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红辣椒”,自从三年前被人陷害偷潜入丞相府偷根本就没有的南海夜明珠被阮清所救,就答应每月初五的晚上固定教她两个时辰的功夫。
“师傅,我怎么敢骂您老人家呢?我这不正碎碎念您的好呢么?”阮清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哟喂,怎么今天还有外带的么?”当她一眼看到“红辣椒”身后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时,好奇的问。
那个孩子长的还真是漂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是脸色苍白。此刻他正抖抖嗦嗦的站在“红辣椒”的背后,一脸戒备的盯着阮清看。
“这个小孩,又是你从哪里偷来的?”阮清一脸好玩的上前,捏捏那个小孩的脸,只见他的眼里立刻浮上一层水气。
“好玩,居然哭了。”阮清一时玩性大起,又使劲捏捏那小孩的脸。
“啪”一声,只见“红辣椒”狠狠的把她占人家便宜的狼手打下来。“不要吓坏了我的摇钱树,呵呵,我还指望着他给我换钱呢。”
“师傅,”阮清一脸震惊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做了青楼的老鸨?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哈。”
“红辣椒”用力在她脑门上一弹,“小小年纪就不想点好的。你师傅是那种人么?他是我偷来的,嘿嘿,打算问他家要点银子花花。”
阮清露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早说嘛,吓死我了。〃
“可是,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这个孩子我又不能带去,”“红辣椒”眼睛骨碌一转,“放在你那寄养一会儿如何?”
“啊?”阮清一脸被人算计的苦相,“我能不能说不行啊?”旋即却在“红辣椒”恶狠狠的眼光中,强笑一声“哈哈,我开个玩笑的。我带走就是。”
“喂,我说,你别总是苦着脸行吗?我又没有欺负你。”看着跟自己回家的小人儿愁眉苦脸的样子,阮清多少有些郁闷。她可不想做免费保姆,可又打不过师傅,带回府,却又怕母亲发现,否则铁定要打屁股,好为难啊。只好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从后墙爬回家。
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额角上,因为爬墙而摔的红肿印记,阮清一阵心虚,“不是太疼吧?”她小声的问他。
男孩儿咬着嘴唇,低着头不答话,阮清一低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打湿的一小滩水渍,“不会吧,那么疼么?”糟糕,她可从没哄过小男孩儿,这可怎么办好呢。
“别哭,别哭,你看,我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你看,都给你。”一古脑把自己私藏的瓶瓶罐罐都搬了出来。
拿起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奇怪的东西,男孩终于不哭了,有些害羞的小声的问她“这是什么?”
阮清一看,“呀,那个不行。”羞的脸儿通红的把那个状似母鸡的东西藏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五岁那年,自己看到别人胳膊上架的猎鹰威武拉风,回家缠着母亲也要驯一只,可母亲没有答应,于是自己就用泥巴捏了一只玩,可是技艺不专,捏来捏去最后倒腾成了个母鸡的模样,后来被自己随手丢进了放杂物的抽屉里,今天怎么一古脑都翻出来了。
听阮清不好意思的解释那奇怪的东西是她捏的鹰,只不过鹰吃的太胖了,男孩儿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趣。
“喂,你笑了呢?”阮清看着他不禁有些发呆,“好好看,有没有人说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波”阮清突然大力的在男孩的脸上亲了一下,“等我们长大了,我娶你吧。”
男孩儿的脸立刻红了,他不禁又羞又气的说“你欺负我。”然后眼圈一红,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呀,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要不你也亲我一下,算是扯平了。”阮清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亲他一下他就哭了,可是她明明偷看到娘亲爹爹时,爹爹本来很生气,可娘一亲,他就不生气了。
阮清越说,男孩儿哭的越厉害,最后,阮清没有办法了,她咬咬牙,把自己的小脸凑过去,“奴,要不你咬我一口吧,我不怕疼。”
男孩看她一副上刑场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我才不咬你,你的脸上好脏。”
“呵呵。”阮清看他不生气了,也高兴起来。“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保证你没去过。”
后来,两个小孩儿说话说的累了,都趴在床上睡着了,再后来,天亮了,阮清一觉醒来,发现男孩儿不见了,只有桌子上“红辣椒”留下的一张小字条,“谢了,人带走了。”阮清兀自失落了好一会儿。可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来说,失落就象一阵空气,没多久就散了。
看着阮清渐渐远去的背影,云深心里涌上来一阵浓浓的苦涩,“清儿,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从来没想过和你再相遇,可是上天却再次安排我见到你,让我爱上你,可是你却一点都不记得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雪地里,云深怔怔的看着阮清越来越远的身影,自己又如何可以让她来爱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还会来爱自己吗?只怕躲都躲不及吧。
第 28 章
初二,天锤桐乡两国齐齐下了战书。
次日,青阳城外,三军对垒。左是天锤国二十万大军,右是桐乡国十万大军。
“谁愿做先行官?”楚思暮朗声问手下诸将。
“我愿前往。”莽儿泰上前应道。
“好,莽儿泰听令,命你为先行官,带五千人马速战速绝。”楚思暮发令。
莽儿泰得令,出了城门,在离敌军一百米处停了下来。只见她一身青色铠甲,青色头盔,手拿一杆长枪,“谁来会会老娘啊。”一声长笑。
只听一阵鼓响,从桐乡国阵营里冲出一员女将,身穿黑白双色铠甲,头戴黑色头盔。手持一把大刀,面容阴郁,“我来。”
“原来是张天凌张将军,好,就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话毕,莽儿泰持枪刺去,只见张天凌横刀挡住,反手向莽儿泰砍来,坐下二马相交,枪刀并举,两人大战了三十回合,不分上下,只见此时,莽儿泰虚幌一枪,趁张天凌挥刀砍来时,斜里一刺,将她挑下马来,手下众人一起上前,七手八脚捆了个结实,拖回了城里。
这第一天的第一仗,如月国赢了。
第二日,天锤国派出大将图勒弥,图勒弥是有名的大力士,她的体重足有二百斤,双手持一对狼牙棒,面容凶狠。
她策马在青阳城外站定,一丝凶残的笑容浮在脸上“我要和阮清对决。”语毕三国一片哗然。要知道阮清只是一个新进的小小校尉,并不是什么将军,根本没有什么名气,可是她要和她对决,一时引得三国众将与士兵对阮清这个人议论纷纷……
这边得到通报的楚思暮,脸微微发白,要知道,图弥勒是有名的凶残暴虐,她曾亲手将和她对决的人撕成了两半,她居然要阮清和她对决,这分明是要阮清的命啊,半晌,不顾众将的讶异,他艰难的开口,“阮清的军阶太低,让她换个人吧。”
可图弥勒不答应,她狂笑“怎么?阮清居然是个胆小鬼吗?阵前不敢上来杀敌,那她不如回家帮夫郎带娃娃去。”
阮清站在城上看她狂妄的样子及听了羞辱自己的话,不由的怒从胆生,“你等着,姑奶奶这就去会会你。”不顾楚思暮的出声拦阻,冲下城楼,策马奔向沙场。
看着那个飞一样扑到沙场上的小小身影,楚思暮的脸上立时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清儿——”一声痛苦的呐喊被他硬生生的梗在了心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震惊到失控的还有一人,“你说,小姐已到沙场上与图弥勒对决了?”云深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她疯了吗?和那样的人对决?”他的声音颤抖,身体发软,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姐回不来了,不,不行,我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狂风一样奔出帐子,飞身上了一匹黑色的马,向城外奔去,留下一脸发呆的小玉儿。
“你就是阮清?”图弥勒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要不是四皇女出行前千叮嘱万叮嘱让自己一定要杀了这个叫阮清的女子,她还真不愿和她对决,她一点也不象个武将嘛,细皮嫩肉的,并且长的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和她对决,就算杀了她,也显不出自己的威风。
“怎么,没见过姑奶奶这么神武的人?姑奶奶我就是阮清。”阮清此时还不忘调侃她。
“你神武?哈哈哈,对我来说,过一会儿你就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而已,”图弥勒讥笑,“不过,看在你长的还算是个美人的份上我留你个全尸。”
阮清面上一凛“好啊,我们就看看谁能活下来。”说完,举起手里的长剑就挥向图弥勒,只见图弥勒轻蔑的一笑,只举起一只狼牙棒,就将阮清刺来的剑拦住了,另一只手握紧狼牙棒扫向阮清的腹部,阮清立时脚一蹬,从马上跃起,向旁边闪去,将手里的剑抽回,反手刺向图弥勒的马眼,只听一声长啸,图弥勒的马眼睛受了伤,流血不止,疼极一掀身将图弥勒从身上掀了下来,那图弥勒也不是无能之辈,只见她用左手的狼牙棒往地上用力一撑,立马站稳了身体。“怎么,想和我在地上对决?好啊,我奉陪,老娘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她轻蔑的一笑。
阮清也不答话,只顾用剑刺她,一连刺了几十剑,都被她用右手上的狼牙棒拦了下来,阮清的头上微微有些出汗了,这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儿。
同时,感到紧张的还有城上观战的众人。楚思暮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沙场上的那个小小身影,两只手紧紧攥住将军椅的雕花木把上,青筋暴起,虽然担心,虽然害怕,可是他还必须要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这时,看到阮清已经战的很吃力了,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
“嗨——”眼见阮清已经体力不支的图弥勒,见机会来了,速度极快的用左手架住了阮清再次挥来的剑,深提一口气,大喝一声,反手挥起右手的那只狼牙棒狠狠砸向阮清没有一点防卫的左肩,阮清此时想再跃开为时已晚,只稍稍向后侧了一下,左肩已挨重重一下,整个身体顿时向后飞去。
“清儿——”看到此,楚思暮心神俱碎,长啸一声,恨不能马上飞身下城去救她,可来不及了,只见图弥勒一脸狞笑的举起狼牙棒,用力砸向阮清的头部。
第 29 章
阮清被图弥勒挥棒击中左肩,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只见她左肩铠甲俱碎,尖刺入肉,直割的鲜血淋漓,阮清半趴在地上,只觉受伤处阵阵巨痛,心知,如不是自己练过武功,稍有些底子,再加上有那层铠甲护体,只怕骨头都要碎了。眼见,图弥勒趁自己受伤,再度挥棒袭来,当下就地一滚,险险躲开那致命一击。
图弥勒哪会给她片刻喘息机会,接连十几棒攻向阮清,阮清由于受伤,左躲右闪之际气息已乱,好几次都险再被她击中。
此时,城上众人还未从刚刚的惊魂中醒来,只见阮清又入险境,各各着急。尤其楚思暮扑到城墙上,看得是五内俱焚,恨不能代她应战。
就在阮清步履紊乱,苦苦力撑之即,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纵马驰入沙场,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策马挡在了阮清身前,冲图弥勒大喝一声“图将军,手下留情。”
图弥勒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原来是四皇侧君,不知皇侧君不在王府里呆着,如何跑到这战场上来了?”她阴阴一笑,怪不得四皇女非要阮清死了,连她最宠爱的侧君都敢抢,这个人是非死不可了。
“四皇侧君?”阮清默念这四个字,从最初见到云深冲进来的惊讶,到听到图弥勒的问话时的迷惑,她重新打量起云深。
“小姐,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现在,你跟我走,好吗?算我求你,我不想你死在这里。”云深转脸恳切的看着重伤的阮清,只见她的左半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
图弥勒仰天长笑“皇侧君,莫说现是战场,两军对垒之时,我不能放人,就算是在我国,除非是四皇女亲来要人,其他人可能说的动我?”
云深原来是天锤国人,居然还是四皇女的侧君,那么他对自己的一切,又算什么?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啊,阮清冷冷的看着骑在马上的那个倩影,狠狠从口里迸出两个字“让开。”
“小姐,你听我给你解释,不向你想的那样,我……”看到阮清眼里的冷漠,云深心惊肉跳。
“滚。”阮清别开头,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战场上,居然还看了场儿女情长的好戏,罢了,看在皇侧君的面上,我再让你一让,我图手,你用剑,可好?”话毕,图弥勒丢下了手里的狼牙棒。
“我用你让么?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马革裹尸也未尝不是件爽事。”阮清手一松,长剑落地,“我不占你便宜。”
“哈,好,还真是有点英雌的气概。我倒还真有点喜欢你了,怪不得皇侧君能看上你,你也算是个顶天立地得女子。”图弥勒赞道。
“打便打,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阮清面上一冷。
“小姐,我。”云深心如刀绞,她居然愿意送死也不愿自己就救她。
“走开,我怕会溅你一身血,别污了你尊贵的身份。”阮清看也不看他。
云深的脸由白变红,然后又由红转白,“你……”没说完,猛一拍马,转身向场外奔去,只见随风坠下一串串晶莹的泪珠。
“来吧。”阮清的脸色因为伤口出血而变的惨白。
图弥勒此时的心情倒颇有些复杂,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佩服起眼前这个叫阮清的女子,虽然她看上去比自己娇小很多,她也明知在实力上与自己的差距,可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怎么,还不开始,你害怕了吗?”阮清的语调此时异常的冰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悲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欺骗,那么多隐瞒?也许就这样战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