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细碎的声响,她警惕地起身,快速取下墙上的弯刀,隐在了门的后面。
有人推门进来,她敛眸,冰冷的刀口就抵在了来人的喉间。
一声尖叫,是个女子。
“喂,放开我,西陵殇让我来照顾你,你就这般对我?”
吴昕一愣,拿开弯刀。
细看之下,发现来人竟是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还有两汪好看的酒窝,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很灵动的美丽。
还没等她发话,女子却是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着她:“你就是无心?”
吴昕看着她,没有回答,刚才这个女子叫那个男人不是王爷,不是四爷,她叫的是西陵殇。
“你是谁?”
女子灿然一笑,宛如破晓的朝阳,明艳无比,她径直走到案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挑起眉眼:“我?就是西陵殇让来陪你的人啊!”
吴昕冷着脸,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猜测游戏,将弯刀复又挂在墙上,回过头来看着她,沉声说道:“谢谢他,我不需要人陪,也不需要人照顾。”
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行动不便,做什么要她来照顾她,更何况,这个女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伺候人的主,倒像是哪家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她的语气明显的不友善,女子听了倒也不恼,依旧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啧啧,他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山美人。不过呢,女人整天冷着脸容易生皱纹的哦!”
不解风情?冰山美人?
吴昕汗颜,自是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的西陵殇,只是,那个男人连这个都跟她讲,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不知为何,心中竟泛起几分酸涩。
她拉开房门,“对不起,我有些乏了,想休息!”
女子撅嘴,有些不情愿,磨蹭了两下,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口,却又跳了回来:“对了,我叫婷婷,住在隔壁,有事叫我!”
说完,还朝吴昕做了个鬼脸,才终于一蹦一跳离去。
吴昕关上门,大吁一口气,正欲继续上。床,却是又听到敲门声响起。
“又怎么了?”她蹙眉,有些不耐地打开门。
“差点忘了,给你的!涂在指头上的金疮药,还有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婷婷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地将一个小瓷瓶和一个木盒子塞进她的手里,就转身离开了。
吴昕一愣,不用看,就知道那个木盒子里装的是那每日需要服用的雌蛊解药。
是那个男人让她带来给她的。
将手指上的金疮药涂好,吴昕将自己丢在床榻上的软被里,却是愈发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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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轩
西陵殇看着手中的书卷,手中的朱砂笔,不时地落下一记。
婴宁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伸手从后面轻轻地拥住了他。
西陵殇一怔,眼中掠过,那夜,月色如水,也有个一个女子这样拥住他寂寥的身子,可是……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眸色一凉,回过头来,看着婴宁,淡淡地说:“宁儿来了,这般晚了,怎么还不睡?”
婴宁柔媚一笑,眼波流转,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里,轻蹭:“睡不着!”
他转过去,手中又重重地落下一笔,“怎么?有心事?”
“没有”婴宁将他拥得更紧了些,鼻子在他颈项和发丝间轻。嗅,漫不经心地问道:“宫中出了何事吗?王爷昨夜一夜未归。”
眸光一闪,西陵殇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将书卷翻过一页,“哦,昨日母妃身子微恙,本王在宫里陪她。”
口气平静得出奇,也淡漠地出奇。
婴宁脸色微白,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在他肩窝里撒着娇:“王爷不知道妾身有多担心,以后有事的时候,还请王爷派人捎个口信给妾身,以免妾身寝食难安啊!”
西陵殇勾了勾唇角,轻嗯了一声。
这时,小云走了进来,对着西陵殇行了个礼,就看着婴宁,眸中交汇的尽是深意:“原来侧王妃在这里,奴婢一阵好找,夜已深了,侧王妃是……”
婴宁一笑,从西陵殇背上直起身子:“妾身还真的有点乏了,就不叨扰王爷看书了,妾身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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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83米:谁是细作
婴宁刚回到幽兰阁,小云就连忙神秘兮兮地关上了房门。
“何事?”一改刚才柔媚的模样,婴宁面色清冷,眸中寒芒点点。
“你看这个!”小云将一封信笺交给她,嘴角泛起阴笑:“这个是无心留给王爷的书信,她让他看在她的面子上,三年之后能放过陈静斋。”懒
“那又怎么样?”婴宁冷笑,如今那个女人生死未卜,指不定还活着,她不觉得这封信有什么用处。
“侧王妃,你想啊!陈静斋不是早就死了吗?倘若皇上知道,真正的陈静斋还在王爷的手里,会怎样?这就是证据!随时钳制王爷的证据!”小云指了指她手中的信,奸诈一笑,眼露凶光。
婴宁脸色一白,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不……不,不能这么做!再说了,但凭一封简单的书信,谁人会信?”
虽然她是皇后安插在西陵殇身边的人,她也为打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努力了很多年。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抑制地爱上了那个男人,她是不会伤害他的,不会。
她要对付的是西陵殇身边的女人,例如无心,例如再下一个得宠的女人。
“侧王妃何需激动,又不是让侧王妃现在就这样去做,只是,手中有这样一封信握住的话,总归对侧王妃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虫
“嗯!”婴宁点头,将信紧紧地拽在手心,突然又想起什么:“那如果那个女人没有死,且跟王爷提起此事,王爷去流芳阁取信,结果信却被我们拿走,那某人不是就暴露了?”
“请侧王妃放心,信已经仿了一封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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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昕一个晚上没睡着,直到天亮,才渐渐地有点困意,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是听到枕边一阵悦耳的大响。
做什么扰人清梦?
她不耐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叫婷婷的女子,居然拿着碗筷在她耳旁击打着,还边敲,边卯足了劲地吆喝,“起床了,起床了……”
蹙眉,她无力地抚额,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还真拿她没办法。
等吴昕盥洗完毕,来到饭厅,发现她早已盛好小米粥,侯在了那里,看到她进来,连忙朝她招手:“快点,快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吴昕无奈地摇了摇头,坐过去,小米粥晶莹剔透,她舀起一勺,入口,香甜软糯。
“想不到你居然会做饭?”
婷婷抿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哪里会?这是我去粥摊上买回来的。快吃,我还要将碗还给人家呢。”
吴昕嘴中的一口粥差点就喷了出来,她用力地吞咽了一下,看着她:“你是说碗也是借的?”
“是啊!”她嘟着嘴,站在那里一摇一晃,“这样多好,省得洗碗啊!”
吴昕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实在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女子,西陵殇那种石头一般的男人是怎样和她相处的?
难道男女相处,真的是需要互补的吗?
“午膳就不要在外面买了,我做吧!”吴昕边吃边看了她一眼。
“不行,不行”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你的手不能见水!”
不能见水?吴昕勾唇,早见水了!
她刚刚将粥喝光,婷婷就奔过来拿起她的碗,放进一个小竹篮里,拽起她的胳膊,兴致勃勃的样子:“走,我们逛街去,听说,今日有马戏表演呢!”
见吴昕有些犹疑,她又摇着她的胳膊,一副讨好的样子:“哎呀,去嘛,去嘛……”
吴昕拗不过,只得应允。
京师一派繁荣景象,商铺林立、小摊遍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们先将粥碗还给了粥摊,就闲逛了起来。
婷婷兴高采烈、蹦蹦跳跳,似久未出过门一般,看什么都一副新奇的样子,见啥都要买。
吴昕无奈地跟在后面,帮她拧着大包小包。
看着她明艳的笑容,突然好羡慕起她的天真烂漫来。
自己比她也大不了多少,可怎么就没有她那种心态?有的只是老气横秋。
两人走过长长的街道,突然街道边上的一个府邸将她的目光吸了过去,红木鎏金大门的上方,厚厚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岳府”。
是岳篱的家!
因为岳篱曾经跟她说过,他家的方位。
心中难以抑制地一痛,她喊住不停跟着人群往前走的婷婷:“我要去看一个故人的母亲,你自己去看马戏吧!”
婷婷撅着嘴,极不情愿,可终究难抵马戏对她的诱。惑,跟她交代了几句,就跟着人群一起挤去。
吴昕深深地呼吸,拾阶而上,推开厚重的大门,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心中咯噔一下,不会也遭了什么不测吧?
随即又自己否定了,不会,应该不会,告示上只写了岳篱一人。
肯定离开了!
离开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带给她痛苦的地方!
吴昕走进一间间的房间,看着岳篱曾经用过的一件件的物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白衣翩跹的少年,朝她轻轻走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散发着月华一般的光彩。
她坐在院子里,坐在岳篱曾经生活的院子里,久久,久久地失神。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她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婷婷会在午膳之前赶回去做饭的,现在夜都来了,估计她肯定着急了。
出了岳府,她直往来时的路而去。
“无心姑娘!”身后传来轻唤。
回头,赫然是彩霞,脸上写满震惊。
“真的是你!”彩霞激动地无以复加,她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这两日,你都到哪里去了?彩霞急死了!”
拍拍她的手背,吴昕微微一笑,想了想,说道:“我有点事要处理,暂时不回王府了,对了,我让你交给王爷的那封信给王爷了吗?”
“给……给了”彩霞一愣,垂下眼睫掩去了眸中的一丝慌乱,“怎么了?”
“哦”吴昕抿了抿唇,“没事,我想如果没给,就还给我,不要给了,既然已经给了,也就算了。”
“姑娘几时回来啊?”彩霞咬着唇,一脸的委屈,“姑娘不在,一大堆的人都来使唤彩霞,这不,这么晚了,西厢房的一个侍妾想吃葡萄,彩霞也得出来买。”
吴昕低叹,自己也害了这个女孩不是。
她看着她,满眼疼惜:“暂时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没回王府之前,还希望彩霞不要将今日看到我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她也是昨夜突然就明白了西陵殇不让她回王府的原因。
为何岳篱行刑那日,那个叫繁穆里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刑场,而且还未卜先知有人劫场,并且是西隅的人?
只能说明一点,王府里有人出了问题,有人是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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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回到流芳阁,刚准备关门,骤然看到门口西陵殇黑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她,眸中跳动着怒火、蓄满风暴。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又将关了一半的门打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王爷!”
“你确定这就是无心让你转交给本王的信?”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西陵殇将一张写着字的纸,狠狠砸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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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就是无心让你转交给本王的信?”西陵殇将一张写着字的纸,狠狠砸在她的脸上。
彩霞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勾着头不敢看他寒气逼人的眼睛。
信不是找模仿高人写的吗?难道还是难逃这个男人的法眼?懒
西陵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说吧,一封普通的信件,你们拿去又有何用?”
“这的确是无心姑娘让奴婢给王爷的!”彩霞咬着唇,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是吗?”西陵殇眸色一寒,显然失了耐心。
大手抓起她的衣襟,就将她提了起来,如同老鹰抓住一只孱弱的小鸡,“需要本王说的再明白一点吗?无心是左手写字你不知道吗?左手写字之人,落笔时第一笔最重,右手写字的人,收笔那笔最重,所以,无论你们找的人模仿得再高,终究是一个赝品。”
“奴婢……奴婢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彩霞依旧矢口否认。
西陵殇冷笑,松手,她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跟本王玩,你还太嫩!说,是谁指使你的?或许本王可以考虑放过你!”西陵殇勾着唇角,笑容冰冷。
他知道真正的主谋肯定不是她,因为那个人可以一针毙命,而她,他刚才试过,毫无功夫。虫
彩霞抖着身子,大汗淋漓。
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她的云哥哥还控制在婴宁的手里,刚才,她就是去见他去了,每个月婴宁准许他们见一次。
为了云哥哥,她要坚持。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王爷明察!”彩霞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不断地朝他磕着头。
“你知道本王平生最讨厌哪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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