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焉,墨汶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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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焉,墨汶嫣-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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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压力下,每每商议是否立皇之时,争议都无果而终,致使本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皇帝更加不堪精神上的负重。
  在这种剑拔弩张之际,戎王炎紫辰和蔡家已然从合作走上了敌对关系,蔡家加紧了暗中拉帮结派,扩大势力,估摸已不再忌惮炎紫辰的势力。炎紫辰也掌有了蔡家和起义勾结的证据,起义军统帅萧何曾是蔡唯将军的部下,炎紫辰本想只要时机一成熟,便可将此勾结公于朝中,惩治蔡家,不想,情况突变,发现起义军和蔡家又变为两种对立的势力……
  经炎紫轩分析,起义军本是蔡将军部下的一个分支,后在萧何的统帅下发展壮大。蔡家这个把戏便是虚则起义,实则造反,推翻朝廷,另建新政。若起义成功,那便中了蔡家的意,若失败,也是起义失败,和蔡家也毫无瓜葛。只是蔡家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没料到萧何野心颇大,预立己为皇帝,不服蔡家,蔡家便追杀萧何,于是出现了七月前那四个人将我误当成萧何投入湖中的事。
  朝中有反对,有支持,那必是有中立。中立派的必是明哲保身,看这场皇室斗争谁赢了,便认谁为主子。
  “紫轩,若是能说服中立派与我们联手,那我们的势力便增加不小吧。”
  “是啊,”炎紫轩的唇角勾起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让我琢磨不得,只要向他提及朝中政道,他的笑容变得冷冽,眼神变得犀利,“我一出面,有一部分的中立派就该表明态度了吧。”难不成就因为他的祸水长相,我轻轻碰了碰他冰凉的小指表达我的疑惑,他俯身,轻柔的发丝抚过我的鼻尖,刚才还涣散看着远方的眼神慢慢升起了柔情,他继续道,“丫头,你忘了,东宫也像一个小朝廷,有自己的一套官制,以太子老师身份教导太子的有三师三少,即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当然辅佐我的官员远不止这些。虽然这些年我渐被废权,但还是暗中和这些官员有联系的。”“渐被废权”他重重地说,眼神中又充斥着萧杀之气。
  我被炎紫轩忽变的眼神折磨的不安起来,我想,也许一切都改结束了,他多年来的压抑,折辱,孤独,将在他成为皇帝之后,一切结束。
  结束之后呢?
  便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这又会变成怎样的开始呢?
  “丫头,我卧床不起的期间,你没少费力气吧?”他拉起我的手,极力索取我手上的温度。
  “是啊,”我甩掉不安的情绪,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这十月来,我怎么假扮成狗子的小二叔和李伟联系沟通,怎么让戎王和奉天侯勿发兵,而去煽动朝中以外民间的势力。多么夺人心魄激烈紧张的故事啊,炎紫轩听了却只是笑,笑我差点被一个猥琐的守城门卫摸我根本就没有的东西,笑我被世人认为是不分性别的妖人,笑我去戎王府把一个女人叫做“辰儿”。
  “没去看翎飞吗?”炎紫轩轻揉着我头发道。
  “没,没有。”以前我若在他面前提“翎飞”二字,他恨不得拨我的皮,今天怎么就这么反常。
  炎紫轩似看出了我的疑惑道:“以往是因为吃翎飞的醋么,你现在是我的,哪有自己吃自己醋的道理?……那我们今天去侯府,可好?”
  “可是,紫轩,你这个长相……?”我迟疑片刻。
  “哦,对呀。”炎紫轩了然地说。我叹然,见过他相貌的人自是不会忽视,念念不忘的,而偏是被本人忽略掉了。
  然而,几日后,在我和炎紫轩为怎样乔装大伤脑筋,就差让他男扮女装,我女扮男装之时,发生了一件事,不光是解决了我们的难题,还影响了我以后的命运。
  这日,我挽着炎紫轩去数字村庄看只有七个月大的干儿子。到了村里,他那倾国倾城的祸水长相果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我也跟着沾了大光,受到家家户户的热情款待,玩闹了一天,送行的人家就差敲锣打鼓撒鲜花了。
  “紫轩,我真的好羡慕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啊。”炎紫轩听后只是温暖地笑着,并未答话。
  他怎么可以答复呢?说不好?那就生生拒绝了我,我知他不忍。说好?那更不可能,他放不下他的皇位,他的天下,他王图上的黎民百姓,这都是他十几年的处心积虑想得到的。
  炎紫轩会是位好皇帝,看着他和数字村庄村民们交谈的谦和,问寒问暖,事无巨细,犹记得他君临天下的气魄,我便那么坚信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于我而言,我也有太多的放不下,记得入我梦中邪恶女神仙与我说,我是墨汶嫣。若我真是,那我关于墨汶嫣的记忆呢?我放不下的便是这记忆。
  “等我做了皇帝,我绝不会像父皇那样只知扩充疆土和享受骄奢的生活,我要让在我王土之上的所有子民,都像数字村长的村民一样脸上都挂着满足幸福的笑容。”炎紫轩的眼睛望想了远方,眼神坚定傲然,他用这句话回答了我。
  我微笑着看他,万物的光辉都不敌他此刻在我心中的明媚,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知道自己责任重大的人是让我敬仰的,折服的。
  我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便拐着君“跑”天下的女子。
  这次从数字村庄回来,炎紫轩便知道我有“紫三八”和“三八姑娘”的称谓。在我求了他半天外加香吻几个,才阻止他叫我“三八丫头。”
  “这么幸运的数字,你怎么就不喜欢呐。”身后的炎紫轩说。
  我不想解释“三十八”在马一杨的世界是一个多么尴尬的数字,免得炎紫轩又拿这个讥诮我。推开房门,走进屋中,惊讶地瞧见桌几上多了两个物什,一张人皮面具,一封信。“紫轩,快来,有贵人相助啦,快把这个带上。”我拿起人皮面具递于炎紫轩。
  炎紫轩也疑惑会出现这种好事,在仔细确认无毒之后,便径直走向湖旁易容。而我也打开了那封信仔细读着。
  可是,当我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一字一句斟酌其中本是很直白的语句时,只感心被闷闷砸了几拳,我的眼睛直落在那个署名,再也不能离去
  墨,墨,墨……
  墨汶嫣的墨。
  “丫头,看我这副模样,可喜欢?”炎紫轩从身后轻快的说。
  我没有反应。
  他轻轻拍我。
  我回头……
  炎紫轩本是愉快的表情立时变得愕然:“怎么了,哭成这样。”他见我拿着信件的手颤抖不已,神似越发慌张,“谁的信,信上说了什么?”
  我看着那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艰难地启齿:“莫神医……是我爹爹。”
  墨神医是我爹爹。
  为父见日夜记挂的小女胸闷病已癒,并寻得如意郎君,心中大慰,足矣。知汝夫婿命不凡此后定遇风浪,另赠一张父年轻时面相以渡难关。此后,汝二人患难同当,相敬相爱,谨记。
  父,墨
  怪不得,第一次闯入墨神医的府邸,他见我有那般奇怪的举动,替我把脉——因为他是我爹爹。珠帘后的妇人看见我惊呼一声晕倒了——因为她是我娘。
  怪不得,墨神医问了我很多奇怪的话“紫公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换句话说,如果他中毒不幸身亡,你会怎么办?”“你愿意等得,那老夫也愿意救得”——原是我误会了,墨神医救炎紫轩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才是墨神医的“有缘人”。
  怪不得,墨神医替到她的小女会这样道,“我那个小丫头啊,和小哥你的年岁一般大小,快十七了……”。
  莫家小女,是墨家小女,是我,墨汶嫣。
  “难怪墨神医见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原来是在审视他的女婿是否合意呀。”炎紫轩一边笑,一边替我擦泪,“丫头,莫哭了,这是好事啊,你知道你的爹爹是谁,便可问问他有关于你的记忆。”这一点我没猜错,墨神医和炎紫轩确实是翁婿关系。
  “嗯。”我顺从的点头。
  “奇怪,你看信上说‘胸闷病已癒’……初为你把脉知你又旧疾,以为是你我那日在侯府比剑我误伤你所为,原来,你早有这般疾病了。”炎紫轩疑惑道。
  “自服了乌西尔的仙丹胸闷腹痛症都好,不知这胸闷症与我丧失记忆有关吗?”我更加疑惑不解。
  “择日不如撞日,我恰好也得了这张面具,那今日我二人去京城你爹爹府邸瞧瞧,问个仔细,再去看翎飞,可好?”
  “还是先去侯府吧,我知你心中还记挂着一人。”我道。我是想立刻就去见爹爹,好相认。可是我更知炎紫轩也很担心那个人的安危,他只是不愿在我面前提及罢了。

  第七十八章 再入侯府

  太子妃潘翎仪,是炎紫轩至交潘翎飞的妹妹,他定当还是记挂她的。我虽不知他俩成亲那么久是何原因么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他二人夫妻一场,我也不好阻拦他们相见。且太子妃经“东宫事发”后也受牵连,幸查得太子妃并不知情,在其兄长的力保之下,留得性命。
  想来,潘翎仪千金大小姐到了这般田地,还都是因为我而受了牵连……我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害人的妖,再一次恨自己。
  就这般,炎紫轩易容成我爹爹年轻时的模样携女扮男装的我,赶去京城奉天侯府。
  “紫兄,没想到你这般模样也挺英俊地么?”我俩长相有几分相似,出门便兄弟相称了。看来我爹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贤弟,你也不赖啊。”他这样说,还不是因为走在京城街道上还有女人像我频频抛媚眼。
  因怕遭人跟踪,便一会走路,一会坐马车,不觉间,已到了奉天侯府。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四字,心中一片湿润,两年前,我初到侯府,而今,人已变,物亦非。
  我不再是太子用扇戳软肋的小丫头,而成为了他的妻。
  炎紫轩轻叩门环,开门的是一个家丁,想来是初到侯府新仆从,看着我和炎紫轩,便问:“二位有何事?”
  炎紫轩道:“侯爷可在府上,我二人找潘侯爷有要事相商,劳烦请通报一下。”
  “二位轻报上姓名,我好向我家侯爷通报。”
  “紫公子。”我抢着道,紫轩也真是,像我这种不走正门的人才不会和家丁仆从们啰嗦。
  家丁走后,没过多久,复又回来道:“侯爷吩咐,紫公子请回,还请那些冒充紫公子的众多紫公子以后勿再登门拜访了。”说完,关上了大门。
  我和炎紫轩面面相觑,忽又了然明白,看来有很多人冒充“紫公子”来巴结潘翎飞,望能得到奉天侯镇西大将军的支持。那些官员必是蔡家的走狗,因为只有蔡家知道乔装成紫公子的太子殿下和潘翎飞有来往。
  “紫轩,这多麻烦,我向来都是靠闯靠飞今日他人府邸的。”
  炎紫轩会意一笑,便打横抱我飞入奉天侯府,霎时引起了家丁仆从还有一些丫鬟的骚乱,看来侯府也开始有女人了。
  炎紫轩,停也不停,直往潘翎飞的屋中飞去,刚从空中停下来落于地面,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来者何人,竟敢擅自传入本侯侯府。”正是奉天侯潘翎飞的声音。只听背后风声乍起,潘翎飞携风迅疾逼近,炎紫轩来不及放下我,便回身与潘翎飞对了一掌。掌力奇大,震的二人双双后退了好几步。炎紫轩传承了我的内力自是更胜一筹,只是怀中抱我处处护我,一边喊着“翎飞,是我”一边又接掌出招,而潘翎飞满脸杀气,招招必是要害置人于死地,也不理炎紫轩说什么。两人便这般打得难分难解。
  若我这时动动脑子,喊一句“翎飞”,或“潘大傻子”,应该就没事了,但被二人有力的掌风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翎飞。”一声娇唤从不远处传来。
  哦?她也可以像我和紫轩那样唤潘翎飞为“翎飞”,而不是“侯爷”和“夫君”了?
  “翎飞,莫伤贼人怀抱之人,她可是汶嫣妹妹。”上官汶烨焦急道。
  潘翎飞一听,才看清我,他收了掌,立于不远处,定定站了好一会,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唇抿成一线,颤抖地说出了三个字:“汶嫣儿。”忽地,他剑眉竖起,眼神从方才的柔情变得犀利,对着炎紫轩大喝:“大胆贼人,快放汶嫣儿下来。”说完,又一掌劈来。
  炎紫轩没料到潘翎飞这么快变化情绪,慌张往后躲,但掌过于迅疾,躲也躲不过,我惊慌地抱紧炎紫轩,大喊:“翎飞,莫伤紫轩。”
  “紫轩?”潘翎飞陡然一停,掌停于炎紫轩的面门之上,好厉害的掌风,竟吹动了炎紫轩的发丝。
  “翎飞,是我。”炎紫轩看着满面诧异之色的潘翎飞道,“我是扮成汶嫣儿爹的模样的。”
  “啊?”想来炎紫轩的解释在潘翎飞那又成了疑惑,潘翎飞听后比方才更加吃惊。
  炎紫轩缓缓揭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有的天颜玉容后,潘翎飞激动地抱着炎紫轩的双肩,二人就这样兄弟情深地拥抱,全然不理我挤在他俩结实的胸膛快喘不过气了。
  男与男人之间的久别重逢许是抱肩搭背,那女子和女子之间便是手握手,未语泪先流。我和上官汶烨是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我哽咽在喉。
  “妹……”上官汶烨也一般语塞。
  我俩如石化一般定定站着,痴望对方,一句“姐”一句“妹,”却下的两个男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干着急。
  “烨儿,见到汶嫣儿是好事,莫要动了情绪再伤身子了。”潘翎飞轻轻扶着上官汶烨,柔声道,眼中满是疼惜。这声音,这眼神,都是我以前最熟知的。
  我了然笑笑,那个潘大傻子不傻了,终于转身看到了默默守着,爱着他的妻。
  “夜深露重,烨儿身子才好,紫轩,我们还是进屋说吧。”潘翎飞道。
  两个男人在正屋叙旧,我则欢欢喜喜随着上官汶烨进了内室,看她与潘翎飞七月多的龙凤子。
  “姐姐,长得真的好像,好可爱呀,哪个是男孩 ,哪个是女孩?”
  上官汶烨指着左边的小孩道:“思文是男孩是哥哥。”指着右边的婴孩道,“念烟是女孩是妹妹。”
  思文,念烟,思念汶嫣。
  我心口一颤,呼吸变得急促,不经意间向正屋看去,恰见潘翎飞也看着我,他那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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