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太后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长公主才是荣华尊贵地长公主。你若不在,也许,我们就什么都不是。孤儿寡母受人欺。你也看到了,先帝故去,戚夫人与如意落到什么下场。你若不幸早逝,说不定,那就是我们的前车——男儿在世,可以什么功业都不要,但至少要保全自己的母族,妻族与后人。你也不想你身后,太后和阿母受人欺凌么?”
“而且,”她的声音渐渐变的有些冷酷,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悄悄道,“若是想要坚定无畏地保护人,你首先就得,自己变强。”
只有让自己成长地足够强,才能够让自己的意愿真正地贯彻下去。很多时候,你的亲人同时意味着就是你的对手。凭什么她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这个寝殿,因为在两宫中,吕太后的权威,太盛。
这对于刘盈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他登基为帝之前,在世人眼中,吕皇后与太子是一体的,在维护吕雉的中宫之位与刘盈的太子之位之上,他们的利益是全然一致。纵然吕后强势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反而能够弥补刘盈个性里的不足。
但是,强势在刘盈登基之后便完全不同。一个强势的太后,必然在某种程度上损减帝王的威严。别的不提,在刘盈表现出明显的护卫意图的情况下,太后的手下,依旧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宣室,并鸩杀如意。这至少说明,在皇帝所居未央宫中,宫人惧怕吕太后,更甚于年轻的皇帝刘盈身子微微震了震。
良久之后,刘盈方淡淡道,“母后那么强势的人,也需要朕保护么?”
张嫣破涕为笑,道,“是的。不信你去问她。”
哪怕只是为了儿子,吕后也得点头。
御前总管长骝公公亲自送张嫣出宫,“多谢张娘子。”他咳了一声,借着手势的遮掩,低声道。
“不客气。”她淡淡微笑。“舅舅,”她的眼神中出现一种怀念的色泽,悄悄道,“也曾经点醒过我的。”
她说的是当年在郦邑,夜晚的澧水边,河灯光色迷离的那一夜。
长骝并不清楚这段往事,目光有些茫然。
将近东阙阙门,遥遥的经过郎官署,一行几个郎官服饰的男子入得宫来,远远拱手道,“韩公公好。”
长骝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略带一些稚气,身材纤细。
而在张嫣好奇的视线下,他的脸微微发红,揖道,“闳孺见过张娘子。”
这个名字,让张嫣的心中,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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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算不算我家小嫣的初吻呢?纠结in。我向来认为,含蓄比露骨有美感。比如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比热辣辣的法式热吻让我觉得星星眼闪耀。暧昧是最好的催化剂,目前还是很清水的时侯。
以下是统一答读者问时间:
1。本文男主是否已定?
其实看到现在应该看出来了,就是我们舅舅大人了。喜欢这一对的狼友们可以嚎叫了。至于那些说接受不了舅甥恋的,那啥也表着急,鉴于严打期间,我也不会明目张胆鼓吹乱的,so,后文自有安排。(乃就是只墙头草,想两边讨好。踢
2。本书故事情节是否遵循历史?
不会。看《金屋》就知道了,(在写小说范畴中)我对历史毫无尊敬之心。至于目前的情节与历史出入不大,那是因为大纲所限,我需要在惠帝和吕后母子间挑起矛盾。
对不起了,戚夫人。
3。我不敢看悲剧,请问《大汉嫣华》是否是悲剧?
再度严肃强调,这不是一个悲剧故事。其实我最初构思这个故事,起因是想描写夫妻间温馨相处的细节,不过,因为连大婚都没有结,所以,我最想写的东西还没有开始。泪奔。
谨保证结局为HE,至少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所以,俺家小嫣不会处*女终老那么可怜的,所以,请放心的跳吧。
4。排在作品关键字第二位的孟瑛是谁?
∪,他(她)是我的恶趣味,目前这个名字还没正式出场,正式出场应该在十章左右之后。到时候,希望大家不要用臭鸡蛋砸我。
5。情节发展的太慢。
那啥,忏悔,的确开头太慢热了。不过,故事会越来越精彩哦。而现在,已经快了。我保证。
还有还有,今天出场了一个虽然不算重量人物但是会很……的人物。略微了解一点汉史的童鞋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闳孺童鞋都出场了,狗血还会远么?
最后最后,继续求粉红票,“推荐推荐票支持作者”,按吧。
∠躬退场。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一:辟疆
她再度仔细打量着这个惠帝时期史上有名的男宠。
平心而论,这个少年长的很漂亮。他的漂亮和如意的漂亮并不相同。如意的是一种精致,团团的孩子气,与人可亲。而闳孺的漂亮是一种柔弱,与人可怜。
张嫣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侍中郎官,将成为皇帝舅舅宠信之人,入佞幸传,与惠帝的名字捆绑在一起,一直流传下去。
在她的注视下,闳孺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并无不妥,于是问道,“张娘子,孺可是有什么不对?”眼神微微茫然而羞赧。
“无事。”张嫣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有汉一代,将狎戏娈童当做平常事,上层权贵诸侯在府中豢养一二个男童,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常,并不会让百姓觉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是,张嫣将那个漂亮少年和刘盈联系在一起想,不由得打了个颤,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无法觉得平常啊。
“长骝,”张嫣落后了一步脚步,回头对御前总管道,“适才那个闳孺,如今任何职?”
“唔,”长骝答道,“他是长安郊县良家子,特辟为侍中,在相国官署行赞导之事。”
那么,皇帝舅舅偶尔去相国官署,还是有可能会遇到他了?
“你,”她用手指扣着衣袖。想了想道,“想个法子将他遣开,让他没有机会见到陛下,可成?”
“怎么,”长骝讶异道。“他有什么不妥么?”
“那倒没有,只是……我总有种不好预感。”
这算什么理由,长骝微有不满之色,只是想到今日皇帝受她恩惠,自己心中正感激,不好连这点薄面都不给……16K手机站;16K.CN。
她欲上宫车,忽回头道,“不如——”
复又气馁。“还是算了。记得,不要对他太打压。”
长骝无法懂她的反复无常,站在道上微笑目送宫车远去,回头吩咐道,“明日起,让闳侍中去天禄阁掌故图书卷拾遗补缺。”
“诺。”
宫车之中,张嫣将手垂放在膝上,随着道行颠簸。其实,她还是对闳孺有些不放心,只要他还在未央宫中。刘盈总还是有可能撞见他的。适才,她本来是想寻个借口夺了闳孺地侍中之职,遣出未央宫,也好一了百了。然而这却不是长骝这个御前主管能做主的了。一瞬间她有一种冲动。借着吕后的名义行事,那么一切倒也简单。
只是,她方方奉劝过刘盈,要在未央宫中加强皇帝的权威,来对抗吕太后。转瞬却连自己都仗着吕太后在未央宫越俎代庖,那未免心口不一。
甚至,她警醒自己,是不是在心中。自己也隐隐默认了这个事实,在皇帝所居的未央宫,吕太后地权威畅通无阻无所顾忌。
那么,她掬了掬发鬓,尽人事,听天命吧。
“病”了整整一季的皇帝终于痊愈。朝堂之上。三公九卿再拜起身后,看着高坐于上的皇帝。井井有序的商议国是。
廷议之后,刘盈单独留下了萧何。
“这些日子,辛苦萧相国了。”
“呵呵,为国效力,老臣怎敢言辛苦。”萧何掩袖咳嗽了几声,声音略略衰颓。
“怎么,”刘盈关切道,“相国身子不好么?”
萧何略有黯然,“从入了秋,就一直有些不好。1——6——K不提老臣了,倒是陛下,大病初愈,还要好好将养。”
刘盈面上显出微微尴尬来,道,“朕知晓。”
萧何暗暗打量皇帝,见他的眼光清亮,恢复了初登极之时的锐气,心中大慰,笑道,“如此,就好。”
刘盈放下手中奏章,“相国既身体有大碍,开年初的上计,诸事繁琐,还是请人代劳为是。待相国病愈,朕还要继续倚重。”
“多谢陛下眷顾。“那么,萧相国觉得哪位卿臣适合统领上计事宜?”
“淮南相张苍细心稳重,可堪此任。”
“张苍么?”刘盈扣了扣案,摇头道,“不行。淮南王尚年幼,须得能臣辅佐,才能安定淮南。”
萧何微微苦笑,这个皇帝,倒真是友爱兄弟到了一定地步。“只是,以张苍之能,只放任于地方,实在可惜。”
“过几年再说吧。”
出宣室的时候,萧何忽然回头,遥拜道,“陛下大驳愈,文武百官都极欣慰。”
刘盈怔了怔,笑道,“朕知道了。”
萧何是在告诉他,对文武百官而言,皇帝,和太后,是不一样地。
太后,因为是皇帝的母亲,所以尊贵。但是,这个大汉的主人,毕竟是皇帝而不是太后。
他们冀望皇帝能够掌握实权,而不是太后领国事。
如果终有一日,帝权与后权无法避免的产生冲突,那么,朝官会站在皇帝的一边。
皇权尊贵无比,可是朝臣也有朝臣的选择,曾经,他们摒弃了戚夫人而选择了吕皇后和太子……。16K.CN。那么,如今他们再度选择站在刘盈一边,而对抗长乐宫中的吕太后。
因之前荒废朝政太久,各地的奏章在宣室殿中的书案上堆成了厚厚一座小山,刘盈埋头读阅,忽的心情激荡,摞下手中竹简,大声唤道,“张偕。”
“陛下。”张偕上前参拜。
“岁首大典一过,你去相国府襄助萧相国主持上计。”
“陛下,”张偕怔了怔。不情愿道,“臣身无寸职,无法服众。”
刘盈摇头道,“若只是官职之因,还不简单?朕可立即除你为中大夫。”
“怎么?”他睨着陷入沉默地张偕。淡淡道,“还是,你想任这个默默无闻的侍中一辈子?”
“朕记得,”他忽道,“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加冠了吧。”
张偕再拜道,“是。”
男子满二十加冠,以显示成年。到元年秋九月。正是张偕地二十周岁生辰。
“留侯有无给你取字?”
“尚未。”
“那么,”刘盈忽的一笑,“朕给你取一个字吧。”
“陛下。”张偕终于愕然,哭笑不得地唤道。
一般上来说,男子的表字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撰取,似张偕长兄张不疑地名字,便是由高帝所赐。虽说由皇帝赐字,是一种荣耀,但是,刘盈到底如今才十八岁。比张偕还要小着两岁,他自己还没有加冠呢。
他于是心里惴惴,心中祈祷着这个终日扮老成稳重,难得露一次少年顽皮心性的年轻皇帝不要太出挑。给自己取个奇怪的表字。
那可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刘盈取过锦帛,内侍上前磨墨,他提笔悬腕,很快书写完毕,吹干了之后递给张偕,笑视道,“你要不要看看?”
张偕展开帛书,不由一怔。
那上头书着两个大大的篆字:辟疆。
惠帝地性子素来温和。平素书法也便中正冲秀,这两个字却写得凛冽无比,似有杀伐之气。
一瞬间,张偕心中涌起热血。
那是刘盈的志向。也是,他对自己的期许。
汉初最重军功,而军功之高。莫过于开疆辟土。刘盈期待着自己能够为他地志向做前驱。立下开疆辟土,不世之功。
他霍的抬头看向刘盈。
“留侯之位是张不疑的。”刘盈直视着他,承诺道,“朕不会改变。但是,朕希望你能够凭着自己地才能,打下一个新地侯位来。”
“朕不会疑心张不疑,可是,朕要你,为朕,开疆辟土。”
∨月,丁辰日
有司递上缁布冠,萧何将之为他戴上,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拜毕,入东房更衣,复加皮弁冠,祝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爵弁,祝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冠礼结束之后,萧何笑道,“辟疆,陛下对你期许甚重,你可莫要辜负皇恩才是。”
张偕再拜道,“诺。”
少年的时候,他也曾苦习击剑之技,其后因种种挫折,改习风雅之事,在书斋研习文章,燕隐公子之名风动长安之时,他胸中地那腔热血,却是被雪藏了太久。
他回过头,看到了兄长。
张不疑立于一边,远远的望着他,眼神奇异。
那之中,有骄傲,有失落,有欣喜,也有怨恨。
他笑了一笑,走出宗庙。
原谅我,哥哥。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直视着张不疑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让。
我永远敬你是我地兄长,但是,我真的不能因为你,放任自己的一生挥霍而过。
那一天,在宣室殿,陛下质问我道,你礼让兄长,是孝悌了。那么,你朋友的友爱与对国家地忠义呢?
我答不出来。
其实,我真的不能拒绝陛下的原因是,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他徘徊于强势的母亲与皇帝的责任之中,最终走出来了。那么,哥哥,彷徨于你与理想之中的我,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断?
无论如何,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走出宗庙地时候,天光刺的张偕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他看见了侯在阶下的美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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