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进个小玉瓶,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梅花香气。北方喝白酒,南方喝黄酒。如今天气冷,正是该喝两盅暖暖身子。
见着外面天上半昏暗的天空已经挂着一轮弯弯的月牙,苏宁苦中作乐,端起酒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今儿我也体会一把大诗人的心境,乐哉乐哉。”
这时,门被打开,四阿哥进了来,看见苏宁端着杯子,不由得好笑:“你倒是挺会享福,吃上了锅子。”
说着,苏培盛拍打着四阿哥身上的尘土,将大衣换下。
“这下到真成了三人了,你也来尝尝我酿的梅花酿,喝上一杯驱驱寒。”苏宁又到了一杯,递过去。
四阿哥眼中带着笑意,就着她的手就喝了一口,顿时胸膛中一股暖流驱走了寒冷。苏宁手一抖,还是没有拿开,她本来就打定主意勾引四阿哥,如今还惺惺作态的未免太假了。
得了四阿哥的令,酒菜也给苏培盛拿了一些,他自去耳房中呆着去。
脱了靴子,也学着苏宁盘腿上炕,搓搓手:“今天太冷,可冻坏了我。”说罢,伸过去,贴在苏宁的脸上,脸上有几许促狭的意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看凉不凉?”
苏宁吓了一跳,颇有些不自在,虽说主神最终的任务两项一是四阿哥继位,二是嫖了四阿哥。她也打定了主意,要把四阿哥给嫖了,可是具体实施起来,到底还是又羞又窘的。
四阿哥神色平常,仿佛刚才摸了苏宁脸蛋的人不是他一般,拿起筷子,搅了搅锅子里的肉跳了出来,沾上一些酱汁,吞进口中。
“京城前门那里到有一家锅子做得特别好吃,等时局稳定下来,就带你去尝尝。总这么憋在这小庄子里,到把你憋出个病来。”
苏宁目瞪口呆看着四阿哥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相:“你在你的妻妾面前也是这样?”
此时的四阿哥并不像平日那么严肃正经,与平日的他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了这话,四阿哥放下筷子,直视着苏宁道:“我本来也就不是那么冷酷的人,可在朝堂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着了别人的道儿。在皇阿玛面前也是要谨慎再谨慎。办个差,那些个滑头的大臣们,若不摆着一张冷脸,怎么查贪官?我内宅的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不老实的,我若是再对她们和颜悦色,后院就该乱的一塌糊涂的了。如今只我们两人,有什么可拿着的。”
苏宁一怔,确实,听佟皇贵妃说过,年幼时期的四阿哥也是脾气火爆,性格外向的孩子一枚。
想到这,苏宁笑了起来:“那我倒是荣幸极了,看到四贝勒爷另外的一面。”
忽的想到了什么,苏宁又道:“你最近往这边跑的太频繁了些,少了许多时间陪你的福晋侧福晋们,你也该抽点时间陪陪她们。我素日知道你最是喜欢你那个年侧福晋,你过来看我,我记着你的情分便罢了。”
四阿哥眉毛一沉,不错眼珠儿的盯了她一会儿,目光深沉复杂的让苏宁有点心慌意乱。
“我宠年氏不过因为要重用她哥哥年羹尧罢了。”
苏宁尴尬的歪过头:“这些话不用同我说,我还是皇贵妃的时候,你还肯叫我一声皇额娘,现在却是叫都不叫一声了。”
“你本来也不是我额娘。”面色阴沉的嘀咕了一句,四阿哥也知道不能着急,随即掩饰住脸上的神色。
“难得你这里酿了好酒,你多陪我喝几杯,一人独饮怪无趣的。”
这厮太狡猾,明明心里对她有好感,可就是不说出来,任苏宁百般试探都不动声色。
苏宁心里赌气,果然不愧是九龙夺嫡的胜利者,城府太深。他说的话,表情,眼神都暧昧的很,可就是不挑明。拿起杯子,也灌了下去,气嘟嘟的不去看四阿哥。
四阿哥眼睛中带了几分笑意,他不能着急,得慢慢的来。像太子那般心急,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而且他敏感的感觉到他这位前‘皇额娘’并非对他动情,可是如此百般试探,不过是为了十一和小十的事。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得到她,他不屑,他要她的真情,而不是一时的虚与委蛇。
苏宁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头晕晕的,喝的小脸通红,两颊上带了两朵好看的红晕,一双水润的眸子亮的好似星星一般。可她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她只感觉自己拽着对面的酒友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她自己都忘记了。
昏昏沉沉中,被人抱上了塌,褪去衣服,盖上了被子,最后终于抱着枕头,沉沉的睡去。
(河蟹爬过。。。)
第二天,苏宁如往常般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喉咙中口渴的紧,慢慢的动动手脚,想要下床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如今可没有奴婢伺候了。
刚一动,就被身旁沉重的压住。难道昨天她把被子压在心口上了?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苏宁吓了一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她对面的正是四阿哥!
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苏宁只觉得有很多话要问,却卡在嗓子里冒不出来。因为此时,她明确的感觉到被子底下她和四阿哥都是光溜溜的。
96、倒计时 。。。
“你。。。。。。。。。。。我。。。。。。。。。。”苏宁只觉得脑袋不大够用;这是怎么回事?醉酒吗?
四阿哥眨眨眼睛,脸上说不出的严肃正经:“你强了我。”
“哈?”苏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她强了他?这是在说笑话吗?她就算是醉酒能把他一个从小练习布库骑射的大男人强了?
苏宁慢慢的缩进被窝里,浑身的酸痛和那里的不适应一切都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
四阿哥扯了扯嘴角,起身,露出瘦削但却不单薄的上身。若是论才能,除了办差他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与他那些善文善武的兄弟们比起来;他还算是文不成武不就。可是他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忍,从十多年前确定心意;到今日才出手;他得是多么能忍的性子。既然发生了,就不会再给她退路。
他身上青青紫紫,不时还有几道狼狈的殷红划痕,看着是遭过大‘蹂躏’,看着着实可怜。
指着身上一块青紫,四阿哥无比认真的申诉着:“你昨天喝醉了,抱着我不放,强。。。。。”
“别再说了!”苏宁豁然坐起身,在四阿哥颇为戏谑的眼神下才反应过来,被子滑落到臀部,露出什么也没穿的上身。忽的,苏宁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忙拉起被子牢牢的掩盖住身子。死死的盯着四阿哥。
四阿哥面带无奈的神色,伸手捧住苏宁的脸:“昨日我也有错,我一喝醉,便会浑身没有力气,制不住你又哭又闹,还对我用强。你如今不会是想不负责任了吧?”
负责人?她还想怎么对他负责人?再说这种事吃亏的不是女人吗?她就是三十多岁,已经是奔四的人了,可也是女人啊。
苏宁闷闷的低下头:“你想我怎么样?”
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挖出来,使了劲儿,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那里面洁白的手心已然带了几道红色半月形状的指甲印记。
“如今我们发生了这事,你自是要对我负责任的,我也要对你负责任。”
苏宁越发的不敢看神色严肃的四阿哥,抬起头,惨然一笑:“你想对我如何负责呢?也同太子一般,寻个新身份,给我封个什么格格侧福晋?”她歪头看着四阿哥,神色说不出的讥讽,原来到了这个地步,还是逃脱不开做别人的小老婆?
四阿哥眼神一暗,拽住苏宁得手,见她没有拒绝,缓缓的拥住苏宁,热气喷在她的耳朵旁边:“我不想用这些来折辱你,可是这么让你没名没分的到底也不是个事。”顿了一顿,四阿哥又说:“我不愿你这般,可是将来若我真的得势,你少不得也是要随我进宫。若我不得势,只做个平安王爷,给你寻个新身份,上了玉碟。我知你不愿与她们共处,我再寻个别的好地方住着,岂不是更好?”
苏宁嘴角升高,眼神倔强:“四贝勒爷这是要金屋藏娇?我已然是个老妇,可不是什么娇。我连皇贵妃,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还在乎你的侧福晋妃子之位?四阿哥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四阿哥眉宇间的沟壑皱的更深了起来:“你昨晚虽然醉酒,可到底也说了一些真心话,你并非对我无情,如何说话这般带刺?”
苏宁刚想反驳,就被四阿哥轻轻点了点唇:“我知道你的顾虑,在后宫中,你就是不愿与人相争,我如何能让你和我后宅那群女人争来争去呢?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年南巡你便不信我。阿宁,我对你是有心的。并不比太子差多少,太子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虽然不切实际,可既然是你想要的,我胤禛就给的起。乌拉那拉氏没有大错,还很贤惠,我没法给你名分,可我能够给你的就是一个承诺,从今之后,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苏宁呆住,她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就算是太子也没给过她这样的震撼。太子对她是真心,可是手段激烈,让她没法忍受。如今这话从四阿哥的口中说出,苏宁反而怯怯的止步不前。她不知道是否该回应这感情。她要四阿哥的真心来完成任务,这个任务也好完成,只要让四阿哥亲口说出他喜欢她,任务就算完成,只要没有这句话,就算滚了床单,主神也是不认的。
但是他这般郑重其事,让苏宁起了一股巨大的罪恶感,她始终都是想要回到她的时代的,她没法回应这份感情,只能够辜负。而现在还要骗他吗?
四阿哥见她呆住,没有回应,也不失落:“我知道你现在还不适应,可我爱新觉罗。胤禛说出的话绝不反悔。我那些妻妾没法遣返,她们离了我没发过活,我如今对你有了这誓言,以后便不能再招幸她们,只以后对她们好些便罢了。阿宁,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验证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你喜欢我?”苏宁愣愣的脱口而出。
四阿哥听了,穿中衣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温和的摸摸苏宁的头:“我对你有情。”
“我是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苏宁赌气的扯住他的衣袖。
四阿哥面色无奈,经过昨晚她说的那些个不着调的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说了这句话,那么一切都没法挽回了。
他是坚决不会说的。
“乖,别闹,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了。”
得到这模棱两可答案的苏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转身,倒在床上,不去看他。四阿哥穿好衣服,亲自端了热水,手伸进被子,轻轻揉着她的腰肢,苏宁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做状要躲,却被四阿哥一把按住。
“你我都已成夫妻,有什么好躲,我是你丈夫。”
苏宁翻了个白眼:“且不说我曾做过你皇额娘,这般没有婚礼,不过是个露水姻缘,说难听点就是无媒苟合,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下子,四阿哥终于笑出声,笑过后一脸严肃正经看着苏宁:“阿宁也是怪可怜的,做了皇后,还没穿过正红。”
苏宁这下子可是恼了,瞪着眼睛:“对,我就算是做了皇后,也是个继室,妾扶正的,你这么说是笑话我不是?”
四阿哥也不着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不是这个意思,将来我定然会给你个婚礼,不过且要等等,过了这阵子。你觉得我们在太和宫里拜堂可好?”
四阿哥虽然是笑着说,可见眼睛中的严肃认真。
苏宁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太和宫,那是放着爱新觉罗家祖先牌位的地方,他这般到真是认真的了。
缠歪了一会儿,苏宁太累,早就又睡了过去。四阿哥今日还有事,不能留,于是把吃食,衣服,又吩咐下人将洗澡水都准备好。这才放心离开。
刚出门,是见苏培盛舔着脸,满面笑容的跟了过来:“奴才恭喜爷终于得偿所愿。”
四阿哥面带喜色,右手捂着嘴咳嗽一声,掩饰过于喜悦的感情:“行了,等会儿爷赏你。”
苏培盛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忽的又道:“爷喜欢这位主子,可也要考虑考虑,这位主子身份。。。。。。”
四阿哥点点头:“不愧是跟了爷那么多年的奴才,你说的是。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没过多久,四阿哥府中纷纷议论,四阿哥请封了一位侧福晋西林觉罗氏,是礼部员外郎的次女。可稀奇的是,这位侧福晋并没有入四贝勒府,而是被四阿哥安置在了外宅,还特意吩咐不许府中的女人去打扰这位侧福晋。一时间,四贝勒府炸开了锅。
四贝勒府暗潮涌动,朝堂之上也是暗潮涌动。康熙大肆册封几个成年皇子,其中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都被册封为郡王,十一阿哥更是被册封为亲王。而声誉最高的八阿哥却仍旧是个贝勒。
又过了几个月,四十八年的时候,康熙提出复立太子,却被御史上疏,罗列了种种太子的不是遭到了大部分文武的一直反对,太子复立不了了之。康熙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推举太子人选。
97、倒计时 。。。
万岁爷说让大臣们推举太子人选;众大臣面面相觑,吏部侍郎看了与一众皇子站在一起的八阿哥;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八阿哥天资聪慧;礼贤下士,素有八贤王之美称,才德兼备,微臣以为应推举皇八子为太子。”
一见有人出头;八阿哥一党纷纷跳了出来;一致说要推举八阿哥为太子。自从佟国维病逝后退出朝堂,隆科多已经从一等侍卫晋为内阁大学士,并在军机处当差。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和沉默不语的十一阿哥;顿时也缩着不说话了;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一时间朝堂上吵吵嚷嚷的,康熙坐在上首,一时间看不清楚表情。
这时,钮祜禄。尹德跳了出来,他本是原首辅大臣遏必隆的三子,乃是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的亲弟弟。虽然血缘上与十阿哥最为亲近,可此人是个执拗性子,一向不满十阿哥跟着八阿哥他们厮混。
他如今不过是个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