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围成一圈看热闹的邻居看到季秋白回来,都开始劝季秋白,说:“这也不是什么好狗,还把家里的东西咬坏了,扔了算了。”
季秋白从妈妈手中把小狼抱过来,然后走回家里,看到了家里一片狼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整个家像是被人抢劫过一次似的,卫生纸的碎片、枕头里的棉絮还有季秋白作业本的纸屑全都在地上趴着。新买的沙发上也有三道刮痕。
“好吧,我知道了。”季秋白对季妈妈说,“我来收拾。我给它买了狗咬胶,以后它就乖了。”
季妈妈本来非常生气,但是看到自家儿子根本不在意,也就不好再发火了。
季秋白把小狼关在厕所里,因为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它‘抢劫’过的地方。等季秋白把家里扫干净之后,再把小狼放出来,季秋白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白痴。
厕所里的抽纸几乎全都被小狼给咬碎了,而且小狼还在拼命的把纸屑往嘴里塞。
季秋白用手指把小狼喉咙里的碎屑抠出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大概是给它吃得太多,它精力旺盛无法发泄才这么调皮吧。”
季秋白正经的看着小狼,把它举到和自己视线相持平的地方,对它说:“今后你一天只有两顿饭。”
小狼睁大眼睛看着季秋白,突然举起爪子,把爪子踩到了季秋白的脸上。
“妈,”季秋白把小狼带出家门,说,“我带它出去遛一遛,您先吃饭吧,别等我了。”
季秋白还有很多作业要做,所以最多只能带着小狼出去半个小时。
但是刚才还在厕所生龙活虎的小狼,一到外面就立刻趴在地上,做出想睡觉的模样。
“小狼快跑。”季秋白帮小狼揉了揉它的腿,希望它能尽早站起来。
就在这时,小狼突然站起来,然后步伐稳健的走到了季秋白的怀里。
“……”季秋白惊讶道,“你能站起来啊。”
小狼用它的乳牙不停地咬季秋白的手指。
季秋白把它放到地上,自己离它五米远。对它张开手,道:“小狼,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秋白竟然看到小狼翻了个白眼,然后懒懒地走到季秋白旁边,用脑袋撞了他一下。
季秋白回家吃饭的时候,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季秋白吃饭的时候,没有给小狼食物。小狼并不像是普通的狗一样在旁边哀嚎,小狼只是蹲坐在门口,冷冷地瞪季秋白。
季秋白被它瞪得后背发凉。他看到小狼就坐在门口,仿佛在威胁‘你不给我吃饭我就走了’。
新闻联播里一位面容淳朴的农民,皱着眉头道:“今年夏雨大,洼地积水太多了,人和车都进不去,完后水都拍不出来,夏天怎么还下了好几场雪?七八月份的天还贼冷,农民没法耕地啊。”
季秋白一边看着那个农民,一边站起来,把小狼抱到腿上,用手一块一块的喂小狼肉吃。
他可是害怕小狼吃东西的架势了,就怕自己给它的食物太多,把小狼给撑死,大晚上的吃那么多也不好消化,季秋白决定以后晚上就这么慢慢地给它喂食。
小狼显然不满意季秋白的速度,飞快的把肉丝吃完,然后就开始咬季秋白的手指。
季秋白拿出来一块鸡蛋黄,还没来得及捏碎,小狼就一口把鸡蛋黄给吞了下去。
一块比小狼嘴还大的鸡蛋黄就被小狼含在了嘴里,季秋白心下一惊,心说鸡蛋黄那么干,还不把它给噎死了?
季秋白也来不及看新闻联播了,连忙掰开小狼的嘴,要给它掏出来。
小狼喉咙哽动,飞快地把一整块蛋黄给咽了下去。
“……”
新闻联播里传出来主持人清晰的声音。
“——一点五亿亩夏涝地块整地每亩增加费用五十元左右。”
“——水稻扣棚清雪成本每栋增加200元以上。”
“有关部门将落实大棚育秧补助政策,促进技术落实到位。”
“呃。”小狼被噎得不住干呕,季秋白连忙帮它拍背。
今年天气确实不怎么好,到了四五月份还在下雪,东北那边更为尤甚,听在东北那边做生意的爸爸说,有时候刚刚把棉服脱下来,第二天气温骤降,又要穿上羽绒服了。
季秋白一边给小狼倒水,一边对妈妈说:“天气这么冷,不知道爸爸会不会生病。”
“这七八月份还下雪,真是奇了怪了。”妈妈头也不抬的说,“不是说全球变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再等等,我要酝酿一下末日……
☆、末日的暗示。
第三章
由于昨晚小狼一直吵个不停,所以今晚季秋白已经准备好了耳塞,决定无论它做什么,都一定要把书看完。
可是今晚,小狼显然没有打扰季秋白的意图。它兀自趴在自己床上的小毯子上,眯起眼睛,打量着季秋白。
季秋白松了口气,飞快地写完作业,然后躺到床上。开玩笑,昨天晚上他三点才睡着,困得都快灵魂出窍了。
小狼一直非常安静,安静的似乎是想让季秋白快点睡着一样。
等到季秋白呼吸均匀后,小狼就站了起来,蹲坐在季秋白的脑袋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秋白。
季秋白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季秋白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空间中,不知身在何方。
就在他犯迷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矫健的身影,猛地从雾中蹿出来。
在梦中季秋白都觉得心跳加速,想要张口喊什么,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身上的东西。那是一位眼神冰冷的少年,脸极其干净,雾气中衬得他面如凝脂,唇红齿白,而他的眼神却极其凶悍,活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季秋白被他狠狠地盯着,冷汗都出来了。
然后少年张口,咬牙切齿地说。
“……我是狼。”
季秋白被他按着双手,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谁知道他一张嘴就是这句话,把季秋白都弄愣了。
“不是狗。”他补充了一句。
“……”季秋白愣了一下,想张口说话,但是梦中他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于是他就被少年死死地压着,一遍一遍的听少年像是给他洗脑一样的说‘我是狼’。
那句话少年说了很多遍,期间一直压着季秋白的手,在梦中季秋白都想问他‘你累不累啊?’。
少年却执拗得一直在说,说的季秋白在梦里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少年松开了他的手。
那一刹那季秋白就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季秋白猛地哆嗦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自己的旁边,向左一看,小狼碧绿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幽幽的光。
季秋白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跳下床,开灯。他转头一看,小狼蹲坐在他的床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季秋白。
“……”季秋白咽了咽口水,问,“那人,是你?”
小狼定定地看着季秋白,没有一点反应。
季秋白发现,小狼的眼睛里并不是充满了血丝。而是它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
季秋白舔了舔干涩的上唇,嘲笑自己这是精神分裂了吧。
他关上了灯,翻身背对着小狼,不久,又沉沉的睡着了。
然后他又在梦中看到了浓浓的雾气。季秋白都在为自己梦境的单一而翻白眼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梦境和第一个梦有一些不一样。
他现在正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梦中另一个‘自己’,抱着小狼,骑着车,向外走。
看起来那另一个‘自己’是要带小狼出去打针。
梦中的季秋白像是拥有了超能力一样,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抱着小狼来到了宠物医院。
然后季秋白看到第一个梦中眼神冰冷的少年也站在宠物医院的门边,对季秋白摆了摆头,示意他跟进去。
然后季秋白也走进了宠物医院,他看到‘自己’把小狗交给了那个手像是老树皮的宠物医生,而‘自己’则是到了付款处。
即使是在梦中,季秋白都闻到了那医生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人作呕的味道。
‘自己’也闻到了。‘自己’皱眉,从付款处大步走来,拍了拍那医生的肩膀,说:“算了,我不打针了,你把它还给我。”
医生的手在这几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流脓,肿得像似煮熟了的猪蹄一样。
医生的声音很冰冷,像是机械,背对着‘自己’,说。
“你这不是狗。不是小狗。”然后医生转过头,腐臭味儿扑面而来,“你这是狼……”
季秋白惊愕的看着梦中医生的脸上起了很多黄色的泡,流着鲜血。医生狞笑着把手里的小狼抱在怀里,冰冷地说:“还你?”
然后就带着那种恶臭味儿,挥舞着手上的针头,对着‘自己’的手臂,猛地刺了上去。
‘自己’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声。
梦中的季秋白都感觉到了疼痛。医生的力气太大,那针头几乎掰断在了肉里。
那医生放开针,双手举起小狼,猛地把它摔到了地上。
然后,医生似乎意识到了梦中的季秋白的存在。季秋白就看到他猛地一转头,医生的脑袋几乎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那医生也不在意,狰狞的笑,然后向着季秋白这边走来……
季秋白陡然睁开了眼睛。
他急促地呼吸,胸腔剧烈起伏,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作响。季秋白保持着手指攥紧被子的姿势,半天不敢动弹。
小狼蹲坐在季秋白的旁边,静静地盯着他。
“……你。”季秋白望着窗边大亮的天空,一坐起来,发现自己汗如雨下。“是不是有话要说?那些事情,是你告诉我的?”
小狼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任何表示,它的那双眼睛的瞳孔极度缩小,小的就像是针尖一样。
季秋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看床头的钟表,才知道现在刚刚五点半。
季秋白家里离学校近,平常都是六点半起,家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小狼起床了。
季秋白站起身,到浴室冲了个澡,深吸几口气,才摆脱了梦中的恐惧。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是五点四十五。
季秋白看着时间还早,就坐到了书桌前,准备背几个英语单词。走到房间的时候,季秋白都不敢直视小狼。
小狼就卧趴在床上,吐出舌头散热,它看到季秋白坐到了书桌前,就站起身,用自己湿润的鼻子碰了碰季秋白的胳膊肘。
季秋白转头看着小狼,就看小狼正在用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
季秋白想,自己做了噩梦而已,跟小狼无关吧?季秋白揉了揉小狼的脑袋,说:“你饿了?”
小狼当然没有什么反应。
季秋白站起身,来到厨房,准备给他做饭。
季秋白把冰箱里的香肠切碎,放到了幼犬粮里,然后倒上热牛奶,泡软了端给小狼。
小狼一闻到香气,自己就从床上跳下来了。昨天晚上没让它吃的太饱,它现在饿得眼睛都绿了。
季秋白刚刚弯下腰,还没有把碗完全放倒地上,小狼就已经扑了过来。这是它第一次吃狗粮,显然它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就先把那些碎香肠吃了,然后把牛奶喝光,顿了顿,咬了一口泡得发软的幼犬粮,随后大吃了起来。
季秋白重新坐回书桌前,听到小狼响亮地舔奶的声音,哭笑不得地转过头,道:“你吃东西像是牛一样……”
小狼充耳不闻。季秋白看着它吃东西的背影,有些惊愕地说:“你是不是长大了?”
小狼的成长速度也太大了。抱回来那天大概也就是他一个半个手掌那么长,看起来特别娇小。现在刚两天,怎么长的比他两个手掌还要长了?
季秋白想把它抱起来,看看它到底有多大了。谁知道他的手指一靠近小狼,小狼就停止了进食的动作,对他呲牙,发出恐吓的声音。
“……”季秋白讪讪地收回手,心说自己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季秋白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了两笔,写着写着突然觉得眼前很晕,眼皮都睁不开了。
这么快就困了?
季秋白撑住最后一口气,看了看表。就看现在刚刚六点。
还好,还能睡半个小时。
就在季秋白睡着了的时候,季秋白做了今天的第三个梦。
他没有看到什么,他只是听到了声音。
“——带我出去。”那声音冰凉而流畅,莫名的让他想起了冬天结冰的湖。
“——快带我出去。”
“——时间不多了。”什么时间?季秋白听得模模糊糊,很想问他,却怎么张不开口。
然后季秋白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气,刺耳的闹铃声响起。
刚刚洗过澡,现在又出汗了。季秋白用抽纸擦了擦汗,郁闷地想,自己以前不是这么爱出汗的人啊?是天气突然变热了吗?
季秋白想起刚才梦中的那些话,转头看着趴在床上的小狼,自言自语地说:“带你出去?不是吧?”
然后又说:“我觉得不是你。”
季秋白蹲下,看着小狼的眼睛,问:“你是让我带你出去吗?如果是的话,你给我点反应行不行?”
然而小狼只是很淡然的看着他,懒懒的,毫不在意。
“不是你啊……吧?”季秋白纠结了一会儿,背起书包,骑车上学。
房间里的小狼在独处的时候,突然眼神变冷,骂了一句‘白痴’,然后站起了身。
季秋白上课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他来来回回地想自己的梦,甚至用笔在纸上写下了所有梦中听到的话、看到的事。
课间的时候,小胖来到他的旁边,说:“小白,你听说没有,大洋洲开始蔓延瘟疫,已经有一百多个人死了。”
“没听说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小胖说,“据说是一个月内就死了这么多人。”
“嗯。”季秋白不是很在意。
可是小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们死的时候脸上、身体上都在流脓,皮肤发红发紫,想要攻击别人。据说,被抓伤的人也会染上这种怪病。”
“……”季秋白想,这些描述,倒是有些像是他梦中的那个宠物医生。难道那医生上个月是去澳大利亚旅游,并且也染上瘟疫了?
午休时,季秋白收拾书包回家。
一推开家门,季秋白瞠目结舌。
☆、末日的屯粮。
第四章
虽然在之前就见识过了小狼对家里的破坏力,但是当季秋白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眼前的狼藉。
被咬破了一个洞的米袋歪在地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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