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媚制止了几名白衣姬人的话,平静的吩咐她们出发,只是目光显得有些诡异。
马车辘轳声响起,因为鞠尘的身体不宜颠簸,是以马车行得极慢。
陆嬅浓挻直背脊靠着车壁,让鞠尘靠着她的肩头休息。鞠尘的身体总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来保存为剩不多的精力,陆嬅浓总是担心她随时一命呜呼。
“欧阳克,等此事一了,你的双腿也治好后,有什么打算?” 陆嬅浓闲来无聊的问。自从被欧阳锋逼迫成为了欧阳克的专属女佣与大夫后,陆嬅浓褪去了当初的客气,更喜欢连名带姓的唤他。
马车很大,可容得**个人。欧阳克坐在另一头,离她们有些距离,摇着他的那把特制的铁扇,想了下,说道:“回白驼山吧。”
陆嬅浓一脸怀疑,“你肯定?你那叔父可不一定会这么打算哟。”欧阳锋的野心大得很,不仅要夺取《九阴真经》超越五绝,更是对中原这块宝地虎视眈眈。除非欧阳锋如原著般傻了,不然是不可能允他这个传人独自回白驼山罢。
欧阳克悠然说,“叔父是叔父,我是我,不可同语!”
陆嬅浓挑眉看他。
“我打小生长在白驼山,更喜欢西域的大漠风光与豪爽的人文风情。那儿是我长大的故乡,大漠的宏伟苍凉与雪山的奇峻秀丽,比起中原来说,是全然不同的美丽。离开得久了,总会想念那儿。”说着,欧阳克笑盈盈的看她,“不知届时陆姑娘是否赏光到白驼山一游呢?”
陆嬅浓愣了下,然后哂然一笑,“若是白驼山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去游玩一下也无妨。”
“若姑娘能来,在下必扫榻相迎,当作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之恩!”欧阳克脸庞带笑。
陆嬅浓也笑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姬妾和弟子心甘情愿的服伺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了!”
“呵呵,陆姑娘说笑了,在下句句实属真心,可没有哄你欺你之意。”
相视一笑,恩仇泯,有些事情在这一笑中化为烟云,一种相契的情谊诞生。
马车慢慢的向北进发,经过一个小村落,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户人家,远远看去,让陆嬅浓不由想起一首词来。
“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欧阳克对陆嬅浓突然的伤感有些莫名,撩开车帘,寻视一遍,只觉得这是个平常不过的村落罢了,也没甚么特别的。
“欧阳克,这儿是牛家村,我们进去吧!”陆嬅浓侧首看着若有所思的鞠尘,轻声对欧阳克说。
欧阳克挑眉,不知道陆嬅浓为何显得有些淡漠,而鞠尘却皱着眉头。他不知道的是,这儿正是他命运终结的地方,陆嬅浓刚同他释解,不再纠结他的为人,决定交他这个朋友,心里为这个发生太多故事,甚至会葬送他生命的地方伤感。而鞠尘纯粹是因为祀风师的本能在作祟,这儿太多怨冤煞气,让她心里不舒服罢了。
见她们没说话的意思,欧阳克便命一干女弟子进村,却不料马车在村口与一群挤着道儿的人互不相让。
“发生什么事情?”欧阳克问,边撩起车帘查看。
只见村口前,八名伕子抬着两具黑漆的棺木忤在那儿进退两难,有些畏惧的看着这群骑在马上的男装打扮的白衣女子,虽然千娇百媚,但腰佩利剑,神色骄纵。被白衣女子们保护在中间的那辆马车古拙清丽,是上的黄杨木所制,车壁雕着素雅的风景画,那从撩起的车帘后出现的男子俊雅风流,眉眼湛透,仿佛神仙玉似的人物,让这群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小老百姓心里有几分惶恐。
欧阳克的眼睛掠过几名伕子和棺木,直视走在前头的一名女子,神色讶然。那少女一身白衣素服,白布包头,腰间悬刀,形容憔悴,却掩不住天然丽色,让人不禁眼睛一亮。
那少女原本有些警戒的神色在看清楚欧阳克的脸时,大吃一惊,手下意识的搁在腰间的马上,呛啷一声,腰刀出鞘。
78打起来了
那少女原本有些警戒的神色在看清楚欧阳克的脸时,大吃一惊,手下意识的搁在腰间的马上,呛啷一声,腰刀出鞘。
欧阳克愣了下,却是夷然不惧,几名白衣姬人见状按剑上前。
“咦,是穆家姑娘!”
陆嬅浓挤开欧阳克朝窗外探头,当看到那名正要举刀上撩的姑娘,惊喜的叫了声,让那姑娘委实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探出车窗的陆嬅浓。
“陆姑娘?你怎么和这淫贼……难道他又强将你掳来?”那姑娘大惊失色,愤怒的瞪着欧阳克与那群白衣姬人。
欧阳克摸摸鼻子望天,表示自己好生无辜。陆嬅浓鄙视的睨他一眼,鞠尘抿唇微笑。
欧阳少主,乃的形象真是臭到臭水沟了。
这少女正是穆念慈,曾经三番两次遭欧阳克的弟子掳去以讨好她们的少主,是以对欧阳克等人深痛恶绝。这会见到陆嬅浓,以为欧阳克死性不改,看上陆嬅浓的美貌,将之掳去。
陆嬅浓看到穆念慈,一下子便明白穆念慈此番所为何来,并且也知道那两具棺木想来便是杨铁心夫妇的灵柩罢。见她形容憔悴,比上次分别时越发清缄,不觉心里有些怜惜。
陆嬅浓从车上下来,亲热的拉着穆念慈的手解释,“穆姑娘莫惊,欧阳克已经改邪归正啦,你无需害怕。是吧,欧阳少主?”陆嬅浓冲马车喊,换得欧阳克无奈一笑。
“陆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穆念慈收起腰刀,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陆嬅浓露齿一笑,比了个手势,“呵呵,不只我,鞠姐姐也在哦!”
“真的?”穆念慈大喜,“鞠姐姐身体可安好?”见鞠尘撩开车帘朝自己微笑,眼眶一红,几乎垂下泪来。
眼见牛家村即在,坐了半天的马车也厌了,众人弃了马车步行而入。穆念慈见陆嬅浓将欧阳克抱下车放在轮椅上,不禁瞪大眼睛,满是惊讶意外的看着双腿有疾的欧阳克,还有陆嬅浓的举止。
不过,见欧阳克神色潇洒,却没有以往的轻薄,陆嬅浓鞠尘等人习以为常的样子,穆念慈遂将疑虑搁在心上不提。
“这是我义父义母的灵柩,我要带他们回牛家村好生安葬。”穆念慈伤感的说。她这一路上,可谓吃足了苦头。此时蒙古兵大举来攻,中都面临围城,兵荒马乱之际,一个女孩儿家带着两具棺木,一路上好不艰难,费了千辛万苦,方得扶柩回乡。
正说着,众人走进村里。
现下世道不平,这个小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只见村东头一个破酒帘,似是客栈的模样。赶了半天的路,大伙也累了,遂决定去客栈打尖休息一下。店内桌椅陈旧,檐下摆着两张饭桌,柱子墙上剥落下朱红色的漆,但整体看来却又是干净整洁,似是刚整理不久。
陆嬅浓在心里咦了声,没有将疑惑表现出来。众人鱼贯而入。
“店家、店家!”
几名白衣姬人自动上前喊店家,却无人应答。白衣姬人们一脸厌恶的看着破旧的酒店,暗忖她们尊贵的少主怎么能住这种不符身份的地方?陆嬅浓等人却平静的拉开长条凳子入坐,与穆念慈径自叙起旧来。看得白驼山的弟子暗暗咬牙。
“算了,也许这只是个无人的酒肆,出门在外,将就点吧!”
欧阳克挥手,让一干女弟子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喝的。
吃的用的自然是没有的,酒店虽然收拾得干净,但大多数东西破败凌乱,年代有些久远,没有什么东西,白衣姬人们只得去村里的住户人家里买些能用的东西回来。
不一会儿,白衣姬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粗粮和看起来过时的野菜,进厨房做了些简单的饭菜。陆嬅浓原本和穆念慈在说话,闻到空气中的微些烧焦的味道,马上一脸便秘的表情。
“欧阳克,你这些弟子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陆嬅浓感慨,无视欧阳克尴尬的脸色和书媚等白衣姬人的愤怒,晃悠着出了客栈。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穆念慈挨靠在鞠尘身边,一脸警惕的盯着欧阳克。鞠尘瞥了眼,没有说话。
却在此时,门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陆公子、何姑娘,前方有个客栈,我们……”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两名锦衣华服的女子与一名男子,三人皆是衣饰华丽,似是个大富人家的公子小姐,样貌不俗。
那三人没料到客栈里有人,愣了下,然而当瞧清楚里面的人是谁时,其中一男一女皆是大喜。
“师父!!”
“鞠姑娘!”
一声疾呼,穿着绿衣的姑娘一个乳燕投怀直扑向鞠尘,抱着鞠尘嘤嘤哭起来。
“师父、师父,阿沅这几天一直在找您……是阿沅没用……”
“阿沅?陆少庄主?”鞠尘拍拍脑腻在怀里的少女,意外的看着欣喜不已的陆冠英,还有门外那名华服少女,见众人的视线投到自己身上,那个姑娘不禁羞红了脸,嗫嗫的说不出话来。当看到欧阳克及一干白衣弟子,不禁面色兀变。
欧阳克自是认得这名女子是宝应县程家的大小姐程遥迦,不禁一阵苦笑。今儿怎么有过节的姑娘都来了?这不是让陆家那个姑娘看自己笑话么?陆嬅浓看似个好相与的姑娘,其实脾气大得很,对自己以前的行为可是讨厌得紧。
何沅君哭了一会儿,方瞧清一旁的欧阳克,不禁柳眉倒竖,娇哼一声,提剑便直杀而去。陆冠英一瞧,便明白此人定是与欧阳锋大有关系,方会惹得温婉柔和的何沅君如此生气,不禁上前助阵。程遥迦曾遭白衣姬人掳劫,早已结仇,自然上前相助。那群白衣姬人自然不愿看她们的少主被人如此无礼对等,纵身上前加入战局。
一时间,客栈内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当陆嬅浓提着两只兔子回来时,便见到客栈里一群人打打杀杀,穆念慈护着鞠尘站在安全的角落里,面上有些焦虑,欧阳克转动轮椅退至一旁,时不时的与何沅君过招,脸上带着笑容,从容不迫,事不关已,看得她额角青筯突突的跳动。
陆嬅浓憋了口气,注意到战局中还有自家老哥,心知这群人的矛盾,且他们中欧阳克的武功最高,若真闹起来,还是他们不讨好。幸好欧阳克也没有真下杀手,于是拎着两只兔子钻进厨房折腾起来,就让那群人打个够本。
“浓儿!”陆冠英眼尖瞧见她,一剑将一名白衣姬人撂开,拉着何沅君掠到陆嬅浓身边,“浓儿你怎么在这儿?可有人欺负你了?”陆冠英说着看向欧阳克,眼晴里的意思不明而喻。
陆嬅浓扁着嘴,无语的看着因他老哥收手而停下战斗的白衣姬人,见她们一脸愤怒,不禁轻蔑一扫,说道:“哥,呆会再说,我先去厨房弄个小菜出来!欧阳少主,请管好你的弟子,谢谢!”
说完,姑娘她大步流星走进厨房,顺便将那几个不会做饭的白衣姬人轰了出去。
陆嬅浓走后,不受待见的白驼山庄一伙人搭桌坐在另一张桌上。陆冠英等人上前与穆念慈见礼。
“师父,幸好你平安无事,阿沅找了你很久了。”说着,何沅君又淌下泪来。自欧阳锋将鞠尘掳走,虽不过几日,却让她担足了心。
真是个爱哭的小姑娘。鞠尘想着,摸摸她的脑袋问道:“我走后,可有见到黄岛主?”
见何沅君和陆冠英摇头,鞠尘蹙了下眉,心里有些失望。
“师父,这是宝应县程家的大小姐程遥迦姑娘,是全真七子中的孙不二的徒弟。她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郭靖郭兄弟的,我和陆大哥与她在城外遇见,便一同结伴而来了。”何沅君说道,“程姐姐,这是我师父鞠尘。”
程遥迦羞羞嗒嗒的上前见礼,然后躲在一旁不说话了。
鞠尘也没介意,对着门口发起呆来。
不知道黄药师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鞠尘此时对黄药师说不出的思念。
待陆嬅浓做了几样味道不错的小菜出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吃起来。
饭后,陆嬅浓先是伺候鞠尘吃药,然后上楼收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从马车里搬出一套新的被褥,燃上香草驱除房内的异味后让鞠尘休息。几名白衣姬人见陆嬅浓擅自做主,将唯一好东西全拿走,不禁暗恨。因客栈破旧,楼上厢房大多数被白蚁蛀烂,是以众人皆在大厅休息。
待鞠尘睡下后几人方开始叙话。经陆嬅浓说起自己近来的事情,又特地为欧阳克说了些好话,何沅君才不甘不愿的放下找欧阳克麻烦的心思,一股脑开将满腔愤怒怪在欧阳锋身上。陆冠英向来宠爱这个妹妹,见鞠尘也没受伤,不愿多结个武功高强的仇敌,遂没再理会欧阳克,倒也相安无事。
陆嬅浓看向她家的哥哥与神雕有名的第三者何沅君,不禁内牛满面。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家老哥与何沅君两情相悦,而官配程遥迦此时心不在蔫,心心念念的都是郭靖,这剧情……真是让人特想哭。
她虽然不喜欢程遥迦忸忸捏捏的性子,但也未必想要何沅君配与她老哥啊!
嗷嗷嗷~~黄药师你的徒孙误入岐途了,快点出来捧打鸳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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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尘满脸虚汗醒来,手指扯住床上的被褥,指节泛白。
半晌,方匀了呼吸,鞠尘将脸埋入被褥间。
周遭的光线有些迷蒙,楼下传来阵阵争吵声无比的吵耳。
鞠尘刚做了个恶梦,浑身冒虚汗,头疼不已。楼下的争吵声只让她觉得更加难受了。
慢腾腾的穿好外衣,鞠尘披散着一头长发,打开门便见何沅君守在门口,神色焦急的频频探头往楼下看。
“阿沅,怎么啦?”
听到鞠尘的声音,何沅君欣喜于鞠尘睡了近一天终于醒了,赶忙说道:“师父,陆姐姐和全真教的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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