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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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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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无经商的才华。他一定自知依靠个人之能无法将家业打理妥善,与其日后颓废,不如现下卖个好价钱。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日夜将自己囚于经史子集中,时时不敢懈怠。桥生说他家公子是要参加三月的科举的,说这话时眼中充满了崇拜钦慕之色。
    若只是因为读书才变得这样低调沉默,我尚可理解。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又有了心事,只是他同李斐一样好面子,拉不下大男人的尊贵架子同我分享。那一堆堆快要被翻烂的书册上究竟记载了怎样有趣的事?他一定早将那些典籍背得滚瓜烂熟,为何还要这么矢志不移地埋首于此呢?我劝不来他陪我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好像他有了书便有了天下。他看书时的目光总是专注而眷恋,不同于他看向人时的淡然沉静,好似反而那些书是有生命的,是长了脚会跑的,所以他要一瞬不瞬地盯着它们。既然他嗜书如命,那王爷送我的好货一定能诱惑得了他吧?
    见了书,他脸上的笑果真深了些。
    “怎么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够意思吧?”我还真是够意思,王爷送我的好书几乎都被我拿去送了人情。好在借给卢婉芪的那几册已经被罗暂开还回来,否则真不知自己还能留下多少。
    他只翻了头上一本就忍不住坐回桌旁细细翻看,手指轻轻碰触那泛黄微皱的纸张,那样的小心翼翼。“这是上册,还有下册吗?”他又查看了其他几本,果然下册被我轻忽掉了。
    “呀,我下次一定把下册带来。”
    “还请妹妹先帮为兄将这册收放妥当,待下次再将两本一起带来可好?”他静幽幽地说道,笑意中有一丝遗憾。我怔然看着他忍痛递还的书,一时不解他此举何意。“为兄深怕将这上册看完,却还不能立时看到下册,岂不等同煎熬?”他笑咳一声,径自去取茶水压压喉咙,我却也忍不住笑了。
    真是一只大书虫。索性,待会回去马上找出下册,再即刻派人送过来吧。
    待日头升得高些,哥哥陪我去探望他的父亲吴则北。正巧伯父今日气色不错,一看是我便硬要我叫他干爹,于是三人谈笑一阵,直至肚皮有些饿了我才起身离去。从李府出来之前没心思吃早餐,这下便在哥哥这里蹭一顿好了。他笑说他这儿只有稀粥和咸菜,怕我吃惯了大鱼大肉看不上。我则直怨他小看了我,想当年流落沁州的时候吃的东西又好多少呢?哪知不提则罢,一提起沁州,我和他不觉又是一番感慨。似水年华啊,当真似水流过。弹指一挥间已过去近半年了,昨天的种种竟似恍如隔世,那难熬的岁月再想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痛恨了。
    正月十五一过,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可我久候的雪还是没有来到,心想或许这个冬天再也看不到落雪了。哥哥的住处就在护国寺后街的一条小巷里,据说因为是寺院的土地,所以租金不高却甚为抢手,他也是托了那段日子寄居寺院的缘分,才得以租下这处院落。哥哥告诉我说照辉镖局重新开业了,我虽惊讶,但还是将惊喜暗暗压下。我已经和那儿没有关系了,还想它做什么?哪怕是为了他们好,我也必须尽快忘记。
    和哥哥刚从廊下走到院中,忽闻远处越行越近的脚步声,眨眼间就见一队官兵冲进内院。哥哥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不速之客,轻浅笑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你是吴哲威?”为首一人冷冷道。
    “正是。”
    “那就好,请吴公子随咱们走一趟。”
    我一步冲到哥哥前面。“出了什么事吗?”哥哥想要推我回去,却被我反手按住。
    “这位姑娘,咱们也是领命行事,你就暂且让开。倘若伤了你……可就怪不得人了。”我看见那人昂着脸倨傲地向背后使个眼色,两个小兵就应声奔上前来。我惊惶无措地拽住哥哥的衣袖,他却脸不变色将我一把推开,反而向前跨出一步。那俩小兵见状也并不为难,一人制住哥哥一条手臂便押着他要走。
    我的心像是结冰的湖面被凿出一个大洞,胸口满溢冰冷。他们为何抓他?又是谁要抓他?那些人的穿着有些眼熟,却分明不是衙役。桥生死死抱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再徒惹事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推搡着就要走出院子。
    “桥生,快去帮少爷拿斗篷来!”
    “替我照顾父亲。”他说,眼神淡然无波地看着我为他系上斗篷的带子,好似远行前的一种托付。我心头砰然一声,喉间一阵酸意。为首的兵头头很满意看到对方并未作出丝毫挣扎,因此等哥哥出了院子后还很知礼数地向我弓了弓腰,好像他也自认给我们添了麻烦。
    麻烦,何止是“麻烦”这么简单?
    一路追出门去看到他们朝西北方向去了,我便马不停蹄折回李府,一问却说李斐尚未回来。心急火燎又跑到信王府,我一口气冲入王爷的书房,他那时正端坐在书桌前,讶然看着突然闯入的我。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他,我便一直握住他的手哀求他帮帮我。原来那层关系也是有用的,至少王爷会因它而重视我的恳求。他一见我不顾一切的哀求便已软了心,于是马上应承下来,然后劝我先回李府等消息。有他的亲口承诺,我自然相信他不会对我食言。这个身份高贵的祖父与我虽然并无多深的感情,但我下意识已经信赖他了。我相信他对我不会有虚假的应酬和敷衍,否则我不会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宽下心来,听话地回去。
    心情起起伏伏的难受了一个下午,傍晚时,李斐才终于回来。
    我不知他为何会穿着官服直接出现在我房门口,只是看见他的身影,一下子便觉得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见我脸色苍白、满面泪痕,他不觉一惊,快步来到床前。
    “师兄,哥哥他……被人抓走了……”我哑着嗓子掀动嘴唇,却再也控制不住恐惧与悲伤,一头倒向他的怀里。“王爷让我等消息……可是……”
    “放心,没事的……没事的。”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慰的,神奇地抚慰着我无措的心。于是我不再哽咽了,泪痕也慢慢干涸,只是眼眶里仍是迷迷蒙蒙的,揪心的痛缠在胸口。我不可以再哭了,泪水是无济于事的,上天不会见我悲伤难过便降福于我,或者宽恕我的罪过。哥哥一定希望我坚强,一定不愿看到我只会慌张流泪的样子。我什么都没能为他做,那么我至少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让小娴帮你端些吃的,吃过后好好睡一觉,嗯?”他大掌拍抚我的后颈,轻轻撑开我的身子扶我躺下。“不要担心,有王爷在,还有我,不会有事的。”一指微微掠过我的眼角,我这才发觉我竟又哭了出来。恼怒自己管不住眼泪,我愤愤地抹净眼角和脸颊,乖顺地点点头。
    “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吃,好好睡……”话未尽,一想到哥哥或许吃不好、睡不好,眼底再次酸雾弥漫。我要强地扭过头去蒙上被子,含糊说要他先去忙不必理会我,嘴角却尝到了淡淡的苦涩。
    李斐走了,我知道他没有走出多远又站下,望了我好一会儿。蒙在被中的我好像隔绝了天地,我像是逃进自己的世界里,尽管逼自己坚强不要再哭,却还是忍不住低低啜泣。不知过了多久,小娴端了东西来唤我,我才又想起方才答应李斐的话。
    我要好好吃,好好睡,每天每天都要如此……天没变,哥哥也一定不会有事!
    昏沉沉中听到鸡鸣,我猛一睁眼坐了起来。天方露白,我睡去不过两三个时辰。
    睡不着啊……
    穿戴好想要去王府,却又记起王爷昨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安生在家等消息。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总觉得这事或许与我有些关联,一想便更是自责万分。
    不知这一夜,哥哥是否睡得安然?
    走出房门,天色沉闷阴郁,却见小娴正等候在门外,一见我嗖地跳过来。
    “夫人,王爷有信给您。”她拿出握在手中良久的一封信函交与我,松口气转身离开。
    我颤着手撕开信封,展开信纸——纸上只有两字——东宫。
    呼吸不紊地跑去敲李斐的门,侍从却说他已经更衣出去了,去时留话让我哪儿也不要去,待在府中等他回来。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失神地一步步走回卧房,再愣愣地将房门关上。
    又是一个游戏开始了,可谁都撇下我,谁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游戏者。我好想就此一哭,看啊看啊,真正大人物的角力上演了,我终于成了旁观者!
    可,我何曾有幸置身事外?
    赵凛派人抓走了哥哥,我想不透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他和吴哲威无冤无仇,抓一个家财散尽的文弱书生又有何用?之前是李斐,现在又是哥哥,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哥哥又干着他何事了?我气闷不已,越来越觉得这事蹊跷可疑。可若他想对付的是我,大可直接将我绑了去,又何必多此一举?想起哥哥临去前的嘱托,我要替他照顾好吴伯父的,心中酸痛不觉涌了涌,直觉下一刻一定又要吐血了。
    匆匆从腰间暗袋里取出一粒药丸想要服下,手指却颤抖得厉害,一不小心那药丸便掉到了地上。我费力地捡回它,胸口的难受却已过去了。用帕子轻轻拭去表面的灰尘,想了想,又将它塞回袋子里。因为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李斐除了帮我配药调补身体,还特意留了几粒清心丹给我,说是难受的时候可以服下暂缓痛苦。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虚弱,只是自从废去功力后体力确实下降了些,有时明明好好的,突然就会感到一阵不舒服,要么是纯粹的嗓子发痒,要么觉得胸腔憋闷。但这些全不受我控制,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按时吃药作息。倘若将来证明连累哥哥受苦的缘由中也有我的一份,那么我想,这时不时的病痛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惩罚,我反而会觉得好过一些。
    一面是王爷和李斐的叮嘱,一面是哥哥的嘱托,我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在桌上留书后趁人不备溜出了府去。
    街上一如往日,凄冷的北风也不见颓势。我去到哥哥家时桥生正生着炉子,见我来了便强颜一笑说要沏茶。我只好从他手里接过熬药的工作,让他尽管先去伯父房外候着。
    “老爷问少爷去哪儿了吗?”
    “没有,老爷一直睡着,没叫我伺候……”桥生说道,忽又想起什么。“不过,往常都是少爷亲自去送晚饭的,昨个是清儿去的。我告诉过她只说少爷去了明振先生那儿求教还没回来,老爷也就没再追问。”
    “那就好,若是老爷再问起,你就说少爷上我那儿去了,知道不?”
    “嗯,桥生记得。”他刚要走,立马又被我叫住。
    “不要对老爷说我在这儿,懂吗?”
    “嗯。”他点点头,视线随之移到刚生好的炉子上。“二小姐,清儿去买菜了,待会儿就回来,这些让她做就好。”
    我回头望望桌上码放着的几包已经拆封的药材,稍一犹豫。“呃……”是啊,熬药可是个技术活,被我搞砸可就不好了。“好,我就在这儿等她回来,你放心去吧。”
    “哎。”
    单薄的少年身影拐个弯就不见了。我且舒口气坐下,将熬药的砂锅拿来细看了看,内壁上乌黑发黄的药渍已经蚀入陶土里面,想是用了很久了。说来不禁又要叹气,吴伯父的病情说不上是什么病,似乎大部分是由心而生,由担忧而生。想当时哥哥生死未卜之际,吴伯父正被他的兄弟囚禁着,日日担心夜夜伤心,怕是就在那时身子已被摧折透了。虽然他并未对儿子变卖家产的做法加以制止,多少内心也是感怀的吧?毕竟那是他守了一辈子的家业,那里凝聚的岂止是钱财这么简单。但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感情,又总是大爱无言。经此一劫,他似乎接受了吴哲威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抱负,他一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儿子平白受此灾难,终于父子团聚了,又怎么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的未来呢?
    唉……枉我还曾因一点儿小小心思而防备过吴伯父,现在想来真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若是等我身为人母,我想我也会宁愿自己受尽一切委屈非议,只要自己的儿女能过得更好。
    “生哥!生哥!”
    咦,谁在喊?我起身出门,正好被闯进门来的小人儿撞个正着。
    “清儿,你急什么啊?”我扶住她晃悠悠的身子,却见那张跑得呼哧哧的小红脸上写满了慌乱无措。
    “二小姐!”她似是没想到会见到我,一时紧张地闭紧嘴巴,双手也连忙收到身后。
    “你不是去买菜的么?”我瞥一眼那忐忑的小身影,暗暗叹口气站开一步。“菜呢?没买到?”
    “二小姐……清儿,清儿把钱弄丢了……呜,呜呜呜……”说着她便沿着门框一屁股滑到地上哭起来,就像个孩子似的……不,她本来就是个孩子呀!
    “好了好了,起来再说。”我一把拉起她坐到板凳上,那张绯红的小脸儿已经花得不像样了。“告诉姐姐,丢了多少钱?在哪儿丢的?”
    “生哥刚刚给我的二十文钱,呜呜……就在集市上,呜呜……”两只小手交替着抹眼泪,抹不尽便全都擦在了袖口上。我不禁失笑,取出手帕塞进她手里,一蹭一蹭地教她如何擦眼泪。
    “不哭了啊清儿,钱丢了姐姐再给你就是。呶呶呶,你看……”我随意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向她晃了一晃。“姐姐有钱啊,我现在去买菜,你呢就去给老爷熬药,好不好?”
    “……”泪汪汪的一双小眼眨巴眨巴望向我,又瞧一眼一旁烧着水的炉火。“嗯,清儿不哭,熬药我会的!”她转瞬即破涕为笑,摇着头顶两侧的小鬏鬏窝到炉边,熟练地操持起熬药的工作来。
    来到门外见地上有个菜篮,心想定是清儿一撒手丢下的。想想这宅子里老的老,小的小,除去几个定时来帮忙的杂役侍婢不用多费口舌叮咛,真难以想象哥哥以前要如何搞定这一大家子。清儿是个小丫头,是桥生五岁那年和吴哲威在小河边玩耍时捡到的可怜孩子。因桥生也是被人在桥边捡到带回家抚养长大,于是他也同样同情起被弃于河边的清儿来,当年就由吴则北找了户好人家送人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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