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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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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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异常认真,昔日的漫不经心在此刻完全无迹可寻。
  “对于卡卡西来说,你是令所有人尊敬的英雄。”
  停了停,后面的话一字一顿。
  “但对于千云来说,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
  “我所要做的,只是守护好女儿安然成长。”
  “所以说啊,我和朔茂队长你,从立场上来讲,是不一样的呐。”
  
  听完鞍马川云的一番话,对面的银发男人陷入一阵沉默。
  甘醇的酒水入喉,香气盈盈,旗木朔茂的嘴角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英雄么……
  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的【英雄】这一光环消失殆尽,一直仰望着他的儿子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为有他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羞耻?
  
  良久,这片沉默被旗木朔茂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打破。
  “川云,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么。”
  抬眸,他静静地看着好友,当年他来不及救回香织,始终心中愧疚。
  ——不会弃同伴于不顾。
  这是他一直坚持的忍道,可惜却得不到认同。
  
  鞍马川云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地说:
  “是对是错都不重要吧。”
  酒水从壶口缓缓流入杯中,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即使可以重新选择,朔茂队长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呐。”
  ——同伴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旗木朔茂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可是这个残酷的世界不见得会容得下他。
  感情和道义,只会成为忍者的负担和绊脚石。
  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
  只要完成任务就够了。
  多余的东西,全都应该被抹杀干净。
  
  所以他才会厌恶忍者这个职业。
  手下一紧,杯子外壁顿时裂开几道细纹。
  鞍马川云发现自己的失态,轻放下酒杯,突然觉得屋内的空气有些沉闷。
  
  旗木朔茂也没再说话,自嘲地笑笑后接着喝酒。
  
  “我们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
  是两个孩子回来了。
  
  千云立刻巴到父亲身边,眨着大眼睛叫道:
  “爸爸。朔茂叔叔。”
  
  卡卡西把丸子放在桌上,有礼貌地向长辈打招呼:
  “川云叔叔。”
  目光接触到自家父亲时,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父亲。”
  
  旗木朔茂伸过手去揉揉儿子的银发,眼神柔和而慈爱。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他对鞍马川云父女说。
  
  作为一名英雄忍者,他曾教给儿子各式各样的高超忍术和战略策谋。
  然而如今,他只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给儿子上最重要的一堂课——
  ——作为一个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允许放弃同伴。
  虽然年纪尚小的少年也许还不能理解父亲的这番苦心。
  
  旗木朔茂低头看着夕阳下儿子稍显稚嫩的侧脸,不禁莞尔。
  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好父亲,也知道一直以来都弥补不了儿子自幼缺失的母爱。
  可是,他希望传达给儿子的,是他自始自终引以为傲的忍道。
  因为卡卡西啊,是他旗木朔茂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呐。
  
  那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而在家中扯着父亲的袖子要酒喝的千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次,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旗木朔茂。
  



☆、物是人非

  夏秋交接的时候,千云染上了风寒。
  被父亲勒令待在暖暖的被窝里,不得迈出大门一步。
  所以当她从堂兄口中听到旗木朔茂的死讯时,已是葬礼结束一周后的事情了。
  
  不似四年前得知母亲逝去时的懵懵懂懂,六岁的鞍马千云已经很能明白死亡这一概念。
  她心下一惊,手中的瓷杯落到地上,应声而破。
  还来不及多问,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连衣服都忘记了换,她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千云!”
  鞍马川云的一声厉喝,让女儿的脚步在踏出门框的前一步硬生生地止住。
  脸色苍白的女孩回过头,双唇紧抿,显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盯着自家父亲,目光中有错愣,但更多的是悲伤。
  一个月前旗木朔茂还带着卡卡西来她们家作客,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就像她母亲鞍马香织,当年分别时如何也预想不到,那竟是母女俩的最后一面,一家三口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
  
  生命竟是如此稍纵即逝。
  
  旗木朔茂不在了,那卡卡西怎么办?
  
  鞍马川云叹了口气,走过去弯下。身,扶着女儿的肩膀。
  声音缓慢而柔和,带着某种未知的情绪。
  “卡卡西出任务了,不在家。”
  
  千云再次怔住,惊讶万分。
  “怎么可能?!朔茂叔叔不是才刚……”
  
  “葬礼后的第二天他就去出任务了。”
  鞍马川云一把抱起女儿,转身走到卧室把她塞回被窝里,看着她吃过药后才摸摸她的头说:
  “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说完,便走了出去,反手关上门。
  
  在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后,卡卡西果然还是要继续走忍者这条路。
  真不愧是旗木朔茂的儿子……他是应该这样说么。
  鞍马川云走进客厅,从柜子里拿出酒。
  
  一周前旗木朔茂的葬礼,简单冷清,前去吊唁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想想也是呢,曾经再怎么英雄也好,以在家中自杀这种忍者最不齿的方式结束生命,是没有资格被刻在慰灵碑上的。
  鞍马川云一踏进灵堂,就看见了站在灵柩旁边的卡卡西。
  少年一身黑衣,神色憔悴悲痛,却笔直如松地站立着,一双黑眸坚定凛冽。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吧。
  
  鞍马川云对着好友的遗照行礼,然后走向卡卡西。
  “节哀顺变”或“你要坚强”?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也深知,如今的少年并不需要这种千篇一律的安慰。
  想了想,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千云生病了,我没告诉她。”
  
  “嗯。”
  少年淡淡应了一声。
  
  从旗木宅出来的时候遇见正要过去的三代火影,这个木叶最强忍者的脸上不见了平日和蔼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悲伤的神情。
  他痛失了一直以来最为倚重的部下。
  鞠躬,问好,擦身而过时鞍马川云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仿佛是历尽沧海桑田的唏嘘。
  
  当日晚上,月色暗淡,但星空灿烂。
  这样的夜晚,一点儿也不适合悼念故人。
  
  鞍马川云手持一壶清酒,不掩形迹地潜入旗木一族的墓地。
  草丛中有不知名昆虫低低地鸣叫。
  他站在刻着【旗木朔茂】的墓碑前,目光在夜色中涣散不明。
  站了许久,他才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果然忍者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呢,你说是吧,朔茂队长。”
  这位令各国忍者闻风丧胆的木叶白牙,谁会想到他的生命竟是终止在自己手里呢。
  英雄末路,曾经如此辉煌的一生最终却以这样的悲剧收场。
  如何令人不唏嘘。
  
  地上的枯枝被踩断,咔嚓一声响。
  从旁边的大树后走出一道人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借着星光和极佳的视力,鞍马川云甚至能看清他的一头金发和湖蓝色的眼眸。
  
  放下戒备,川云目光落在他脸上。
  “是水门啊。”
  
  少年点点头,脱口而出的仍然是以前习惯的称呼。
  “川云上忍。”
  
  鞍马川云此刻却无意纠正他的称谓,视线再次转回墓碑上,沉默不语。
  
  波风水门走到他身旁,神情肃穆,对着墓碑鞠躬。
  “白天在任务途中赶不回来,错过了葬礼。”
  他在为自己三更半夜出现在旗木一族的墓园里解释,像是说给鞍马川云听,又像是说给地下的旗木朔茂听。
  “朔茂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忍者。”
  他虽然不是旗木朔茂的学生,但倒是经常称他为【老师】,可见少年是真心敬重这名前辈。
  
  鞍马川云微微一笑,却事不关己地说:
  “是么。”
  他记得自来也曾经说过,水门会成为木叶最灿烂的一道光。
  至于是不是对自己弟子的偏爱,他愿意拭目以待。
  
  “师父,那我先回去了。”
  现实中有声音在旁边响起,是侄子鞍马群云向他道别。
  
  鞍马川云收回远去的思绪,向侄子点了点头。
  
  大门一开一合,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人。
  
  长手一伸,食指拉开柜子最下方的抽屉,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框。
  是个雕工简约的相框。
  照片中并排站着四个年轻男女,中间两个是一身西服的鞍马川云和旗木朔茂,最左边的是鞍马香织,而最右边的便是旗木朔茂的妻子。
  摄于八年前的一个晴日,川云和香织的婚礼上。
  
  鞍马川云拇指轻轻抚过老相片,垂下眼帘。
  这样幸福的笑容,早就不复存在了。
  物是人非,如今连旗木朔茂都走了,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还有女儿在,他的世界恐怕会变成一片空洞。
  
  翌日。
  千云难得起了个大早,从阁楼的窗台上望出去,仍可见外面叶子上的晶莹露珠。
  天空昏昏沉沉的,雾气未散。
  今天也许不会是个晴天。
  
  苹果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远远望去像一棵大银树。
  废旧的练习场上不似前几日的空空荡荡,有个少年在练习忍术。
  是那个熟悉的小少年,一头银发,黑色的面罩遮住了所有表情。
  
  多日不见的卡卡西,他回来了。
  
  千云巴在窗台上的小手一紧,几乎要冲着少年喊去。
  在看到他的忍术连续好几次失败后,女孩闭上了嘴。
  那是他平日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失误。
  也没有像昨天一样急着去找他,而是安安静静地趴在看得见他的地方。
  
  天慢慢亮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却不见朝日升起,也没有阳光。
  父亲把早餐端上来,放在一旁,又下去了。
  千云换了个姿势,坐靠在窗台上,目光不离树下的银发少年。
  
  房间里,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秒针、分针、时针在圆盘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到了中午,天空中依然没有太阳。
  千云终于收回视线,下楼和父亲一起用餐。
  小口小口地扒饭,胃口一般。
  突然听见坐在对面的父亲说:
  “不出去吗?”
  显然他也知道卡卡西完成任务回来了,在练习场上。
  女孩抬眸看了眼父亲,摇摇头。
  
  这顿饭吃得异常没有滋味。
  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千云又爬上阁楼。
  少年的身影还在。
  这种自虐似的练习让她不禁蹙起眉头。
  
  嘀嗒——嘀嗒——
  不是钟表行走的声音。
  是雨。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千云脚步一转,哒哒哒地跑了下去,从玄关处抓过一把雨伞,冲出门外。
  鞍马川云看了女儿的背影一眼,低头继续阅读不良书刊。
  这一次,孩子们之间的事他就不插手了。
  
  夏末的雨势不大,有凉风拂面而来。
  冷冷清清的练习场上,苦无散落了一地。
  少年弯下腰,欲捡起脚边的苦无。
  一阵晕眩袭来,任务的疲倦加上整日的未进食,他体力不支地单膝着地。
  掌心撑在地上,满手沾了沙石。
  
  少年久久没有站起来,雨点打在他身上,一阵凉意。
  只是片刻,头顶的雨却不再落在他的银发上。
  他知道有人在为他撑伞。
  雨滴沿着伞面滑落,撑伞的人一言不发。
  卡卡西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谁。
  
  千云举着伞安静地站在少年身旁,雨丝飘进她的眼睛里,视线有点模糊。
  天地间朦胧一片,像一幅水墨画。
  过了很久很久,她仿佛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甘心呐。”
  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也说不定。
  
  雨停的时候已是黄昏。
  站了一个下午,千云的双腿都快要麻掉了。
  果然是平时缺乏锻炼的后果。
  卡卡西终于站起来,扯下因湿水几乎完全贴在脸上的面罩,神色如常。
  “我饿了。”他说。
  
  千云瞪了他一眼。
  谁叫他早饭和午饭不吃!
  收起伞,她先走在前面。
  “爸爸说晚饭烧秋刀鱼。”
  
  卡卡西一踏入千云家,一条长长的干毛巾从半空中飞来,盖在他头上。
  
  正在做饭的鞍马川云瞟了一眼他裤腿上的泥巴,语气闲闲地说:
  “小子,你种田来了吗。去洗澡。”
  
  卡卡西一把拉下大毛巾,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的衣服。
  少年死鱼眼一转:
  “未经同意闯入别人家是犯法的,川云叔叔。”
  
  鞍马川云大手往银色的脑袋上一压,笑得格外亲切。
  “跟水门说去吧,他拿给我的。再废话的人就没有秋刀鱼吃。”
  
  千云从浴室里走出来,推了推卡卡西。
  “快进去吧,放好热水了。”
  
  鞍马川云一惊,拉过女儿语重心长地教育:
  “千云啊,不要随便给男人放洗澡水啊,会惯坏他的。”
  
  “不,爸爸。”
  千云一本正经地说。
  “我只是怕他笨手笨脚的,会弄坏我们家的水管。”
  
  被说成笨手笨脚的木叶某天才,看着这两父女正经八百的一句一搭,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向浴室走去。
  就这样吧,他已经没有权利要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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