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好,我也跟你快玩笑,看我踹不死你。”纪莫非又一脚踢过去,清儿拍手笑道:“三叔好厉害,三叔好厉害……”
于是,一个逃,一个追,一个助威呐喊,闹的更起劲了。
泫歌扶着一瘸一拐的锦书回到房里,又把话儿吓的不轻:“二奶奶,您这是怎么啦?”
锦书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道:“没事儿,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话儿忙去打热水,拿药箱。泫歌要帮锦书看伤势,锦书死活不肯,就说没什么,自己揉一下就好的,连话儿也不让插手。两人拗不过她,又看她能走能坐的,兴许真如她说的没什么大碍,只好由着她去。
纪莫非很快就拿了药酒来,泫歌道:“三哥,你真细心,上山礼佛还记得带药酒。”
“这哪是我带来的,是我问此间的方丈智仁大师要的,他们这里的药酒可神了。”纪莫非说着,向里张望了一眼,悄声问道:“四妹,嫂子没事吧?”
泫歌蹙眉叹道:“嫂子躺着呢!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嫂子不让看,说是没什么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纪莫非知道锦书的脾气,就怕麻烦了别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自己扛,便道:“既然嫂子这样说,那就依她,把药酒交给话儿,需要的时候擦一下。”
泫歌点点头,把药酒交给话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和三哥一道出了门。看见朱子墨等在门边,还对她露出了温文尔雅的微笑。虽然现在已经知道这家伙是三哥的朋友,但是对他冒失的撞了二嫂的事还是不免耿怀,二嫂本来心情就不好了,他还来雪上加霜,于是,泫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再懒得去看他。
朱子墨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兄妹两身后,心中悔恨,那时是鬼迷了心窍吗?好好地呆在原地就不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这第一印象不好是很难挽回的,在她眼里,他肯定就是一冒失鬼了。真是的,要怎样才能消除她对他的恶劣印象呢?
“三哥,你知道母亲想撮合表姐和二哥的事吗?”走了一会儿,泫歌郁郁地问道。
纪莫非俊眉一挑道:“略有耳闻。”说起这事他也很是担忧,虽然没有亲耳听到母亲说什么,但从淑媛的话里,不难听出母亲是有这个意思的,母亲素来就不喜欢锦书,之前就说过,让锦书进门是权宜之计,现在凝素来了,母亲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怕就会迫不及待的赶锦书走了。
“那二嫂该怎么办呢?你说二哥真的会休了二嫂吗?”泫歌愁道,好难得家里来了个和她投缘的人,就要被赶走吗?她会很难过的。
纪莫非沉默,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啊!如果二哥真的不喜欢锦书,那能怎么办呢?锦书的将来又该怎么办呢?倘若,她和二哥果真无缘,那么,他必不能袖手旁观。
“四妹,你别担心,二哥不见得会喜欢凝素表姐的。”纪莫非说的有点儿心虚,有道是世间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谁知道,二哥会不头脑发昏真的就喜欢上冷凝素了呢?
-----------------------------------------
明天加更,答谢给我投票的亲们:)
第五十七章 探(一)
晚上用斋饭的时候锦书没去,徐氏就开始发牢骚了:“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吃惯了山珍海味,就吃不来这斋饭了?这般娇气,看来,我还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才行。”
泫歌和纪莫非心里却是清楚的,一定是锦书的伤势不乐观,不然的话,只要她起得来肯定就过来了。纪宣仪纳闷,那时看她就怪怪的,这会儿连饭也不来吃了,难道还在和他生气吗?
“弟妹许是今日徒步上山走累了。”方晴烟笑道。
“凝素和泫歌不也徒步上山了?也没比她少走一步,怎的就她这般不济?”徐氏冷冷道。
泫歌第一次听到徐氏拿她当正面例子来说,却高兴不起来,这说明,二嫂在老夫人眼里连她的地位都不如。
祖母闻言道:“宣仪,你等会儿给锦书送些她爱吃的饭菜去,自己的媳妇要自己心疼。”
纪宣仪忙应道:“是,孙儿等会儿就给她送去。”他也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可是又怕她不理他,那样多尴尬,这下好了,是祖母让送饭去的,她若是爱理不理的,他放下东西就走。
徐氏在心里抱怨道:这老太太装什么好人啊!以前她可从没这样教育过自己的儿子,对她更是严苛的要死,现在倒知道心疼孙媳妇了,她要疼,疼个正经的也好啊!偏偏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眼昏花了还是神志不清了?
“对了,凝素表姐!你们今天去看雪,有没看到啊!如果有,我和莫非明天也去看看。”尹淑媛问道,本来还以为莫非要明日才能上山,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尹淑媛的心情大好。
“有啊!就是少的很,没什么好看的。”冷凝素兴致缺缺说道,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还被清儿莫名其妙的砸了一下,弄的狼狈不堪的回来,要多扫兴就多扫兴。
“我就说嘛!还不如去逛菊园,听说那绿云、墨荷,彩湖明月都开的正好,宣仪,你明天陪凝素去逛菊园好了。”徐氏微笑道。
“凝素表姐喜欢赏菊吗?那明天跟我们一道去好了,二哥答应了明天要陪我朋友下棋,人家可是专程从济南跑来求教的,又不辞辛苦的上来归云寺,总不好意思推脱,你说是吧,二哥?”纪莫非笑呵呵说道。
纪宣仪颔首,一本正经道:“那是,明日得空一定陪他下几局。”他明白莫非是在帮他解围,只要不用陪凝素,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凝素的心冷了又冷,好好的一件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搅局,真是败兴。邱姨妈心里也直犯嘀咕,宣仪对凝素始终不冷不热的,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
徐氏不快的凛了纪莫非一眼,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自己有了一门如意亲事,就不想你二哥好了?可那理由偏又来的正当,她也不能说什么,看凝素闷闷不乐的,只好另寻时机了。
纪宣仪提了食盒要去锦书房里,泫歌也想去看看,纪莫非拦住她:“现在先别去,如果二哥很快就出来了,你再过去。”泫歌一想,有理,便作罢。纪莫非又道:“四妹反正无事,不如一起去下棋,朱子墨是个棋痴,一日无棋就憋的浑身不舒服。”
泫歌最近这段时间也在跟锦书学下棋,棋力大有长进,说到下棋不免心动,但对朱子墨没什么好感,便道:“他是棋痴,棋力如何?可已定了品级?”
“定了,今年刚定的五品。”纪莫非道。
泫歌点头道:“能定五品也算不错了,咦?三哥,你怎不去定品级?”
纪莫非不以为然道:“我才不去定什么品级,定了也就把自己的位置框死了,以后遇见比你品级高的,你心里就想着,我是必定下不过他的,抱着高山仰止的心态,没开始就已经输了,那就是失去了下棋的乐趣,像我现在这样多好,跟谁都敢下,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深浅,胜负难料,高深莫测,这样才有意思呢!”
泫歌掩了嘴嗤嗤笑道:“三哥说的真是冠冕堂皇,我看你是怕人家说你学问高,棋力低。”
“可能吗?我这么聪明的脑子学什么不是一点就通,手到擒来。”纪莫非背着手不屑道。
“那我怎么听说三哥从来没赢过二哥?”泫歌不依不饶定要拆了他的台。
纪莫非摇头道:“非也!非也!这个你不懂,下棋是二哥的最爱,对我而言只是无聊时的消遣,没必要那么倾尽全力,潜心专研。”
“专研什么?”尹淑媛陪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出来,见莫非和泫歌相谈甚欢,也来凑趣问道。
“咳咳,没什么,我在和泫歌胡扯呢!对了,呆会儿我得去陪朱子墨下棋,你也一起去?”纪莫非笑问道。
尹淑媛不悦,谁让他上山来还带了个朋友,这下好了,都得陪朋友,都不用管她了,这来了跟没来又有什么两样?
看淑媛撅起了嘴巴,纪莫非拉她到一旁小声道:“朱子墨这次进京是要入西府的,要知道九王可是很看重他,我和他走的近些,也是有好处的。”
听莫非这样说,淑媛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这个朱子墨不好怠慢,在朝为官,有靠山固然重要,朋友也是不可缺的,更何况是西府的人,于是,尹淑媛勉力笑道:“我又不喜欢下棋,还是你自己去吧!莫要太迟了,早些回来,我等你。”
泫歌也道:“三哥,我也不去了,呆会儿还有事呢!”
纪莫非知道泫歌的意思,她是不放心锦书,等会儿要过去探探情况,便道:“那好,有事的话过来叫我,我和子墨在最西边那间,如此,我就不管你们咯!明天得空带你们去‘滴水岩’玩。”
这边纪宣仪已经来到锦书房里,话儿颇感意外,忙迎了上来。纪宣仪递上食盒,问道:“二奶奶怎么了?”
话儿面露愁色:“下午回来后就一直睡着,又睡不安稳。”
“没说什么吗?”
话儿摇头道:“看二奶奶好像很不舒服呢!说是摔了一跤。”
纪宣仪讶异道:“摔了一跤?什么时候的事情,严不严重?”怎么都没人告诉他,他还以为她在和他闹别扭呢!
“不知道啊!二奶奶就是不让看……”话儿说道。
纪宣仪不等话儿说完,就掀了门帘进了里间。也不用猜了,肯定是摔的不轻,她又是什么也不肯说的人,只会自己憋着,忍着,哎!这万一摔的不对,又不及时医治岂不麻烦?
屋子里生了炭火,暖暖地,一星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锦书背朝外,面向里躺着,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纪宣仪在床边坐下,抚着她的肩,小声唤道:“锦书……锦书……”
第五十八章 探(二)
锦书睡的迷迷糊糊,听到纪宣仪轻声唤她,还道是在梦里,懒懒地呓语着:“你不用管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终归是要走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会再叫你心烦……”
纪宣仪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要回华家吗?真是的,说什么胡话,发烧了么?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正常,应该是睡迷糊了吧!于是,纪宣仪推了推她的肩膀,继续唤她:“锦书,锦书,醒醒了,告诉我,你哪里摔伤了?”
这下锦书听的真切,蓦地睁开眼,果然是纪宣仪在叫她,连忙就要起来,可是才一转身,这浑身上下的骨头的就跟散了架似的,拼凑不到一块儿了,尤其是尾骨处,触及床榻就钻心的痛,锦书赶紧又恢复原来的睡姿,只有这样斜躺着才不会那么痛。
“怎么?很痛吗?我瞧瞧。”纪宣仪看她痛的眼睛鼻子全皱一起了,也顾不上避嫌就要去掀被子。
“不要,不要,我没事……”锦书捂住被子不让他看,伤在那种地方,怎好让别人看,连话儿她都不让,更何况是他。
“都这样了,你还在别扭什么?你再这样,我只好叫人把你抬下山去,请大夫来瞧。”纪宣仪凶巴巴地说道。
锦书被他这么一吼,也急了,他若真的让人来抬她下山,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人了,说她多事,锦书急道:“你若是想我早点滚蛋,直说就是了,何必要这般兴师动众的,我就算爬下山去滚下山去也不要你管。
纪宣仪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话,我原倒不知道你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何时说了要你滚蛋?我这不都是为你好,为你着急么?伤成这样还闷声不响,我怎么你了,你非得这样糟蹋自己?”
“我这是混话吗?难道老夫人不是在撮合你跟凝素吗?你和凝素不是也郎情妾意,很是诚心如意吗……”锦书的情绪也失控了,扭了头看他,冷冷回道。
“你在吃醋?”纪宣仪试探道,很奇怪,听她责问,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了,只想确定一件事情,她生气,她发火,是因为她吃醋,她在意吗?
锦书别过脸去,伤感道:“我吃什么醋?我吃辣椒,吃毒药,我也不吃醋,一早我就知道,在老夫人眼里,我是一根碍眼的杂草,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是啊!我一无是处,我配不上你,我不能让你满意,不能让你开心快乐,你若真的要休了我,我也毫无怨言,我会走……可是,你们这样把我的尊严玩弄与股掌,践踏在脚下,还要我装聋作哑,忍气吞声吗?你们真的不必要这么累,给我一纸休书,我走就是……”
屋子里一下子变的很安静,安静地能听见泪珠滚落在枕上的声音,锦书狠狠地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许哭,这一天迟早是要面对的,现在摊牌了,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像决了堤河,怎么也止不住。
许久,只听见纪宣仪叹了一气,低声说道:“你以为我喜欢母亲的安排吗?我也不喜欢,可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我就不能说什么,你没看出来,我一直在躲着凝素吗?”
“没看出来,你们手牵着手上山,不是很亲密吗?”锦书唏嘘着,他说的话可信吗?男女授受不亲,他都牵她的手了,这也叫躲吗?而且冷凝素动不动就往他身上黏,往他怀里钻,他有推开吗?这叫躲吗?
纪宣仪哂笑道:“你看见了?我还以为你根本懒得瞧我。”
“我又不是瞎子,我倒宁愿我是瞎子。”锦书负气道。
“她走不动了,又不肯乘轿子,我总不能把她丢在路上不管吧?”纪宣仪解释道。
锦书在枕头上蹭了蹭,把眼泪都抹在枕上,闷声道:“你不用和我解释的,你想牵就牵,等我走了,你要怎么牵都可以。”
“你要走哪去呢?”纪宣仪笑问道,今日的她与往常太不一样了,往日的她和他说话都是小小声的,温婉有礼,你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今日却是刁蛮又任性,想必真的是气坏了,忍不住了……不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