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年知道小林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也没觉得什么,解释道:“恩,我们分手了。他也要结婚了。”
杨久年的语气很平静,就连脸色还挂着淡淡地笑容。
大小林看着这样的杨久年,反而感到有些害怕。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杨久年看着大小林一脸怜惜地看着他,笑着说:“难道,你们现在不应该来祝福我吗?哦,对了,我现在已经是国防生了。双重祝福哦!”杨久年伸出两根手指头,扭着小腰,笑盈盈地说着。
气氛有些尴尬。
詹士凛看着面前两个样貌相同的女子,搂着笑容渐失地杨久年,出口道:“那都是过去的事。”
大小林的视线立刻被詹士凛给吸引了。
“你们是久年的朋友,也是我詹士凛的朋友。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久年渴望得到你们的祝福,我相信两位了林小姐一定不会让久年希望吧!”詹士凛牢牢地握住杨久年的手。
在杨久年渴望的眼神下,小林率先笑了起来,“拿二瓶酒来。”当二瓶五粮液摆上桌后,小林开口了,“管他劳什么子的路青海,小杨跟你结婚了,肯定你有那家伙所不及的地方。啥也不说,全在酒里了。”说着,兑着酒瓶就喝了半瓶。
“小林姐……”杨久年看着心下感动,不管怎么样小林姐还是这副样子,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
杨久年看着小林,眼前仿佛又回到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那年杨久年刚满十四岁,第一处独自抬出家门旅途,他来到这个小店在吃饭时间,钱包被偷。在外地,这种钱包被偷的事情自被一些‘专职’人员给贱抬后,压根就没有几个人相信。看着吃霸王餐的杨久年,很多人是喷之以鼻想着,这又不知是哪里来的富家子弟跑他们这儿来寻求刺激来了。当年的小林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没说话,只是拿起半瓶二锅头上来,对着仅仅十四岁的杨久年道,小子,你能喝完,姐就信你。
最终,杨久年喝完了,代价是他挂了二瓶葡萄糖,昏睡了二天一夜才醒过来。
友谊也是这样结交下来的。
如今,看着小林递给他的半瓶酒,杨久年明白,这个嘴笨的姐姐是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安慰他并祝福他。
没再多话,杨久年拿起桌子上的五粮液,对着口,在詹士凛惊愕之下喝了起来。眼看着杨久年憋着气要把半瓶酒给喝完,詹士凛心疼了,连忙双手夺下杨久年抱着的瓶子,“够了,够了。”
瓶离口,杨久年离开咳了起来。
詹士凛吓地不得了,连忙用手给杨久年的后背顺了顺。
好一会儿,杨久年抬头,眼儿通红,脸也红了不少,竟笑着拨开他的手,说:“我没事。让我喝完,好吗?”
“詹士凛,你就让他喝吧!他该醉这么一次。”旁边的大林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詹士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视线再次看向杨久年。
四目相对。
詹士凛看着那双发红却十分清明的眼瞳,慢慢对松开了手,嘴下溢出:“好。”
詹士凛看着那被身边人高高举起的酒瓶中的液体渐渐减少,心里五味俱全。他的男孩是在借酒消愁啊!
如詹士凛所想,杨久年这么猛的喝酒,不乏单是借酒消愁和对大小林姐的感激,其中更多的是,一醉解千愁。
大小林看清楚这一点是因为,她们是懂杨久年的,她们能明白这个男孩心中真正的豁达。
而这时候的詹士凛没明白这最后的一点,是因为,他还不懂他的男孩,不过,还好他足够耐心跟包容心,更是拥有了军人坚韧不拔的精神,这三点加起来,足够弥补他暂时所缺乏的东西。
人一般喝醉了有很多表现,几乎是什么德行的都有,例如话唠,例如啥话也不说,直接一头闷倒,睡死过去,杨久年就属于这种。
小林这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是对杨久年还没话说的,上来的这瓶五粮液不过是三十九度,比起当年的七十二度的二锅头,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因此,此刻的杨久年在喝完酒后,并没醉,乖宝宝装地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詹士凛身边,接受着大小林的审问。
“国防大学的学生能结婚?你难道不打算从军了?”杨久年一直想进入中国解放军特殊军人报社,这种专门报道军人事物的国家报社,不加入中国解放军是不可能进入的。目前,国家还没有接触,军人同性恋婚姻法。
杨久年听见这个问题,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蹦出一句:“你们过几天就知道了。”
大小林对视一眼,怎么都感觉她们面前的杨久年有种小阴谋的感觉,接下来,无论她们怎么问,杨久年都是笑眯眯地,怎么都不回答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差一点没把小林给气死。
詹士凛看着杨久年因逗弄面前两姐妹而出现的小狐狸笑容,嘴角也慢慢地往两边弯曲,露出了笑容。
看来,带他出来是正确的选择。
直到詹士凛终于吃上饭菜,大小林都没从杨久年口中掏出话来。
小林一气,拉着大林就走了,走之前,气冲冲地抛下一句“哼,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她们以为杨久年是用家里的背景或者钱财,整出来的路子呢!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杨久年给她们带来的这惊悚地一幕……
看着新闻,大小林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国务院第X次会议上,国家委员一致决定开放军人同性婚姻法。
——詹士凛上将与他的伴侣杨久年先生在八一建军节这一天在民政局登记结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军人同性伴侣。而他的伴侣也将成为中国第一位‘军夫’。
当大小林看到这两则消息时,杨久年跟詹士凛已经抬进了杨久年的家乡——上海。
☆、8 回门 未完
回到十里洋场的上海,杨久年并没有立刻回到家里,而是跟着詹士凛来到了他舅妈家里等自己家人来接。
按照中国嫁娶习俗规定:结婚第三天是回门日。这天娘家人那边会派人过来,到婆家这边来接人。一进门,婆家这边人就会问你要二,要六,还是要八或者十,依次往后推,算数就成。知道这其中什么意思的还好,不知道的,那可就要倒霉了。
虽说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但是这个习俗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这些在结婚前夕两家大人都商量过的。
因此,很多人被劈头盖脸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时,都会傻不愣登地求个吉数,选择个六、八、十这么样的数字。
可是,当他们看见那一大碗红糖荷包蛋时,就彻底的傻眼了。
而此时,詹士凛舅妈家这大清早的就正上演这幕。
“吃啊。”詹士凛的舅妈笑咪咪地看着站在她面前傻掉了的二个半大孩子。
而这二人便是杨久年的哥哥跟弟弟,哥哥叫做杨久琛,弟弟叫做杨久少。
看着来接他的哥哥跟弟弟,杨久年非常开心,从他们一进门便满脸笑容。
杨久琛今年二十三岁,个性少年老成,自小聪慧,非常得杨久年的父亲的喜爱,一切成长都是按照了接班人来教育的,现在已经在政府单位任职;至于老幺杨久少,今年十四岁,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是个鬼灵精,深得他们母亲的喜爱,至于没来的那个妹妹,家中唯一的女儿,那就更不要说了,自然也是宠的。
至于他自己,其实也不能说在家里不得宠什么的,主要是他上面有哥哥,生他的时候,他哥正赶着上学的时候,父亲整天在外,母亲一个人又要照看着他哥上学,又要照顾着他,待他稍微长大点,又有了下面的弟弟妹妹,自然宠爱都会被兄弟姐妹分走不少,再加上他打小自主自立,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父母对他也就更是放下了许多心。
杨久年自己心里明白,虽然有些吃味跟酸楚以外,怨言倒不至于,怎么说他都是他妈妈爸爸生的。
杨久年的父亲是上海市委书记,家里也算是官宦之家,但家里的亲戚却不多,他父亲并没有兄弟姐妹。
再说,杨久年回个门让长辈来接那是肯定不行的,因此也就让自己哥哥、弟弟过来接一下,只是没想到竟还有这习俗!
客厅里,杨久年看着都吃饱才过来的自家兄弟们,再看他们一人一个捧着的分别装了有六颗跟八颗红糖荷包蛋大碗,在自家兄弟求助的眼神下,杨久年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杨久琛跟杨久少同时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在这时候没义气,难道真把自己当成泼出去的水了不成?!
鄙视了一下杨久年的行为,再看一眼自己碗里的八颗荷包蛋,就是少年老成的杨久琛都有些hold不住了。
“阿姨,您看,我们这都是吃过的,这……”不得已,杨久琛还是开口了。
“啊?”舅妈一惊,“你们都吃过了?怎么不早说啊,这都是吉利,吉头,不吃的话……”后面的话舅妈没说,但是也让人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不错,肯是不好的。
杨久琛不动声色,内心瞬间苦逼了。
十四岁的杨久少是直接就泪奔了,哭丧着脸就嚎:“这可怎么办哟!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啊!”说着,杨久少就趁杨久琛没注意,往他碗里就拨进去了两颗。然后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碗里的后,非常淡定把碗递给了舅妈,说:“阿姨,很好吃,我吃完了。”
所有人,风中凌乱。
杨家大哥怒目看向快速闪到二弟杨久年身后的小弟,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一碗十颗荷包蛋,彻底的苦逼了。
奉着早死早脱身的精神,杨久琛捧起碗,三口一个的把鸡蛋给吃了下去。
看着大哥那面色苦逼,如同嚼蜡的样子,杨久年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他哥千万别撑死?
吃完十颗鸡蛋,杨久琛已经属于半死不活之内了,揉着肚子,半天才缓过来劲。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辈子,谁再让我吃鸡蛋,我跟他急!”
对此,詹士凛上将趴在杨久年耳边悄悄地说道:“你哥真娇贵,不就十颗鸡蛋嘛!”
杨久年看了一眼詹士凛,忍不住再次向詹士凛感慨了一句:“还好你赚钱多。”
……
詹士凛的舅妈是个吃货,家住在七宝附近。而杨家住在南京路步行街那边。杨久琛吃完后,歇了一会儿,错过了上班高峰期后,就接着杨久年这个二弟跟伴侣,回家了。
到了詹士凛这个位置上,不管是在军队里还是回到城市里,那旁边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二个文书或者助理这类型的人物帮他打理时间等一切工作、生活上的事物。
因此,当杨久年与詹士凛这一路上跟杨久年的大哥与弟弟有说有笑把车停好走到家门口时,詹士凛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稍等一会儿。”
“怎么了?”走在最前方带路的杨久琛回过头问道。
詹士凛看着杨久琛回道:“还有东西没拿。”说完,视线看向看着他寻求答案的杨久年,温柔地搓了搓自己一直握着的手,轻声道:“婚后第一次回家,两手空空,没了礼数,不好。”
听见詹士凛的解释,杨久年愣了一下,他根本没到这一层来。
就在杨久年这微愣之间,一辆吉普越野车向他们行驶了过来。这辆车一停下,就跳下来一位身着绿军装,精神非常好的年轻小兵。
一见詹士凛立刻行礼,“报告首长,任务完成,请指示。”
“把东西拿进屋里。”
“是。”
应玩小兵就开启越野后备箱提出一个占满了后备箱的纸箱子,一把扛上肩头,直接就跟着詹士凛他们进了家。
谁都没想到詹士凛想到这一出?
当杨母杨父打开门迎接孩子时,跟这孩子就走进来一个小兵扛着一个大箱子,不用人插手,快速地打开,从箱子里拿出一堆礼物来。
“这是?”杨父亲问向詹士凛。
会直接问詹士凛是因为,老大老幺出门可是什么都没带的,这老二是个什么性子,他自己孩子怎么会不了解,十八岁的年龄,哪里会想到回到家还买东西的。
詹士凛听见杨父的问题,笑笑,“今天是回门日,也是我第一次上门拜访爸妈,便顺道就人带点东西过来。”
众人看着一地的礼物,这哪里是顺道让人带来的啊,这明显就是提起备好了,这会儿让人开车送来的。
“怎么我都不知道?”杨久年小声地质问着詹士凛。
詹士凛一笑,宠溺地捏了捏杨久年的鼻头,“你呀,不用考虑这些。你现在还是学生,顾好自己,把学上好,就可以了。”
詹士凛说完,便自行上前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这个给谁的,这个给谁的,都送到了每个人手里,就连杨家的家佣都没少,可以说,甚至于杨久年他们家养的那条金毛都给了一份。
看着家里人收到礼物后,每个人脸色的申请,杨久年有些恍惚,这个男人,算是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了吧?
不管是自己想到的还是没想到的,他都能为自己一一打理好一切。
从结婚一直到今天的回门,一直都是詹士凛跟父母们在打理,他根本没插手,只是按照他们对自己说的话,一一执行者。
但是就是这样,这个男人在结婚时的每一个环节,仍旧一直为自己考虑了很多方面。
时至今日他还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人,就连路青海都没有做到过这么彻底。
并不是说路青海对他不好,而是,路青海也会考虑到给家人礼物,但却从来没有像詹士凛这么细致,这么的……让人感动。
詹士凛有多忙,他还没感受到,不过决不可能清闲。
别人也是送,詹士凛也是送,可詹士凛却送出了不同来。杨久年看得出詹士凛这些礼物都是用了心思的,母亲用惯了的美容保健品,父亲近期保健品跟理疗卡,小弟的游戏卡……等等一切都是用尽了心思,投其所好得来的。
这上面所花下来的时间,已经不能单单用用心来诉说了。
从这些礼物上,杨久年的家人就能看出来,这位特级上将对杨久年的在乎。
在乎一个人,就会在乎他的家人,甚至他身边所有的人。
杨父杨母看着派送礼物的詹士凛,互相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