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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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完结)-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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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遭儿,如何好与那府的人议事?这便才与老太爷说了实话。”

    苏瑾听到这里长叹一声,她就知道,给朱府写了四五府均无回音,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至于她们回去会和老太爷说实话,她也想到了。而且认为他们必是要说的。说白了,他们是朱府的下人,能不跟老太爷说实话?

    只是……一叹之后,她又拧了眉,“老太爷接我回去,到底是有何盘算?”

    “说是要替表小姐伸头,和陆府的老太太正式议议这门亲呢”

    猜测被证实,苏瑾苦笑,“我知道了。老太爷真是费心了。”

    来旺媳妇儿就笑,“老太爷性子是急了些,也固执了些,也是为表小姐好呢。”

    出发点是好的,只怕他愈插手愈糟糕呢。

    苏瑾以手摩挲着杯口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抬头在船舱中巡视一圈儿,没见到笔墨等物,就道,“你们去船家那里找些笔墨来,我写封信给相公,到下一个码头时,叫人送到信局去。”

    叶妈妈看她兴致不高,一连的道,“我现下就去,表小姐稍候。”

    正这时,船身颠簸了一下,叶妈妈身子一晃,几欲跌倒,苏瑾忙道,“船还没走稳,再等一会儿不迟。”这二人的小心她看在眼中,也不好太过了。

    叶妈妈扶着椅子背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苏瑾忙来旺媳妇扶她坐下,看窗外,此时已到南水门,出了南水门,便算离了归宁府,一路南下,直到杭州。

    此时她的心情颇为复杂。

    端坐好久,终是一叹。

    再抬头看时,船已行入运河之中,船与船之间拉开距离,视野也空旷起来,远处的岸边,葱笼春草盈尺……

    想些好的一面罢,苏瑾在心底叹一声,苏士贞说的几件事儿,她确实也感兴趣,丁氏已有两年多不见,也不晓得现今过得如何。对这位最初无偿帮助过她,又对她十分友善的丁夫人,她着实想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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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章 杭州(一)

    217章 杭州(一)

    不知是因晕船,还是妊娠反应,船行三四日之后,苏瑾便开始吐,吐得天晕地暗,苦胆水几乎都吐了出来。整日无数打彩的躺在船上,她开始深深的后悔,为何初上船上,不反抗两下子,兴许有效果呢。

    朱老太爷自她身子开始不适,便一直守在她这船舱里,每每当她吐的时候,老太爷总是一连声地叫叶妈妈和来旺媳妇,声音急切,一脸地无措,似乎也有些暗悔之意。

    等叶妈妈两人收拾过苏瑾吐出的秽物,他便叫人立时来端来饭菜。苏瑾是丁点胃口也没,可又不能不吃。只得一路吃一路吐。吐得她脸肿起老高,眼睛里都允了血似的红。

    尽管如此,她的身子还是很快消瘦下来。虽然每每停船,朱老太爷都叫人去请大夫,为她把脉,大夫说孩子还好,治孕吐也没什么好法治,吐了就再吃,总有一些能留在胃里。

    就这么一路吃,一路吐着,终于在五月初到达杭州。来到古杭州,苏瑾没有丁点想象中的欣喜,面条一般被叶妈妈和来旺媳妇自船舱里扶出来,又迅速被塞入一辆马车,径直向朱府奔去。

    马车自角门进了府,七拐八拐,拐到一座清幽小院前,停了下来。随后又片刻不停地被人架起,送到正房之中。

    苏瑾胃里依然翻滚堵塞得难受,整个人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来。

    叶妈妈端来一盏暗红色地汤来,递到她唇边,“表小姐,你尝尝这个酸梅汤,是大夫人得了老吴送来的信儿,叫人在井水里浸地,还不大凉,这会儿喝正合适。”

    一般微酸带甜的果子气息传入鼻腔,拥堵在心口的滞涩竟微微松了些,苏瑾精神一振,忙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微酸微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中,象中一只轻柔神奇的手,在胃中安抚,她又舒畅了不少。

    接着低头,再猛喝几口。

    叶妈妈和来旺媳妇儿在一旁看着,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脸色舒缓起来。又见她喝得急切,忙叫,“表小姐,慢些喝。”

    苏瑾不理睬,一口气将碗中酸梅汤喝光,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把空碗递给叶妈妈,眼含期盼瞧着她。

    叶妈妈笑了,忙接过碗道,“您先歇一会儿,这东西虽好,到底是在井水中浸过的,凉着呢。您刚在太阳底下晒的热身子,莫让激着了。”

    来旺媳妇儿这时上前,把水盆端过来,“表小姐,先洗洗脸儿。方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领着府里几个少爷小姐在门口候着,老太爷因担心您的身子,就没叫人停车。我寻思着,您歇一会儿,他们便该来了。”

    小秀和香草跟在来旺媳妇儿身后,一人支盆架,一人拿着巾帕,见了苏瑾一齐行礼,又心疼地道,“表小姐可瘦多了。”

    苏瑾摸摸脸儿,是好象掉了不少肉,这都怪老太爷这一场罪,遭的真没必要

    暗叹一声,笑着摆手叫两人起身,来旺媳妇儿来替她净了面,重梳了个家常的发式,换过衣衫,外面便有婆子回道,“邹大夫到了。老太爷叫他给表小姐诊诊脉。”

    来旺媳妇儿应道,“去请进来了吧。”说着,扶了苏瑾到里间儿,放下隔幔,将她的手拉到幔子外面,又将一方丝帕垫在手腕之上。

    苏瑾早晓得朱家和自家不同,单从这点看来,确实是大不同。不过却没说什么。趁机打量起自己的新居所来。

    这房间倒不大,不过花瓶玩物等摆设,却比她原先住的要繁复得多。在她看来,那些除了好看或者值钱,摆着空嫌累赘地物件儿,这间房中倒是摆了不少。屋内家具风格与北方也略有不同,或描花人物,或填丝刻金,亦或镂刻,无一处不精致。

    靠窗高卷着湘帘,一只小小青磁香炉,里边八分浅的雪白香灰,艳明可爱。

    透过窗子往外瞧,贴墙半边假山三五株芭蕉,蕉下有两只白鹤正在嬉戏,再往远处,却是碧绿藤萝满墙,观之满目清凉。

    院中除了这几人行走弄出的些微响动,再不听人声,静幽致极。

    苏瑾笑了,这地方倒极合她的意。

    一时老大夫把了脉,说了些身子稍亏等语,开了药方自去。

    小秀和香草将幔子撩起,挂在黄铜钩上,笑道,“表小姐,身子可觉好些了?”

    苏瑾微微点头,胸中那股如翻腾的感觉略微平复了些。只是仍有股恶心感隐隐地闹腾。

    来旺媳妇儿拿了药方,进来回道,“您先躺着歇一会子,大夫人二夫人方才已派人来过,道是叫表小姐无安歇,那边不须过去见礼。几位少爷和少奶奶也都说,等您歇歇再来瞧您。”

    苏瑾含笑点头,“好。”

    来旺媳妇儿便和叶妈妈领着那老郎中去回朱老太爷的话,苏瑾则依言躺到床歇息。来也来了,有些事儿她便也不急了,养好身子要紧。

    这一路实在辛苦,躺下没多久,她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来旺媳妇儿领着邹大夫去主院回老太爷,正巧大舅母郭氏与二舅母王氏也在此。听说这外甥女的身子无大碍,也都一齐放了心。她们方才听跟随下人说了几句,已骇得不行,若这外甥女的身子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朱老太爷听了这话,一直黑沉着的神色,也微微松动了些,长出一口气,向那邹大夫问了几句,确认是无碍,便叫人立时去抓药。

    “父亲,您一路劳顿也歇一歇罢,瑾儿那里,有叶妈妈几个,我与弟妹也会用心照应地。”大舅母郭氏这时便上前笑道。

    “是呢,父亲,您就歇一歇。回到家自不比船上,再者方才邹大夫已说了,外甥女儿的身子骨还好,孩子也好,虽受了些亏,这些日子好好与她补一补,也就养过来了。”二舅母王氏亦轻声劝道。

    朱老太爷叹一声,没说话,起身出正厅。

    他身边伺候的两个老仆从,连忙跟上。

    待老太爷走了之后,大夫人郭氏摆手叫人都出去。这才笑着坐下,长长一叹,“自打父亲说要把外甥女儿硬接来,我这心便悬着呢,今儿总算能安定下来了。瑾儿看起来倒象比之前懂事了,竟如此听话的跟了来。”

    二舅母王氏也跟着长出一口气,又拧了眉道,“父亲性子执拗,非要这么着。听说陆家的老太太也固执地很,若两下顶了头,这事不是愈发难办了?”

    “杭州山好水好气候好,拿着接瑾儿来养身子的名头,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事儿如何与陆府开口,找什么中间地人儿,都得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呀,叫人认为咱是把外甥女扣着,以为要挟陆家全礼数,那便大大妙了。”

    “可不是,这事是得小心翼翼地办”二舅母王氏跟着一叹。

    当初老太爷说这事儿,她们因没什么好法子,都不太赞同,可老太爷固执得很。再者这二位夫人心中也有气儿,陆家老太太这么做也太过了。即劝不住,那便也不再劝,就这么由着老太爷去了归宁府接人。

    二人感叹一会儿,便将这事儿抛下,郭氏看看天色,已是半下午,便想去厨下瞧瞧,好让下人们准备晚上的待客宴。

    正这时,有个婆子匆匆进院儿来,“回夫人,有一位丁夫人派人送了拜贴。”

    大舅母郭氏怔了一下,招她进来,随口问道,“哪个丁夫人?”

    “是家住丁香西巷口的丁夫人。”

    大舅母郭氏还是微微摇头,确实不认得此人。不过,她打开拜贴,刚瞧了两眼,已笑道,“原是她呀。这怕是知道瑾儿到了。不然平素她不喜和我们这些人往来,我们也亦不和她们往来,怎的巴巴送了贴子来?”

    二舅母问道,“你说的是谁?”

    “是早先自归宁府搬来的那位丁氏。她自来了这一二年,虽叫人送过一两回信,她却没与我们府上打过交道。我还是有一回在蒋夫人摆的宴上碰上她一回,也是远远地瞧见,并未说话儿。一时倒没想起来。”

    大舅母郭氏一边与王氏解释,一边向那婆子摆手,“送贴子的人在哪里,你去领人进来。”

    王氏想了一回,隐隐约约有个印象,微微拧了眉,问道,“可是那位与织造局的孟内监往来极密切的丁夫人?”

    大舅母郭氏点点头,“许是她吧。”

    王氏了然,“早就听说外甥女与归宁府的一位女富翁关系极近,原说的是她。”想了想又道,“那位丁夫人似是极傲地,怎和瑾儿这般熟悉,这般要好?”

    郭氏摆手笑,“那我可不知了。大约同是做生意的缘故罢”说着心中一动,又思及一两年前传孙家大公子与瑾儿如何如如何的话,笑意微敛,“她与孙记也极熟呢。”

    两人正说着话儿,方才那婆子已领人进来,来人正是明月。她进来向郭氏和王氏端正地行礼,“婢子明月见过二位夫人。”

    郭氏忙叫她起身,笑道,“你家夫人这是得了瑾儿到家的信儿罢?丁香巷子离我们这里可是极远地,怎会知道得这样的快?”

    明月福了福身子,含笑回道,“我家夫人得了苏小姐在船上写来的信儿,算着日子呢。因知她快到了,便叫在码头留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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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两更。补昨天的。


218章 杭州(二)

    218章 杭州(二)

    郭氏与王氏听了明月这话,心头都十分诧异。

    虽知苏瑾与这位丁氏要好,却不知好到这样的程度,能劳动她派人守在码头等着。更是想不明白,小门小户出身的外甥女,如何能让丁氏对她青眼有加。

    不过,一闪而过的诧异之后,都笑着谢了丁氏,又说了苏瑾现今的状况。明月听了忙赔礼,“倒是我家夫人太过心急了,没想到这一遭儿。苏小姐即是身子劳累,婢子便不敢打扰,回了我家夫人,改日再来探望。”

    郭氏笑着起身,“那就请明月姑娘代我们谢过丁夫人的好意。等瑾儿身子骨好些了,再派人到府上知会。”

    明月笑微微地应声,行了礼,出去。

    苏瑾这一觉睡到晚霞满天时,才醒来。初醒时,依然有一股恶心感涌上,呕了几声,却没再吐出来,香草忙端了一盏酸梅汤进来,笑道,“表小姐,这一觉睡得可好?”

    苏瑾接过汤一饮而尽,一股酸甜凉意自喉管而下,登时滞涩之感消散不少,将杯盏放到托盘子上,笑了下,“很好。”

    香草将托盘子端到外面儿去,又进来,“叶妈妈和来旺嫂子去了厨房。大夫人本说表小姐若身子骨好些,晚上要在大厅摆宴呢。老太爷发话说,您身子劳累,叫给往后挪两日,今儿就在院中吃呢。”

    苏瑾不禁笑了,自打她开始吐,老太爷神色就不对头,这一路上他怕是也吓坏了,遂笑笑,“我知道了。”

    小秀打了水来,重新替她梳洗,一边将明月来访的事儿说了。

    苏瑾惊喜诧异又感动,叹一声,“叫她挂心了。香草,你备纸墨,我写个报平安地信儿,你叫人送到丁府去。”

    香草应了一声,去书房备纸墨。

    此时正是夕阳晚照,瑰丽晚霞笼着绿树藤萝,小院子十分安静,且有一股富贵地闲适在里头。苏瑾到书房借着天光将书信写好,香草拿着书信出去。苏瑾便打量起这间书房来。

    屋内皆是竹器藤器,极是清雅。那壁翠竹大书架放着好些本线装地书,又有笔墨砚台宣纸等物,色色齐备,心下也满意。

    随手抽了本书,在书案前坐了,刚翻了两页,隔窗看见叶妈妈和来旺媳妇儿领着两个婆子进了院子。这四人手中各拎着个红漆食盒往正房来。

    苏瑾起身走过去,见叶妈妈与来旺媳妇儿走得额头冒了细汗,叹道,“叫旁人去就成了,你们跑什么?”

    “旁人不知表小姐的口味呢。”叶妈妈一边笑一边摆了饭茶。

    那两个婆子行了礼退下。

    来旺媳妇儿扶她到桌前坐下,笑道,“这些皆是清淡又补身子的菜品,表小姐尝尝可合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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