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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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好事多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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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清忙折了回去,重新换了上那大红色的褙子,戴了簪钗环佩去给冯氏奉茶。
  冯氏今年夏天刚过的三十九岁的生辰。她身材高佻,相貌秀丽,举止温柔,神色端庄,一看就是那种出生名门嫁入豪门的贵妇。
  她看沈穆清的目光极其温柔,笑着接过了沈穆清奉的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就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从手上褪了一只手串递给沈穆清:“见姑娘也是临时起意——东西虽然平常,却是敬惠大师开过光的。”
  李氏听着动容。
  这敬惠大师,是当今屈指可数的得道高僧,连太后娘娘都自称是他座下的弟子,身份贵不可言。他开过光的东西,哪里可能是平常之物。
  “夫人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敢收!”李氏连忙推辞。
  冯氏笑道:“姑娘今年十二岁了吧,和我们家幼惠同年……这俏生生的模样,看了就让人欢喜,夫人可别再说什么客气话了,那样可就太见外了。”
  富贵人家见面,本来就有这送小字辈见面礼的礼节,两人这番话,也都是场面上的客气语。
  李氏就朝着沈穆清微微扬颌,沈穆清上前给冯屈膝行礼道谢,然后接过了那手串。
  因说是敬惠大师开过光的,沈穆清接过来的时候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一眼。
  手串全由莲子米般大小一致碧玺玉石串成,每隔十二颗就镶了朵指拇大小粉色玉石莲花,那莲花做工极其精致,不说那用黄色玉石做成的花蕊,就是那莲瓣上淡淡的脉络都雕了出来。决不象冯氏说的那样,是临时起意拿出来的见面礼。
  就在沈穆清打量那手串的时候,李氏已语带歉意地道:“劳烦夫人给我送来了天山雪莲,现在又送姑娘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冯氏笑容温柔:“上次听侯爷说夫人身体有恙,我就想来看看夫人。可巧正撞到我们家幼惠供奉麻娘娘,怕过了病气来,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李氏忙关切地道:“如今可好了……我们家姑娘七岁那年供奉的麻娘娘,可把我们全家吓坏了。”
  冯氏点头笑道:“她是好了。可家里又出了一桩事。”
  李氏就露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冯氏低声道:“我家二房媳妇,有了。”
  “哎呀!”李氏满脸欢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冯氏也笑逐颜开:“可不是,我盼了五年,才盼来……因是头几个月,哪里也不敢走动,就在家里看着她。出了三月,才敢出门。先就来了府上。”
  关于梁家二少爷梁叔信的事,沈穆清也有所耳闻。
  定远侯梁渊有三儿两女,梁伯恭和王温蕙结婚后,三年生了两儿子,喜得梁渊合不上嘴;而二儿子梁叔信却结婚五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冯氏过寿辰的时候,还听说梁叔信为这吵着要休妻,没想到,到了秋季情况就来了一个大逆转。
  李氏忙道恭喜。
  冯氏就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地道:“这要不是我压着,早就散了。我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年轻的时候是遭了这个罪的,决不准我的儿媳也遭这个罪。别人家的儿子,我管不着。可我们家的儿子,那是决不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压到正妻头上去的。”
  她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
  梁渊在冯氏进门没多久,就纳了身边一位姓刘的通房丫头做妾室,长子梁伯恭、长女梁仲宽都是这位刘姨娘所生。而且梁伯恭在娶了王温蕙没多久,纳了富阳公秦玮连袂的一个庶女为妾,梁伯恭的次子就是这位妾室所生,而且长子和次生相差不到一岁。这事,有段时间在京都上层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不过,她不是一向有贤名的吗?!大家又不是很熟,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沈穆清暗暗称奇。
  李氏也颇感意外,但她不动声色,只管顺着冯氏的话说。
  “常言说的好,男人无子是真无子。关我们女子什么事。寻常人见三五年不出,就吵着纳妾,做女子的就更是没有机会。”
  “正是这个道理!”冯氏看李氏的目光简直相逢恨晚,“当时就我就是死活不同意让叔信抬身边的通房做妾室,那就更别提休妻了……”
  两个人围着这话题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直到李氏脸上有了倦意,冯氏才告辞。
  李氏和沈穆清一直送冯氏到了二门,然后又由沈穆清代母亲把冯氏送到了角门。
  冯氏上马车拉着沈穆清的手:“你母亲只得你一个,怪清冷的。你要是闲着,就去我们家窜门子去。”
  沈穆清笑着应了,冯氏这才上了马车。
  回到朝熙堂,李氏已歪在了西次间临窗的炕上,炕几上还放着个黑漆描金退光匣子。
  李氏见沈穆清打量那匣了,就笑道:“说是侯爷让她送来的。”
  沈穆清打开匣子,就看见几朵象残败了的栀子花似白花,她不禁道:“这就是天山雪莲啊!”原来她在书里看到的,那可是什么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的东西。
  李氏笑着让汪妈妈把匣子收到库房里。
  汪妈妈就笑道:“算算日子,刘先生也应该来了,不如拿出来给他看看,用在药里。”
  李氏笑道:“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何必浪费。”
  汪妈妈自然是不敢仵逆的,沈穆清听着却心头一跳,正想劝李氏几句,沈箴折了回来。
  沈穆清大吃一惊:“客人这么快就走了吗?”
  陈姨娘上前给沈箴更衣,沈箴轻描淡写地道:“我陪着喝了两盅茶。”
  沈穆清哂笑。
  沈箴是什么人,能让他陪着喝两盅茶,已是极给面子了。
  李氏就关心地道:“不管怎地,说起来也是帮了我们家姑娘的,可不能让姑娘失了面子。”
  沈箴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我没有想到,那个萧飒竟然是山西临城萧家的嫡系子弟。”
  沈穆清就想到了汪总管提起叶素和萧家做生意时的表情,不由道:“山西临城的萧家,很有名吗?”
  “嗯!”沈箴沉吟,“四大商贾,萧家排在最末,是山西的首富。可我瞧着,倒是未必……他既在国子监读书,那就应该是萧家老四萧谦的儿子了,他们这一辈,只有萧谦出仕……想不到,萧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子弟……”
  难怪那家伙腰杆挺得那么直,敢情是银子在作祟啊!
  但是能得到沈箴的称赞,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沈穆清就想到了那本《论语》上的题字。
  这样看来,萧飒的亲生父亲肯定是个商贾,为了儿子的前途,所以把他过续到了已经出仕的四叔名下,要不然,他怎么能考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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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常氏六娘
更新时间2009…11…15 17:45:52  字数:3262
  
   白驹过隙,很快进入了十月中旬,药王庙事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盛京也飘飘洒洒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而沈穆清却日渐烦躁。
  先是她脚上的伤,一直都不大见好,趁着刘先生来给李氏看病,又让瞧了一回,刘先生让继续用那红玉膏,还说,都是以前用清风散耽搁了。
  再就是锦绣,刘先生说已无大碍,她却整日迷迷糊糊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迷糊的时候就喊着闵先生的名字,清醒的时候就像交待后事般,自己的哪些衣裳给谁,哪些首饰给谁,梯己的银子全交给了落梅,让给置办一棺椁和牌位:“要记得每年清明给我上香。”也不知道这话被谁传到了李氏的耳朵里,李氏叫了沈穆清去,让把锦绣搬到小柳园去休养。
  小柳园位于沈府西角,住着几位无儿无女又服侍过沈家长辈但年事已高的管事妈妈,不是老,就是病,走进去一股子暮气。
  做下人的病了,本来就需要回避,锦绣这样,李氏一直没有发话,已对她是厚待,沈穆清还能说什么,只得让落梅和珠玑把锦绣送到了小柳园,派了身边一个叫春绿的小丫鬟去服侍,还让明霞时不时地去看看她。
  最后就是那几个新来的丫鬟。鲁金枝改名叫了月桂,陶惠改了名叫盈袖,耿湘莲依旧用了原名,另外几个一个叫凝碧,一个叫步月,一个叫留春,再加上那个璞玉,一共七个丫鬟,全都拔到了沈穆清的屋里。那个湘莲,好像得了陈姨娘的眼,她身边的丫鬟湘荷隔几天就来窜窜门;璞玉完全像个石头般的没心没肺的,看见了什么,谁问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沈家从上到下的人都喜欢逗她说话;其他几个丫鬟也从开始的畏手畏脚到现在的叽叽喳喳,以至于安园天天热闹得像集市。
  沈穆清从小就住校,上个厕所都没有私人的空间,后来到外资公司上班,大家见面只讲工作不讲私事,让她有了如鱼得水般的自由感觉,也养成了讲究隐私的习惯。这种日子她能忍一天,可不能忍一个月。
  她就瞅了一个机会,趁着几个粗使的婆子正逗璞玉“步月睡觉时打鼾不打鼾”的时候发了脾气,然后把璞玉交给了李妈妈管教——也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现在李妈妈对沈穆清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比对李氏还要恭敬。又让英纷带着湘莲、月桂、盈袖、凝碧、步月和留春几个在东厢房里学识字,《三字经》不背全了,谁也不准出门。
  这样一来,沈穆清耳边总算是清静了。
  她就叫了珠玑去给她买山栀子,和了面加了酒贴脚。
  没两天,脚果然好了很多。
  沈穆清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中闪过萧飒斜睨的眼。
  要是这脚还不好,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的,总觉得李氏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
  原来李氏处理家务事的时候,她为了表示恭谦,总是立在李氏的炕前,可自从药王庙事件之后,李氏就不让她站了,总是让汪妈妈端小杌子坐在炕边。也不让跟着进财媳妇学做饭的,而是让她下午在家里给镇安王王妃绣帕子,说是等着十一月份要用。这样一来,杜姑姑又开始每天下午都陪着她做针指。不同于以前两人在一起那种寓教于乐的场面,杜姑姑常常眼泪汪汪地瞅着她,好像她欺负了她似的……还好沈穆清知道轻重,始终没有松口,要不然,又揽了一桩子事在身上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又添了一桩心事。
  镇安王王妃的生辰,药王庙的事如果有人在席上说漏了嘴,那可如何圆!
  沈穆清就想找沈箴说说这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不去。
  可沈箴这段时间好像也非常忙似的,早出晚归,根本就没有回内宅来。沈穆清找了他好几次,都没有遇到。
  她只好求了汪总管,让遇见了沈箴,说一声。
  这样又等了几天,她脚上的伤到是好了,汪总管那里什么消息也没有。
  沈穆清隐隐有种感觉,沈箴肯定是在为他那个打击王盛云的计划在忙。可她这边也等不得了,她只好叫珠玑去问周百木:“老爷回来,想办法给报个信。”
  珠玑到是去了,可回来的时候脸却红得像关公。
  沈穆清心中微动,却没时间去细细琢磨。因为汪妈妈领了常师傅的遗孀来给沈穆清请安。
  那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高大健美的身材,穿着白绫对襟袄,鸦青色素面马面裙,露出穿着鸦青色双面鞋的一双天足。她虽然目有戚色,却神色刚毅,完全颠覆了沈穆清印象中未亡人楚楚可怜的形象。
  见到沈穆清,她先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然后淡淡地一笑道:“姑娘找我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沈穆清见她那坚强样子,已心生好感,又听她说话落落大方,更有了几分结交之心。
  她请了常师傅的遗孀到炕上坐。
  常师傅的遗孀没推辞,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沈穆清的身边。
  待落梅上了茶,沈穆清也不客气,把汪总管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银元宝——各重二十五两的雪花银用汗帕包了递给常师傅的遗孀:“因家母病着,不敢让她也知道这事,所以才没有亲自去祭拜,银子虽少,给哥儿姐儿做件衣裳穿。还请常家婶婶不要嫌弃。”
  常师傅的遗孀笑着接了过去:“那就多谢姑娘了!”眼眶中却有莹晶闪烁。
  沈穆清心里也不好受。
  这可是常师傅的卖命钱!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只听得见西次间那自鸣钟滴滴答答的齿轮摩擦声。
  “还没问婶婶怎么称呼呢?”沈穆清为了打破屋子里的沉闷,问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问题。
  “我娘家姓陆,在家排行第六,你称我六娘就是。”陆六娘的声音里带了一声哽咽。
  “孩子们都还好吧!”沈穆清话一出口就后悔。
  父亲去世了,孩子们能好吗?
  她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们这几天就要回沧州去了,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陆六娘深深地望了沈穆清一眼,道:“我们不准备回沧州去。”
  沈穆清愕然。
  “我虽然出身清寒,但也没有种过田。让我回沧州种田,只怕是收成还不够雇人的费用。而且孩子大了,也要进学,回沧州去,私塾先生的学问也不如京都的好。”陆六娘细细地道,“威远镖局厨房里还缺个人,我灶上功夫还不错。跟总镖头说了,暂时在局子里做厨娘,一个月也有一两五钱银子的入账。房子是他原来在的时候买的,只图糊个口,也够了。”
  沈穆清见陆六娘头脑清晰,对未来的安排即合理也符合她的实际情况,更觉得陆六娘不简单。
  “常言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六娘以后闲暇着,常来我们家走动走动。有什么事,互相也好照应着。”沈穆清真诚地道。
  陆六娘却笑道:“姑娘不必自责。他是在河边走动的人,总有一天要湿脚的。这也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了。”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是化不开的浓浓悲哀。
  沈穆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旁边立着的落梅和珠玑、英纷也都纷纷掩面低泣。
  陆六娘却笑着不停地安慰她们:“快别哭了,你们一哭,我这泪也止不住了……我这好好容易才想通……”
  大家又坐了一会,陆六娘借口家里有事,就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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