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夫人心中有所求,自然是赔着笑脸,恭贺道:“玉姑娘,你大喜了,嫁个皇子,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将来啊,也不要忘了你的姐妹啊。迎丫头就是一个闷葫芦,可是她却是挺好的一个姑娘,上次啊,那个多罗格格也是挺喜欢她的,如果可以,玉姑娘,可否帮帮你二姐姐,拉个线?”
黛玉轻轻的瞥了迎春一眼,发现她听到了刑夫人的话,脸羞红一片,却不敢开口说什么,便笑道:“太太不用操心,我看,二姐姐的事情不用我牵线的,是她的自然是谁也抢不走。老天不答应的事情,也就不能强求了。”
贾母呵斥道:“你干什么?玉儿是懂事的孩子,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做的,还用得着你们来教导吗?玉儿啊,将来莲丫头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黛玉听到了贾母扯到莲心身上,有些不满,淡淡道:“妹妹的事情,十六哥已经跟我讨论过了,将来自是有我们。长姐如母,我自然会安排好。老太太就不用操心了,妹妹的婚事自然是会提前跟大家说的,不会仓促省事的。”
贾母听出了黛玉话中的维护之意,也没有往心里去,笑笑道:“自然是由玉儿来处理。昨儿听说四爷和十六爷一齐过来了,十六爷来了是自然,怎么玉儿也认识四爷不成?”
黛玉笑道:“是认识。”
王夫人忙笑道:“姑娘认识四爷,那以后啊,如果有机会不妨跟四爷说说,元儿进了四爷的府上,我们也进不去。现在也不知道她怎样了,如果可以,看四爷是否再次恩赐,让姐妹们进去看望她们的姐姐,也好让我们放心啊。”
黛玉淡然道:“太太多心了,元姐姐在四爷的府上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我虽然认识四爷,可那是他的家务事,我如何插手过问?岂不是让人笑话黛玉不懂规矩,将来碰面了,黛玉又如何面对众多的福晋和太太夫人们们?”这摆明了不是什么好差事,黛玉又不是笨蛋,这样一来,伤害的还不是自己疼爱的妹妹。
贾母笑道:“玉儿说得有理,总不能让人说玉儿不懂规矩。看看玉儿这样的明理,唉,我这个老太婆也就放心了。之前你娘嫁到了苏州,那么多年,想见一面也难,现在玉儿也住在京城里,该好好的走动走动才是啊,总不能生分了。那就不好啰。”
黛玉笑道:“玉儿明白的,外祖母以后要是想见玉儿了,可以到王府来,玉儿自然会好好的招待外祖母的。母亲曾经说过,外祖母家中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也不用以金银等俗物来贬低荣国府,要是可以,陪老太太说说笑,就是最好的了。黛玉之前也在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对母亲的话深有体会,知道老太太不在乎那些俗物,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啊,对了,上次几位姐姐妹妹送来的贺礼就收回去吧,心意到了就行了,那些恐怕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只是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给它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也不算埋没了它们。”
听到黛玉的话,紫鹃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吟吟的将之前王熙凤送来给黛玉的贺礼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刑夫人一看,心中暗喜,没有想到她们送的礼物都只是一些小玩意,根本上不了台面。宝钗和史湘云绣的荷包,探春的字,惜春的画,迎春的手帕,还有宝玉自己写的诗。其中就数王熙凤的南海珍珠,和自己所送的翡翠如玉最出众了。王夫人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老太太之前都是交给王夫人去办,根本不知道王夫人给黛玉的新婚贺礼竟然是这样的寒酸,顿时气急,只是事到如今,先挽回黛玉在说。看到黛玉淡然的表情,不知道黛玉如何,笑道:“玉儿啊,这些不过是一些送给你玩耍的小玩意儿罢了,你玩玩就算了,不喜欢就扔了。外祖母可就只有你和莲丫头两个亲外孙女啊,贺礼当然是随着嫁妆一起送到十六爷的府上,哪能送到这儿来呢?你的几个姐妹,给你的自然得自己亲自动手,不然哪里够诚意呢?虽说不重视这些身外之物,可也不能省啊。玉儿,总不能让外人小瞧了我们不是?”
王夫人赶紧说道:“玉姑娘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心的,作为舅母,自然也是应该的,等十六,老太太送姑娘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们自然也是陪着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开心一下,庆祝姑娘嫁了个好夫婿。嫁给皇子可不是每个姑娘家都有这样的福气的,而且还是皇上亲自指点的,那嫁衣也是皇上让宫中的人精心缝制的,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王夫人心中其实是嫉妒的,想到自己的女儿元春现在不过是一个格格,进入四爷府上多年却没有一男半女的,以后年纪越来越大了,该如何是好啊。没有办法抓住四爷的心,又没有什么依靠,将来该如何扶持贾府,帮助宝玉?
刑夫人也不甘落后,笑的温和道:“那可不是,也不是谁都有这份荣幸的。玉姑娘将来身份之尊贵,可不是我们谁能比拟的。”看到黛玉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刑夫人眼光一转,看到了一旁默默无语的莲心,知道黛玉疼爱自己的妹妹,便笑道:“我看,玉姑娘想拉扯的人啊莫过于莲姑娘了。莲姑娘将来也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像那水晶般剔透无暇,有了玉姑娘的拉扯,自然也是那人上之人啊。”
贾母笑道:“那是自然的,要不是莲丫头已经定有婚约了,恐怕也也富贵无边的。可惜了。”
王夫人笑笑,安慰道:“老太太不用可惜的,莲姑娘想必也是自己心中愿意的,自然也是美事一桩了。上次我曾经听三姑娘提过,莲姑娘可是亲口说过,她可是只认自己的夫君,不管如何都愿意跟随,可不能怪别人啊。这应该就是命运的安排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难不成还能责怪月老拉错了红线?”
屋中的人都笑了起来,贾母笑着摇摇头,问道:“玉丫头啊,你可知道莲儿的夫家是谁?将来你总得照应照应啊。莲丫头向来也是极其懂事的,我看如果不是她早早的定下了婚约,皇上应该也会同你一样将她许配给阿哥的。没有这样的福气,你这个作为姐姐的,自然地好好的照料她了。”贾母笑得自然,关心的话语也是真诚无比,就如同之前的矛盾都没有发生般,自然亲切,完全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关心着自己的孙女。
黛玉摇摇头,笑道:“那是父亲定下的,我答应了父亲,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妹妹的一切自然是由她的夫君来照料,我虽是姐姐却也不便插手。还好,妹妹也是理解的,嫁入了皇家,有些事情就不能随心所以了,老太太和太太也应该明白的。而妹妹,我想十六哥和我在她未出阁之前,会好好的照顾她的,以后自是她夫君的责任了。”黛玉将莲心推开,自然也就推开了贾府的众多的姐妹了。莲心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插手,四爷也不容许自己横在他们之间,贾府,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责任挑起摇摇欲坠的贾家,那样的家族也不值得。
贾母眉头微皱,却也不敢说黛玉的不是,毕竟莲心一旦出阁,自然就不是她的责任了。这样一来,她还会惦记着贾府吗?贾母摇摇头,一定会的,玉儿向来重情,不会看着贾府有什么不测却袖手旁观的,大不了自己亲自要求她,谅她也不至于真的拒绝。便笑道:“说得有理,倒是我这个老太婆操心了。对了,玉儿也快出阁了,家中没有长辈也是不行的,我想了想,还是过来看看比较妥当啊。等十六,我和你的舅母送你出门,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你孤单的离去。还有啊,这几天,几位姐妹就留下来陪你聊聊天,解解闷,不要闷坏了自己,倒是可就不美了哦。”贾母取笑着黛玉,让几人来陪伴黛玉也是有道理的,这样一来,姐妹的感情也可以加深,对贾府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又可以博得黛玉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黛玉和莲心当场傻了,什么?留下来送黛玉出门?那怎么行,爹爹和娘亲怎么办?黛玉拧起了眉头,心中烦躁,又不便表露出来,贾母说的那么好听,用什么理由来反驳她呢?
莲心开口说道:“老太太,您能来姐姐已经很高兴了,这里又不是贾府,由老太太来主持姐姐的婚礼,好像说不过去吧?送姐姐出阁,应该是林家的事,贾家只是亲戚,怎能如此?”
贾母一愣,对啊,自己虽说是黛玉的外祖母,可是黛玉不是住在贾府,自己来到林家也只是客人罢了,哪有客人来主持婚礼的。这样说来,送黛玉出阁的事情自然地由林家这边的人来了,自己根本不能越俎代庖啊。不过黛玉哪里有什么长辈,她的长辈和亲人还不是自己?因此,贾母笑道:“虽是这样,可是,在京城,玉儿与莲儿相依为命,没有亲人在身边,由我做主,也是应该的。”
黛玉按捺着心中的烦躁,没有开口反驳,没有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大不了端出身份来,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这时,紫鹃看到了一个下丫环在外头张望,便小声的在黛玉耳边嘀咕了几句,悄悄的退了出去。很快,紫鹃就笑容满面的进来了,轻声的说了几句,黛玉原本深锁的双眉舒展了开来,露出了笑容。莲心注意后,淡淡的笑了,也许,可以好好的看戏了。
宝钗自然也是注意到黛玉的变化的,便笑着说:“玉妹妹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开心成这样,也说出来让大家乐乐。”
贾母便笑道:“你们姐妹陪玉儿好好的聊聊,我们在一旁听着就行了。”
王夫人道:“老太太,她们姑娘家自是有自己的话聊,我们四处看看去,老是听凤哥儿称赞这里,我们也开开眼去。”
贾母笑道:“那好吧,我们四处看看去,让她们姑娘家自己聊去。”
刑夫人和王夫人忙上前搀扶着贾母,各自的丫环也簇拥着上前,一大堆的人就说说笑笑的出去了。
黛玉目送着贾母,王夫人和刑夫人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探春看着黛玉华贵的衣着,再打量着她周身精致的每一件首饰,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说道:“玉姐姐,从以前啊我就发现了你身上的每一件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也独有这样的独一无二才配得上姐姐啊。”
宝钗也笑道:“就是,玉妹妹就配这样的首饰,不过我看莲妹妹的东西可不比玉妹妹差,不过我看得出来很多事宫中的东西,妹妹怎会有呢?”
黛玉一呆,宫中的?她倒是不知道了,她的首饰不是爹爹让人送来的,就是十六亲自送来的,到外头买的倒很少了。也对,十六送的自然是宫中的,想通后,笑笑,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是几样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宝姐姐,你不愧是皇商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史湘云骄傲道:“那是,宝姐姐可是懂得很多的东西,我看啊,可没有人比得上她的。”
宝琴笑笑,道:“你整天跟着宝姐姐,也应该学到姐姐的一点淡定,怎么还是这样啊。”宝琴取笑着湘云,果然湘云马上哇哇大叫起来了。
莲心盯着宝琴,果然比宝钗更美了一分,少了宝钗的圆润,瓜子脸,五官倒是与宝钗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的出众。难怪胤禛别人没有注意,偏偏就记住她了。莲心心中酸溜溜的,明明知道胤禛心中没有别人,还是吃醋。嘟嘟嘴,原来只要很小的一点点就可以让人这么的难受,莲心想到之前胤禛的反常,了解的点头,看来自己也不能怪他了,他可真够辛苦的了。
黛玉不知道莲心内心的纠结,只是看到她郁郁寡欢的表情,便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莲心忙摇头,附在黛玉耳边小声道:“姐姐,我只是一时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罢了,没事的。我要怎样帮忙?还是看戏就可以了?”
黛玉笑道:“随你了,你高兴就行了。”
怀疑的看着黛玉,莲心不明白姐姐话中的意思,自己要是不小心搞砸了,自己可就对不起姐姐了。想想,便笑着道:“那好的,我想你们该介绍这位美人儿了吧,我可是好奇了很久的。”指着宝琴,莲心笑嘻嘻的问。
宝琴笑道:“我是薛宝琴,是宝姐姐的堂妹,你就是莲姑娘了,我见过你的。”
莲心歪着头,笑笑,道:“哦?”
宝钗笑道:“是啊,在灯会上,只是那时莲妹妹没有发现琴妹妹罢了。不过,琴妹妹倒是比莲妹妹大,琴妹妹,你称呼她一声妹妹就是了,我想莲妹妹不会计较的。”
黛玉笑道:“那倒不会,琴姑娘这样的姑娘,能够认识也是一种缘分,不必计较那么多,妹妹也一样。”
宝琴便笑笑,对着莲心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莲妹妹,姐姐之前的一瞥可是印象深刻啊。我自小随着父亲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的姑娘,却没有一个及得上莲妹妹的。现在见到了玉姑娘的真容,我才明白,你们姐妹是多么的出色,人间仅有。”
黛玉微笑道:“没有想到琴姑娘这么会说话,你到各地走过,不知可否给我们说说外面的新鲜事?我和妹妹都很少出门,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精彩纷呈。”
探春笑道:“玉姐姐,这次你可找对人了,琴妹妹可是见多识广,说出来的可有趣了。不信你问问老太太和太太,大家可是喜欢到不得了呢。”
湘云道:“是啊,老太太还将自己最喜欢的衣裳给了琴妹妹,听说是用野鸭子头上的毛做的,可漂亮,连爱哥哥都没有呢。”湘云是故意的,特意在黛玉面前说宝琴是如何的受宠,存心是想让黛玉伤心难过的,毕竟大家都知道黛玉因为没了父母,对亲情最为渴望,便想因此来炫耀。
黛玉笑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衣裳可是多得很,根本就不缺。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她没有想到湘云的心思,以为她纯粹是为了炫耀,没有想道别的地方去。看着史湘云,黛玉笑道:“云妹妹若是喜欢,我那边也有一件。”
湘云一愣,道:“玉姐姐也有?”
黛玉点头,道:“是啊,云妹妹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湘云将头一扭,道:“不用了,那样的衣服我看也只有琴妹妹配穿,别人穿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