写满了那个家伙的名字,是,被他那自以为是的高雅给吸引了吧?”
是,青鸾和自己么?
青鸾的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那染血的衣袍触目惊心,但是青鸾,却依旧不肯停止,继续说着:
“还有落儿,你可能万万想不到,她会是受我指使的吧?因为想要逼你认清自己的心,我不得不这样做呢……可是,水茜那个女人,竟然妄想威胁我,呵呵,多可笑啊,你将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疼爱,她却跟我做交易,妄想要……杀了你。她早已经知晓你神之子的身份,还以为我……只是想要得到你的内丹呢,多可笑的女人啊。”
千夏的头有些疼,因为,她的面前,忽然闪过很多张明亮的画面。
画面中,有很多人,匆忙的在她面前走过。
那种……一闪即逝的感觉,让她没有由来的心慌,生怕,错过了什么一般。
“……不准说了!”千夏捂住头,对着青鸾大声的吼道,不准说,不要说,她不要记得,不要记得。
“……不说么?”青鸾的脸色越来越白,笑容也带着虚弱。“为什么不说,怕记起来么?记起来你怎么离开我的么?千夏,你为什么要跳下去……”
“千夏……你明明知晓我不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背叛。”
“千夏……你说过,不要离开,永远陪在我身边,为什么,食言?”
一幕幕,就好似电影一般的闪现在千夏的面前。
青鸾的笑,青鸾结实精壮的身体,青鸾,身上那淡淡的余香。
青鸾的话,青鸾痛苦压抑的呻吟,青鸾,眼里那浓浓的深情。
是,青鸾和自己么?
为什么……头好疼啊。
千夏跪在地上,捂着头,痛苦的眯起双眼。
月白见状,立刻凑过去,将千夏抱在怀里。望着怀里痛苦的千夏,月白的眼,终于保持不住一如既往的淡然。
“大人,别想了,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想,如果痛苦,就不要逼迫自己想起来。”
很好……真是很好
“千夏,我一直在等你。”
耳边,青鸾的声音虚弱的传来。
“不是我……不要你,你看到的都是幻觉……那是落儿下的药,我从来都没有……没有想过要欺骗你。”
“千夏,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千夏,我……如果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啊啊啊——
无声的呐喊。
千夏的头越来越疼,那些,尘封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扑来,将千夏湮灭。
疼痛……不安……
各种各样的情感注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见了,可怜楚楚,狡黠如狐的自己。
她看见了,活波可爱,眼泪摩挲的紫玉。
她看见了,贵气十足,深情款款的白濯。
她看见了,风度翩翩,故装柔弱的凤凰。
她看见了,妖娆倾国,霸道别扭的绯色。
她看见了,优雅高贵,温柔如水的蓝肆。
还有……清冷如莲,淡漠如水的青鸾。
是的,她看见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画面,都属于她。
原来,一切都是她刻意忘记的。
原来,蓝肆所说的那个女子,也是自己。
原来,凤凰……那个家伙,竟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很好……真是很好。
千夏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青鸾的身边,动作迅速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
“月白,拿药过来。”千夏转过头望着月白,说道。
月白凝着眉头,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你难道不知道只要被‘暮色’所伤的任何生物,都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去么?”千夏的声音忽然多了几分威严。“我说让你拿药过来,是不是没有听见?”
“大人,你不要继续错下去了,青鸾,不可以救。”于公于私,月白都很讨厌青鸾,而且不是一点的讨厌。
月白,你吃醋了!
“月白!”千夏望着月白,唇角勾起魅惑的笑容来。“月白最听话了是不是?将药拿来好么?”
美人计!
千夏竟然用美人计?!
月白的唇角微微抽搐,恨铁不成钢的望了一眼千夏,这才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到千夏的面前。
千夏笑眯眯的接过,立刻将药粉洒在青鸾的伤口上。
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青鸾,是善良的,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留住自己,那一日,她竟然看不出蹊跷,那些缠绵的日子,怎么可能是假。
再说了,白濯……还在这个别扭的小孩手中呢。
“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月白告退了。”月白实在看不下去,千夏对青鸾小心翼翼的表情。终于,还是将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
千夏转过头来望着月白,很不爽的皱着眉头。“为什么要离开?”
月白,月白。
这个家伙,在看到自己的转世之后,竟然还若无其事的陪在自己身边,竟然……也不提醒一下自己,害的她受了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大人既然要陪在青鸾身边,月白自然不会不识趣的打扰大人和青鸾。”
月白低着头,乖巧的跟一个三好学生一般,只是,任谁听到他心中的腹诽,也不会和他以往联系起来。
真是讨厌,和蓝肆如此,和非墨如此,对青鸾,也是如此,到底什么时候,千夏大人,才可以看到自己呢?讨厌的家伙,该死的青鸾,流血流死你。
“月白,你吃醋了!”不是疑问,是肯定。千夏来到月白的面前,望着他的眼,说道。
月白也一抛以往的淡然优雅,对着千夏吼道。
“是又怎么样,你滥情,见一个爱一个,就是不看我,为什么,我从出生那日起就注定是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看我,我哪点比不上他们,我也很好看。呜……”
月白,你从了我吧
千夏额角的青筋微微抽搐。
又来了……
唉,这个月白,为什么每个月总有几天变得无理取闹呢,是生理期么?可是,妖精怎么又生理期这种奇怪的东西啊。
“月白……”千夏轻轻的蹭到月白面前,伸手将他脸颊上透明的泪珠抹去。“不要浪费眼泪嘛,你明明知道你的眼泪可以解百毒,浪费了,多不好啊。”
心疼眼泪?
月白瞄了一眼千夏,哭的更凶了。
讨厌讨厌讨厌。
竟然心疼那该死的眼泪,也不心疼自己。
呜呜,哭死自己好了。
“……月白。那个……”千夏低下头,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月白好奇的望着千夏,却不忘,继续哭泣,继续掉眼泪。
“月白,我知道我很滥情,我该死,我见一个爱一个,我不能和你们一样,将完整的自己给你们,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完整的心,你相信我,我都爱你们,每个都是如此,没有多少,也没有区别,就是喜欢……”
千夏抬起头,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决定了,要么你们一起娶,要么……我打光棍。”
这样,应该会说服月白吧?
千夏有些坎坷的想着。
月白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的望着千夏,最后,伸手,戳了戳千夏的脸蛋。惊悚的退到一边。“说,你是不是妖精变得,千夏大人到底再哪里?”
千夏大人怎么可能……说喜欢自己?
千夏大人怎么可能……说要娶自己?
“呜,我真的是千夏啊。”千夏扑倒在月白的怀中,可怜兮兮的哭泣。“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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