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脱不开身?花闭月自然不信,她知道花媚儿一定在瞅准机会,攀上高枝!
“无妨的!”花闭月深深的看她一眼。
“姐姐为何这么看我?难道不相信我吗?你瞧……我现在还要给玉公子送酒水呢!”花媚儿娇嗔的瞪了瞪花闭月,没心没肺地提起手里的食盒,引得周围女子十分眼羡。
“妹妹真是辛苦了!”花闭月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当初,这个妹妹竟然曾想攀上玉流觞。
“姐姐怎么来这里了?难道姐姐也想一睹玉郎的风采?可惜玉公子谁都不肯见的!”花媚儿端着百年私藏的桃红酒,正是家主派她来这里送酒水的,当日与玉公子在一起的贵人,在帘后夸奖了她几句,称赞她琴弹奏的好,于是,家主对她格外看中。
花闭月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波澜不惊:“是么?”
花媚儿一脸为难的神情:“不过,我可以把替姐姐多美言几句!”
花闭月目光淡然:“多谢!”
就在这时候,小厮跑了过来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闻言,花闭月对他微微颔首,遂步履平稳的轻轻迈进门内!
花媚儿的神情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抹惊异,一直怔怔地盯着她的身影,看着花闭月径直走了进去,目光闪过浓浓的妒意,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立刻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追了过去:“姐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进去!”
她刚刚跑了几步,却被小厮给拦住了,他带着一脸假笑,不阴不阳道:“媚儿姑娘,东西给我端着就行了,玉公子现在很忙,你就在这里守着,别让人进来便是。”
咬了咬牙,笑靥在脸上一点点的凝结,最终化为冰霜,花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守在了门口。
她觉着奇怪,虽然她知道月牙儿容颜绝美,但若论心机,这个姐姐并不如她。
只是为何月牙儿突然会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就是大夫人也不如她。
难道是自己小瞧了她?
如线的阳光透过窗棂,光中微尘起伏如雾,笼罩着女子的身形,她缓缓向楼上走去,一缕缕淡香在室内弥漫开来,忽然,楼上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缥缈好似从天边传来,这是一曲水调歌头,如流水涓涓,玉珠落盘,很是撩动人心。
院中的女子们,倾慕中带着痴痴的目光望着阁楼,静静的倾听着琴声。
尽管在众人眼中的花闭月是不学无术的,但在她嫁人的十三年当中,花闭月在宫中深藏不露,跟随琴师学了五年,慢慢也弹了一手好琴,只是与这琴曲各有千秋!
花闭月没想到玉流觞竟然弹了一手好琴,于是,她踏着韵律而来。
当她踏入阁楼那一刻,却看到青色帷帐后,一抹白色人影坐在其中,那琴音却是从帐内传出的,不由有些仲怔。
而那晚的绿衣男子容颜如玉,正淡淡地看着她道:“月牙儿小姐神情如此,可是对我有些失望?”
男子如烟似墨,飘逸俊秀,饶是花闭月曾睹过他的容颜,然而再次见他的时候,依然感到清新雅致,静逸出尘,尤其是那温雅的神韵,漠漠的气度,使人忍不住深深地去看他,花闭月瞧了他一眼,立刻别过头去,忽的一笑道:“失望当然不是,却觉着有些庆幸!”
绿衣男子“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花闭月淡淡笑了笑,神情慵懒,言笑晏晏:“玉郎有着天人的容貌,又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文采出众,风骨闲散,不拘一格,不与俗人为伍,倘若还有出神入化的琴艺,弹出这般曲调,只怕已不是这世间的人物了!月牙儿见到玉郎,会诚惶诚恐!”
她口中虽然这么说,却神情自若。
帷帐内琴音忽然停止,里面传来郎朗笑声:“玉兄,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玉流觞幽静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似对他的话语非常赞同,平静的问道:“姑娘,你如何在锦帕上写着,西方海盗横行,五日后让我们选择陆路离开?”
帐内的白衣男子也温雅一笑:“不错!你怎么知道五日后我们要离开?又如何知道海盗横行?”
毕竟,一介女流,待字闺中,见识浅薄。
立于屋中的花闭月看上去高雅而清丽,这般优雅的身姿却有一双惑人的媚眼,目光似水,流转间好似湖水涟涟。
她当年在床上昏迷了三日,又静养了三日,并没有与玉流觞碰面,清醒后,只知道花府来了一位俊俏的郎君,其后,听说西方海盗暗地横行肆虐,北宫家族派了三艘战舰,与海盗战了半年之久,那段时期,就连渔民也不敢外出打渔,她只是充当一个先知者罢了!
半晌,花闭月淡淡道:“我是在梦境中知道的!”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05章天命女子
玉流觞凤眸微眯,迈着步子踱到她面前,深幽如墨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倘若她说错半句,玉流觞随时会下逐客令。
花闭月扬唇一笑,双眸兀自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俊美无畴的脸,淡淡道:“我想玉公子现在一定认为我是信口雌黄!”
帷帐后白衣男子忽然温雅一笑,修长的指轻轻抚过琴弦,云淡风轻地说道:“姑娘,梦境的确是有吉凶之兆,正因如此,世间才有解梦这一说!”他忽然顿了顿,双眼黑如点漆,正含着笑望着花闭月,似乎开始质疑:“不过……你究竟用什么证明……你的梦境可以成真?”
花闭月站在离两人只有七步之遥的地方,唇边含笑,细腰若柳,神情如水中芙蓉那般淡雅自信。
这种自信带着雍容华贵的气势,十三年间,她经历太多风浪,骨子里已是举重若轻。
但见,花闭月眸子微微眯起道:“二位可听说过花家的天命女子?”
“略知一二!”白衣男子微笑道。
玉流觞负手望着她,似乎也对此有些兴趣!
天命女子的传言在五百年前就开始流传,据说,天命女子乃是大周朝之后设立的,自从太平公主继位后,民不聊生,于是楚家夺权,花家帮楚家谋朝篡位,花家女子成为开国皇后,自然而然的,花家便有了天命女子的传说。
世间传说……天命女子应该文采出众,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然而,世人不知道以上其实是谬传而已!
真正的天命女子却是花木兰的后人。这些实情都是花闭月的祖母临终时告诉她的!
“其实,我就是花家的天命女子!”在两人的凝视下,花闭月的神情非常平和,委婉说道。
闻言,玉流觞薄唇勾起一丝笑意,神情闲雅迷人,而那帐内的公子白衣落落,不染一丝尘埃,似乎也在慵懒地瞧着她。
但眼前女子潋滟如水的双眸,居然一种难言难画的美丽,让人无法质疑。
自知没有什么说服力,但至少这步棋她没有走错,花闭月绝美的脸上,浮现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接着娓娓道来:“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许多即将发生的事情,譬如……七日后,当今圣上会遇刺,但是苏太医会替他挡下这一剑。”
言讫,她看向玉流觞的面容,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虽然玉流觞从不过问天下事,但苏太医却是一位精通医道之人,又是天医的师弟,玉流觞应该与这位老者颇有几分渊源。
果然,玉流觞听闻花闭月的言语,微微蹙眉!
“还有什么?”白衣公子轻声问道。
花闭月清丽的眸中微微一闪,接着道:“十五日后,天下会发生一件大事,凰盟血洗南宫世家,东方世家惨遭灭门。”
东方世家惨遭灭门?帐后的白衣男子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花闭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唇边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窗外清风拂来,男子皎白的衣衫伴着黑色绸缎般的墨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玉流觞的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低声道:“东方世家惨遭灭门,你信是不信?”
“灭不灭门,与我何干?”白衣男子的声音好似清风轻拂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你与东方世家果然撇清了关系。”玉流觞道。
花闭月立于一侧,沉静的凝视着他们,在二人言语中听出一些锋机,没想到这白衣男子竟然与东方世家有些关系!诸如此类她还可以一一例举,然而,想起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花闭月不由沉默起来,忽然忆起十五日之后,北宫家族的提亲,暗暗思忖那段历史会再次重演吗?
淡淡的阳光,透过古朴的明窗,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片莹绿的斑驳,看来颇有几分悠悠绿意。
白衣男子柔和的眸光透过帘子凝注在她脸上,宛若煦暖的阳光照映着,忽然低声笑道:“你这女子真有意思,我问你,还没有即将发生的事情?”
花闭月缓缓抬头,思索了片刻,她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叹息道:“明日,扬州城内会有花魁大赛,赛西施姑娘一举夺魁,有贵人为她三万两黄金赎身!”这种风月之事,怕是传的极快,毕竟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些。
若说她为何会知道此事,花闭月不由黯然一笑。
只因替赛西施姑娘赎身的不是别人,正是来这里向她提亲的北宫家族三少爷,她追随了十三年的夫君。
他给了她三千两黄金的聘礼,却给了那青楼女子三万两黄金的赎身钱。
花闭月抬眸看向窗外,天空飘着层层白云,清澈得如水。
天空,如此遥远,而她所识的每一个男子都有三妻四妾,对女子视如玩物,她深叹……究竟这个世间,能否找到真心?
思及此,花闭月黑眸中闪过一片水光潋滟,素雅的面容带着几分玉碎的凄凉。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一瞬间的落寞却落在玉流觞的眼中。
玉流觞眸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凤眸一转,淡淡道:“扬州城离这里有百里路,就是来回也要三日!不过,我听说天命女子似乎有异于常人之处,可否让我一见?”
花闭月抿了抿唇,深深看了玉流觞一眼,天命女子的确有异于常人之处,他究竟从哪里听说过?只是……
她的美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睫毛垂下,带着一种静谧清远的美,沉默半晌,她开始轻轻解开衣带,雪白的罗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玉流觞并没有阻拦,仿佛女人脱去衣物是很随意的事情。
前夜,他替她医病时,虽然也解开她的系带,并没有衣衫尽褪,却发现她的体质非常奇异。
何况在他的眼中,只有常人与病人!
白衣男子在帐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幕,指尖轻轻挑拨着琴弦,手指微微一勾,雪白修长的指下,飘荡出一阵悠扬而婉转的琴音来。男子白衣飘飘,身姿优雅,口吻似笑非笑道:“男人最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故作高傲,高高在上的娼妓,另一种恰恰是媚态横生,举止放浪的良家女子。”
玉流觞唇角依旧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目光却冷冷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就在花闭月脱得剩下雪白梅花底的肚兜时,她把秀发揽过玉颈,露出优美的后背,肌肤白皙得宛若白玉雕成。
两个男人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如此美丽的肌肤还是第一次看到,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的肌肤上面。
花闭月此时运起了内力,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少女的后背渐渐发生了变化,雪白如玉的肌肤,此刻变成了红色,白皙的后背出现了纹身般的图画,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色泽艳丽,美不胜收!
美中不足的是,此凤凰双翅并未完全展开。
白衣男子的目光全被这凤凰给吸引住了,连连赞道:“这真是神来之笔!”
花闭月静静站在那里,一脸冷凝:“若是公子认为这金凤是人所绘,大可以上前来摸一摸。”
白衣男子波澜不兴的黑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慵懒的声音宛如水波荡漾:“这倒是不必了,这手法恐怕连当世最有名的画家也难描难绘,自然不可能是画上去的。”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花闭月淡淡赞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姑娘的内力若是再深厚些,这彩凤应该才会出现原貌。”
“是!”花闭月点了点头。
此刻,玉流觞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淡然地瞧着她,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一挑:“好了!不论你是不是天命女子!都与我无关!你来找我,究竟有何目的?”
听闻此言,花闭月心中一动,素雅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华彩,宛若幽谷潭水,她知道自己不虚此行,玉流觞终于愿意与她相谈,而她终于过关了,于是,她神情认真的看着玉流觞,没有任何掩饰地问道:“玉公子,我究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06章媚骨
玉流觞瞧着花闭月,忽然勾起嘴唇笑道:“你何以认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花闭月虽然与玉流觞相识不久,但知道他是不会打诳语的人。
她微微凝眉,白玉般的面容出现一丝淡淡哀愁,叹息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身体已油尽灯枯,遍访名医,偏偏没有人能医得好我,而且从没人告诉我这究竟得了什么病症?”
玉流觞神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眸光清透潋滟,如果她的梦境都能成真的话,这倒是不无可能。他沉默片刻,淡淡道:“其实姑娘并没有不治之症!这世间的病但凡可以治好,就不算不治之症。”
听闻此言,花闭月心中霎时有了一丝希望。
她忍不住问道:“玉公子,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玉流觞抬眸,一双倾城如玉的凤眸云淡风轻地望着她:“你的病的确蹊跷,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三个人知道你的病症。”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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