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法国记者跟杨久年聊了起来,而另一边日本队的还在吵闹不断。杨久年停了一会,明白过来,是因为日本记者不愿意走这一条路,而那个特种兵强硬地要日本记者不能放弃,说他们日本帝国,只有战死,没有逃兵。
詹士凛见杨久年能有个说话的人,也就没叫他帮忙,自个开始忙起来,同样,另一半法国特种兵笑咪咪地看了一眼坐在草地上跟杨久年聊的甚欢的法国记者后,自己动起手来。
“你不去帮忙吗?西德先生”
法国记者西德·莫尔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脚对杨久年说道:“我不能走,我的脚受伤了。”
“抱歉,先生。”
“没关系,善良的男孩。”杨久年教了几次西德他的名字,但是西德怎么念都念不出来,最终还是用男孩来称呼起杨久年,对此,杨久年没有多大意见。
过了很长时间,几乎是在同时詹士凛跟那名法国上校一同来到了杨久年跟西德的身边。经过这不段的时间聊天,杨久年跟西德已经相互熟悉,笑着为对方介绍道:“中国男孩,这是我的伴侣,罗曼宁奥。”
听见面前比自己年长近十岁的西德的解释,杨久年脸色的笑容更是开了几分,而詹士凛看着西德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只听,杨久年也毫不避讳地对西德说道:“西德,这是我的伴侣,詹士凛。”
西德惊闻一愣,而后笑了起来。
“等比赛完后,我一定要请你们喝一杯,中国人。”
“同样。”
说完,两对人马同时转身出发。杨久年他们拿起自己所需物件,丢到所有东西,当他要用军用皮带勒紧自己的腰,好让小狼在自己怀里不会掉下去时,詹士凛出声了,“给我吧。”
杨久年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它在我怀里挺好的。而
且你背着包,还好顾着我,不方便。”
听此,詹士凛也不再说什么,把一头绳索固定好在杨久年身上,另一头拴在自己身上。这样,詹士凛在前方,可以带动杨久年,让杨久年少用点力气。
这绳索是詹士凛刚才用荡秋千的方法从鳄鱼湖旁边的树上一个一个荡过去的,最后帮在鳄鱼湖对面的一颗牢固的大树上的,只有这样,他才放心带着杨久年横跨鳄鱼湖时,绳索不会松开。同样,在另一边,来自法国的特种上校也是如法炮制。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种方法会浪费一倍多的时间。
他们在绳索上行动的很慢,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怕惊动到鳄鱼。
当到达终点时,詹士凛一落地就开始检查杨久年后背跟他的手臂上的伤口。
“我没事。”
詹士凛冷着脸看着杨久年再次出现的手臂,回道:“我不想再听见这三个字。”
杨久年失笑。
当詹士凛从新为杨久年包扎时,这边法国队也过了鳄鱼湖。当他们看到杨久年被咬伤的地方时,西德激动了,“哦,天哪!你疯了,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准备拿相机了吗?”
杨久年看着脸色越来越冷的詹士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西德,“西德,请你不用为我着急。我现在是在完成我的梦想。”说完,杨久年低下头笑盈盈地看着为自己抱住的詹士凛。
西德看到这一幕,明白了过来。
这个来自中国男孩的梦想,就是跟这位中国特种兵一起并肩作战,就像自己一眼……西德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扭伤,现在肿成大象脚的脚。
一刻不耽误,再次上路。比起受了脚伤的法国队,杨久年他们的走的还是比较快的,他们比法国队更早的来到了沼泽地。
“沼泽区到了。”詹士凛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对杨久年说道。
没了负重的包袱,杨久年他们这一路走来是比较快的。眼下,看着这烟雾弥漫的沼泽区,杨久年跟詹士凛都知道,更大的冒险在等待他们。
再往前走就是沼泽地,是亚马逊丛林‘九死一生’中的‘一死’阴暗深沉的色调,像是常年吸收不到阳光。远远望去,灰黑色的浓雾游荡在沼泽地的上空,缭绕不散。
沼泽地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平静的表面上看上去是平地,可那一片人不慎陷入其中就会慢慢下沉,如营救不及时,很快被烂泥没过头顶,再也上不来,人从此便“消失”了。
宁可过十次沙漠,也不过一次沼泽。
这是杨久年脑海里不知谁对他说过的话,不管是谁说过的
,由此可见,沼泽有多么恐怖。
“草鞋拿出来穿上。在这里吃好东西,然后把食物跟一切能丢的东西都丢弃。”詹士凛发出了命令,他俊隽的表情有些严肃。
杨久年知道穿草鞋过沼泽是为了减少压力,为了过沼泽,詹士凛早就编好两双草鞋,同时还做了一个类似于木板的东西,杨久年知道,这个木板是用来探路的。待他穿好草鞋,就开始观察眼前的地形,茂密的草茎和腐草下面,是较之前更加淤黑的积水,表面变得十分松软,人走在上面稍不留意就有性命之忧。
可他们别无选择。
“久年,进去后,一定要小心,提高重心。每一步都不要拖泥带水,要尽快的朝前行进。记住一定要随着我用木板拖出来的痕迹行走。”詹士凛叮咛着杨久年,双眸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无色甚至有些发青的脸庞。
杨久年看着一脸严肃的詹士凛,笑着点了点头。
☆、30 最后的胜利
詹士凛见杨久年还能笑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严肃道:“久年,听着。我们前面所遇到的险阻跟现在的相比连根毛都不算。瞧见那些雾没有。那是瘴气;我们进入前必须服用解毒丸;同时;还要蒙上面罩,尽量少说话。”
杨久年轻松地拨开了抓着自己手臂上的手,一笑:“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甚至比你还清楚这里的瘴气有多厉害;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一句,我没有解毒丸。”不待詹士凛出声;杨久年继续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这四名记者进来的目的。”
詹士凛听到这;还不明白;那也就不用在待在军队里了。
对于一名军人来说,带有瘴气的沼泽,虽然危险,但是也不是没有爬过的。但是在面对你的队友没有解毒丸时,你该怎么办?把自己的解毒丸给对方你将面对的是无孔不入的瘴气,真的是……九死一生。
良久,詹士凛绷着一张脸,看着杨久年道:“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一点。”
是的,按照组委会的安排,他不应该告诉詹士凛,而是告诉对方,他把解毒丸弄丢了。
但是……
“对于你来说,你先是一名军人,再来才是我的伴侣,你要先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才能考虑到私情。但对我来说,我只是你的伴侣,在婚姻面前,我不想有任何隐瞒。”
詹士凛听见这句话,看着杨久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是杨久年个人对婚姻的理念,同时,他也是在把这句话告诉詹士凛,他对他们婚姻的态度。他们的婚姻太过匆忙,但是婚后的几天了解,加上这半个月以来的日思夜想,杨久年自己明白,他被眼前的特级上将人折服了。
两人开始吃东西,他们要补偿体力,要以最佳的状态进入沼泽。
吃完东西,东西不需要再整理,拿上自己所需要的即可。在这期间,詹士凛再次检查了一遍杨久年的被蟒蛇咬伤的地方,按理说蟒蛇是无毒的,可是这种变异的双头蟒,谁都无法预料它到底有没有毒,或是隐形毒一时半会发作不了。同样也看一下杨久年后背上被毒虫咬伤后溃烂的地方,伤口已经没再往外溃烂,看来上的药已经发挥作用。
詹士凛把吃饱后就开始睡觉的小狼崽子抱进自己怀里,用一个一块布绑在肚皮上,再用衣服罩好。搞定这些,詹士凛对杨久年说:“要把药吃了,出发。”
“不用,我都这样……”
看着对方瞬间冷下的面部表情,杨久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别他妈的废话,快吞了。”
看了一眼对方的样子,杨久年叹了一口气:好吧,他成功把他家男人惹毛了。
沼泽并不是这么好走的,坑坑洼洼,一浅一深的稀泥,刚走到三分之一时,杨久年就因没走过这种路差一点就折进去,还好他放相机的背部后面在临行前,詹士凛给他卡了一块长木,不然,真的找不到人了。
詹士凛回过头时,杨久年的身体已经瞬间陷入沼泽地一半,霎时,詹士凛心惊胆战,不顾自己随时有可能陷入沼泽的危险,三步并两步地回道杨久年身边,嘴下喊着:“别动……千万别动,保持住,保持住,深呼吸,保持呼吸。”
杨久年哪里感动,但那粘稠的泥浆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即使他不动也还是在不停地吞噬着他的身体,他的脚下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拉着下去一起毁灭。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杨久年感觉是过了很久很久,他渐渐地感觉到呼吸困难,看着眼前人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可他却还在努力地睁大眼睛,把最后一丝清明的希望寄托在眼前无比强大的男人身上。
他才十九岁,他一点都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了。
因为只有像这样面临生死时,他才发现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其中让他无法瞑目的是,他竟然还没来及对告诉眼前的男人,詹士凛,我爱上你。
詹士凛拿出腰间的承受力500公斤的拉力的绳索,灵活地的换了一个扣子,就往杨久年身上套,然后,吼道:“拉住。”
杨久年这时的已经有些昏沉沉的了,绳索牢牢套住杨久年的双臂下,他这边缓缓地地用力一拉,昏沉中的杨久年猛地一惊,看向不断用力拉着绳的詹士凛,脑袋虽然还有点昏昏沉沉,但已知道自己改做些什么,连忙一把抓住绳子,以阻止自己的身体继续下沉。詹士凛侧头看了一眼杨久年,不敢过度用力,顺着巧劲缓缓地把他向外拔出。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恢复清明,这才配合着抓着绳索一点点向外使劲。
终于,死里逃生。
危险还在,两人不敢耽搁,步步小心地继续向前走,走了大约半个钟头,突然隐约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走进了几步,不用在去听了,杨久年跟詹士凛同时看见前方的美国军人雷克斯与同样来自美国的记者,但他们的情况并不好。雷克斯的一只脚深陷在了沼泽地里,眼看着下半身就要陷入境内。
詹士凛跟杨久年不敢做他想,在这一时刻,他们顾不得上竞争者的敌对关系,顾不得国与国的关系。他们只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等待他们去救。
如果不救,他们将会后悔一生。
詹士凛在动手之前看了一眼杨久年,在看到杨久年对他露了一个‘还不敢去救人,傻站着做啥’的眼神后,一把搂过杨久年满是污泥的脸蛋就亲了一口,转身,如一只捷豹般飞驰而去。就像救杨久年一样,运用了绳索,詹士凛再次把身为竞争者的美国军人救了出来。不过,因在沼泽地内挣扎的关系,美国军人的脚扭伤了。杨久年一把推开詹士凛,朝他瞪了一眼,要他护好怀里的崽子,他来架人。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两位美国人的侧目。
詹士凛一手摸了摸鼻子,一手摸了摸微微鼓起了的肚皮笑了笑。詹士凛明白,杨久年这是为了给他留下体力,作为最后的冲刺。
两位美国人顿时风中凌乱……
十来天的时间,这位中国军人竟然就怀孕了?
想到这,两位美国人一同扫了一眼杨久年,眼神中出现了令杨久年抽搐的仰慕眼神。
杨久年跟美国记者架着美国军人不敢再耽搁半秒,大约又走了半个多钟头,四人终于抬出了沼泽地。
带着一身又臭又脏的污泥,杨久年在一上岸的瞬间松开了架着的美国军人,转身一把抱住了脸色有些发乌的詹士凛。在詹士凛高大的躯体里,杨久年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但是詹士凛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一把抓住杨久年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刚才……说什么?”
杨久年抹了一把脸色的污泥,眼睛红红地仰视着詹士凛,声音不重不轻地再次重复了刚才他窝在詹士凛怀里说的那句话:“我爱你,詹士凛,我要告诉你,我爱上你了……”猛地把眼前的泥人纳入怀里。年轻的特级上将已经顾不得比赛,顾不得任何东西。
在这一刻,仿佛他只要牢牢地包住怀里的人,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詹士凛的声音斗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不起。”杨久年抬起头看向詹士凛。
“不要说对不起。”
詹士凛温柔的说着,在爱情上面,没有谁对不起谁。
一场死里逃生让杨久年看透了自己的心,也让两颗心终于在了一起。
而另一边,美国记者竟然也松开了美国军人,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杨久年跟詹士凛瞥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作他想,杨久年拿出自己的相机对着这一幕就拍了下来,不管身后自来美国军人的咆哮,杨久年拉着詹士凛就向终点走去。
他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事,不再需要对一个连军人本质与荣耀都已经抛弃的人,多加言语!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的路,在一个雨水积累下来的大约两米大的水坑旁边詹士凛也开始出现了强烈的呕吐现象。蹲在一旁洗脸的杨久年一见,就猛然想起他在救自己时发出来的声音,肯定吸食大量的瘴气,这才导致中毒。不敢马虎,杨久年迅速把手洗了一下,要詹士凛弯下腰,伸出手就去用自己手指去抠詹士凛的口腔内的味蕾,一连催吐了十几次,直到詹士凛再也吐不出来,杨久年这才出声问了一句:“行吗?”
詹士凛一头冷汗,脸色发乌,非常的难看,缓缓地抬起头扫了一眼杨久年,重重地点了一头,硬是逼出了一个字,“……行。”
杨久年架起詹士凛的隔壁,开始向前徒步行走,他看着脸色越来越乌青的詹士凛,鼻头一酸,猛地低下头,不知哪里来的劲,死命地架着詹士凛就往前行走。大约徒步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丛林,跨进了终点线。
而与他们一同跨进终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