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我是个女子。这一年来有相欺瞒之处,对不住大家,实在不能当你们的校尉。”
“校尉说什么话呢。”程兴摇头道,“如同小刀所说,”程兴微笑道,“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你一手一足带出来的,不承认你,岂非就是不承认我们自己?”
“是啊。”那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剩余的汉子,亦抬头坚毅道,“无论你是什么人,你都是我们特别队的校尉。”
“小刀在天之灵,也会希望看到我们这样的。”
张嫣怔了一怔,几乎又要落泪。这些北地男子的磊落义气,直爽豪侠。让人心折。
“对了,”程兴憨然笑道,“我还没有问过,校尉叫什么名字呢。”
张嫣微微一笑,答道,“我姓张,单名一个嫣字。”
大汉皇后地闺名不为天下人所知。虽然是在皇后食邑的山阴县,程兴乍听之下。也没有什么反应。应道,“张校尉。”
他回头看着幸存的战友,心中伤感。特别队四百多名战士,经此一战役,死的死,散的散,留在此处的。不过几十人。
可是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特别队就还在,特别队的精神就还在。
“待到冰雪化掉,”程兴举刀立誓,“只要特别队还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必然会回到这儿,将同伴地尸体带回。”
站在他身后的特别队队员便一同在他身后举刀立誓,“只要特别队还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必然会回到这儿,将同伴地尸体带回。”声音肃穆。
刘盈站在远处,看着特别队的义烈伤感,心中钦佩。
他知道,如果说之前,小刀对于阿嫣而言。只是一个弟弟,走开了会伤感,但是久了也就渐渐淡忘。那么,此后,小刀这个名字,就会深深的刻在阿嫣心头,没有谁可以抹去。
连他也不能。
“节哀顺变。”待到张嫣回到自己身边,他轻轻安抚道。
“我做不到节哀顺变,”张嫣激动道,“小刀年纪还那么小。他还没有满二十岁。就这么死在这儿。什么都没有做。山阴还有很多像小刀这样年纪的孩子,他们还没有享受生命。就这样大片大片的死去。只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我讨厌战争。为什么,这世上要有战争呢?”
“阿嫣,”刘盈正色道,“我也讨厌战争。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没有像小刀一样的大汉边军拼死守卫国家,匈奴人地铁骑就会踏破大汉江山,直指长安。如果一个国家不能战争,那么它便没有资格谈和平。”
张嫣怔怔的,她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当熟悉的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袂之后,战争的真实惨烈,还是超过了她的接受范围。
“阿嫣,”刘盈轻轻劝她道,“就如你所说的,小刀他,是个好孩子。他为了保卫他想要保卫地东西而战死,死而为英雄。你应当为他而骄傲。然后更坚强的走下去。”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为了保护而死去,所以,你要更坚强的走下去。可是这一切是否值得?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浑身软软的地困顿,没有力气。忽然听到刘盈惊惶的声音,“阿嫣,你怎么了?”晃了两晃,颓然倒在他的怀中。
刘盈大惊,伸手抚摸张嫣的额头,触手已经是烫的惊人。
“阿嫣……”她听见耳边有呼唤自己的声音,熟悉的仿佛刻在自己的灵魂里。睁眼见刘盈饱含担忧的眼眸,不由得愣愣的问道,“我怎么了?”
刘盈勉强笑笑道,“你身体虚弱,劳累过度,又淋了大半天地雪,于是就高热了。”
张嫣愣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木屋中唯一地床榻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觉手和额头一同烫成燎原。半天回过神来,苦笑道,“唔。原来,真正体弱地人,是我自己啊。”
这些年,她一直怕刘盈如史上一般病弱早逝,于是竭尽方法督促他骑射练剑,以药膳调补,以期让他身体强壮一些。却没有料到一场变故下来,刘盈撑下来了,真正撑不下来的,却是自己。
额上的衣裳被沾染了同样的热度,刘盈让人重新用冰雪浸润,叠起来敷在她的额头,问道,“阿嫣,感觉好点了没有?”
“我不好,”张嫣烧的迷迷糊糊,轻轻道,“舅舅,是我不好。”
“要不是我心血来潮跑来山阴,舅舅就不会因为找我也来到这个地方,被匈奴人困在这一座小小的西山,生死未卜。要是我肯早点点头答应原谅你,那么,你早就回到长安做你的太平皇帝了,又怎么遭遇匈奴人?是我害了舅舅。”
“胡说八道。”她感觉到几粒滚烫的泪珠落到自己颈项之中。“是我不好才对。”刘盈轻轻道,“如果不是我不肯正视心中对你地感情,你又何苦自苦跑来山阴。要不是我昨日强拉着你陪我,你今日也不会这样虚弱,才让风邪入骨,又忧心忡忡,这才有这场高热。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阿嫣,你不必担心我。我是大汉天子么,是天之子,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有事?”
张嫣微微笑了一笑。她从不信命,但是忽然在这个时侯,觉得信一信也是好的。“是啊。舅舅你不会有事的。”
“阿嫣,”刘盈谆谆道,“要不是有阿嫣你。也许我就一辈子就颓废在戚夫人死后的那个夏天,再也振作不起来。要不是阿嫣你这些年劳心劳力的陪着我,这大汉如今可能又是另一种模样。阿嫣,我们好容易才能够守在一起,你振作一点。”
“阿嫣,你答应了要跟我回长安的。你阿母还在侯府等你回去,如果她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回去看她,她会伤心呢。偃儿在洛阳也会想你。嗯,他每隔几个月都会给你写信,可是,你这个狠心的姐姐就这么离家出走,他都不知道。阿嫣我答应你,如果你好起来。我让他也回长安陪你,可好?”
张嫣听着耳边殷殷地话语,虽然烧的糊里糊涂地,嘴角还是微微弯了起来。
人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她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男子,却似乎没有那样的命去守住自己的幸福。
张嫣的高热一直持续,刘盈慌了神,大声问道,“太医呢?”
“主子。”段华站在室门之外。闻此言,苦脸回道。“主子,咱们这次轻骑减从出来,哪里带了太医啊?”
“我们校尉怎么样?”程兴守在外屋,见刘盈出来,连忙问道。
“热度越来越高。”刘盈颓然道,“没有法子让降下来。”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纵然是帝王,看着爱人病弱,亦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守着,心如刀割。
“我忽然想起来,”程兴道,“我小时候也曾发高热,家里穷,看不起病,我娘就用一种一种土方子,以西山上的凤须草煮药汤,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刘盈面露绝望,“这个时侯,冰天雪地地,草木都枯死了,还有什么凤须草呢?”
“可能还是会有的。”程兴道,“吕将军大概不知道,凤须草要的只是它的根,冬天以后,风须草虽然会枯死,但是它的根还扎在地下,经霜雪仍在,这样的枯根取出来,虽然不比新鲜的药效,但总会要好一些。”
刘盈大喜,他不能跪拜平民,只拱手揖道,“几位对我夫妇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程兴连忙拦到,“黄将军并不是逾越地人,他既然说要我等誓死保护将军,必然是有他认为的理由。校尉对我们亦有大恩,能为她尽一点点力量,我们心里面也过的去些。”
“不过,将军要记得,可以以冰雪擦高热者的身子,在我们找到注意不要让她睡,发高热的人命很脆的,也许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见刘盈郑重应了,程兴拉开门,风雪迎面吹进来,冻地人打了一个冷颤。他却毫不在意,拱了拱手,带着三四个人,冒着风雪出了门。
张嫣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了无力气,只觉自己这一回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瞧着刘盈怔怔的,忽然温柔道,“舅舅,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把我葬在小刀一旁。小刀一个人在这儿,我有点怕他会寂寞,他生前对我照顾良多,死后,我们两个做一做伴,也能够热闹一些,。然后你自己走吧。没有我拖累的话,应该走脱的机会大一点。”
“胡说八道。”刘盈心中难过非常,斥道,“你尽瞎想,再乱说话,我要生气了。”
张嫣颉的一笑,“舅舅,你又嫉妒了,不要紧啦。我说过,我只当他做弟弟的。我不过先陪一陪他。待到来年开春,雪化的时候,你要记得来接我。你答应和我同葬安陵的。我都记得地。”
“阿嫣,”刘盈紧紧地抱住她,愤然道,“我们说好的。待我们回到了长安,要一起生很多很多地皇子公主,让他们相互友爱,等他们长大了,朕将这座江山传给长子,然后和你一起出来,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建一座房子,过普通民妇民夫的生活。如今,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不可以就这么抛下我。”
张嫣流下眼泪来,“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怕我熬不过去了。”
刘盈不想听她说这样丧气的话,伸手想打她,然而手掌落在她脸上,哪里舍得使劲,又气又恨,干脆弯下腰,吻住阿嫣的唇,让她再也说不出让自己不喜欢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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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全天在火车上,预计此时应该心烦无聊中。
为什么我当初要选这么远的学校呢。
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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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 二零一:回头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一:回头
唔。张嫣烧重无力,没有法子推开刘盈,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唇齿相依间,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辛苦无比,刚刚得其所爱,竟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山峰风邪入骨发高热,只怕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能与刘盈恩爱到老,心中难过到了极处,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种勇气,若已经如此了,不如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的享受一番,心随意动,竟是不避不让,将舌头探入刘盈口中。
二人唇舌追逐交缠迤逦,风光旖旎,刘盈怕阿嫣冰坨体虚,一时喘不过气来,吻了一会不敢再搵,轻轻放开她。见张嫣拼命咳嗽,面上一片潮红,也不知有几分是烧的,几分是喘的,胸脯微微起伏,一双眸子也恢复了几分明亮。
“阿嫣,”刘盈放柔了声音哀恳道,“算我求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不过是受了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程兴他们已经出去给你找药去了。我们说好了要白头偕老的,你不可以自己放弃。”
“舅舅,”张嫣倚在他的怀中,心里低迷。如果可以,她岂非不想如刘盈所言,两个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她忽然觉得非常困,打了个哈欠,倚着刘盈轻轻道,“我想睡了。舅舅,你在这儿陪着我可好?”
“不许睡。”刘盈想起程兴临睡前的切切吩咐,几乎惊地要跳起来。拉着她的衣领,恼道。
他怕阿嫣这么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困顿袭倒了张嫣的一切知觉,她嘴里轻轻应着,却有些反应不过刘盈到底在殷殷嘱咐着自己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暂且搁到一边去,且让她先睡一会儿再说罢。她仿佛自己的身子一直一直在往下滑,轻轻将眼睛闭上。很是不想醒来。
因此,她也就没有看到刘盈悲伤而决绝的眼神。
感觉到自己睡在榻上。唔,是刘盈放下了她。他终于不再扰自己睡觉了。他起身,走出内室,脚步急促,与外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木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她地沉睡,微微皱眉,正要说话。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唔,是刘盈在吻她。
那吻在她的唇上略作盘桓,便一路向下而去,在拉开的衣带外隔着心衣来到胸膛,张嫣吃了一惊,睡意陡然消散,醒过来,费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继续向下解的手。瞪着他道,“刘盈,你疯了?”
不要说此时还是两国交战期间;不要说自己还在病中,单只说这方寸之间的内室,一门之隔,外头站着的不是往日那些司空见惯地宫廷内侍。而是他的期门卫和自己的特别队。
这么破破烂烂的一扇门,能遮住什么?
刘盈坚定的揭开了她的衣襟,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道,“只要能留住你的命,再疯地事我都会做。”
张嫣大急,面上挣红了一片,可是手足酸软,推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力道,倒极似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她躺在室中的小榻上。只觉得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而自己浑身软绵绵的,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带。心衣,触摸到自己细致肌肤地他的宽广的大手,先是如同外头冰雪一样的冰凉,很快的,就被她的肌肤烧成同等的热度。
刘盈轻轻抚摸过她的大腿内侧,那儿的肌肤因为白日里骑马擦伤,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可怜,然而自己出行在外,手头没有药,只能以指尖轻轻拂过,看着她微微瑟缩。眼中染过一丝痛惜,伏在她耳边轻轻道,“没有力气的话就全部交给我,我会试着努力不去碰到你地伤处,但是,不许睡。”
千方百计,不过是为了不许她就这么睡去。
张嫣急地快要哭了。喃喃咒骂道,“疯子。疯子,刘盈你个疯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睡的着?
也许是因为肌肤在高热地情况下,比平常分外敏感三分,相互摩擦的战栗让她想要哭泣,很快的,张嫣的理智便被刘盈所带来的刺激黑淹没,眼眸一点一点的氤氲起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罩在了云山深处,唯有刘盈动作所及的地方,知觉分外敏锐。仿佛是一朵绽放在他指尖的花,一层一层毫无保留,拼命的咬住了唇,不肯让自己冲到喉咙的呻吟逸出来。直到吐露出芬芳的花蕊。浑身酽酽的仿佛烧过一把火,而汗水拼命的向外渗出来,,恍如暗夜里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