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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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时-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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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旷站起来,伸了伸腰身,仿佛曲终人散,也是他该离去的时候。
  突然,只听芳歌一声低呼:“公子不要这样!”声音有点惊慌失措。
  司恬觉得心头猛的一跳,商雨对她怎样了?
  裴云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她道:“出去看看。”
  她急忙两步跨出了雅间,发现隔壁雅间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是个年轻的公子,和商雨年纪相仿,身边带着一个下人模样的小厮。
  那人一步跨进了商雨的雅间,瞬间工夫,雅间里就是几声惊呼和撕打之声。
  司恬惊住了!这一切,仿佛一是场戏,或是一场梦。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商雨会当着林西燕的面,去调戏一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她扭头去看裴云旷,他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并没有上前两步去劝架或是看热闹的意思,袖着手。
  芳歌的小丫头已经惊慌失措的从雅间里飞奔出来,估计是去叫人。
  雅间里又响起芳歌的惊呼之声,林西燕倒是一声不出,沉着的很。看来商雨没有落了下风。司恬稍稍放心,却又觉得这事好是蹊跷。眼皮下,眼睁睁发生了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而其中一个男人,居然是商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裴云旷提起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商雨的雅间。
  司恬紧跟在他身后,门里的情景果然是争风吃醋的一幕。那裴公子脸上挂了彩,脸色通红,气势汹汹。而商雨面容镇定,气定神闲,仿佛他才是救美的英雄。
  “这不是子由么?”裴云旷突然提高了声调,颇为惊讶的看着那位公子。
  裴子由一转身,猛的一愣。脸色好象更红了几分,他连忙施礼:“王叔。”
  裴云旷关切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子由尴尬地应道:“没什么事。”
  商雨冷冷一笑:“这位公子,我掏了银子听曲,叫了姑娘喝茶,不过是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关你何事?居然上来滋事,真是不自量力。”
  裴子由气息急促对商雨怒目而向,但裴云旷面前他不能再动手。而刚才的交手,他发现商雨的功夫居然比他还高,再动手他也占不了便宜。最主要的是,他来这里,又不能亮明自己的身份,斗下去显然是吃哑巴亏。
  裴云旷对商雨道:“这位公子,我侄儿喝了点酒,多有得罪。”
  商雨装做不认识他,一扬眉梢淡淡地哼了一声。
  裴云旷低声道:“子由,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幸好今日只我们几个人,不然传出去不太好听,算了,快回去吧。”
  裴子由默然离去,临行前对芳歌看了一眼。
  芳歌脸色绯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
  司恬再看商雨,他仿佛没事儿一般,扭头对芳歌道:“方才我有点喝多了,请姑娘见谅。”
  芳歌赶紧离开。
  裴云旷对商雨笑了笑,带着司恬先走。
  就这么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跨出房门时;她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商雨,发现他正在看她,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却没有开口,只是目送她离开。

  遇故人

  司恬随着裴云旷上了马车,他挑开侧帘低声吩咐侍从:“去泛音巷。”
  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安排,脑子里仍旧想着方才雅间里的那一幕,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一切应该是裴云旷安排的吧?她不信商雨是那样的人。
  夜晚的东都比信州更加安宁,因为皇帝在此,街道上不时有巡夜的士兵。马车走了不远,拐进一条街道。又行了一会,停在一处宅院前。巷子里很安静,夜色沉沉。
  侍从上前敲门,一位老者打开院门,裴云旷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一位婆婆迎上前来,对裴云旷施礼:“王爷安好。”
  裴云旷撩袍坐下,长呼了一口气,对那婆婆和颜悦色道:“去上些茶来。”
  茶刚刚摆上,门口进来两个人,竟是商雨和林西燕。
  裴云旷笑着指指椅子,对商雨道:“坐。没人跟着吧?”
  商雨道:“没人,我绕了一圈才回来。”他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站在裴云旷身边的她。方才的那一幕,她亲眼看着,她会怎么想他?是惊讶还是鄙夷?他竟隐隐有点希望她误会他,然后带一点点醋意才好,可惜,她的神色很平静,一双明眸,盈盈依旧水波不兴,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裴云旷道:“明日,你就带着银子将她赎出来。”
  商雨略一蹙眉,道:“赎出来,放在那里?”
  裴云旷道:“自然先放在你这里。你明日即去拜见临江王,裴子由身边的小厮是裴尚风派去的,今夜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中,你明日带足厚礼主动去示好,模样要显得谦逊卑微些,口风里露出不甚惶恐的意思。”
  商雨的眉头蹙紧了些许,对裴尚风卑微?他也配么?
  裴云旷看着他一脸的傲气,有点无奈:“你先做个谦逊卑微的模样让我瞧瞧。”
  商雨看了他一眼,不动。
  “快点。”
  商雨无奈,酝酿了一下,终于挤出一个“谄媚”的笑:“王爷,您看这样可成?”
  裴云旷对他的“尊容”很没脾气。司恬忍不住想笑。他能做出恶狠狠的“卑微”来,真真是不容易。
  裴云旷无奈道:“算了,不强求,你话说的好听些就行。”他起身要走。
  商雨也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抛出一句话:“赎人你要付钱。”
  裴云旷侧目看着他,咬牙道:“你倒是和我分的很清楚。好,我出钱。明日让司恬送来,她可是身价不菲,赎她估计要不少银子。”
  商雨笑了笑:“王爷有的是钱。不要心疼。”
  裴云旷横他一眼:“谁说我不心疼。”说着,他揉了揉心口,叹道:“真疼。”
  司恬忍俊不住想笑。商雨抿着唇角将他们送出门外。
  她上了车,他目送马车隐在夜色里,期待明日的到来,他必须向她解释,不然……
  翌日一大早,裴云旷封了银票让司恬送到泛音巷,并叮嘱她要带着头笠,快去快回。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肯让人知道商雨与他相识。到了泛音巷,她下了轿子,敲开门。开门的正是商雨。
  他仿佛正等着她来,见到她眼眸一亮,把她让进来院子,随手关上门。
  两人没有进屋,就站在院门后。
  她伸手将头笠上的薄纱撩了起来,白色轻纱下是一张精致的容颜,干净的仿佛是深谷中的幽兰,不经尘埃的袭染。他情不自禁深深呼吸,似乎想嗅到静静的幽香。
  她长话短说,将装了银票的信封交给他,转身要离开。她刚把手放在门把上,正欲拉开,他却将手掌一按,抵住了门。
  她抬头看他,有些惊讶。
  他紧紧看着她,目光灼灼,急声道:“昨夜的事,并非你看到那样。裴子由对芳歌有意,我故意拉扯芳歌的袖子,是想让裴子由听见过来救她。林西燕在他的屋里点了催情香,所以他昨天很冲动,立刻就和我打了起来。”
  原来,他故意让林西燕去裴子由的雅间看看布置是否一样,其实是让林西燕暗中做了手脚。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他略一犹豫道:“这次皇上加恩科开武考,是因为北疆不宁,皇上想选拔些人才去平乱。裴子由名义上是临江王的侄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王位一向只能有嫡长子继承,裴子由不可能有份。但临江王又特别喜欢这个儿子。所以此次他想尽办法想让裴子由夺魁,以军功获得荣华富贵。昨夜我故意引他和我交手,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的身手。过几日武考之时,我会故意输给他,他和临江王自会心里有数。”
  她恍然,原来如此。武考也有文试,他既是临江王的儿子,想必文试那一关,必有很大的玄机。武考若是商雨存心相让,那么他的夺魁,应该是没有悬念吧?
  他又道:“我将芳歌赎出来送给他,算是赔罪和示好。”
  她再次问道:“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要得到临江王的信任。”
  她的神色仍旧是疑惑不解,他却不能对她说的更多,若不是怕她误会,就连这些,他也是不应该对她讲的。
  她心思敏捷,想到邵培当日曾说过要让他们做一番大事,还有裴云旷的王位之争,那么这些都是一盘棋,一步步都是布局,她不应该知道的就不应该过问才是。
  她长吸一口气,道:“大师兄,你要小心。”她原本就不信商雨是那种流连风花雪月之人,那日送他鞋子的姑娘,未见他心动半分。
  此刻,她显得十分明理和聪慧。对他的关心也是那样的真诚,他心头轻松起来,只要她不误会他就成。
  他放下手,打开门,送她出去。
  她放下白纱,跨出院门。下了一步台阶,她突然回身一笑:“大师兄,你还喜欢听琴呀?”她想到昨夜他的“风雅”,实在忍不住想开开他的玩笑。
  她口气里的俏皮和促狭,他焉能听不出来?他从台阶上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身边,拧着眉头,对那白纱下朦胧的笑脸“恶狠狠”道:“怎么,你敢小瞧我?恩?”
  “没有,没有。”她赶紧快步上了轿子。哎,和他开玩笑,真是有点飞蛾扑火自投罗网的意思。其实,裴云旷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他的身份又和她是云泥之别,虽然常常被他逗的想笑,却又不敢放开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在他面前放开呢?她脸色一热,透着白纱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就象是自己偷偷掩藏的心事。
  三日后,武考在皇宫的跑马苑举行。裴云旷也被宣进宫里。
  夜晚,裴云旷回到府里,特意来到苏翩的住处。
  司恬正和苏翩下棋,见他进来,心里一喜。她和苏翩等了一天,很想知道结果。商雨是她的大
  师兄,武考之时刀枪相见,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裴云旷进门便对苏翩道:“此次武考,你猜谁得了第一?”
  司恬知道不可能是商雨,但心里却隐隐希望是他。他明明比那裴子由的功夫要好。
  苏翩很了解裴云旷,见到他的神色再听他这么问,便知道第一决不是裴子由。难道裴尚风的安排出了什么漏子?
  “是谁?”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名叫展鹏。身手极好,工夫看不出来路,走的是刚猛一派。看他衣着做派,不象是富贵人家出身。我已经让人去查他的来历了。”
  苏翩问道:“那裴子由得了第二?”
  “是。商雨既然要让着他,所以就只能拿这第三了。”
  “只要是前三就有功名。不知道文试的结果会如何?”
  “文试之后由皇上钦定名次,展鹏和商雨都是平民出身,此次选拔是为了带兵出征北疆,皇上必定会选用自己人,所以裴子由的状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翌日殿试,名次果然不出裴云旷所料。武科状元正是裴子由。商雨和展鹏分别是榜眼和探花。
  武举前三一出,各派力量便微妙起来。裴子由是临江王的侄子,而商雨在开考之前便带了厚礼去拜见临江王,自然已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展鹏便成了炙手可热之人,每日都有人邀请去赴宴,用意不言而喻。
  裴云旷自然也不例外,无论是真心想要拉拢,还是虚与委蛇应个景都要请展鹏来府一叙。
  展鹏倒是好请,裴云旷的帖子一到,他便爽快的来了。
  裴云旷请了他,也请了商雨。
  两人一先一后到了裴府,下人领着他们进了正厅东侧的花厅一湖春。裴云旷已经等在这里。
  商雨先进了一湖春,入内便先被司恬夺去了目光。她站在裴云旷的身边,穿了一件粉紫的衣衫,象一姝海棠,婷婷玉立,芬芳袭人。
  展鹏入内也是一愣,也被她夺去了目光。
  司恬看着他,也怔住了,这不是住在上京时,隔壁的邻居虎子哥么?大家整日叫他虎子,原来他大名叫做展鹏。
  裴云旷招呼两人坐下,和商雨,俨然也是头一次见面的模样,客气而热情。
  碍于裴云旷的身份,展鹏没有和司恬说话,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看她。司家的大小姐,怎会跟在安庆王的身边,成了一个丫鬟?他百思不得其解。
  商雨发现了他的目光,裴云旷自然也发现了。
  两个人自然无法开口询问他为何总是看司恬,但各自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思量。一个人心里很不舒服,而另一个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失 约

  裴云旷私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展鹏的来历。他东都人士,幼年身子很弱,他父亲将他送到少林寺跟着一位高僧习武。十九岁时随父母去了上京,曾在威重镖局做过两年的镖师,他对武学颇有天分,常和同行一起切磋交流,自己再融会贯通,所以武功套路不太明晰。他家境不好,读书不多,文试时论兵策并不出色,是以殿试时皇帝将他定为探花。
  这几日他成了抢手人物,左实秋和裴尚风都宴请过他。不知道他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不开窍,在各派系之间来往应酬,丝毫没有立场。
  裴云旷十分爱才,很想将他收为已用,异日在军中也可成为商雨的左右臂膀,所以,今日这宴请他也存了试探拉拢之心。可是,席间展鹏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司恬身上看,这让他除了意外之外,还有点不舒服。
  人不风流枉少年。其实,好色在他眼中并不是男人的缺点,反而是件好事,他可以投其所好,送他美女。但是,展鹏若是好的是他身后的这个色,他便觉得有点不妥。为何不妥?他端了酒杯的手放在唇边稍稍停了停。
  他花了银子培植她,除了让她在他身边随侍,做一些护卫无法做到的事,还有别的用场。送给展鹏,他不舍得。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和不妥应该是源自与此,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加重、肯定。
  三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话,司恬自然不能插言,但展鹏目光扫向她的时候,她出于礼节,对他微微笑了笑。他也回了她一个笑,他正和裴云旷说着话,若不细看,看不出是他是对着裴云旷笑,还是对着她笑。
  很不巧,有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某人的动静,将这个笑看的清清楚楚。他心里越发的不舒服,本来,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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