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一拍御案“放肆!”
老子一拍桌子,儿子到是回过神来了。
十四阿哥直挺挺的跪下“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皇帝并不叫起,一叠声叫李德全,大太监李德全慌忙进来跪下,康熙皇帝斥喝道“大胆的奴才,怎么不拦着十四阿哥,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吗?如果是一个剌客,朕的安全何在?今天的当班的侍卫,太监人等,罚银半月。若有再犯革去内职!”
大太监李德全无奈的磕头答“嗻!”倒了邪霉了。平日里十四阿哥也这么着过,还没事的,今天怎么就翻了脸了,这差可真不好当啊。
康熙皇帝怒气仍未消,指着跪着的十四阿哥大声道:“说,什么事非要惊扰圣驾啊!你今天说不出个理来,要你好看!”
十四阿哥心里怄的跟什么是的,什么时候他皇十四子居然成了剌客了。这还没理了。
八阿哥见十四阿哥不答,又咳嗽一声以做提醒。
康熙皇帝怒气马上转向“八阿哥,你嗓子不舒服吗?不要在朕跟前玩什么鸡鸣狗盗之事,没用!”
八阿哥连忙跪下道“儿子惶恐!”
八阿哥这一跪,除康熙皇帝外,所有人皆跟着跪。
杨天兰痛苦的让膝盖与冷冷的地板做亲密接接触,这那是父子见面啦,分明是在审贼啊!和儿子们在一起要这样的玩弄权术吗?你这样做一次,亲人们就远你三分,你再想拉近距离,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十四阿哥闷声道“儿子来见皇阿玛是想求皇阿玛一件事!”
康熙皇帝道“什么事?”
十四阿哥抬头道“听说要给儿子指婚了,那一家就是侍郎罗察家的完颜氏,儿子想问皇阿玛是不是真的?”
康熙皇帝到笑了,做大家都起来的手势。众人的腿才得以解脱,站了起来。虽然人是站起来了,但腿仍有点麻麻的。众人神情自若,看来是习惯了的。可苦了杨天兰想揉又不敢动,心里问候康熙皇帝的祖上若干位。
康熙皇帝笑道“你是听谁说的?”
十四阿哥急道“这还用听人说啊,宫里都传遍了,皇阿玛我不愿意。儿子不愿意取侍郎罗察家的完颜氏”
康熙皇帝本来还带三分笑的脸,马上变的阴沉了“反了你了,这事由得了你作主吗?这件事,朕已经交内务府着手去办了。不许再提。”
十四阿哥道“皇阿玛,你也年青过,也有喜欢的女人,我不喜欢那个完颜氏,他就象一个没嘴的葫芦,连一句整话都不会说。”
九阿哥拦道“老十四,少说两句!”和皇帝讲理,讲得过去吗?再有理,也是无理啊!
八阿哥也劝道“老十四,住口了吧!”
康熙皇帝奇道“怎么,你见过了?”
十四阿哥点点头。
康熙皇帝问道“那侍郎罗察家的,你母妃见过了。长的很可人的。怎么就成了没嘴的葫芦,连一句整话都不会说了?”
十四阿哥道“儿子见过了,不称儿子的心。问来问去,只会请安,问好而已。”十四阿哥的眼扫过站在一边的杨天兰,但又不敢太明显,最后眼定格在他皇阿玛的面前。
康熙皇帝劝慰道“未嫁的女子,到底是脸皮薄。以后就好了,人是不错的。这件事,定下了,不许有异议,再有异议,就把你锁进宗人府,听到没有!”
十四阿哥还要说,八阿哥连忙岔开话头,十四阿哥也只有作罢。
八阿哥会打圆场尽力了说了好些趣闻,金石之类的东东,总算把康熙皇帝说得龙颜大悦。
散时,康熙皇帝特别叫了杨天兰到跟前来。
杨天兰很惶恐的走到康熙皇帝面前,康熙皇帝对杨天兰道:“今儿你答的是极好的,深得朕心。你是个明理的人,不象某些人,不明事理得很。朕这么多儿媳,也只有几个,能入朕的眼,太子妃是极好相处的,要勤上她那走动走动。”
这种亲到御前答话的机会不多的。
就这些个福晋们进宫来说,还没有一个被皇帝亲自接见的。
特别叫上来说话的,又是少之又少。
印象中有此殊荣的,只有东宫的太子妃而已。
算是高规格吧!
九阿哥有点异外但又点欣喜。
杨天兰答 “嗻!”
康熙皇帝吩咐李德全道“赏他们在宫里用了膳再回府去!”
又是异处之异外。
八阿哥看看八福晋,嘴含笑意。
八福晋也觉是很光荣。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从来康熙皇帝少有留饭的。
众人又齐跪谢恩道“谢皇阿玛赏!”
宫中吃饭的排场,杨天兰从未见过,到也很新鲜。
在宫中,吃饭叫“进膳”,开饭叫“传膳”。厨房即是大家都知道的 “御膳房”了。杨天兰听说皇帝一餐菜少说也有一百样之多,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这日要上多少碗菜呢。杨天兰这个人一时没有性命之忧后,马上心情轻松的不得了。
但看周围的人,十四阿哥不用说,还是苦瓜脸一个。
八阿哥、八福晋,九阿哥,老爷子一走,面色是轻松了许多,但脸仍然端着,举止行动小心,就跟老爷子在一个样,笑都不敢笑一下,更别说形成小圈子说一些体已话了。
故而大家都是默默无言。
殿上太监说一声“传膳!”
鹄立在门外的太监,接着叫“传膳!”
一刻钟后,十名穿戴齐整的太监们组成的队伍,捧着几十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浩浩荡荡地的就进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过嫁妆的行列跑错了地方,跑到这里来了呢!
由两个套上白袖头的小太监接过,在东阁摆好了。
菜肴不少都是一个个小小的碟子盛着,约有40多种吧,另外有各种点心、米膳、粥品,咸菜等。因为不是皇帝吃的,所以“尝膳”的程序省略了。
东西摆好之后,入座之前,一个小太监叫了一声“打碗盖!”
四五个小太监便动手把每个菜上的银盖取下,放到一个大盒子里拿走了,动作到是十分的整齐。
众人先朝南面跪谢了圣恩。
八阿哥为长,他先招呼道“各位,入席吧!”在他的招呼下,大家也就坐下了。首位是不能坐的。为了表示对万岁爷的尊敬,首位就一直空着,大家顺着首位而坐。八阿哥对面是八福晋,九阿哥的对面是杨天兰,十四阿哥只有打横坐在下首。
开始“用膳”了。
杨天兰只觉得不习惯,不是不习惯在地上一排太监的注视下吃饭。只是受不了这种静乎于无声的吃饭氛围。再好吃的东西吃在嘴里,还是无味而已。
杨天兰虽然是不舒服但还是吃的不少,因为无聊而已,除了默默的吃外,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养性殿
康熙皇帝坐在南边炕上,光着脚,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着。
大太监陆小六来回差事,先行大礼“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皇帝只是看着书,一页看完后,方问道“他们用完了吗?”
大太监陆小六回道“回万岁爷的话,用完了。阿哥们,福晋们说谢万岁爷赏。八阿哥,八福晋,九阿哥只是略动了动筷子,十四阿哥不曾动筷,只是喝了碗汤而已。九福晋到是进了不少,最后还喝了一碗燕窝莲子羹。”
康熙皇帝问“他们议了什么没有?”
大太监陆小六回道“没有,都没有说话。只是九阿哥福晋问了几句菜名儿”
康熙皇帝把书掷在桌上,皱眉道“十四阿哥还不服气,到叫人操心。告诉十四阿哥,叫他去她母妃那一趟吧!”
大太监陆小六道 “嗻!”
康熙皇帝又道“九福晋,喜欢宫中的饮食,这是好的。叫御膳房的王进喜,把前儿新式样的糕点,选几样给九福晋送到府里去。”
大太监陆小六道“嗻!”
杨天兰出宫门的时候,仍然是无人认真盘查。
盘查的人是有,那起值守的眼晴尖的很,老远就抢上来请阿哥,福晋的安。脸都放的低低的,不敢认真看他们这边一眼,满脸堆笑,就马上放行了。还说了一堆讨好的话。牌子也不用亮了,什么都不用出示了。
出宫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在边上排着队。
有在宫里当值的官员,也有办事的各色人等。
虽然是同样都是出去的。
那起人对待其他穿着官员,太监,宫女服色的人,可是检查的认真的紧。
检查的是一付趾高气昂的样子,出去的也是小心翼翼,满脸的无奈。
这种情况到让杨天兰想起她那在几百年后的居所来,他们小区的保安,也是也此作派。不认人,只认衣装,穿的好的,问都不敢问,如果差一点,又是一付晚娘嘴脸。如果是开名车的举手敬礼,也不管什么人,一律放行。就跟某电影上演的一个样。
出了宫门,本来脸色尚好的八阿哥,脸色马上阴沉起来。
九阿哥紧紧的拉着杨天兰的手,杨天兰觉得九阿哥是一手的汗。
九阿哥的神色,也不太好。
独八福晋还是笑嘻嘻的。
杨天兰的心里也有点沉重,不得了,她今天骗了皇帝,她骗到了一个大人物耶。如果被人告发了,还不知道秋后算账将是什么时候呢。早知道如此就不要跟着去了。本来小说里写的好,有的人在住在宫里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一次,还有说皇帝的老婆见皇帝一次都难,可知这皇帝不是随便可以见到的。哪知她杨天兰好死不死的只不过进了一次宫,就见到这个人了呢。那么这皇帝也太好见了吧,好象就是路边菜市场的小贩一样,满街跑的。
本来八福晋与杨天兰来时,坐一辆华丽马车,八阿哥与九阿哥是另有车马,但八阿哥招呼他们几个,一起坐到马车上来。
还未坐稳,八阿哥就对八福晋怒道“你真真儿大胆,带个人进宫里就算了,怎么还带到皇阿玛跟前去了,这以后要怎么打圆场啊!你说!”
八福晋到是不着急的,她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说她是九阿哥的嫡福晋,这怎么了,皇阿玛连自已家阿哥、格格都认不全,哪里记得这些,用不了几天,长什么样,早就忘了。再说了,栋鄂氏也不喜欢在宫里走动,等她再进宫去,保不准就到年底下了,大家还记得住什么?”
八阿哥气道“你说的到是轻巧,要是有个万一呢?”
杨天兰看这两口子要为了她吵起来了,急忙道“是我的不好,我不该跟着进去,如果不去,什么事都没有了。别怪我姐了。”
八福晋对杨天兰道“没你什么事。这丁点大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一直没作声的九阿哥出声道“天兰也是一时好奇,未必皇阿玛就真记得住她了。”虽然是这么说,九阿哥还是担心的,到不担心皇阿玛知道了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什么的,或是别的。只担心天兰要是有什么危险,他简直是不敢往深里再想下去。
八阿哥拍一下九阿哥的肩叹道“事已如此,少不得要小心为上。你啊,就是这么…”他们家老九是个实心的人,又护短,老九怎么就不能象他一点,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吵她一下都不会。这天兰真是老九命中的天魔星啊!
八阿哥和九阿哥交流了一下眼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只有小心的布置了。
只求皇阿玛真的记性不好,记不住就好了。
晚间时候。
宫里果谴人往九阿哥府里送来二个攒盒,指名了是送给九阿哥嫡福晋的。
九阿哥替嫡福晋谢了恩。
接过来一看,是宫里精致的小点心。
幸好这次未指了名亲交给嫡福晋。
九阿哥松了一口气。
客气款待宫里来人后,那人回去复命。
九阿哥叫小六子把二个攒盒给杨天兰送了去。
八阿哥的担心并不无道理。
虽然八福晋这么说。
八阿哥,九阿哥还是计议一般,当然是背着八福晋和杨天兰二人了。
担心归担心,能自已解决的,就自已解决就好。用不着都跟着受罪。
幸好,九阿哥回府后,就稍做了布置。
宫里谴人给福晋送了东西的事,并未让栋鄂氏知道。
栋鄂氏住在深宅大院,一时也无从知道去。
九阿哥严禁外院的人将事传入里院去。
他一直是个御下甚严的人,又有一言不顺,就不认人的脾气。
下人们无敢不从。
他又重新交待交待了一些注意的事项。
大管家鄂尔泰领命去办。
去办什么呢?
当然是注意栋鄂氏的动向了。
栋鄂氏一向以嫡福晋自居,时时的想缆当家的大权,所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处处的给大管家鄂尔泰难看。鄂尔泰嘴里不说,心里却十分的不快。听见爷叫他看着嫡福晋,这是意外之喜,于是很是尽心尽力。
立即着手办理。
找了好几个心腹的婆子,下人,小心的盯上了。
栋鄂氏是个好静的,没什么动静。
但她也是一个好享受的,讲排场的。
身边最少也要十来个人服待。
一有不顺,马上给人脸色看。
一则是显现自已的尊贵。
二则是摆给那些小看了她的人一个下马威。
她还没有心事,关心外面院里的事。
她当前的大事,是对付九阿哥的新宠小杏。
所以她的心事全在这上面。
小杏是九阿哥府里的后起之秀,本来在府里默默无闻的人,在春枝死了之后,居然象一朵梨花似的盛放了。
这样一来,到让栋鄂氏有一种平剌未平,又添一剌的感觉。
她心里是又急又气的。
九阿哥的身边原本就是不缺女人的,他的身边就有无数的女人环绕。
府里有上了宗谱的侧福晋,庶福晋,但这些人倒是不让栋鄂氏放在眼里,原因只有一个,这些人无子,不但无子,还无女。原先也有人红火过一阵,但时间很短,这些女人都只过九阿哥身边的一阵过眼云烟,无声无息的就这么去了。原先的最早一个侧福晋,已经去了那边。剩下的几个,也是红颜凋零,没了色彩。
几个侧福晋,庶福晋,也不过是在九阿哥高兴的时候,在场合里凑湊趣而已,平日里这些人知情识趣的呆在自已的屋子里,也不常出去,很老实。
这些女人偶尔碰到一起,也不过只是叹叹自已没有好福气罢了。
栋鄂氏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无子的。因为阿代给这些女人下了药。
对于小杏,阿代却没有办法下手,不是因为阿代没有准备下手,而是因为小杏这个人太机警。自成从春枝去了之后,小杏就越发的注意了。什么事都亲自动手,觉不假手他人,别人送来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的,自于茶水更是小心又小心了。
春枝就是死在熟人的手的,这一点小杏相当清楚,所以小杏并不相信这府里的任何人,故而小杏活到了现在,活得很好。
栋鄂氏画的一手好画儿,她就正在画画。
一张洁白的蝉翼宣上,已经画了一多半。
画上画的是一个人,浓墨似的头发,鸭蛋脸,如月般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