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不会是里昂想给德利亚特侯爵制造机会吧?看着德利亚特侯爵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何欣冷汗都冒出来了。金发美男看起来很养眼没错,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亲爱的玛格丽特,最近这几天我都夜不能寐,反反复复的思考着到底是如何失去了你的青睐。。。。。。。。”德利亚特侯爵又开始了他见到何欣必定会做的事情,色迷迷的逼近,一副要抱上来的模样。
“德利亚特侯爵,咳,请注意场合。”何欣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期望他能够停下。不过德利亚特侯爵完全不把她的借口当一回事,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见她皱眉就吓到半死,依旧保持着轻浮的笑容。
“多么狠心的公主,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你都亲昵的叫我卡因。”德利亚特侯爵终于抓住了她的手,一根根的开始亲吻,“为了安慰我被绝情伤害的心,恳请殿下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何欣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第一次怨恨为什么自己的听力进步神速,居然能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单词。洋鬼子调起情肉麻得简直叫人受不了。她又不敢轻易的得罪这个和花花公子没两样的家伙,只能干笑着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含含糊糊的说:“亲爱的卡因,并非我已经不再爱你,实在是身体不适。。。。。。。。”
“那就让您忠诚的仆人亲手为你诊治一番,相信经过我的医治,殿下的身体必定会,呵呵。”德利亚特侯爵显然把她的拒绝当做了诱惑的手段,眼看着就要不顾一切的亲上来。何欣全身僵直,不知所措,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金色的头发:“伊丽莎白还在——”
德利亚特侯爵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不耐烦的说:“伊丽莎白是个很有分寸的姑娘,殿下,别这么残忍——”
果然,伊丽莎白早就悄悄溜了,何欣被压得半躺在椅子上,徒劳的和德利亚特侯爵那只伸进裙子的手搏斗,心里惨叫连连,她不要和这个色魔怎么怎么样——话说这个时候似乎没有避孕套啊!
“啊——”
突然从外面的中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何欣趁机推开了他:“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还不等他回答就三步并两步的提起裙子冲出房门,剩下衣服都神速脱掉一半的德利亚特侯爵满脸不高兴的一边扣扣子一边跟出来。
中庭里围了一圈侍卫打扮的人,见到何欣出来,吓得连连鞠躬。何欣没理他们,反倒是被那个睡在地上衣服破破烂烂满脸血污的女人吓到了。
“非常抱歉,尊敬的主教阁下,打扰您的休息。我们马上就处理好。”带头的那个侍卫粗暴的揪住那个脏得连脸都看不见女人散乱的长发,拖麻袋一样往外拖。看似昏迷的那个女人一眼看见了何欣,发疯似的挣开,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她脚下抱住了她的小腿。
“主教阁下,请原谅我吧!我是冤枉的!我不是陛下派来的奸细啊——”
何欣不知所措,近距离的观看才发现那女人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两个嘴角也被划开,露出整个牙龈,顿时害怕得不行,用力想挣开,那女人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伤到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力气却大到出奇,死死抱住她不撒手。
“我是冤枉的,公主!十七岁我就侍奉您,我不是奸细!”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想拖开她,却又不敢碰触何欣,手足无措。正在一片混乱的时候,匆匆从另一边赶过来的卡索兰伯爵阴沉着脸拨/出腰间的佩剑,白光一闪,那个女人的脖子破开一条大口,血液喷射而出,抽搐着倒在地上,试图用手去捂住伤口。
何欣两脚发软往后一倒,正好摔在德利亚特侯爵怀里。看着那女人还没死,从暴露在外的气管里冒出一个个血泡,发出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声,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很抱歉,尊敬的主教阁下,是我看管不力,居然让讯问的犯人跑出地牢。”卡索兰伯爵向她弯腰致歉,看着那女人还在血泊里挣扎,眼露凶光,一脚踏在她肚子上,乌黑的血从女人的鼻子还有脖子的刀口一齐喷出,溅出很远。盛开着花朵的中庭里浓厚的血腥味慢慢散开,掩盖了花朵的芬芳。
“恶!”何欣再也忍不住,干呕出来。
“亲爱的卡索兰伯爵,您急躁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善,在殿下面前居然做出这样粗暴的事,实在叫人遗憾。”德利亚特侯爵幸灾乐祸的说,扶着何欣往里走。何欣靠在他身上,听到后面卡索兰伯爵呵斥着把血擦干净,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就是噩梦。
咬紧嘴唇,何欣慢慢的推开他的搀扶站直。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胆敢亲自上战场杀人的公主,怎么会因为见血就虚弱得站不住脚。身体还在微微打颤,她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还有,这是个完全陌生,可以随便杀人的残酷的世界。
“已经是签署了死亡判决书的对象,为什么不等到在广场上公开处刑?卡索兰伯爵喜欢杀人的脾气实在是叫人头痛不已。”
一样是看着一条人命瞬间消逝,德利亚特侯爵满不在乎的评价着,就像是在抱怨一场无聊的歌剧。
……》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的热情都比较大,啊。。。。。。。最开始不是想写喷文来着吗?怎么突然变成严肃的正剧倾向?
第七章
那天晚上何欣失眠了,在属于玛格丽特公主的那张舒适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布满血污女人的脸,还有被割断的脖子,汩汩淌得一地都是的污黑血迹。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被杀,她该不该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这些问题在看到身边三个男人都不以为然的表情后,统统咽回了了肚子里。
这已经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人人平等的观念压根儿不存在。杀一个人而已,对这些手握大权的贵族来说算得了什么?她反复的对自己说,何欣,你已经够幸运了,至少还是个上等人身份。要是变成一个平民,不知道现在还是什么样呢。即使这个身份不见得就幸福,比起把性命交给别人掌握的“平凡”,还是有钱有权好,最起码不用担心吃饭穿衣服,每个人看见你都得赔笑脸。
但她还是害怕,害怕到不行。之前那种穿帮了大不了一死的想法,再也不敢有。小心翼翼的摸着暂时完好无缺的脖子,生怕那里突然也绽开一条大大的血口。想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身边的人全部不怀好意虎视眈眈。那几个看似忠诚的男人,里昂高深莫测,德利亚特侯爵眼睛只看着她的下半身,而卡兰索伯爵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女官们只怕都是他们的眼线,没有可以商量可以信赖的人。再想想连面都没见过却已势同水火的皇帝,无数政敌仇人。玛格丽特公主做下的事,最后都要一一报应在她的身上。何欣苦笑,是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光享受荣华富贵却不用承担责任。
她是一个见到血都吓得直打哆嗦的小老百姓,怎么能和从小在阴谋暗杀里打滚,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玛格丽特相比?不说其他的,只说最近里昂完全掌控了她的一切,隐隐有公主代言人的架势。何欣相信如果是真正的玛格丽特,里昂绝对不敢如此放肆。只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空有权力却只能看着干瞪眼。
在这样发展下去,难保里昂不会干脆完全架空她,夺取她的权力和地位取而代之,那个男人看似温和的眼睛里燃烧着野心和欲望,对于权力的追求即使是何欣这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来。
狠狠咬住被子,何欣那精心修剪过的长指甲深深掐进了手掌,不,她不要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阴谋得逞。她不要像那个女人一样毫无反抗的被人杀死。她做不来也学不会阴险毒辣,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怎么也得努力搏上一搏。
推开被子翻身而起,何欣静静的走到镜子前。这还是第一次,她平静的正视现在已经属于她的身体。之前虽然也在努力适应这个世界,她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盼望着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那个和平安稳的世界。不过此刻她明白了,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顶着这个陌生的身体活下去。
不得不承认,玛格丽特公主是个美人,非常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正是如花朵般美丽的年龄。都说西洋女人皮肤不好,可是在这张精心保养的白嫩脸庞上,细致得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何欣呆呆的抚摸着那张和自己没有一点相像的脸,无限悲哀。还记得画像上的玛格丽特,气势凌厉眼神寒冷,充满了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再看看镜子里同样的脸,怎么都流露出一股怯生生的寒酸气来。原来气质对一个人外貌的影响这么大。最近恐怕很多人都在纳闷公主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没有胆子上来询问。何欣想,现在还可以用大病初愈脑子混乱做借口,等回到帝都,一定会被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好吧,要从内在变成玛格丽特公主不太可能,至少也先学会人家那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何欣觉也不睡了,对比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像,努力的模仿那种眼角看人不可一世的味道。她拼命的自我催眠:你就是玛格丽特,你就是玛格丽特。
为了好好活下去,努力吧!
第二天一大早,里昂过来向她请示启程出发的安排时,何欣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什么都由他说了算。而是意思意思的找了几个小地方反驳了一下——毕竟她还不能离开这个男人,也不好公然撕破脸。但就是这样,也足够让里昂惊讶了。临走之时试探的问:“殿下,您今天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嗯,脑子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但似乎想起一些往事。”何欣模仿着画像上玛格丽特公主的神情爱理不理的回答,“最近真是辛苦您了,欧林主教。”
里昂一怔,这是何欣第一次这样叫他。之前都是含含糊糊的叫“主教”,“伯爵”。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神态上的异样,卑微而恭敬的弯下腰:“为殿下效劳,乃是在下的无上光荣。”
大致交代了出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要带多少多少随行的骑士和军队一起上路,何欣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听着,矜持的点点头——实际上她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可已经不敢把那种茫然随便的表露出来。
“那么,请殿下好好休息,用过午饭后我们就从撒克兰顿出发。如无意外,将在傍晚到达帝都。”
“嗯。”何欣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偏偏这时女官进来拉着裙子低着头,“殿下,德利亚特侯爵和卡兰索伯爵求见。”
如果是昨天,何欣肯定毫不犹豫的说:不见。但昨天晚上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能事事都通过里昂,一定要有自己的心腹和势力。所以这两个掌握着教团军权的男人,千万要紧紧抓在手里。也许以前的玛格丽特公主也就是这样想的。
“嗯,请他们进来。”何欣模仿着女官们常用的那种发音很奇怪的腔调冷淡的说。这几天她仔细观察了那些来觐见大贵族们的言行举止,得出一点结论。越是地位高的人,越要作出一副漠不关心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的病怏怏模样。就连那个色狼德利亚特侯爵在外也是矜持得要命,一身高高在上的做派。流露出内心感情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在贵族看来那是没教养的表现,会被嘲笑致死。
“请恕我先行告退。”里昂的嘴角又露出让何欣看着发毛的微笑,再次深深鞠躬后,倒退着出了门。何欣真是佩服他,再怎么说公主也是他的情人还疑似生了个孩子,他就能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和其他男人鬼混。对了,孩子!有机会一定得问清楚那孩子的事,一个不好那就是催命符!
暂时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担忧和疑虑,看着走进来的那两个男人,何欣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她的每一步都是行走在悬崖边上,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亲爱的德利亚特侯爵,卡兰索伯爵。见到你们很高兴。”
大概是何欣的表现终于符合了玛格丽特公主的一贯风格,金发的德利亚特侯爵暧昧的一笑,快步上前在她指尖轻轻一吻:“神的眷顾永远与您同在,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强忍住争先恐后想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何欣似笑非笑的给了他一个飞眼。看他乐不可支的模样,真是无限悲凉啊。即使贵为公主,位极人臣,还不是一样得出卖色相去讨好权臣?还好德利亚特侯爵已经埋下头去诉说对她的思念啊,爱情啊,BALABALABALA。何欣静静的转开视线,催眠自己就当小狗舔/手好了。无意中和默不作声的卡兰索伯爵目光相对,不禁一怔。面无表情的他凝视着德利亚特侯爵,碧绿的眼眸简直都要燃烧起来。如果何欣没看错的话,在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应该名为嫉恨。
是了,圣光骑士团的团长是德利亚特侯爵,而卡兰索伯爵只是副团长而已。无论是军衔还是爵位,他都比不上年纪比自己小的德利亚特侯爵。何欣私下看过他们的资料,似乎德利亚特侯爵来自古老的世家,父亲就是公爵。而卡兰索伯爵的家世也不能说不显赫,在教团这种公爵不奇怪,侯爵遍地走的地方就很一般。能在三十岁不到爬上骑士团副团长的位置。。。。。。。。
何欣不露声色的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也许,他是个可以利用的人。只是看他的行事手段,不是残忍无情四个字可以简单评价,也许是一只更可怕的狼。但是,至少也要试一试吧。里昂羽翼已丰,再不扶植一个和他打对台的人上来分权,自己真的要糟糕。
只是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还是静观其变得好,她还不相信里昂就敢抛下自己单飞。根据何欣接见下属时听到的三言两语推断,他也不过就是教团里的一个主教,似乎还是个破落贵族,徒有封号没有财产的那种。军方和教团的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就是爬上了玛格丽特公主的床才换来这一切。
没了公主,里昂算什么!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不可一世!
恶狠狠的想着,何欣猛的一惊,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计划着要扶植卡兰索伯爵去对付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