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会害得哥哥为救我而受伤呢?哎呀,真是笨到家了。
“我……我当时只想着要和谢云寒撇亲关系,没想这么多……”啊不对,跑题了!“哦,对了师父,我是觉得他们这一问,好似他们王爷对谢云寒的关注很不一般,压根不像对待一个小小管事会问的问题。加上平时听来的闲言闲语,我觉得吧……谢云寒说不定就是信王的亲孙子!”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话毕,师父幽深的目光略微惊异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便笑笑默认了我的猜测。“这么一来不就很清楚了嘛!你还来问为师做什么?”
“可是我总得有些依据吧,空口无凭谁又会相信我呢?”
“那你还要告诉谁?”
“呃……”坏了,我怎么一着急就说漏嘴了?!“凡事总得有根有据才好办事嘛,非心也不能什么事都凭感觉瞎猜啊……”我心虚地只是笑,似乎只要我讨好地笑几笑便能掩盖过去似的。师父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反应,看了看天色便交代我暂且安心,回去见到二师兄,他会和我细说。
“师父这就要走吗?怎么这么急?”难道师父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
“唉……今时不同往日啦,咱们也得防范着点儿不是?以后你我师徒就没那么见到面啦……”他失落地叹口气掸掸衣衫站起身,却见我一副欲言又止、依依不舍,不禁轻轻笑出声。“傻丫头啊,凡事不必太担心。就算师父师兄们不在你身边,你不是也好好的度过了那么些时日吗?别怕,放手去做就是了!”
我乖乖聆听着师父的鼓励和安慰,虽然对自己的信心还不够令自己时时鼓足勇气,但我相信师父说这番话是出自真心,他不会也不必说些好听的敷衍我。我在心底默默笑着,满含感激与信赖的眼神望着师父那张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容,看到他笑容背后刻意隐藏的那抹沉重,我忽又想起一事,神思不禁冷静下来。
“师父,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
“……三师兄,他真的背叛了我们?”
师父淡淡地看我一眼却又转过身去,尔后深长地叹了口气。“非心,这事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为师不想你徒增烦恼。”
“那师父是不打算告诉我咯?”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不禁又上前一步。“可我必须知道,否则……”
“呵……”他似是料定我必会追根究底,背对着我倏忽间轻声且笑。“否则寝食难安吗?非心,不要因为李斐曾经是自己人就对他放松戒心,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好与坏,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你要记住。”转身,他语重心长地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你对他放的心思越多,寄予希望越大,最后必定会更加失望啊,非心……身为五道堂的人是要断绝一切不必要的感情羁绊的,可这不是要你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而是要你能拿得起也放得下。你对别人多好都可以,但如果为师要你立刻与他断绝恩义,你也必须做得到!”
“师父……”我讶然不解,怔忪地看着他异常严肃的面孔,心底忽又生出一抹寒意。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我知道了。不该问的,非心以后再也不问了。”
“嗯……非心,你比为师以为的要出色得多,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
“是,师父放心,非心一定不让您失望!”
折返回清明禅院时,一进后门就遇到了几个正在院中张罗午饭的小师傅。她们见我从禅院后面进来,先是一愣,继而便无所谓地各自行事,听我说明来意,便空出一人领我去见了慧净师太。
我不知道在出家之人面前,我是否还有必要装下去。可慧净看了我却没有什么异色,待支开闲杂人等后才开口与我说话。
她没认出我来吗?我心想着。
“不知这位施主如何称呼,找贫尼有何要事?”她还是一副好修养的谦和姿态,说话前正放下了手中的念珠,温柔的目光软软地投递过来,直看得我将一切编好的谎话又通通咽了回去。
“我……”算了,事已至此,直说就直说了!“我姓肖,今日来此是想问师太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与小女子性命攸关,但求师太能据实相告。”
“哦?肖施主请讲。”她客气地引我坐下,听我似有重托,便停下了手中沏茶的动作。
“可否借师太的度牒一看?”我心中盘桓这句话好久,既希望不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以免隔墙有耳惹出麻烦,又希望最大限度地能让慧净师太听明白,似乎也就这一句合适。
她果然有些意外,犹豫着如何回复我之时突然明白了我话里的含义,于是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
我拾袖浅浅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又问了回去。“度牒上面,会有一个‘莺’字吗?”
“你……”慧净不可置信地站起身,瞬间巨大的恐慌笼罩上来,她不禁暗暗心惊。“是信王派你来的?”
她话音一落地,却又叫我暗暗心惊。
信王?我急忙压下内心的疑虑,立即想到何不将错就错看她又有什么反应?慧净师太,对不住了!
“王爷一直很记挂您。”
“哼……”却见慧净一向平静的面容上愈发呈现出一道阴沉的光芒,好似我说的这句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不禁冷笑一声。“他害得我还不够么!”
乍听她这番咬牙切齿,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她真的是慧净师太吗?那个温和的足以做我祖母的老尼?
想来,他们之间的纠葛可不是一般的简单啊。
“王爷一直都想要弥补您,这才派我找到您的。”我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套出什么话来,只是莫名对这段被历史掩藏的故事产生了好奇——我曾经暗暗遐想那银梳背后的故事,可现实却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记载让我知悉一星半点的真相。或许是我窥探了他人的隐私,但此时此刻,这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走吧!”她慨然地挥了挥衣袖,愤而又捡起佛珠兀自念叨起来。她的人已老去,浑身的暗淡装束也看不出一丝活力。可她的心却好似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但又碍于出家人的困囿不得不继续隐藏心意。
我忽而看透了她的故作愤怒,一个出家人到了这般年纪若还是如此容易情绪波动,我真的好想劝她一句——你不如还俗了吧!
“师太当真不需要吗?难道您把过去的事都忘了?”
“不要再说过去,贫尼已是出家之人,出家人没有过去。”她稍和了语气,静静地闭目打坐,也不再理会我是否要离去。
“王爷要我问您,您还记得这把梳子吗?”
她恍然睁开了眼,一眼便见着我手中的银梳,明晃晃如针芒般尖锐地刺入她的心坎。她终还是失神地望了它一眼,强忍住冲动没有上前仔细查看。我还记得上次给她看另一把梳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多反常,那说明这东西对她来说必定有某种特殊意义。尽管这种挖人疮疤的事很卑鄙,可我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继续下去。
“您不看看吗?这个可是从宫里弄出来的。另一把,正在王爷手上……”
话说到这,连我自己都有些纳闷了——对啊,这把是宫里流出来的,理应是宫里的东西才对。可之前那一把……啊,我想起来了,师父交代过说,那把银梳是皇上分配下来,是刺激信王、试探他的工具!!
“你……你不是信王的人!”连慧净师太都察觉出来了,我不甘心地调整好思路,脑子飞快地组织出一套说辞。
“我是,只不过这件东西是皇上扔了不要的……”
“不可能,佑儿不会……”
第七十六章
更新:09…06…04 18:37
她失声叫出,却又慌忙掩住双唇,枯黄的手背上青筋尽现。
这一刻,我刹那了解到一些什么,一些不必说明便可意会的东西——佑儿,她叫的那人莫不是……当今的天子“赵佑”?!
我毕竟是太伤人了,于是歉疚地赶过去将银梳递到她眼前。
有些东西注定不能逃避,也不是你不去面对就可以忘记的——我这个年纪尚且了解的道理,慧净这大半辈子又是怎么过的呢?难道她一直这么自欺欺人吗?躲入凤溪山就真的什么都能撇的下了?要真是如此,何苦这银梳又要重见天日?
“您……真的是……”
“不,不……”她仍幻想着否认什么,但面对我坦诚的目光,她还是渐渐卸了防备,犹豫之下握紧了我的手。正当我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将我一把推开,银梳随之“嘡啷”坠地。
“告诉他,不要逼我。”她转身不再看我,似是怕我看清她面上流露出的真实感受,强自硬下声音冷冷说道。
她是“莺”吧……而这个叫“莺”的女人,背负着一段难以负荷的过往,如今却又被我强行揭了开来——我竟然也做了回坏人!
“王爷一直希望您能过得好。”我不知道信王对她抱有什么心态,但现在说这番话却是借由别人的名义,发自我的内心。
“那就更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离开了皇宫啊……我已经离开了赵家的人,何苦上天还要纠缠我……”她像是陷入困境一样默默嗫嚅,对着窗外的烂漫山光一阵唏嘘,不禁掩面轻泣。
我诚惶诚恐地爬起身不知如何是好。是我,是我自作聪明为了得到消息竟然不择手段!心中的不安越积越大,我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想说些其他的事稍解她的悲伤。
“太子殿下就要选妃了呢!”
些微的喘息声顿了顿,我知道她听了进去,于是继续说道。“我也是应选人之一。”
慧净师太忽的伸手扶住窗台,却还是僵硬着身子没有理会我。
“这次太子妃的大选,地点就在信王府。”
我话音一落,她颓然转过身来,原本柔波一样的双目早已湿润的有些浑浊。“你到底……”
我坦然一笑,在她注视下将地上的银梳捡起收好。“师太无需忌讳我,小女子不过是听命于人,今日来也只是传话而已,别无他意……这梳子,实际是太子殿下交给我的。”我期待能从她脸上看到些不一样的反馈,结果,我看到了。
“他……”她几番吞吐,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他选了你?”
慧净师太说这句话的语气竟有些微微的羡慕,甚至一丝嫉妒,看我的眼神也莫名的空洞,好似她越过我看见了另外一些叫她难以释怀的东西。我忽而有些想笑——她竟是一辈子都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吗?将男女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才会一世都看不穿,一世都受其所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啊!不过若是当我老了也能有如此纯情的少女心态,那我可是知足了。
“也许吧,不过等我再见到他,我会还给他的。”
“为什么?你难道……”慧净一时察觉自己说得太多太过,破了一贯维持的形象,不禁一顿又是一怔,继而自嘲一笑,抚着衰老的面容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谁也说不准啊……呵,今日多有失态,施主见笑了。”
“哪里,都是小女子给师太添麻烦了。”
“对了,你放才说那事与你性命攸关,可是真的?”
“是……也不是。”而且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方才慧净师太的反应已经足以让我理出个大概,而我对原本想知道的东西反而没那么心急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突然又来这么一句,害得我心头一惊,瞪眼看着她不知作何回答。
“小女子……也曾来过禅院上香的,但与师太并不熟识。”
“哦……”她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不再细问,猛然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我的双肩。“你是……你是丁……”
“师太,我姓肖!”我及时打断她的话,望向她的眼中隐隐含了央求的神色。
她恍然大悟般松了口气,接着慈爱地握紧我的手微微一笑。“那,贫尼就为施主安排住处。”
“……谢过师太了。”
她竟也知道我的竹屋被毁吗?还是明知却不能施以援手,所以才一大早就躲起来的?
“这个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何时,她已自袍内取出一封信函样的绢纸来,再展开来竟如同现代的奖状一般大小,上面密密麻麻书写着详尽的个人履历信息,旁边还有一幅小画像。
像上的女人却是正值青春美貌的年纪,这么说慧净年轻的时候就出家了?我心中思绪万千,双眼紧盯着那度牒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如此……
仿若解了我心中偌大的疑惑,我不由得吁出一口气。
“郭暖莺”,那上面写着“郭暖莺”!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今圣上的生母,名字就叫“郭暖莺”。
“鶯轉啼,晝未歇,何處屋檐铡畷r節。或把今日做明時,換來一聲莫忘卻。”
耳边又回想起这阙词——它该不会是信王写的吧?
第二日,公孙育林如约前来接我回城,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很是春分得意,好像发生了什么让他极为痛快的事,任我怎么问却也问不出来。而我一路上就没那么轻松了,心里想着刚刚得知的秘闻,还有即将成形的猜测,以及明日就要进入信王府孤身作战,我忍不住又有些畏惧。
临上阵的畏缩,任谁都可能会有的吧?我又不是打退堂鼓……我兀自安慰着自己。
经过东寒村,村里倒是如往昔般安安静静的,从村子这头穿到另一头竟然也只有了几分钟的时间。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学着渐渐放下,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五道堂的人,于是硬压下内心的遐思没有留恋一瞬。而在经过丁府别院时,我却忍不住朝那大门之内望了一眼,可惜马车行得快,转瞬间就将那宅子抛在身后,什么也没能看到。
而我又想看什么呢?
念及昨日上山时见到过魏婆婆,忽然发觉我的想象力竟然漏失了重要的一角——魏婆婆已经六七十岁的人了,可却一直不肯归乡颐养天年,任凭别人恩威并施也不能动摇她分毫。好在丁家的人也不介意给她养老,她就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地呆在丁府的别院,又是图什么呢?我曾以为她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