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束缚东宫)E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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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束缚东宫)Erus-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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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恪擦干了眼泪但还有些抽泣,没办法,小孩子就是这样,哭了无法马上停止。他伏在玄沐羽怀里,不时地吸吸鼻子,手中紧紧抱住爷爷的脖子,以寻求安全感。 

  玄沐羽将玄恪带回颐天宫,两人身上都沾了血,看这场刺客风波差不多平息了,玄沐羽便带孩子一起去沐浴,沐浴出来之后暗影就来报了:玄澈遇刺,受了伤,但无性命之忧,正在回来的路上。 

  玄沐羽松了一口气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旁人受再大的伤都是小事,可一点点小伤在玄澈身上都是大事!玄澈那身子骨哪经得起受伤啊! 

  玄沐羽心中忐忑,颐天宫里呆不住,就带着玄恪一起去未央宫等待。他在大殿里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宫门口终于传来人声,那边德邻欢喜地跑来禀告:“主子,陛下回来了!” 

  玄沐羽和玄恪立刻奔了出去。玄沐羽运起内力,眨眼的功夫就出了殿门,一出门就看到林默言打横抱着一个人跑进来,那边御医早已待命迎了上来。 

  玄沐羽顿时红了眼,没细看,就三步冲上去,到了跟前才发现林默言抱着的是方休明。只见方休明面色苍白,衣襟带血,似乎是受了伤。但方休明的死活玄沐羽哪管啊,再往后看,才看到玄澈面色焦急地从门外进来。 

  玄沐羽冲上前去抱住玄澈,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人,在玄澈身上一通乱摸,口里慌乱地问:“哪里受伤了?哪里?” 

  玄澈怔了一下,看到玄沐羽急红了眼的样子心中一阵感动,但周围都是人,他不愿在人前和人亲热,便轻轻拉住玄沐羽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胡说!暗影说你受伤了!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哪里受伤了?!”玄沐羽急坏了,以至于没看到玄澈手上的绷带。玄澈失笑,抬手给他看了手掌上包裹的布条,柔声道:“我只是掌心被划破了。这些血都是方休明的。乔灵裳要杀我,方休明替我挡下了。” 

  玄沐羽听到“乔灵裳”三个字顿时愣住了,然而下一刻他就自责道:“澈,对不起,澈,都是我……”玄沐羽懊恼得简直像是要哭了,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竟然为了一个敌人指责澈,而且还害得澈受伤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忽略了。”玄澈安抚他,“这事等会儿再和你说,我们去看看方休明怎么样了。他被捅到腹部,我很担心他会出事。” 

  玄澈往殿里走,又碰到玄恪扑上来。 

  玄恪看到父亲就忍不住想哭,但想起刚才爷爷说的话硬生生把眼泪噙在了眼眶里,泪汪汪地望着父亲,哑声叫道:“父皇!” 

  “唉,我的恪儿!”玄澈也微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孩子,抚摸过孩子的脸颊,心疼道,“是不是受惊吓了?现在没事了,难受就哭出来。” 

  “恪儿不哭!”玄恪强忍着泪水用力道,“皇爷爷说,恪儿是男孩子,长大了,不能让父皇操心!” 

  玄澈感动,将孩子按进怀里,柔声道:“没关系,恪儿长再大在父皇这里也是个孩子,忍不住了就哭出来,把恐惧都哭出来,哭出来以后就不怕了,哭出来以后就坚强了……” 

  玄恪再也忍不住,刚才被玄沐羽教训得强行压抑住的恐惧和惊慌一下子爆发出来,哇地大哭出声,簌簌泪下打湿了玄澈的衣衫,哭得鼻头发红嘴唇发白,显然第一次看到亲近的人死在眼前的冲击太大。 

  玄澈听他哭得都心疼了,轻轻拍打孩子的后背,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安慰他。玄恪满打满算也才五岁呢,玄澈想想自己五岁的时候都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每天无忧无虑地过生活,那一点偶尔冒出的小小忧伤和这个孩子所面对的重担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方休明命还是很大的,虽然被捅到腹部,血出了很多,但是他运气爆棚,那一刀下去竟然没有伤到内脏,基本上就是从弯弯绕绕地肠子间那么惊现地穿了过去,说得更变态一点,前腹后背贴两块膏药止一下血,就差不多万事大吉了。 

  当然,这只是简单地说,几个御医还是在里面倒腾了半天才完工。不过接下去方休明只需要悉心调养就能恢复如初,问题不大。 

  玄澈看看沉睡中的方休明,见他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知道确实是没事了,放下心,这才有心情和玄沐羽说点什么了。 

  玄恪哭累了睡着了,玄澈抱他在自己的卧房睡下,给孩子掐好被子,走出来,就看到玄沐羽一脸凄哀地坐在那儿,仿佛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了一般,玄澈出来的时候,就抬眼可怜兮兮地瞅着玄澈。 

  行刺这件事一闹,之前的争吵也就淡去了很多。玄澈看着玄沐羽这样子,又想起刚才自己回来时玄沐羽紧张的模样,心也就软了,他在玄沐羽身边坐下,目光瞄到玄沐羽发红的手缘。他已经从莫怀那边得知玄沐羽制服刺客的过程,按理说玄沐羽应该没有受伤才是,不这红肿是怎么造成的。 

  玄澈轻轻拉过玄沐羽发红的那只手,垂目打量着红肿之处,低声问:“怎么弄伤了?” 

  玄沐羽看着玄澈低头垂目的温柔模样,半晌方道:“想你想的。” 

  玄澈一愣,抬头来看,只见玄沐羽目光深深,柔情款款,却又夹杂着几分哀伤。玄澈心头一悸,又低下头去看似继续查看红肿处,只是微红的耳廓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隔了片刻,玄澈才强作冷淡道:“你只会说这样的话……”他本是无心埋怨,但说了这么一句却不由得心酸,喉咙里就有些哽咽。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他没少听,海誓山盟彼此许了,生生世世也都放进了诺言,可到头来,竟然连一个无心之下插足的女人都让他们起了争执,这样的结果如何不让人心灰。 

  玄澈本不喜欢男人,更不用说对方还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他又有轻微的洁癖,要他接受玄沐羽的爱,要他和玄沐羽有肌肤之亲,这不单单是精神上爱不爱的问题,更是心理上能否接受的问题。 

  玄澈很传统,他爱了就是要爱一辈子了。克服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外部的,自身的,他一直觉得两个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极不容易的,彼此的时间都不多了,接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全新呵护、小心珍惜。可是玄沐羽居然那样轻易地说出“那你就不要爱我”这样的话,玄澈心痛,他不知道如果玄沐羽都这样想了,那自己还要坚持什么。 

  玄澈愈想愈是心冷,当下沉了脸色,放开玄沐羽的手,起身欲走。 

  但玄沐羽哪里敢让他离去,若真让玄澈这么走了,怕是永远回不来了。玄沐羽眼疾手快,不等玄澈完全起身就将他拉了回来,硬是将玄澈揽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生怕一个松手人就不见了。 

  玄澈挣了一下知道自己挣不开,也就不再挣扎,但他不反抗也不迎合,任玄沐羽抱着,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澈,别和我生气了好吗……” 

  玄沐羽轻声哀求,但玄澈一个字也不说,显然不是同意的样子。 

  玄沐羽无措地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虽然玄澈此刻就在他怀里,可是他却觉得玄澈随时都会离开。因为玄澈的沉默,玄沐羽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一点,心慌地想看看玄澈的神情,然而他接触到只是一片黯然而冷淡的目光。 

  玄沐羽的心顿时乱了,曾几何时,这个人每每望着自己的时候,透亮的眼睛里盛不下的总是浓浓情意,哪怕在黑夜里,那温柔的爱意也会如同泉水一般满满地流淌而出,让人听得到,看得到,感受得到,那样的眼神曾经是独一无二地属于自己,却被自己打破了…… 

  玄澈只给玄沐羽一个眼神就垂了眼帘,连看都不再看。 

  “澈……” 

  玄沐羽无助地呼唤,然而玄澈只是沉默以对。 

  “澈……”玄沐羽试图说点什么,“澈……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枫儿的替身,也从没有将乔灵裳认成枫儿,我知道的,她不是枫儿……我只是想再看看……” 

  “看看你爱的但是已经不在的人?”玄澈冷嘲地接话。 

  玄沐羽立刻使劲摇头。 

  玄澈稍稍抬眼看看玄沐羽,决定不再纵容他,当下以冷漠的口吻逼问道:“那是看什么?突然觉得还是女人好,刚好又出现了一个貌似皇后的,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换换口味?” 

  玄沐羽哑然,他从来不知道玄澈也会如此恶毒而尖锐地说话。 

  玄澈等了片刻不见玄沐羽接话,心中气恼,用力推开玄沐羽的手,起身冷冷道:“既然父皇无恙,儿皇该去处理政务了。这次事情不小,麻烦不少。儿皇先告退了。” 

  玄澈说罢就走,不等他走出大门,玄沐羽就追上来一把抱住他不让他离开。玄澈半推半就容忍了玄沐羽的阻止,却依然冷着脸。 

  玄沐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问道:“澈,原谅我好不好?” 

  玄澈撇他一眼,分明是说不好。 

  玄沐羽无法,只得问:“要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你说,你说我一定做。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原谅,澈……” 

  玄澈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他却不愿这么快回答,又是冷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玄沐羽急得团团转,心中恶气多少出了一点,这才缓缓开口:“你爱不爱我?” 

  玄沐羽急切答道:“爱,当然爱!澈!” 

  “爱我还是爱另一个‘她’?”和那天一样的问题。 

  “爱你!”这次玄沐羽毫无迟疑。 

  但玄澈所求并不只是如此:“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玄沐羽犹豫了一下。玄澈气苦,转身就走。玄沐羽一看就慌了,立刻拉住玄澈叫道:“你重要!” 

  玄澈挺了脚步,却回头问:“为什么?” 

  这回玄沐羽又答不出来了。 

  玄澈红了眼,知道这男人那句“你重要”根本是糊弄人的瞎话,玄澈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非要情人说些没边际的甜言蜜语才高兴。他此问自有自己的坚持,如今见玄沐羽居然用哄小姑娘的瞎话来哄自己,心中更是冰冷,甩下话:“你想不清楚不要来找我!”便走了,这次任玄沐羽如何阻拦也不再停留。 

  玄澈下了狠心,若这男人真一辈子都想不清为什么,他就算把自己的心给挖去一半,也不再和这男人纠缠了! 

  105、二鸟 

  行刺的事情因为玄澈事前就做了控制,所以此次事件影响不大,宫外的人根本不知道宫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上朝的时候大臣们看到皇帝手上缠着绷带,询问缘由,玄澈也只说和孩子玩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次玄恪不小心弄翻了茶壶,玄澈为了保护他,自己被烫了手掌。这次玄澈这么说,旁人也没有起疑。自然,方休明和乔灵裳也“请假”了。 

  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行刺皇帝这绝不是意见小事,玄澈还有很多后续事宜要做。 

  第一个要追查的,就是刺客的来历。不过关于这点基本上玄澈已经清楚了。 

  刺客是乔灵裳及其同伙派出的。玄澈特别提前两天告知乔灵裳自己要去孤儿院,而且还带着乔灵裳一起去,又不安排大量侍卫跟随,为的就是将乔灵裳及其同伙引出。而玄澈会发现乔灵裳意图不轨,完全是个偶然。 

  当初玄澈出于玄沐羽的安全考虑而且调查乔灵裳,莫怀派人跟踪数日,发现她与几名外族男子时有联系,特别是其中一人,每每联络都行踪诡异,似乎有意匿藏。大淼对外开放度很高,因为通商,临澹有很多外族人,和外族人交往并不是什么过错。但不是过错的事情你却搞得神神秘秘,那就不免让人起疑了。 

  于是莫怀继续追查,得知那有意匿藏行踪的男人乃是乔灵裳的哥哥,但不是乔家人,而是一个看起来血统相当纯正的外族人。继续往下查,却不想意外查出乔灵裳乃是已崩溃的西善王国的公主。 

  这个结果相当令人意外。 

  当年玄澈率军抗击西善—南雄单联军,最后山谷一役中杀了西善骨碌王妥罗木达,从此西善国就分崩离析,又恢复成了诸多部落。乔灵裳就是妥罗木达的小女儿阿孜古丽,阿孜古丽是妥罗木达和一个中原女奴的混血,当年她随着哥哥侥幸逃出那场混乱,没多久就成了乔家的养女。但他哥哥英孜是个纯粹的外族人,外貌太过显眼,故无人收养,一直混迹在外。 

  考虑到玄澈是杀死妥罗木达的元凶,莫怀怕这两人心怀叵测便继续追查,还真的挖出了一个想要刺杀皇帝复兴西善的诡计。于是玄澈就设计了一出请君入瓮,没想到对方的行为十分出人意料。 

  当时玄澈看出对方刺客有意拖延时间,想到是调虎离山之计,心系玄沐羽的安危,一时疏忽,急切地想要赶回去。没想到帘子撩开的瞬间,乔灵裳突然从内发难,玄澈措手不及,眼见尖刀即将入体之际,方休明从一旁扑出,和乔灵裳一起滚到一边,尖刀在玄澈掌心划过,只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方休明与乔灵裳扭打间被尖刀刺中腹部,后来玄澈制服了乔灵裳,林默言也解决了刺客,一行人就急急忙忙赶回宫中,果然看到宫中有些混乱,太上皇和太子遇刺,但好在两人都安然无恙。 

  设想一下,如果当时三路行刺中只要有一个得手了—— 

  玄澈死了自不用说,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玄恪年幼,实际当政的肯定是玄沐羽,但以玄沐羽的性子,只怕又是放手不管,虽然下面的臣子忠心耿耿,但改革刚刚开了头,各方面局势都还很不稳定,这时候失了主心骨,下面肯定一团乱; 

  若是玄沐羽死了,玄澈必然大恸,他身体不好,如此心神大伤若是就这么驾崩了就全完了,即使没跟着去在一段时间里也会无心朝政,甚至缠绵病榻无力理政,就算有心理政,下面再来几个有心人折腾一番,玄澈也是精疲力尽,无暇应对; 

  最好的情况可能就是玄恪死亡,玄澈虽然会伤心,但是有玄沐羽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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