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邓布利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转过了身,不再看这个总能让他保持不了镇定的白痴,多少年了,这家伙的功力依旧如此浑厚,只要一见到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多年来的修养和气度就几乎全部飞走,只剩下少年时的心性与脾气,这个认知,让他苦笑,却也让他无奈。
“呐,阿不思,我饿了。”若不是盖勒特下半身坐在沙发上,他几乎要在桌子上打了个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才吃过午餐。”邓布利多回转过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盖勒特,不知什么原因,转换了身体后,盖勒特并不能召唤家庭小精灵,反而是顶着盖勒特躯壳的邓布利多能够顺利召唤。
盖勒特长叹了口气,抓了抓下巴上红褐色的胡子:“我说阿不思,你真的不打算把胡子剃掉,就是因为它每天都消耗了很多食物,我才总是吃不饱的。”
邓布利多扶额,努力地揉平了自己眉心的皱纹,才抬头答道:“办公室抽屉里有糖果。”
说完,就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再待下去,他害怕自己忍耐不住再给对方一个清水如泉。
“阿不思好小气啊,我不就因为了slytherin的小鬼对胃口多给了几分吗?居然罚我吃那些东西。”盖勒特此刻已然跑到了邓布利多的书桌前,颇为嫌弃地看着其中的蟑螂堆。
邓布利多的身体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房间,只是,关门的声音稍微大了点。
盖勒特索性靠着书桌坐下,习惯性地拿手去摸下巴,却摸到一手的胡子,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胡子后的皮肤,于是他很无奈地放弃了。
今天给slytherin大肆加分的行为看似很张狂,不过倒可以断绝阿不思的怀疑,如果他一直秉持着公平公正或者偏向小狮子的原则,阿不思说不定真的会怀疑这件事情与蛇院的那位有关,毕竟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喜欢鲁莽的gryffindor的。
接下来,该如何做好呢?
格林德沃眯了眯眼,思索间不觉已经放了一个蟑螂堆在口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几乎被满口蔓延的恶心甜味给毒翻,连忙跳起身跑向沙发旁的桌子,扑向自己的红茶。
“啪啦———”因为动作力度过大,红茶掉落在了地上。
我的水……
盖勒特双手卡住喉咙躺倒在沙发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中千百次地呼喊着:“阿不思,救命……”
卧室中的邓布利多正靠坐在床边看书,这是他还在高维克山谷时被盖勒特传染的习惯,本来已经很久没这样做,然而此时此刻他不由就采取了这样的举动,房间中明亮的银器中反射着他的倒影。
金色短发的男子慵懒地半靠在床边,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握着书的手指纤长而坚定,所有知晓这具躯体名字的人都知道,这双手中掌握着多大的力量。
岁月真是不公平啊。
邓布利多不由感慨,在让人老去的同时却没有给盖勒特带来任何的缺损,身体上那些岁月的痕迹反而让他身上的气质更加沉淀,酝酿出一种更加深邃的气质,而那些飞扬,如这头永远闪耀的金色短发一般,永不褪色。
“盖勒特……”邓布利多喃喃自语,他不曾想到,他们会变成如今这样。
从阿利安娜那时开始,他以为他们再不能共处于一个屋檐之下,他以为他们再次见面必将是你死我活,却想不到,他心甘情愿地赴死却成了如今一个诡异的局面。
思绪不由回到那一日,他找到了盖勒特。
那位已经几乎掌控了整个世界的男子,居然在他的一句话下就跟着他一起使用了门钥匙,丝毫不怕下一刻面对得会是狰狞地狱。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纽蒙迦德的屋顶,这所由盖勒特亲手建造的监狱,将会成为埋葬一切的地方。
是的,邓布利多在很早前就已暗暗发誓,就算不能赢得这场决斗,让这里成为他的葬身之所,也未尝不可。
“阿不思,你想死?”还穿着纳粹军服的男子脱下了自己的帽子甩在了一边,胸前的纽扣松开了几个,看似懒散的动作带着无尽的性感,语气却是肯定而悲伤的。
“也许死的是你。”邓布利多对他微微点头,语气淡定,紧握住魔杖的手没有丝毫地颤抖,为了这一刻的镇定,他几乎付出了一切的心力。
盖勒特在这样无情的话语间居然长叹了口气,背转过身去,接近屋顶的边缘,似乎在测量着自己或他人的葬身之地。
邓布利多心绪复杂地看着那人的背影,也许在这个时候给他最后一击是最简单的办法,然而,他做不到。
“阿不思你希望我死?”
盖勒特突然回转过身,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让邓布利多微微一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抓住什么。
“那么,如你所愿。”
邓布利多的视野中,盖勒特如飞鸟一般从空中坠落,金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微弱的流光,像极了他即将消逝的生命。
“不———”
行动先于意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盖勒特的手。
盖勒特注视着头顶上的邓布利多,嘴角勾起,扯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阿不思,你还是这么滥好心。”
“抓紧我。”
话音方落,邓布利多感觉到手上的重力蓦地加大,盖勒特做了一个他想不到的动作,他居然拉扯着邓布利多一起掉了下去。
盖勒特,你———
邓布利多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人微笑的嘴角。
算了,死就一起死吧,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似乎感知到了邓布利多的想法,盖勒特轻叹了口气,蓦地抱紧邓布利多的腰肢,在快速的坠落中,将唇堵上了对方的。
失去意识的同时,邓布利多只感觉到了浓浓的药香和久违的甜蜜。
待再次醒来,已是天翻地覆。
“居然想去相信一个黑魔王,我真是天真。”邓布利多看着银器中的影子,这几天第一万次的如此想到。
关于甜食所引发的传言
“砰———”
静坐着的邓布利多微微一颤,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啪嗒———”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床上,起身准备给自己施一个清洁咒然后睡觉。
“嗞啦嗞啦———”
邓布利多终于忍无可忍,撞到桌子就算了,移回去就可以了,打碎茶杯也就罢了,不过是用个魔法恢复,但接下来的噪音是怎么回事?
深吸了口气,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一把拉开房间的门,却发现他那个骚扰他的人已经自屋内消失。
怎么可能?
为了防止他随意出门,邓布利多在房间的门上设置了古老的防护咒,盖勒特每次出门必须得到他的许可。
“嗞啦嗞啦———”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传来,音量却比刚才小了很多,同样的噪音邓布利多松了口气,他往生源的发出地看去,原来是沙发。
“格林德沃,你———”
邓布利多的话才出口,那声音却已经消失,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格林德沃从沙发上掉落的僵直的腿,快步上前,映入他眼中的是双手卡住脖子已经昏迷过去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这没有意思。”邓布利多掏出魔杖捅了捅盖勒特的腰,有些怕痒的卸任黑魔王毫无反应。
邓布利多的脸色微变,盖勒特脸色发青,双手掐脖,腿部不自然地弯曲着,这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还好,还活着。
邓布利多趴在对方的胸前,听着那还算有力的心跳,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是,是谁?
他们房间的食物都是由家庭小精灵做好后直接送来,而且午餐他也是和盖勒特一起吃的,为什么只有他会这样?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邓布利多定了定神,摘下身上的斗篷盖在盖勒特的身上,随即回身从房间的架子上拿下了一瓶药水,随后拔下了晕倒的盖勒特的一根头发,仰首喝了下去。
几秒钟后,变化发生了,站在沙发旁的赫然是另一个邓布利多,看着银器中自己的形象,邓布利多咬了咬牙,拿魔杖变化出剃刀后将自己已经留了很久的胡子全部剃掉,露出了好久没暴晒在阳光下的颇为白皙的下巴,随后又对头发使用了几个顺滑咒,柔顺的红褐色头发就这么披散了下来。
因时间短促而做的简单改变,却让他的人几乎年轻了一半,如果不看他脸上因年龄的关系而出现的法令纹和额间眼角因操劳而出现的浅浅皱纹,也许别人会认为他只有二十多岁也说不定。
做这种改变也是迫不得已,他现在要带邓布利多去医疗室,总不能让盖勒特·格林德沃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霍格沃兹,而同时也不能出现两个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俯下身一把抱起沙发上的盖勒特,最后一眼看了下身上的衣服,这几日为了保持某人的形象,他穿着都很正常。
没问题了!
准备好这一次,邓布利多抱起盖勒特往医疗室杀去,因为匆忙的关系,他甚至忘记了使用漂浮咒。
“庞弗雷夫人,请你帮忙看看他。”
“梅林啊,邓布利多教授他怎么了?”
“不知道,吃完饭就这样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片慌乱,直到庞弗雷夫人的检查完毕,小心地将施了隔音咒的帘子拉上,邓布利多才有机会询问盖勒特的情况。
“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才开口,就看到庞弗雷夫人有些微妙的眼神,诧异中似乎又夹杂着某些恍然。
“请问你是?”庞弗雷夫人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匆匆忙忙送邓布利多来的男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说不出所以然。
邓布利多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他的改装还算成功,想到这儿,他对庞弗雷夫人展露了一个颇为温和的笑容:“你好,我是阿不思的表弟———伯伦特。”
“怪不得你们这么相像。”庞弗雷夫人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是今天才来拜访阿不思表哥的,还一起愉快地用了午餐。”邓布利多一边解释着自己存在原因,一边开始询问起盖勒特的病因,“可吃晚饭他就突然这样了,请问?”
“他啊———”庞弗雷夫人耸了耸肩,态度颇有些无奈,“早告诉过他不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甜食了,就是不听。”
“那么?”邓布利多心中冒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了下去。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吃蟑螂堆的后遗症,大概吃的太急了,一时受不了晕了过去,睡一觉就会没事,放心吧。”
“额……”邓布利多抽了抽嘴角,嘴角还挂起的温和微笑顿时有些扭曲,他知道,不出半个小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吃甜食而晕过去的消息将会从这位看似和蔼的夫人口中传出并传遍整个霍格沃兹,然而,这世上最悲惨的不是知道将要来临的惨剧,而是明明知道却无法改变。
盖勒特·格林德沃!!!
“那么,我可以去看看阿不思表哥吗?我有点担心他。”邓布利多脸上的微笑一如春日阳光,刚才一瞬间的扭曲仿佛从未出现过,他诚恳而真挚地提出了要求,这样一个温和青年的请求有谁会拒绝呢?
“当然。”虽然一般病人最忌打扰,但很明显,这位青年是不会打扰自己亲爱的表哥休息,而邓布利多,也很明显不在“一般病人”的行列。
向庞弗雷夫人行礼道谢后,邓布利多步履优雅地走到了盖勒特的病床前,怎么说他也曾是霍格沃兹级长、学生会会长,应有的礼节他从不缺乏,同时,他也没有忽略庞弗雷夫人关上门的轻响。
邓布利多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间,不出意外的话,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趣闻从这一刻起就要正式传遍整个霍格沃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庞弗雷夫人对邓布利多的表弟关注远远多过与邓布利多本身,毕竟在她看来,邓布利多一天到晚吃那么多诡异而腻人的甜食,没死已经是奇迹了,偶尔生个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不思?”刚掀开帘子,邓布利多就听到了这样一声颇有元气的叫声。
醒过来了就好,邓布利多暗忖,他可没有看自己睡觉的习惯。
“你剃掉了胡子?”这是第二声尖叫,“梅林啊,你简直年轻了二十岁,不对,三十岁。”
盖勒特诧异而惊喜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说邓布利多英俊显然是句谎话,而邓布利多显然也不需要这种谎话来安慰,然而盖勒特可以肯定地说,邓布利多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从他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起,他就肯定了这点。
一头红褐色的头发披散而下,湛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身材高大,却有些瘦削,这也许就是他老穿那些稀奇古怪衣服的原因,从分别后,盖勒特也暗自赞同了邓布利多的做法,除了自己,他不想任何人看清邓布利多外表下的美好,如同此刻一般,温和的儒雅的,背对着阳光中模糊的侧影,给这人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框,又似乎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这是一种让人迷醉又难以握紧的———美好。
但正是难以握紧,才让人更加地想———
“什么时候醒的?”邓布利多直接无视了盖勒特惊讶的话语和赞叹的目光,甩出了一个问题。
“额。”盖勒特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在那位夫人给我逛下那瓶恶心的药水之后。”
“阿不思,给我点水吧。”盖勒特有些夸张地张大嘴,“我觉得我快要晕过去了。”
邓布利多瞥了眼盖勒特,异常温和地提议:“我想你也许需要点甜食。”
“那样我会晕过去的。”还顶着别人皮的盖勒特可怜兮兮地盯着邓布利多,大爪子紧抓着床单。
反正结果都一样。邓布利多暗自腹诽,却还是倒了一杯水递给盖勒特,站在床边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喝下。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邓布利多因为吃甜食过多而晕过去了。”
“你听说了吗?邓布利多因为想用甜食试验黑魔法失败而受伤了,现在正在医疗室呢。”
“知道吗?邓布利多企图用甜食咒语控制所有人,结果失败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