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雅间,只见三个青年女子坐在里面正说着话,那两个少年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喝着茶,她微微一笑,冲着里面众人施礼道“对不气,在下打扰了,实在是我的朋友非常想和这位朋友认识一下,托我来相邀,不知公子可肯赏脸?”说完,脸微微转向红衣少年的方向,却在看到的他的正面时,猛的愣住了,怎么是他?在凤凰寺里救下的美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那红衣少年脸上早已经挂着怒气了,正准备好好的骂一番来人,可在看向阮清时,也蓦地愣住了,“是你?”他有些震惊的脱口而出,“你?你还没有死?”
阮清只好苦笑说“在下阮清,上次欺骗公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很抱歉。”
“你是阮清?你居然就是阮清?”喃喃两句,红衣少年蓦地站了起来,“啪”的一记耳光脆脆的打在阮清的脸上,又怒又气的说“为什么骗我,害的我以为你死了,伤心了那么久,原来都是骗我的。你,你。”
这一记耳光别说让雅间里的那几个人大惊,就连楼上三人也是吃惊非常,怎么也没想到阮清居然挨了打,三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跑下楼。
可下一秒,让她们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红衣少年打过阮清后,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搂着阮清的脖子,“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脸上又换了另一种欢欣雀跃的神情,一时众人又是一呆,都搞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戏文。
阮清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那个,公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都快没法呼吸了。”听她一说,那红衣少年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忘形了,连忙松开双手,面上浮起两片红云。
第 43 章
听了少年大致简单的说了原委,楼下那三个女子面上不禁露出钦佩的表情,其中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俏丽女子站起来,向阮清拱手施了一礼“在下赵雪霜,多谢阮小姐救了我表弟,如不嫌弃,还请阮小姐和几位朋友在此略为一坐,也好让我等略略表示一下谢意。”说完,其他两个女子也站起来相留,只有那蓝衫少年看看她们,没有说话。
蝴蝶花早就想坐下了,她看看澜月和小笑仙,一双眼睛都快眨掉了。
阮清和澜月相对一笑“那好吧,既然赵小姐盛情相约,我们却之不恭了。”让酒店小二在此桌前又加了几把椅子,众人重新分了主宾坐好。
“阮小姐的大名,我们早有耳闻,早就想一睹英雌风采,今日得偿所愿,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敬你一杯。”赵雪霜端起酒杯,“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干了。
阮清嘴里说“不敢。”也干了一杯。
见她喝了这杯,赵雪霜开始向她介绍起坐在楼下的其他两个女子,一个叫黄雅,一个叫柳鸣,都是官宦子女,红衣少年叫子非。
阮清这边几人也分别做了自我的介绍,待大家互相认识之后,赵雪霜微微笑道“真没想到,今天还能认识那么多的新朋友,既然大家这么高兴,我们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两边人亦然已经变的很熟络了。
那蝴蝶花是一门心思的想去和子非说话,可子非却避的远远的,坐在赵雪霜身旁,眼瞅也不瞅蝴蝶花,除了一开始见了阮清有些激动的忘形外,此刻反而比先时面上还要淡淡的。
阮清心说,如此最好,莫要再缠上什么情债,家里已然有两个让自己很头疼的了,她可不想再惹上麻烦。
澜月与阮清心境却不同,她的一双眼睛总是在席上跟着骆枫转,连小笑仙都看出来了,急忙碰碰她的肘,澜月才恍然觉醒,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又坐了略坐,阮清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心里着实担心家里的生病的云深,便笑着说“赵姐姐,今日与众位相识真是三生有幸,朋友之间的感情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所以我们的相处以后还有更多机会。今儿,天色也不早了,赵姐姐那边还有两位男眷,回去晚了,也只怕不便,不如,我们现在散了,可好。”
赵雪霜微微笑着“阮清小姐到底是心思缜密,想的周全,我们要回去晚了,也却是有好些不便,这样吧,下次找个机会,我再单请几位可好?”
阮清拱拱手“不敢让姐姐破费,下次就让小妹做这个东好了。”
语毕,一席人都站起,相互拱手道别。子非咬咬唇,转过头看了阮清好久,才在赵雪霜的召唤下,恋恋不舍的走了。
出了大门,阮清和澜月骑马向东,小笑仙和蝴蝶花向南,四人告别,分别骑马回家。
阮清心知澜月的府第不在东边,她既然选择和自己一个方向走,定有些话想和自己说,果然,缓缓的在官道上走了片刻后,澜月缓缓的开口“清儿,我们还是朋友么?”
阮清心里突的一跳“当然是朋友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来,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呢。”澜月面上没有一丝笑容。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阮清故作不懂。
“那么,朋友之间就应该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对么?”澜月热切的看向阮清。
阮清心下知道她的意思,“你想问什么?”
澜月咬咬牙,“女帝秋末就要举行大婚了,你知道么?”
阮清的心开始“怦怦”乱跳起来,突然很害怕听到从澜月的嘴里说出什么大逆的话来。
“你只要记得你今天和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的话就够了。”良久,澜月幽幽的开口。
阮清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澜月今天终于还是没有逼她。
回到府里,阮静心和左君恒早已安置休息了,阮清喝了很多酒,有些头重脚轻的向清雅小筑走去,刚拐个弯,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站在桥头,默默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阮清的头微微疼了起来,慢慢走过去,“玉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站在桥头的那人听了阮清的问话,全身不禁一震,脸上一下失去了颜色,她刚刚喊他什么?玉箫;她有多久没有喊过他玉箫了?今晚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只觉得都是疏离。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离她的心那么远了。
“今天的月色很好,我想看看月亮。”满心苦涩的说出这句话,玉箫转过身不再去看阮清,自己有多么的想见她,她都知道么?想的每天食不下咽,睡不能寐,难道病了的只有一个云深么?得了相思病的也有自己啊,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得让出道路,让她过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因为那伤人的两个字,因为她语气里的不耐,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她过去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心那么痛,痛的他一定要狠狠攥着桥头的栏杆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滑下去。
“天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过两天再去看你,好么?”阮清终是有些不忍,走了过去,又折回来,对他说。
“你去吧,我没事。”玉箫强笑着转过脸,“云公子肯定等的急了,他的身体不好。”
阮清“哦”了一声,冲着玉箫抱歉的笑笑,大踏步的离去,直到看不见背影了,玉箫才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掌心赫然几道深深的伤口。
又过了几日,云深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在阮静心的主持下,阮清办了个小型的家宴似的娶夫仪式,不是不想大办一下,只是云深不喜欢热闹,坚持简简单单最好,于是,阮清也只请了些相熟的朋友连同家人,热热闹闹的办了几桌饭。
虽如此,却也收了不少礼物,那些对阮清日后还有所求的,想走丞相门路的各色人等,还是千方百计送来了礼物。
阮清看看,笑笑都丢在一边,却在看着一副卷轴时,停了下来,卷轴是玉箫送的,阮清不知道他画了些什么,于是缓缓打开,眼前一亮。
画里画的是阮清和云深两人相拥着站在桥头看鱼的情景,云深一脸的满足与幸福,而阮清的目光里饱含了宠溺,卷轴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如鱼得水,琴瑟相和,佳人碧偶,天作之成。”真是画的栩栩如生。阮清自己都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几时入了玉箫的画笔。
可看着卷轴下方的那行小字,阮清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画卷。
“谁送的?”云深穿着大红喜服,一脸幸福的偎了过来。伸手拿起画就看“画的真像,真漂亮,我很喜欢。挂在书房里好么?”他欣喜的对阮清说。
“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阮清有些愣怔。
“是他送的?”云深待看了画上的题款时,才明白,原来画是玉箫送的贺礼,有些不安的看向阮清。
“清儿?”他不安的喊着她的名字,紧紧抱住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你不会走吧?”
“傻瓜,我去哪里?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呢。”阮清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强笑道。
“清儿,你不知道,我很怕你突然又不见了,那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云深紧紧搂着怀里的少女,生怕一松手,她就飞走了。
阮清拍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安了的表情,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早些休息吧。”云深点点头,吹了桌上的喜烛。
第 44 章
阮清第一次在军营里举行晋级赛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她们并没有打算真的上去参加一把比赛。可一到现场还是被阮清搞的模式给吸引住了,不单说那高高的擂台中央100两银子的彩头就很让人心动,阮清还叫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个大鼓,找了两个劲儿大无比的块头,擂的是震天响,那声音绝对刺激你的耳膜,鼓动你的热血,而且现场还有人小声议论说比赛的内幕还是为阮清挑选几个副手作准备,这就让很多很多人心里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阮清找人弄了几把太师椅放在台前,自己坐在正中央的那把,左右坐了几位副督统和几位队长,后面呼啦啦站了黑压压的人。
擂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在阮清的授意下,鼓声停了下来,小玉儿站在擂台正中央,冲着台下高声喊“火健营第一场晋级赛第一局谁先来?”
喊了半天,可跃跃欲试的人多,真正跳上来的却没有。阮清笑笑,转头对靠着自己最近的一队长说“还是你们带个头吧,不是说你们队里有个大力士么。”一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站起来冲着自己身后黑压压的人高喊了一声“尤力,你来。”只见从人堆里闪出一个黑黝黝的矮胖子来,她几步走上前纵身一跃跳到擂台上,站在中央,冲台下抱拳一拱,“承让了,哪位姐妹前来赐教?”一时人群哗然,都知道她可是有名的力气大,曾经和牛比试过拉东西,外号“气死牛”,虽如是说,也总有些不服气的,只见站在靠前的一个瘦子大声说“我来。”也纵身一跃,跳到台上,是三队的一个功夫好手,立刻台下热闹非常,叫好的,起哄的乱成一片。
只见台上小玉儿笑着对分别位于南北的两个人说“一局定输赢啊,你们可要注意了,谁被打到擂台下谁就输了,还有一条规矩:点到为止,不能伤及对方性命。”说完,左手拎一个小锣,右手小锤一敲“咣”,比赛开始了。
台上两人也不多言,相对一礼后,两人扭成一团,矮胖子明显比瘦子技高一筹,没几下就把瘦子丢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瘦子飞出了擂台。
台下一时叫好声一片。只听“咣”小玉儿小锤一敲,“尤力胜。”
一队长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而三队长的脸却难看极了,阮清微微一笑,“这个人功夫不错啊。”
三队长狠狠瞪了一眼失利的瘦子,站起身,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江流,你来。”那是个看起来干净利索的年轻女子,穿着淡蓝色的军服显得身材魁梧,听到队长的点名,二话没说就跳到了台上。
胖子面露轻蔑的表情,可那叫江流的女子却显得非常有教养,她冲台下诸位拱拱手,然后又向胖子施了一礼,然后开口说“久闻尤姐大名,今日能和姐姐相互切磋武艺,实在荣幸之至,小妹有礼了。”然后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一下子,让阮清心里有些喜欢,她略点点头,问身旁的吴长春道“她是什么来历?”吴长春见阮清对这女子有些兴趣,连忙说“她是今年才进的火健营,父母双亡,原是官宦子女,后来家道没落,父母死后,便投了军。”
阮清“哦”了一声,“看样子像读过些书吧?”
吴长春连忙欠身回道“据她讲读了几年书。”
二人说话之间,只见台上两人一来我往已过了十数招了,那江流确是个聪明之人,她绝不让胖子贴进自己,知道一贴上,必被她粘住,然后向上局一样丢了出去,她只围着胖子左右攻击,牵扯胖子的实力范围,消耗胖子的实力,这一局比赛让台下众人直呼过瘾,台上二人看上去实力相当,打斗的异常激烈,只看最后谁能坚持下来。
阮清一双慧眼也是看的异彩连连,心里暗道这名叫江流的女子胸里藏有智慧,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果然,不出两刻钟,那胖子已然有些气喘,江流故意露了个破绽,胖子用尽全力向她冲去,企图一把抓住丢出去,却在下一秒被侧身闪过的江流顺势借她之力,一脚踹到了台下。
“好。”台下一阵高呼,顿时,三队的人欢腾起来。
可那江流非但没有一点骄傲的神色,反而飞身下台,扶起胖子,连连说“多谢姐姐承让,小妹得罪了。”本来胖子输了之后,脸上一片恼怒,可见她姿态如此之低,并无鄙视之意,也有些惭愧开来,也冲女子拱拱手“佩服,佩服。”
阮清的嘴角向上扬起,心里对这女子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第一天的比试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的以三队的江流获胜而结束,那晚,三队的营房像过年似的热闹。
后来两天每个队又推荐了十几个好手上台来打擂,最后,还是三队的江流获得了第一名,三队长的嘴后来几天比谁裂的都大,可不是么,这么出色的人才可是她们三队出来的。
阮清心里暗暗的留了意,吩咐小玉儿多替自己注意一下江流,看看她平时的表现,以待日后的提拔重用。
这年暖春,如月国的皇室要举行一次大型的“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