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夕日红把右手往她面前一伸,撇撇嘴说:
“今天老师教我用幻术令种子发芽,可是我练习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抱怨和愤愤不平。
鞍马群云笑了笑,同是幻术系忍者他自然无比熟悉这种幻术练习,遂安慰后辈道:
“这种程度的幻术对于新人来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要好好控制查克拉的释放时机,多加练习。”
千云听得懵懵懂懂,从嘴里吐出一颗橘子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
身体里好像有一股能量在缓缓流动,片刻,一缕蓝色的查克拉如游丝一般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从肩膀到掌心,若隐若现。
白色的籽粒仿佛有了灵气,在空气中生根发芽,很快便长成一株小小嫩苗。
“这样吗?”
她不确定地问。
夕日红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变化,眼中光芒熠熠,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坚定。
她真心赞叹道:
“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饶是冷静镇定如鞍马群云,也有一时间的诧异。
这个堂妹,如果悉心培养,说不定哪天真的能继承师父的衣钵。
“啊。”
一阵倦意凭空袭来,千云的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向后一仰舒服地倒进枕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喃着:
“唔……它自己长的……”
说罢,恬静入眠。
蓝色的查克拉刹那间消失,小小嫩苗像生长周期向后倒退一样又回归成了一颗白色橘子籽,掉落到地面上。
夕日红眨眨眼睛,看看瞬间熟睡了的千云,又看向仿佛习以为常、正轻轻为堂妹盖好被子的鞍马群云。
“她怎么了?”
“啊,没事,大概是困了吧。”
鞍马群云说。
查克拉消耗有点多了,对还不能很好运用和控制体内查克拉的千云来说,这样一个幻术下来,也是该疲惫了。
在门口一声不响站了好一会儿的鞍马川云和纲手,一个眼色深沉,一个暗道可惜。
川云走进去拍拍侄子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说话。
纲手双手抱臂,用唇语对夕日红说要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
纲手背对着门板暗暗叹息——那孩子的天分,不做忍者真是浪费。
连一个三岁小孩都能运用幻术到这种程度,
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还真是强大得可怕。
鞍马千云恰好是族中为数不多的血继限界觉醒者。
多年以后,当夕日红已经成为木叶最出色的幻术忍者,千云的一双儿女时常满脸崇拜地嚷着“红阿姨好厉害”,同时鄙视自家老妈常常用幻术操纵他们的五感把试验失败的新菜色吃光。
天知道这对小兄妹多害怕老妈又心血来潮要研究料理的新品种。
而他们的老爸又只会干笑着吃完饭就去投身小黄书,还口是心非地向妻上大人献殷勤:
“妈妈也是为了让我们吃到更多好吃的料理嘛,你们要乖乖吃干净哟。”
混蛋老爸你自己怎么不吃!
这是料理小白鼠的悲催日常。
所以说,血继限界并非所向披靡。
意志和努力有时才是改变世界的最强大印契。
☆、决斗
卡卡西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时候,正值千云认识他的第二年秋季。
微凉的风徐徐而过,天空蓝得似望不到尽头的海。
满树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枝头,芬香弥漫。
如果将手中的苦无全部射出,会不会百发百中呢?
卡卡西在心中暗暗估量。
当然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那样做的话,大概他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别想耳根清静了。
红到发亮的苹果上映出一个女孩的笑脸,眉目弯弯。
卡卡西嘴角抽了抽,果断将一支苦无以风速扔过去。
“咔嚓”一声——
苹果离开树枝,做自由落体运动。
但没有落到地上,一只白嫩的小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它。
“呐,卡卡西,你再这么不温柔的话苹果大神会生气的哦。”
女孩鼓着包子脸说。
少年朝她白眼一翻,走过去捡起苦无。
“只有幼稚的小鬼才做这种无聊的事。”
千云双眼瞪他,下巴一抬,气势十足地说:
“卡卡西,我们决斗吧!”
闻言,少年连白眼都懒得再翻,径自走到一旁练习结印。
霎时,一小股宝蓝色的查克拉在他手心中凝聚成团,“嗡嗡嗡”地响。
可惜只能维持五秒,而且有少许杂色。
卡卡西没有理会女孩所谓的决斗宣言。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不会不知道旁边那人有几多斤两。
如果说当初第一次相遇时她的幻术令他惊讶不小,那现在他终于十分肯定,即使生于与宇智波一族齐名的鞍马一族,千云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忍术和体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从去年夏季到今年秋季,卡卡西已经习惯了修行的时候有个小鬼在树上看书打瞌睡。
他由衷满意这个人迹罕至的旧练习场。偏远幽静,不会时常有滚落到脚边的皮球和玩具车。
而且在大多数时候,千云只是坐在树上安静看书,不会吵闹打扰他。
五岁的卡卡西已经练就了视无关人员如空气的淡漠。
不过他也曾经因为好奇而瞥了一眼千云从不离身的带色小书。
只那一眼,少年飞快地别过头去,一个黑色的井字欢乐地跳上他的额头。
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有尴尬有忿然。
稳定情绪后他冲着一脸自然的千云咬牙道:
“你是女孩吧,而且才四岁!”
是了,此时的旗木卡卡西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正直好少年,与十几二十年后的不良上忍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大多数时候之外的少数时候,千云看书看得无聊,也会用幻术给少年的修行使绊子。
久而久之卡卡西已经基本能摸清幻术的套路了,破解能力也日渐增强。
日后的木叶第一技师在幻术的破解方面有着不俗造诣,和年少时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其实不无关系。
见卡卡西周身散发出无言的鄙视,千云秀眉一挑,似胸有成竹地说:
“你赢的话我请你吃一个月的秋刀鱼。”
一个月的秋刀鱼啊……
想起千云每日丰盛的午餐,而父亲出任务时他只能吃杯面,天才少年心中一动,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没理由浪费掉吧……
“好吧,怎么决斗?”
千云环顾四周,伸手指向前方的木桩,说:
“扔苦无。”
卡卡西看着她,一双眼睛耷拉成死鱼眼。
“你确定?”
单比幻术的话她还有赢的希望,但若是这种基础的忍术……双方力量的悬殊会让他有种作弊的微妙感觉。
千云异常认真地向他点点头。
“好吧。”
卡卡西抬头看看半空中掠过的飞鸟,然后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我闭上眼睛来扔吧。”
就算这样,他也有信心能够轻松取得胜利。
少年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千云终于怒了,黑眸中斗志昂然。
“卡卡西你少看不起人了!”
“是,是。”
少年敷衍地应了两声,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苦无,喃喃自语道:
“赢了笨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啊。”
一时间,女孩煞气狂飙。
十分钟后,这个所谓的决斗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卡卡西睁大的双眼瞪着木桩上的靶子,五岁的天才忍者难得地出现了孩子气的表情。
千云满脸意料之中的笑容,得意忘形的小尾巴翘啊翘,就要翘到了天上。
旗木卡卡西:十发九中。
鞍马千云:十发十中。
完全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平时的小打小闹,千云的苦无命中率绝对不会超过两成。
就算小宇宙如何爆发,也不可能十发全中。
卡卡西调动起全身的查克拉,屏气凝神。
没有发现周围有幻术的痕迹。
何况对现在的他而言,如果千云使用了幻术,他应该能够第一时间发觉才对。
“嗨~嗨~天才的卡卡西桑,要愿赌服输哦。”
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大大的眼睛弯成两只月牙,凑到少年面前。
卡卡西虽然仍旧疑惑重重,但奈何也找不出半分破绽。
认真地瞅了千云几眼,少年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
“好吧,你想怎样?”
女孩眼珠转了转,欢快地说:
“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是樱桃小嘴还是兔唇龅牙?
对于少年那张面罩下的脸,她已经好奇很久了,可惜平日里每次提出这种要求都会被卡卡西干脆地拒绝。
少年顿了顿,对她突如其来的兴奋不明所以。
“就这样?”
这个要求……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右手食指放在面罩的边缘,往下一扯,被传为忍者学校七大谜团之一的脸就这样露了出来。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可是少年哟,你平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以真面目示人又是为了哪般?
是一张异常俊俏的脸。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容已经可以隐约看得出将来的风华绝代。
千云怔了怔。
公园里那些孩子间传闻卡卡西之所以带着面罩,是因为长得太丑陋难看了而为此自卑。
现在看来完全是诽谤啊诽谤,散播谣言的家伙最可恨了。
“还挺好看的嘛……”
女孩低喃了一句,走到少年跟前离他很近很近,踮起脚尖。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mua~
脸上措手不及的一片冰凉,少年身体一僵,受惊似的后退几步。
“你……”
面前的女孩笑意盈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不对。
——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一阵低低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迈着沉稳脚步的男子神色愉悦地向他们走来。
一头银色长发,面容俊朗。
和小小少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父亲。”
“朔茂叔叔。”
旗木朔茂朝两个孩子笑了笑,却抬头对着苹果树的方向,温温和和地说:
“孩子们的游戏你也掺和,还是老样子啊,川云。”
语调平静无澜,可也不难听出蕴含在其中的怀念之意。
两个孩子同时一怔,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低头的是千云。
她撇撇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就知道瞒不过朔茂叔叔。”
苹果树上枝叶未动,一个影子一跃而下,“biu”的一声站在三人面前。
卡卡西恍然大悟,愤然叫了一声:
“川云叔叔!”
难怪他会输给对忍术和体术一窍不通的千云,原来深陷幻术而不知。
父亲口中的最强幻术师,绝非空有名头。
“好啊,朔茂队长。”
躲在树上帮女儿作弊的昔日木叶最强幻术忍者,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毫无欺负后辈的惭愧之色。
大手往少年的头上重重一压,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小子,策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哟,你父亲没教过你兵不厌诈吗。”
被点名的父亲摇摇头失笑,走过去拍拍昔日队友的肩膀,示意他把事情留给孩子们自己解决。
“作弊不算,一个月的秋刀鱼!”
“策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哟,卡卡西。”
走到一旁的两个大人,也开始了自己的谈话。
“千云好像挺喜欢卡卡西呐。”看到女孩亲自家儿子,旗木朔茂脸上出现了一丝类似于欣慰的神情。
鞍马川云斜了他一眼,颇不以为意地说:
“你想多了,朔茂队长。千云只是年纪尚小,世面见得少而已。”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他却在心中暗暗警惕——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女儿,千万不能被一时的漂亮表象迷惑!
旗木朔茂也不欲与他争辩,看着前方正在半吵半玩的两个小孩,眼底浮现出久违的怀念。
“那孩子虽然相貌像香织,性子却随你。”
他笑着说。
当年鞍马川云第一次遇见香织,正是在旗木朔茂的小队里。
英俊的少年眸中一亮,越过队长朔茂径直走到女生面前,笑语晏晏:
“香织酱吗,我是鞍马一族的幻术师鞍马川云。和我交往吧,我会珍惜你一辈子的哦。”
说着,俯下。身在女生白净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香织也不是好欺负的主,面上笑得温婉,暗地里给川云下毒时一点也不手软。
可怜堂堂天才幻术师,有一阵子脸色苍白如鬼,形同槁木。
后来多得队长旗木朔茂出面调解,两人才渐渐消停。
再后来,川云和香织多次被编到朔茂的小队中,出生入死,却情愫渐生。
幻术师和医疗忍者最美好的这段时光,旗木朔茂一路见证过来。
所以纵使隐退后,鞍马川云依然保留着当年的称呼——
朔茂队长。
这是他和香织曾经最珍重最敬佩最信任的同伴。
后来的后来千云出生后,为了有人在家照顾女儿,夫妻俩就错开了执行任务的时间。
两年多前香织为之牺牲的那个潜入任务,也是旗木朔茂担任队长。
任务最终还是胜利完成了,旗木朔茂回到村子里,不出意外地在慰灵碑前遇到鞍马川云。
那是香织死后的第十天。
“对不起。”
这是旗木朔茂对鞍马川云说的第一句话,愧疚而自责。
身为队长,队员的牺牲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最后他斩杀了对方最优秀的傀儡师为香织报了仇,可已逝的同伴却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