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的话就不会改口!你现在立刻拿上你的破画,带上这群女人,消失!”阎炀手指着门口,隐忍着怒气对阎炽说道,声音比刚才更加阴冷。
阎炽很不争气地哆嗦一下,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挑起他四哥的怒气了。此时如果再不跑,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扛得起的。于是手忙脚乱的抱起散落在桌上、地上的画卷,带着那群吓得瘫软无力的女人们,瞬间消失在雪儿和阎炀的视野内。
“你是什麽意思!”阎炀非常生气的对雪儿大声说。
“啊?”雪儿不明白,“什麽什麽意思?我没说什麽啊?”
“你为什麽要让我娶那些女人?”他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
“我没有让你娶那些!只要你娶一个就可以了!”雪儿解释着。
她为什麽可以这么云淡风清,而自己却要受苦受难,太不公平了!阎炀不忿的心想。
“为什麽!”
雪儿眨眨美丽的水眸,疑惑的想,阎炀怎麽变笨了,这麽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雪儿着急的说道:“当然是为了避免娶坤驲国的公主啊!如果你娶了她,不就当不成皇上了。如果你当不成皇帝了,我的任务不就……”雪儿赶紧捂住嘴,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唉,冲动是魔鬼啊!
“你的任务就怎麽了?”阎炀追问。
雪儿一咬牙,反正已经说漏了,索性说完:“我的任务不就完不成了!”其实还有一句,就是“那我还怎麽回家啊!”可是她没有说出口。
“你保护我只是为了任务?”阎炀逼近她,危险的说,大有你敢说“是”,你就死定了的派头。
雪儿倒退一步,第一次感到恐慌。她小声说:“是、是的。”
“那你可知道我为什麽把你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身边吗?”阎炀气极,扣住雪儿的肩膀,厉声问。
雪儿有些恐惧的摇摇头,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生气的阎炀。
“为什麽!我为什麽要把你留在身边?为什麽要保护你?为什麽要为你挨下那支箭?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阎炀疯狂的怒吼。
雪儿颤抖的僵在那里,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可是以她的身份,她没有资格谈这些,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私欲,害了身边的人啊!上天的惩罚谁都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无论是何种天谴,她和她爱的人都承受不起!
雪儿痛苦的闭上眼,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哈哈”阎炀怒极反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那好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无法抗拒的喜欢你。曾经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出现,女人对于我来说连衣服都不如,我甚至不屑去看她们一眼,我以为我会孤独一辈子。可是,你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你就那麽突然的闯进了我的心里!冰封的心因为你而在此跳动!”阎炀将雪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它会因你而跳动,也会因你而停止。当你开心的时候,它会跳的剧烈。当你伤心的时候,它会停止一切活动。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受伤晕倒在我怀里,浑身就像婴儿一样无力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心破碎的声音,那种痛苦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你却依然没有察觉出我的异常,对于我永远都保持疏远,对于我的私人感情更是不闻不问,可是我还是爱你!你现在知道了吗?你现在知道我为什麽要留你在我的身边了吗?因为我要打动你,我要让你爱上我!”阎炀不管不顾地说心中的爱意,他已经忍受这种暗恋的痛苦太久了,即使得不到回应,但他可以继续等待雪儿,至少他可以让他说出自己对雪儿的爱。
而雪儿已经被阎炀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傻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他这麽喜欢自己,而且还这么勇敢的对自己告白。一股股甜蜜的滋味从心中缓缓升起。可是甜蜜还未消失,一股苦涩又爬上心头,她无法给他答案!她不能给他回应!正如泰戈尔的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肺;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雪儿痛苦的睁开紧闭的双眼,隐去眼中的水痕,假装淡漠的说道:“对不起,我无法给予你回应。而你若想争夺帝位,必须马上娶一位王妃!”
阎炀对于雪儿的拒绝出人意料的没有多大反应,更多的是释然,他早就知道雪儿会这麽回答,不过他有信心终有一天雪儿会答应他的!
“你怎麽知道我娶了公主就不会当上皇帝?”凭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雪儿心惊:“你难道要娶公主?”
阎炀邪魅的笑着,俯下身在雪儿耳边轻声说:“你放心,不管怎麽样,我都会尽快娶一位王妃,如你的愿。”
说罢,阎炀举步向门口轻松地踱去,临到门口时,忽然扭头说:“对了,后天皇宫会举行宴会迎接坤驲国的王子和公主,你要跟我同去,千万别忘了!”
雪儿凝望着阎炀的背影,无法言喻的酸涩在胸口回荡。他真的要娶王妃?是公主还是朝廷大员的大家闺秀?不论是谁,都与自己无关吧!
雪儿自嘲的想着,手揪紧胸前的衣服,巨大的痛苦自心脏蔓延及全身,她无助的蹲下身子,大口的喘息。
滴答……一滴清泪,掉落地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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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嘿嘿…。这章字数很多吧!今天樱终于把泰戈尔老人家的诗搬上来了,我真的认为这首诗简直就是和阎炀、雪儿的爱相辅相成,放在这里太合适了!哈哈…
[宫斗篇:第六十六章 和亲使者]
雪儿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也迎来了坤驲国使者到来的日子。
早晨,雪儿早早的就起来梳洗。依旧是那一身素白的衣裙,长长的青丝并没有惹得主人的特别注意,只是草草的挽了一个髻。丝质面纱松松的戴在脸上,使得绝美的面庞若隐若现,更增添人们的好奇。
虽然雪儿不施粉黛,衣服也是极为素净,可是其清冷的气质却怎么也掩藏不住。远远望去,仿佛误落人间的天使,即使身边遍是污泥肮脏,但是她永远都是那样高贵圣洁,不可触碰!
雪儿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的进行心理暗示:雪儿,你可以的!永远只是一个过客,不论娶谁都和你没有关系!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了!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和迷惑,时间长了,就会忘了!
暗示完,雪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疼痛,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阎炀早已等在那里,看到一身雪白的雪儿,他轻微的蹙起眉:“我知道你喜欢白色,可是你也总不能一直穿着一件吧!宴会上可没有穿得像你这样素的女人。这样会更加引人注目。”
雪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就只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而且这白衣是特制的,她的武器放在衣服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危险无处不在,所以就算在宴会上会很“夺目”,那也没有办法。
“我尽量躲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雪儿轻轻的回答。
“嗯,只能这样了。走吧。”阎炀率先离去,雪儿紧随其后。
……
“雪儿,你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马车上,阎炀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雪儿诧异的看着阎炀,说道:“我不会的东西多了。我又不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什么都懂?”
“那琴棋书画,你都会吗?”阎炀继续他的莫名其妙话题。
雪儿谦虚的说:“略知一二。”
“那家国天下,文韬武略呢?”
雪儿怀疑的看着阎炀,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是那家伙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作弄的心态。于是她老实的回答:“知道一点点。”这些东西都可能会帮助到完成任务,她不可能不学。
“呵呵,有这些就够了。我的雪儿就是聪明!”阎炀仰起脖子,骄傲地说着,那显然就是一个居家小男人崇拜自己伟大的老婆的表情,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雪儿恶寒的看着他,真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前两天还冷得似冰山,今天居然这幅德行,真是让人忍受不了!
“啞畘~~~~~”前面车夫轻喝一声,勒住马,恭敬地对马车上的人说:“王爷,到了。”
车夫的声音对于雪儿来说真是犹如天籁,终于可以不用对着这不正常人的反常神态了,太折磨人了!
雪儿登时掀开布帘要下车,可是却被阎炀拦住。
“我先下!”阎炀阻止雪儿,先跳下马去。
雪儿撇撇嘴,下个车还要抢先,真没绅士风度!
她再次起身要跳下来,可是这次又被阎炀拦了下来。
雪儿忍着不快说道:“你到底要干什麽?”
阎炀无辜的看着雪儿,右手伸到雪儿面前,温柔的说:“请!”
雪儿当即大脑当机十秒有余,然后嘴角抽搐然后将手放进阎炀伸出已久的手心里,看来她不让他扶着下车,那他是不会让她自己下的。
阎炀右手执着雪儿的手,左手轻轻托起她的身体,几乎是将她抱下了车。
雪儿下车后首先看看周围有没有旁观者,她可不想被人误会炀王爷和一个丫鬟有什麽暧昧关系。待看到周围空荡荡的时候,一个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随即,雪儿恼怒的瞪着阎炀,恨不得将他瞪出个窟窿!
而后者则笑得像偷了宝贝的贼一般,而且笑容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阎炀好心情的拉着雪儿向宫门走去,雪儿奋力挣开捉着自己手的爪子,可是刚挣开,那爪子就又自动贴上来。再挣开,再贴上……来回试几次,雪儿终于屈身与某人的淫威和执著之下,任命的任由某人的爪子在自己的手上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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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雪儿到达宴客厅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是来得最晚的一个!瞄一眼阎炀,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张永恒不变的扑克脸。
王公大臣们,甚至皇上妃嫔们都已经就席了,就等他们的炀王爷了。他们一进场,就感受到无数女子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准确地说是投在阎炀的身上,但是那些富家千金因害怕阎炀,只是偷偷的看着他。但即便是这样,那视线依旧可以烧死一群人。
雪儿看向台上的皇上,记得上次见时,他还英姿勃发,可是现在却脸色惨白,面色无光,神情涣散,好像是人们手中的木偶,任人摆布,而毫无自主意识。
而皇上的怀里还卧着一位红衣美人,想必就是那位近来得到皇上盛宠的玉贵妃吧。
雪儿将视线转向玉贵妃,却发现那人竟然是芙旒!!!而芙旒虽然在皇上身边耳语厮磨,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阎炀,难道她喜欢阎炀,为了阎炀才进宫的?
这个认知让雪儿心里有些不爽,狠狠地瞪一眼毫无自觉的阎炀,这人没事招惹这麽多女人作甚?
阎炀接到雪儿莫名的怒视,心中纳闷,摇摇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而雪儿碍于丫鬟的身份,只得站在他的身旁侍候。
雪儿站在原地,一边给阎炀沏茶,一边扫视全场。
最先看到对面的禤雨若使劲朝自己招手,还几欲跑过来打招呼,可是都被星梓轩拼命的拉住了。雪儿不由哂笑,这丫头还是那麽风风火火,不顾形象啊!
再然后依次是烜王、煴王、炻王、炽王。当看到阎炻时,他居然正勾起一丝趣味的笑看着自己,这让雪儿心里感到很别扭。
“咳。”阎炀的一声咳嗽换回了雪儿的注意,“你要是在看下去,本王这里就要发大水了。”
雪儿低头一瞧,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把水溢到杯外了,水还顺着桌子流到地上。
“对不起,奴婢该死!”雪儿羞愧的道歉。
“算了。”阎炀轻声说,不想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正在此时,一位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道:“皇上,坤驲国的使者已经到了。”
“哦。宣。”皇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阎炀看着如此的皇上,脸色愈加难看。
“是。”太监恭敬的说完,就用特有的尖嗓门高喊,“宣坤驲国赫连政泰王子、赫连湘嫣公主。”
话音刚落,就听大殿上发出两声隐忍的闷笑。
一声来自禤雨若,一声来自落雪儿。没办法,实在是那两位王子公主的名号太有趣了!一个是“正太”王子,另一个是“香烟”公主,坤驲国的皇上太会起名字了!
阎炀奇怪的望了一眼雪儿,这有什麽好笑的?
“咳咳。”雪儿也假咳两声以掩饰刚才的失态。
忽然,门外又传来太监的通报声:“赫连政泰王子、赫连湘嫣公主到!”
众人一齐回头,只见一长相阴柔的男子和一位闭月羞花的女子款款而来。不论男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