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曾偷偷问过牙牙,得到的回答是:“因为太子长的比较帅啊!~”
哇咧?!~朱雀衷心的同情原天照。
接下来是他们叙旧及讨论正事的时间,赐福推说身体不适躲进房里去了。朱雀有些担忧,赐福虽告诉他们说她没事,可是她自那之后就仿佛不愿意接近人群。希望是自己敏感了吧!
存放暗云石的是炼丹房,因为这本就是一种用来炼制金石类药散的矿物。炼丹房的守卫说严不严,说松也不松,若是原天照本人来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天赐在现场东摸西摸的不知研究啥,朱燕等的无聊便自己出去晃。
青崖洞的范围不限于洞穴内,还包括洞外一大片的林子,朱雀东游西荡,不知不觉走进了青崖洞的禁林。
他惊叹地望着眼前的树木,是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树,紫色的树皮,雪白的细小如纱般的叶子,整片树林如梦似幻。他好奇的东摸摸西摸摸,无双的洞穴、绝世的剑客、神秘的树林……他真被青崖洞这个地方迷住了,不由得越走越深,忽然脚下“格啦”一声,低头一看,竟踩到了一株奇树的小树苗。
“怎么办……呜……你痛不痛啊,还活的了吧?”朱雀直觉闯了祸,蹲在树苗旁欲哭无泪。他做贼心虚地东张西望了会,赶紧落跑。
不久,青崖洞内掀起轩然大波,他们赶到大厅时自有弟子告诉他们,紫纱云雾林里的阵势被人破坏了。
呃?不会是我吧?朱雀心虚地抿着嘴,好象这次祸闯大了。
一行人站在面无表情的李驭面前,天赐首先开口道:“李叔叔,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事先说明,雀他不是故意的,我在此替她向您赔罪。”
“啊!!~”朱雀蹦起老高,指着他吃吃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说完才觉得不好,这不是此地无银吗,可后悔又迟了。
天赐叹了口气:“大家都知道紫纱云雾林是禁地,只有你不知道会闯进去;你头发上沾了紫纱云雾的叶子,虽然很细小但仔细分辨依然看的出来;紫纱云雾是奇木,你大概没注意到它有异香吧,你身上便带了些许异香未散去。”
朱雀哑口无言。
李驭开口了:“不知者不罪,朱雀天子不必担心,请回吧!”
朱雀眨眨眼,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天赐躬身谢过,便拉着犹发愣的他离开了。
“紫纱云雾林是当年李大家为了那不知名的阵势;花了无数心血培植起来的,多少年来一直被列为禁地,应该占有极重要的地位。你非但冒冒失失闯进去,甚至还破坏了阵势,李大家为什么这么爽快的放过你呢?”太子皱着眉,也不明所以。
天赐沉思着,他自然也看出事有蹊跷,半晌后开口竟变了话题:“雀,以后记得不要乱跑,不要惹祸,不要好奇心太重……”
朱雀自知理亏,低头乖乖听着。
事情从那天开始就渐渐的不对了。
首先是天官的不辞而别。某日清晨,打扫的仆人就发现天官房内的被子整整齐齐,人早就不见了,只留下几句简单诸如不用担心的话。他竟然连赐福也不管就消失了。太子和青崖洞都派人出去找他,但天赐却说没有用的,天下最会藏东西的就是天官了,他有心要躲众人的话,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
大家还在为天官的事担心,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遭人暗算,中了某种不知名的奇毒,躺在床上时清醒时昏迷。若非青崖洞内灵药无数,太子对用药方面又别有心得,他早就挂了。
太子自小被册封为王位继承人,防护简直是滴水不漏,他的食物和食水都有专人通过各种方法测试过,第一道是银针,第二道是取部分让黄狗试尝,第三道是由一名自小跟随的仆人试尝。只有这三道都过关了,才能送给太子食用。朱雀经常觉得他这样简直又麻烦又浪费,但这样的防护竟然还是让敌人有机可趁,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一次,朱雀曾认真的对天赐说:“他就在我们身边很近的地方,我感觉的到。”
最后这次,是朱雀失踪了。
青崖洞竟然让人三番两次的来去如入无人之地,李驭气的脸色都变了,下令搜索全洞,务必将奸细查出来。许多当初与原天照交好的弟子都被监禁起来,严加看管。
天赐来找李驭,“李叔叔,我有话想要单独同你谈。”
李驭摒退左右弟子,安慰他道:“放心好了,这事就交给叔叔来办好了。保证把你的小情人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天赐静静地谢过后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那么,你说吧,你把他还给我的代价是什么?”
李驭愕然:“天赐,你说的什么话,不会以为是叔叔把她藏起来了吧!”
“不用再装了,”天赐疲惫地闭了闭眼再张开,“你的网已经全部布好了,只等收网了,不是吗?”
“你是说都是我做的?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恐怕是……孤立我吧!等我身边的人都不见了,我自然只好任你揉圆搓扁。”
李驭慢慢敛起笑容。
“当日我人在青崖洞,你想不知不觉拿到我身上的‘雷神’制法轻而易举;你自然比天照的剑术更高,赐福之所以还能在你手上撑在百招,恐怕也是你有意误导我们;天官一向奉你为神明,能影响他、让他不辞而别的也只有你了;牙牙在太子身边那么久,那名替他试尝食物的仆人恐怕早已经被买通了吧……”天赐的表情更疲惫了,仿佛这几句话已经费尽了他的力气。
“但是这些天照也做的到。”
“不错,”天赐极有耐心地继续解释道,“我本也认定是他,可我在炼丹房里勘察的时候,并未发现他的指纹,那时我就在怀疑这一切并非天照所主导。”
“指纹?”
“不错,每人的指纹各不相同。我虽然没有确切的理论证明这一观点,但是据我多年统计的数据来看,每十万人中也难找出一个指纹相同的。”
李驭忽地一笑:“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奇才。”
“李叔叔,为什么,”天赐面无表情,但黑玉般的眸子里却是暗潮汹涌,“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一直那么相信你……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那个被追杀、狼狈不堪的小男孩无力地倒在地上。
大家都要我去死,那我就死了好了……血,都是血,王嬷嬷为什么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我的秘密说出去?……那个好温柔好漂亮的皇后娘娘竟然是我妈妈……妈妈……妈妈是什么?……
大家都去哪里了?天官和赐福呢?……
好累,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说我是什么灭世神,要我死……那我就死了好了……
这个好看的叔叔是谁?他的脸上为什么有说不出的悲伤和温柔?他身上有让人心安的力量和气息,很舒服。
他说:“可怜的孩子,你安全了,你李叔叔会保护你的。”
那从天而降,将追兵消灭殆尽的直若天神般的身姿,那一大一小牵着手在林中嬉戏的身影,那大手握小手一笔笔教他写字的场景……倏地消散成碎片,徒留一地的悲怆。
23
李驭的目光也渐渐放柔,露出怀念的神色:“叔叔也是不得已啊,你的个性我最了解了,若不这样做,你必然不肯帮我。”
“你要我做什么?”天赐强抑住浮动的心情。
“你的‘雷神’的威力果然无与伦比,唯一的缺点就是,被你改造了那部分。你曾说,‘雷神’最可怕的地方是它的‘后遗症’,其威力甚至可以祸及其后代,对吧?”
“你要我把毒气改回放射性物质?”
“放射性物质?我不知道你叫它什么,我只知道没有它,‘雷神’的威力大打折扣。”
“可是‘雷神’现在的威力已经很强了,你想用达成什么愿望?复国?称霸?……无论是什么,应该都足够了。”
“不够!完全不够!”李驭的眼中带着疯狂的神采,“我要用它毁掉整个原生!毁掉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
以天赐的镇定功夫,此刻也不禁骇然道:“你……疯了!”
“你以为我在乎什么君临天下吗?以我的武功、势力、名望,只要我愿意,王位唾手可得。‘晓’为什么会灭亡?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它。”
“那……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是复仇!”李驭的情绪已经陷入不稳定的状态,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那年我去闻家拜访闻府大当家,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我看见一个小仙女。”
“小仙女?”
“没错,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小我妻子十岁的妹妹,大家都叫她小宛,”他绽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她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阳光下,带着满身的碎金,慑走我所有的心神……那个艳阳般的精灵啊。”
“我母亲……”天赐喃喃道。
“闻大当家口头上应允了我对小宛的提亲。他曾为她们姐妹俩算过,她俩命中都是皇后命,他认为小宛命定中的人就是我,不,是小宛命定之人本就是我!
“就在我正准备迎娶我的小未婚妻进门的时候,原应傲那个老贼出现了……”
“父亲……”
“就是他,他也在闻家见了小宛,便也提出联姻,”李驭冷笑,“原生比‘晓’强大十倍,闻家当然更乐意同原生联姻,便与我反悔,说我已有大宛,不应让小宛过去做妃子,他们要让小宛做皇后。
“我自然不肯,原应傲便指挥大军将‘晓’灭了。不想大宛因惊吓、担忧、悲伤过度,死在了那场动乱之中。大宛与我多年夫妻,虽然已无关爱情,但多年的情分,我早就把她当作最亲近的人,”李驭叹道,“我一怒之下行刺原应傲,一时不察中了他布下的机关。当时‘晓’初定,他不敢杀我,只把我软禁起来。忽然有一天他放了我出来,我正奇怪他为何良心发现,他告诉我说,放我出来是小宛答应嫁给他的条件之一。”
“那……我母亲与你……”天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没有爱过我,”李驭叹道,“她与大宛的感情非常好,救我只是为了她姐姐,她从来不知道我爱她,曾经想要娶她。”
“我原已经对小宛死心了,就当我们没有缘分,没有人知道我放手的有多难。那段日子,孤单和失去所爱的悲愤差点让我发疯,”李驭脸色一变,“而那个该死的原应傲竟然没有好好地对小宛,竟然逼死了她!我永远不会放过他的!”
“母亲是为了我而死的……”天赐喃喃道。
“原应傲竟为了那所谓的天下苍生,为了他的原生王朝千秋万代,逼得小宛自尽而亡!若是我,若是我在小宛身边,绝对不会让她遭到这样的伤害的!
“我恨原应傲!我恨原生!我要让原生整个国家为大宛和小宛陪葬!”
“你真的疯了!”天赐的眼中有痛苦和同情,“你这样连自己都会一起死在‘雷神’下的。”
“我活的够了,人应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我只想下去陪大宛和小宛,何况有整个原生为我陪葬,”李驭柔声道,“天赐,你也想为你母亲报仇的吧!你也恨追杀你的原生的人吧!你帮我改造好了‘雷神’,就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岛上去,不要再管原生的是非了。”
天赐露出茫然的神色。
浑身冷汗地醒来。
我怎么了?我在哪里?我是谁?
“雀!!!!起床!!!”
母亲拿着锅铲,喊着儿子的小名气势磅礴地推开卧室门。“都叫你几遍了,装听不到是不是啊?!”拿这个有赖床癖的儿子没辙,“让我叫你,自己倒睡的跟死了似的……”
对了,我是朱雀,我正要准备去上学……
不对!!
我在回房的时候被人一掌劈昏了,那人是谁?
……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绝对不超过四十岁,满头银丝和绝看不出心思的双眸却泄露了他极其丰富的阅历。当他默不做声地坐在那里时如同一柄上古的宝剑,神光内敛,却仍能感觉到平静的外表下骇人的力量……
对,他叫李驭。
我不能再睡了,我要去告诉天赐,一切都是李驭做的!
可是,他该有多伤心啊!
“当!”媲美李逍遥婶婶的无敌锅底敲了上来,“愣着做啥,还不起来?!”
咦?我回来了?
难道……原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门口又露出张陌生的男性面孔,“雀,又被妈妈骂啦~~呵呵,活该,谁叫你懒!”
“等等,”朱雀颇古怪地望着他,“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还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
“竹本口木子啊你,”妈妈现学现卖昨晚肥皂剧里学来的新名词,“自己爸爸都不认识了~家门不幸啊!~~”
“爸爸!!??”朱雀惊叫一声,指着那男人吃吃地说不出话来。
“喂,你不会是真的连爸爸都不认识了吧!”原本轻松的男性面孔开始凝重起来。
妈妈也有些担心地摸摸她的头:“完了!不会是刚才用锅底敲的时候用力过度,不小心把自己儿子敲成白痴了吧……”
“拜托,那也叫失忆好不好!”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儿子忽然被说成是白痴相当不满。
朱雀像坠入五里迷雾,好象在做梦一样,心底一直偷偷盼望的爸爸竟然凭空出现了,就像是从未离开过;妈妈还是那么精力充沛,只是眼角眉梢少了几分沧桑,多了些幸福的光彩。
他原来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可是面前这个五官和自己颇似、眉目间流动着慈爱的男子,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夫妻俩甜蜜的晨间拌嘴持续了一会,妈妈才板起脸道:“好了,不要想趁机偷懒,要起来的还是要起来。”
朱雀怔怔地望了他们半晌,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来。
“庄周梦蝴蝶,不知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望向面露忧色的父母,“这个梦很美,可是,就因为太美了,所以我才能确定,这只是梦而已……”
耳边仿佛传来轻笑声,朦胧中听见一个柔和的、男女莫辨的一个声音的声音道:“你是该醒了,雀儿……”
24
“喂,”朱雀用手指戳戳那个又是半天不开口的人,“你打算怎么做?”听完了天赐毫无保留的对现在情况的说明,她心中一直有些忐忑。
天赐还来不及开口,朱雀便瞪起眼抢过话头:“你别告诉我说你要和那个已经神志不清的人合作,把放射性物质装回去哦!”
天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是拿你逼我就范哦,就是说,如果我不帮他,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