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脚猛退二步,呆立,在楚王心中,月儿是占着绝对的位置,无人替代,而自己终究只能做他生活中的过客。
楚楚相信了高德新的谎言。
“娘娘,喝了这杯茶吧,你还得活不是吗?”高德新劝道,“喝完了,好好侍候皇上,你在这里安心过日子,一样活得有滋有味,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希望成为泡影,楚楚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心底的怨气全翻到胸前,楚楚怒指着高德新道:“我是不会喝的,你给我滚,滚远点。”楚楚最后三个字都叫破了,那声音像是撕裂了一样。
高德新的脸色陡然变冷,奸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可别怪老奴无理了。”
高德新公鸭嗓子吼了起来,也用破音命令道:“来人,给我灌。”
二个小太监冲过来,按住楚楚,高德新端起药,对着楚楚的嘴灌了下去,楚楚挣扎着,脸上,发上都是汤药。
“什么东西?你只过是陛下的见不得光的玩物,玩腻了就会像扔破鞋一样扔掉,你将来的命还不如老奴,你拽什么?”高德新的身上也沾上了汤药,一边用布擦着一边哭。
哑巴侍女过来为楚楚换衣服。
“滚!”楚楚一边哭喊一边踢打。
“滚!”
……
楚楚的声音慢慢变弱,药性渐渐的上来了。
第167章 ;娘娘好像有喜了
月亮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一如楚楚一颗破碎了的心,痛苦得晶莹。
皇帝对楚楚充满着恨意,这恨意伴着对美的占有欲倾泄到楚楚的身上。
楚楚的身子像滚水中的浮萍,在一次次冲击中痛苦着,在痛苦中承受着一次次的冲击。
……
待到一切平静后,夜已经很深。
楚楚的泪流了很多很多。
身死了,心死了,楚楚觉得自己像一个游尸。
楚楚赤脚赤到窗前。
窗外依旧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楚楚只怕长了翅膀也难飞过。
楚楚仰头望向夜空,低声自言自语道:玉郎啊!你可知这是怎样的一夜,我经历了怎样的心的剧痛,凉亭琴声、月色撩人,举首瞬间,惊碎了我早已如死的眸光,明澈如星的眸,分明就是你的眼睛,是深情的目光!玉郎啊,玉郎,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把楚楚带走吧!楚楚现在连死的自由也没有了。
心凉身也凉,楚楚抱着身子,缩成一团临窗抽泣着。
楚楚光着脚一直站到天亮,盛夏即将过去,秋的寒气已顺着地砖浸到楚楚的心肺。
楚楚觉得喉咙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楚楚难受,一阵干呕。
皇帝起身,正好看到这一幕,皇帝的脸像是被人打了一下,忧心的云浮了一脸。
高德新为皇上更衣,也听到了楚楚干呕的声音,小声对皇上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医。娘娘好像有喜了。”
皇帝狠狠的朝高德新一瞪眼。高德新知道皇帝没这个好心。也对,如果请太医,这里的事就全传出去了。
皇帝比先皇还要面子。
楚楚又干呕几声,皇帝的心也跟着翻江倒海。
皇帝朝高德新使个眼色,高德新会意,跟着皇帝来到里屋。
“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冽冽嘴,皱皱眉,皇帝心里很矛盾。
“这事?”皇帝看看高德新。
“以奴才之见……”高德新没敢说,他还摸不清皇上的圣意。
“但说无妨。”
第168章 ;你想知道月儿的坟 ;…
“陛下,老奴就斗胆进言了,”高德新又上前一步,贴到皇帝跟前道,“此事不如。”
高德新做了一个切菜的姿势。
皇帝闭上眼,脸上有不忍,最终拍拍高德新的肩头道:“此事就交与你了,要做得干干净净,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诺!”高德新低头领命。
“此事拖得越久越麻烦。”皇帝低声道‘
“老奴明白。”高德新连连点头,以示效忠。
“那个男人的事也要抓紧!”
高德新点头。
皇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上立即显出几分释然。
“伺候朕更衣。”
皇帝的情转眼成云烟。
皇帝并不知道楚楚喝了小王爷的断子药,是不可能有喜的,皇帝的疑心,把楚楚又一次推向绝境。
初秋的风不停的摇晃着树叶,飘摇的月光一点点照在叶玉郎的脸上,叶玉郎正在专心致至的磨着剑,剑和磨刀石摩擦的声音在初秋的风中时隐时现。树林剪影里还映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随着轻移的月光,慢慢向叶玉郎靠近,月光映照林中二个人,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烙印。
天空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没有人的视线能穿透这层黑幕;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
当黑影走进叶玉郎时,一线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脸很冷,那是楚王的脸。
“你又要进宫吗?”楚王淡淡问。
叶玉郎停了停,没说话,又继续磨剑。
“我怕你会失望。”楚王过了会儿,低低道,楚王相信楚楚的心早已属于皇宫,他怕叶玉郎会像自己一样伤心失望。
叶玉郎用手试了一下剑口,道:“你有何事?”叶玉郎说话都是尽可能的短。
“我想……我想……”楚王试了二次都没把话说完,他觉得自己没脸提这个要求。
“你想知道月儿的坟在哪儿,是吗?”叶玉郎沉声问。
楚王想说“对对对”,突然觉得这话说不出口,转而道:“我可以祭拜她吗?”
叶玉郎看了一眼楚王,冷冷的,楚王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中变短了。
“月儿的坟就在这木屋后面。”
楚王欲前往木屋后面。
“从屋子右边走,右边第一个是月儿的,左边是我母亲的,我母亲下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楚王像是被铁块烙了一下,用负罪的声音道:“我知道,我知道。”
“帮我照好月儿,她很爱干净,我也欠她的。”
楚王愣了,呆呆的看着叶玉郎。
叶玉郎悠悠道:“月儿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把她送到别人家寄养,一心一意扶育、培养我,月儿十八岁母亲才与她相认,相认后不久就把她送到你那儿,让她报仇,母亲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我,母亲说把她带在身边,会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母亲还骗月儿说她只有一个妹妹,很久以前失踪了,让月儿留心找一下,母亲说月儿肯定会跟你说的,你就更不会留意找我,因为我,月儿一辈子都没享受过母爱……”
叶玉郎觉得剑还不够快,又在磨,磨刀石和剑磨出非常痛苦的声音。
楚王更可怜月儿,更相念月儿,楚王想出看看她,楚王走了几步,又折回身,道:“皇宫南门外有一棵百年柏树,柏树下有一条密道,通向御膳房的恭房。
第169 ;美丽的小公主
叶玉郎磨剑时,思绪开始纷飞,他的思绪飞到五年前:
五年前,叶玉郎陪自己的母亲去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满脸刀疤,丑陋得令人恐怖,母亲和那个女人一见面便抱头痛哭,看样子她们之间交情非常深厚。叶玉郎不想看到那悲伤的场面,他的心已经很痛了,无法承受再多的痛,他一个人到草原外走走。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美丽的草原就像一首诗,叶玉郎暂放一颗痛心,欣赏草原美景。
一个人形风筝在慢慢的伸向天空,在天空中婀娜的舞动,那风筝美丽极了,叶玉郎不由的想看那放风筝的人。
叶玉郎的视线定格了。
放风筝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姑娘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姑娘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玉郎,过来扶我。”
那女孩的声音极是好听,如幼莺出谷,一字字拨动他的心弦。
这个女孩竟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惊喜的奔过去扶她。
女孩很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露出一个迷人的笑,那笑浸入叶玉郎的心里,五年了,依旧那么清晰。
那天母亲告诉他,那个女孩是南唐公主,她长大后会入宫报仇,母亲要叶玉郎保护公主。
母亲正告叶玉郎道:你活着的目的,第一是保护公主,因为我们全家都是南唐忠臣的子民,首当忠君;第二是为全家报仇。如果以你的能力只能选其一,你选保护公主。
五年过去了,公主发生了很大变化,母亲几次入宫都没找到公主,皇宫的女子又很少直呼其名,母亲把希望寄托在叶玉郎身上。
叶玉郎认出公主却是在绑架公主那天。
叶玉郎为那天的鲁莽自责了好些日子。
叶玉郎知道除了他,世上已经没有人会救公主。
公主曾说过他跟女孩子似的,叶玉郎要让公主看看他最勇士的一面。
叶玉郎的心已悄悄的爱上公主,深,深,深……
叶玉郎决定明晚潜入宫中,这一次他不成功便成仁。
第170 ;快拉住我的手
月亮升起来了,红晕晕的,活像谁从东方地平线上挑起个大红灯笼,月牙儿下边,柳梢上面,有一对星好像微笑的仙女的眼,逗着那歪歪的月牙儿和轻摆的柳枝。
皇宫罪恶就在这美好的月色下进行着。
高德新接皇帝圣意,让楚楚消失,而且要消失得干净,高德新想到的最好方法是火烧。
南亭水榭共有三间房,楚楚居中间,房子全是木质结构,很容易起火,而皇宫起火是非常平常的事,每年都要烧上一二把,水榭着火也不易引起怀疑。
夜慢慢深了,楚楚也已经入睡。高德新小心的退出去,然后锁上门。屋里只剩下熟睡的楚楚和哑巴丫环。高德新还特地拉了拉锁,见锁得死死的,以楚楚和哑巴丫环的能力是绝无出去可能,这才放心的一挥手,立即有人拿来柴火,柴火一个挨着一个放在木墙边。
一个火把点燃了,高德新狞笑着把火把触在草垛上,草垛跟着烧起来。火腾的往上窜。那火光映在水里,映成火红火红的一片。
一阵炙热扑面袭来,楚楚被烤醒了,回望四周已是红通通的一片,楚楚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炼丹炉中。
“救命,救命。”
楚楚在喊,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楚楚用尽全力呼喊,但声音被火全吸走了,楚楚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呼救。
屋内越来越热。
楚楚感觉自己有被烤熟的危险。
楚楚冲到隔壁,隔壁浓烟四起,哑巴丫环已经昏死在地上。
楚楚想把她拖出来,一股强势的火团冲了过来。楚楚本能的往后退。火把哑巴丫环吞没了。
“走水啦,走水啦!”
高德新这才让侍卫们喊叫起来。
人们向南亭水榭这边奔跑。
南亭水榭顿时一片混乱。
火向楚楚逼近,就在楚楚绝望时,房顶掉下一个黑黑的东西。那个东西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
“快拉住我的手。”
楚楚抬头,叶玉郎从屋顶吊了下来,左手伸向楚楚。
楚楚纵身跳起,手拉着叶玉郎,脚缠在带子上。
叶玉郎像蜘蛛似的迅速往上爬,然后抱着楚楚上了屋顶。
“闭上眼睛。”叶玉郎道。
叶玉郎抱着楚楚跳向河边一棵树,然后顺势跳入河中。整个动作几乎是在霎那间完成。
高德新正指挥人救火,夜又那样的黑,声音又是那样的吵,所以没有注意到。只有一个小太监问了声:“你是谁啊?这么神武!”问完后便也忙着救火了。
叶玉郎在混乱中游到岸边,叶玉郎刚想拉楚楚上岸,一把剑架在叶玉郎的脖子上。
第171章 ;孤雁相怜
叶玉郎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他想出手,又怕那人伤了楚楚,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人却拿开了剑。
那人不但没伤害他们,反而小声道:“跟我来!”
“成侍卫,谢谢你。”楚楚由衷道,危难时的救助总是令人感动。
那个人正是害过楚楚,楚楚放了他一马,给了他一条生路的成明。
成明带他二人躲在一棵花树下,道:“你们这样出去很危险,呆在这儿,我去找侍卫服给你们换上。”
“谢谢。”换上侍卫服后,楚楚再次感谢。
“你的大度给我你生路,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做的一次好事。你们多保重。”成明苦笑着说完后,消失在夜色里。
叶玉郎带着楚楚来到御赐膳房。
御膳房如果不是做饭时间,是皇宫戒备最松的一个地方,斩杀了几个嗅出异味的侍卫后,叶玉郎比较顺利的带着楚楚从密道出了皇宫。
当楚楚的身子落入宫外的那一刻起,楚楚情不自禁抱着叶玉郎失声痛苦。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宫的一天,终于出来了……这一天她盼得太久了……这罪恶的皇宫夺走了她很多很多宝贵的东西。楚楚在哭声中发泄自己的痛和恨。
叶玉郎把楚楚抱上马,然后左半拥着楚楚,右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打,像个大哥哥抚慰小妹妹似的。楚楚在拍打中找到一种安全感。
“玉郎,我拿什么报答你?”楚楚哽咽道,经过这次救助,楚楚感觉自己叶玉郎前世就相识了。
“公主,这是我的职责。”叶玉郎低声回道。
“南唐已经没有了,我早已不是公主了,以后别这么叫我,你我是平等的,都是没有亲人的孤雁,以后叫我楚楚吧!”
“楚……楚……楚楚。”叶玉郎叫了几次才把这个名字顺利的叫出来。
待烈火扑灭后,高德新才发现楚楚不见了,高德新怕皇帝怪罪,隐瞒了这一事实,让人拖一个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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