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常备着备份衣物的凌修和张国栋直接重新换了一身行头,而安可和欧洋由于没和爬行者近距离接触过没沾上爬行者体外的粘液,所以他俩也不需要清洗。只有可怜的始外大姐这会才迟钝的回过味儿来,怎么都觉得刚才踹过爬行者的鞋子黏糊的恶心人,却又因为没有能更换的备份品而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清理完成后六人也没准备再在这个死寂的城区里面逗留多久,毕竟这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体温和心跳以外早已经变成了丧尸的乐园,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呆着,再是不怕丧尸的异能者长时间呆在除自己以外再无活人的丧尸大本营还是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比起来时那一路尴尬沉默的诡异气氛,回去的这一路上气氛显然要好得多了,最起码大嘴巴凌修已经在欧洋面前遮不住嘴的称兄道弟了起来,三句话不离自己英勇对抗爬行者的光荣事迹,被安可嘲讽他除了放烟雾弹啥用都没有以后才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虽然其他人之间冷漠的关系在历经同生共死的猎杀爬行者之旅后改善融洽了不少,但是时诚的心情却不像众人那样轻松了下来,心里还念着爬行者脑子里面那团死后依然没有消失的生命能量。对尚未查明原因异状的担忧一直深埋在时诚的心中,如鲠在喉一样让他轻松不下来。
就在时诚思考出神之间,骤然的心悸惊得时诚瞳孔猛地收缩成了一个小点。尚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时诚身体便已经本能的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将停止时间的范围锁定在整个小车中。等时诚自己反应过来之后,都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本能的这样做,好像在恐惧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被人看到一样。
还有刚才感觉到的那种突兀的心悸是怎么回事?!刚才那种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心脏上猛然敲击了一下的重击感觉让时诚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如同猎豹一般的绷紧着身体,注意力全放在了快速行驶的小车周围,全神贯注的想找出让自己会有这样奇怪直觉的东西。
爬行者?还是比爬行者更恐怖的进化丧尸?
当注意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出现在小车行驶方向的正前方时,时诚感觉浑身都像被冷汗浸湿了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警报,大脑空白的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停止了整个小车范围的时间流动。
原本飞驰在道路上的小车徒然停了下来,却连一丁点紧急刹车后轮胎和地面应有的摩擦声都听不见,简直就像整个小车一起被冰冻结在了道路上一般。车上正在交谈甚欢言笑晏晏的众人脸上定格着鲜活生动的表情,仿佛刚从某个舞台剧里面走出来一般,怪异而滑稽,生动而可笑。
时诚却根本无心分神关注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物了,此刻时诚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远处那个朝着小车渐行渐近逐步走来的人影身上。全身细胞都陷入了如临大敌的紧迫,丝毫懈怠不下一点点的精神,光是聚精会神的盯着从远处走来的人影,便已经在不经意之间大汗淋漓,冰凉湿腻的冷汗浸透了白色衬衣的背部。
真是难以想象啊,时诚竟然还会体验到因惊惧而被冷汗沁湿后背的经历。
在时诚屏气凝神的警备注视之下,身着白大褂的来者依然散漫依旧。他步行的速度并不快,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急切或者焦急的感觉,恍若闲庭信步般的闲适。心乱如麻的时诚见着来者慢悠悠的步伐,不知怎的竟是一下子沉不住气,打开车门大阔步走了出去。
因着本次停止时间的范围只在以小车为中心的小范围内施展,时诚足以维持接近一小时的时间停止,所以才能如此放心的背对着众人走了出去,根本不用思考会被人看见的可能性。
毕竟,对于车内的众人来说,这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是他们不曾经历,在记忆中根本不会存在的时间断层。
和那位穿着大白褂的来者越是靠近,时诚便越是觉得那种打鼓一样的心悸越发强烈了起来。浑身不由自主绷紧的身体甚至已经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强烈的情愫充斥着四肢百骸,到现在已经说不出来到底是极致的惊恐还是无上的兴奋。注意到自己异样的时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颤动的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原地闭着眼调息着激荡不安的心境。
当时诚平复了莫名紧张的心神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穿着白大褂手插在衣兜里的来者已经走到了时诚的视线范围之内。时诚冷眼看着来者在距离自己大约两三米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好整以暇的笑着看自己以后,这才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来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诙谐俏皮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洒脱感觉,“又见面了,时诚。”
时诚瞳孔又是猛地一缩,来者带着熟悉意味的招呼竟是触动的他心思一阵晃动,可记忆之中却分明不存在此人!古怪的来者来者毫不在意的任由时诚用严苛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审视着他,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超尘之感。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轮廓柔和的清秀面容上挂着似若悲悯又恍如蔑视的清浅笑容,比起时诚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处处完美的俊美明星脸来说,来者在容貌上逊色了不止一筹,非要说起来也只得赞他一声外貌清俊淡雅,气质温润如水。
杂乱稍长的乱发也不止多久没有认真打理过了,乱糟糟的却又不让人觉得颓废,上半身穿着一件有些皱痕微脏的敞襟白大褂,白大褂里面套着一件灰色的T恤。下半身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裤和一双不怎么登对的帆布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医院里的实习医生,又或者实验室里面懒散偷闲的年轻工作人员。
很显然,这是一个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普通人的家伙。
甚至就连时诚用来辨识来者身份最好用的生命能量识别也看不出来者有任何异常,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连身体里的生命能量都和一般的人相去无几。但时诚却又很十分清楚,能在荒无人烟的城区徒步行走还没有引来任何丧尸,甚至连身体都没怎么弄脏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更何况,来者明摆着是冲着这辆车子,或者说是冲着车上的自己而来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理智下达了来者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结论,直觉却把此人牢牢定位在了生死大敌的位置上,时诚甚至不由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感觉:即使不老不死如他,如果在这位看起普通的白大褂来者面前稍有不慎之处,只怕也会招来身陨神灭人魂两亡的下场。
时诚对于自己异常敏锐的直觉一贯是非常相信的,正如同他相信着他近乎心想事成的强运一样。因此时诚并不会在这个貌似普通人的来者面前有丝毫的松懈,只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嗨嗨,别这么紧张啦,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来者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好像在为自己明明和时诚拉开了数米的安全距离还引来对方如此戒备而懊恼一样,“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时诚是什么人,那么我就是什么人。”
时诚目光一凝,正不耐烦的想说话却被来者抢白了,“好好好,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废话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叹了一口气,来者一边笑得云淡风轻一边开始了正式的自我介绍:“单姓沈,名为明,我的名字是沈明。和时诚一样的同类哦。”
“我不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时诚用力攥着拳头,听到沈明云淡风轻的自我介绍之后,他非但没有丝毫安心或者放松下来的感觉,反而是心中阵阵擂鼓一般的心悸来的越发频繁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头,在拳间的缝隙里严密到了连一丝空气也钻不进去的地步。
沈明笑容不改,继续用他柔和的仿佛在安抚人一样的声音说道:“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毕竟现在仍然未到我们正式见面的时间。我这次特意来找你,一来是和你提前打个招呼,二来则是对时诚最近做着的事情很感兴趣呢。”
“‘希望之峰’人造异能者计划什么的……”沈明嘴边笑意加深,意味不明的说道,“我以前竟然完全不知道,时诚居然还是个这么热心乐于助人的好人,实在是太感谢了。”
时诚用力之大以至于指尖已经掐入了手心中,虽然伤口转瞬即逝,但从手心传来的痛觉依然成功让时诚稍稍冷静了下来,又一次问道:“你来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帮你。”沈明又干脆又光棍的承认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眼神诚恳的让人不忍生疑,“我对人造异能者很感兴趣,刚好对这方面也是小有研究,颇得了一些心得体会。因此不忍见着时诚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特来与你点拨一二,也免得你一场努力尽皆化为无用功,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异能者小有研究,来和时诚点拨一二,免得做了无用功,真是好大的口气!
时诚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貌似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家伙温柔皮下的可不是什么温柔角色,但心中越来越浓郁的忌惮却让他不敢在沈明面前真的一走了之或者出言相讥,于是时诚按捺着性子忍气问道:“有何指教?”
沈明对时诚炸毛防备的态度置若罔闻,只蹲□子玩弄起路边的狗尾巴草,笑着问道:“时诚觉得这些野草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
时诚冷冷看着沈明,对他的戏弄没有丝毫反应,“不知。”
“生长的环境很重要呢,路边随意洒下的种子便能长出如此欣欣向荣的野草,我们徒步而行随处皆可见到。但在石缝之中的野草,即使再怎么顽强的生长起来到底也还是被压弯了腰,一辈子只怕都没有被人瞧见的机会了。”沈明意有所指的对着时诚说话。
终于意识到沈明本次找来确实没有敌意,真的是想和自己就异能者培养一事做些交流以后,时诚心中那些不满和戒备也被压下去了七成,擂鼓一般的心悸稍安,如了沈明所愿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周边环境对感染者能否觉醒异能很重要?”
“正是如此,”沈明对时诚的一点就透十分满意,笑道,“你在实验者接种感染前的演讲做得很好,正如同病患心理对病情有着重大影响一样,能否觉醒异能和进化期间的意志也有着关系。一个身患良性肿瘤的病人如果置身于哀切的环境中,天天都有人含着眼泪握着手跟他说‘你绝对不会死’这样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就要病情恶化生生被吓死。”
说到这里沈明像是不屑着病人家属的愚不可及一样嗤笑了一声,继而又扬着嘴角接着说道:“但是身患恶性肿瘤的病人如果身处开朗的环境,周围所有人包括病人本身都没把这当一回事的话,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而实验者在高烧期间能否吸收活化的潜在生命力并觉醒异能,也同个人的意志息息相关。”
时诚闻言心下一阵骇然,自己参与‘希望之峰’计划在实验者面前演讲的事情不过几天之前才发生的罢了,剪辑完的录像带也不过送到了几个负责‘希望之峰’计划的军方高层那里过目了而已。连同为异能者的安可等人都不清楚演讲细节,怎么听沈明这意思他已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难道沈明和S军区基地的高层领导暗中有联系?
沈明也没管时诚心里的纠结,而是继续说道:“进化期间潜在生命能量活化以后会表现出高烧的体征,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进化者要保持坚定的求生意志。生命能量是一种会受到意志影响并且为人所引导的能量,在进化期间越是能保持神智清明的进化者越能将更多的生命能量吸取转化,并直接影响到进化以后觉醒的异能强度。”
“时诚你在坚定实验者求生意识这方面做得很好,但是还不够,单纯的求生即使进化成功后能觉醒的也不过浅薄的异能,因此还需要让实验者在进化期间保持神志清醒才是正道。”沈明针对时诚现在做法的不足之处,补充建议道。
这会时诚心里已经不是骇然的惊惧了,而是受惊过度变得麻木。沈明随口而出的几段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现在看来沈明所谓的对异能者‘小有研究’不仅并非自大,反而是谦逊之言了。
按照沈明的说法,现有的异能者之间会出现严重的能力差别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比如安可明明年龄更小却能使用杀伤力惊人的高压水枪,把只会搓火球的凌修甩了个十万八千里。又比如同为强化系异能者,始外大姐不仅有着不逊色于张国栋的强大力量,连带着速度耐力等身体素质也被全面强化了,还有着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可谓是把同为强化系异能者的张国栋远远扔在了脑后。
这些区别都可以用沈明的『进化过程中吸收的潜在生命能量多少将直接影响觉醒异能强度』这一理论来解释。安可年纪还小,对着超能力之类的非常识事情还有着未曾熄灭的期盼,潜意识里面依然还残留着没被现实驱逐干净的拥有异于常人力量拯救世界的梦想。在高烧期间模模糊糊的想着这些事情也就比凌修吸收了更多的生命能量。
而始外大姐更是直接抱着拯救世界当超人的想法参与‘希望之峰’计划的,会比糊里糊涂就混过来的张国栋觉醒更强大的异能也不足为奇。
不过比起这些来,更让时诚深思的是沈明说话间似是不经意使用的一些名词,诸如将感染者称之为‘进化者’,将感染者的高烧过程称为‘进化’,还有将X病毒感染称为‘潜在生命能量活化’等等……
并且沈明言语之间,还明确使用了本应该只有时诚一个人能感知到的生命能量,听着他的说法对于生命能量这种玄之又玄的常识外侧知识竟是比时诚更为熟稔的样子。
种种不自然之下让时诚忍不住问道:“对异能者和生命能量如此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一样又是什么意思?”
沈明闻言又露出了那种让时诚痛恨不已的意味深长笑容,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字面上的名字。”
还没等时诚细细琢磨出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敷衍一样的话中所蕴含的深意时,沈明又径直开口说了起来。已经被沈明之前抛出的诱饵吸引了注意力的时诚自然不敢错过倾听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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