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止水便发现自己的好友正一身煞气地转身准备离开。顿时，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自觉地咽了下去。
回头看凌落尘，她正在随手收起任命书。
“……喂，落尘，鼬跟你说了什么？”止水八卦。
这么一说，瞬间便吸引了卡卡西和夕日红的注意力。
凌落尘看了止水一眼，“跟我走，有人找。”
止水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然后呢？你这次倒认出了他嘛～”
凌落尘点头，“恩，他穿了那件衣服。”
三人顿时头皮一麻，止水的声线再次不受控制，“……哪儿件？”
凌落尘歪头，“不是见过吗？”
死寂。
远处，正在淡定地走路的大公子，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趔趄了一下，身边的煞气更重了……
止水忽然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也逃不过穿印着团扇长袍的命运……
接下来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平常，凌落尘如期地到了暗部报道，见到了团藏，虽然还没能通过选拔进入根，但经过初步测试，能力也成功地引起了团藏的注意。
之后下班，回家，吃饭，睡觉，第二天再上班。
看似再平凡不过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当凌落尘再次从暗部回来的时候，旗木卡卡西赫然就站在她的门口。
“柳生落尘，你玩过了。”卡卡西俯视着她，“为什么躲我？”
凌落尘被迫抬起头，直视着某人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你没拿钥匙？”
“……”
一瞬间想好的话就这么忽然烟消云散了。卡卡西终于再次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和柳生落尘讲话，是一项挑战。
“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卡卡西重新组织起了语言，“刨去中间出任务的一天，我们一共有２１次碰面的机会，这还不包括在暗部里偶遇。何况，三次分部会议你都没有参加，你还是不是追杀部的一员？”
凌落尘看了他一眼，拿出钥匙开门，“那就扣工资吧。”
“我不是在跟你谈公事。”卡卡西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进门，换鞋，“我问了红和鼬，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你。你是要搞人间蒸发吗？”
凌落尘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不一起出任务，自然见不到。”
“鼬和你一个部，他也没见到你。”
“那应该是他没穿那件衣服。”
“……”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原本他是很气愤的，但现在竟然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自从那天以后接连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再和柳生落尘打过照面，不是他早起就是她晚回，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任务的缘故，谁知后来这样的状况竟持续了一个星期，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然而即使如此，卡卡西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凌落尘想刻意躲一个人的话，真的能做到很决绝的地步。
“如果是因为那天的事，我道歉。”白毛忍者终于败下阵来，一屁股坐在了对面自己的老位置，“说你脑子有问题什么的，我发誓我没有当真，其他人也没有。”
凌落尘没有抬头，径直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你是同伴，因此无论是谁都不会想要抛弃你什么的。”卡卡西觉得自己的语言组织的有些困难，“况且，恩…你不用刻意疏远我们，大家早就习惯了……”
抬头，看他，“习惯什么？”
“习惯你……”卡卡西一下僵住，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习惯你是同伴，恩。”
“你原本想说什么？”凌落尘看他。
“啊……哈哈……我忘记了……哈哈……”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尴尬。旗木卡卡西有些不习惯地揉了揉脑后的头发，刚准备说些什么来着，却只听到对面的人开口。
“我知道了，见面就是了。”
暗部分部长就这样很没出息地松了一口气。他开始悲摧地发现，眼前这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调动他的心情，摧残他那已经很脆弱的神经。
就像这样。
“下去吃饭吧，秋刀鱼。”某人很是淡定地放下牛奶杯，擦干净了嘴边的一圈白。（浅：捶地，乃个破坏气氛的！）
卡卡西怔，“……啊？”
“一个星期没有吃了。”某人直直地望着他，“饿。”
卡卡西：“你的工资呢？”
“不舍得。”
“……柳生落尘……我担心简直是我自己有问题……”
“医疗班欢迎你。”
“……”
“记得少花钱。”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凌落尘果真如约地参加了追杀部的分部会议，并见到了比平常气压还低的宇智波鼬，他正站在她正前面。
以大公子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和卡卡西一样很是真诚地为之前的事道歉，更何况，他思考了一个星期，都觉得这事其实错在原默竹而非自己，再说了，上次为了找她，自己还特意穿上了那件足以让他整个神经都崩裂的衣服。
第十七章 流年总归难守留
其实如果说很多年后，宇智波鼬再单挑凌落尘，那么他一定不会再赢，但是现在，两人的实力半斤对八两，只不过凌落尘输在经验而已。因为毕竟不管怎样，凌落尘终究还是三代的学生。
第四次单挑后又过了三天，凌落尘终于算是接到了通知，正式调任‘根’。当她赶到‘根’的内部训练场门口时，头上绑着纱布的团藏已经等在门口了。
彼时，团藏还很年轻，身子骨尚且硬朗，身体各个器官都很健康，头上虽然缠着绷带，但也不过是因为以前受的老伤而已，只不过那时候，他便已经拄上了拐，衣服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
凌落尘在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很阴险，但下一秒，这股子不对劲便被她遗忘到了外太空。
“你就是柳生落尘？”团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气势不怒而威。
凌落尘没有再盯着他的脸看，只是扫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袖管，便淡淡答道，“是。我从暗部追杀部调任。”
“哼，追杀部，那帮饭桶？”团藏话里尽是不屑，在他眼里，除了他一手培养的‘根’，其他所有算是火影手下的部门全是垃圾。
听到他骂追杀部，凌落尘一瞬间觉得自己连带卡卡西和大公子全部被这老头鄙视了，然而既然领导放话，她自然不能让领导冷场，因此她选择了接话。
“你看中的就是追杀部的饭桶之一。”意思是，你的眼光也和饭桶持平。
团藏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竟然如此不会说话，而恰好，三代教导凌落尘这件事是被严重保密的，就连‘根’都不知道，因此任是团藏也没有想到，这只是火影摆脱麻烦的一着双关棋而已。
“小丫头，抬起头给我看看。”团藏说话有些气闷。
凌落尘听话地抬起了头，半晌，不咸不淡地说，“领导，你透视眼不错，我戴着面具你都能看到。”
旁边一个‘根’的成员一不小心‘扑哧’地笑了一声，团藏顿时囧然。大概是有些气急败坏的缘故，作为‘根’的领导人，年过半百的野心家，团藏此时正一脸菜色地指着眼前的凌落尘，“……你，你……你给我去训练！作为新人，你的训练翻倍！！”
凌落尘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鞠了个躬，便跟着引导人走了进去。等待她的，除了高强度的训练以外，还有残酷的对打厮杀，当然，这些都非我们描述的重点而已。
‘根’作为木叶暗中培养的一只暗杀队伍，本身每个人的实力都是出类拔萃，他们之中大部分是从小便被‘根’收养，一边洗脑一边进行着非人的训练，像凌落尘这样半途招生进来的少之又少，因此训练也异常地严格。
然而当第一天回去，卡卡西好心地问起她有没有受人排挤的时候，凌落尘思考了一会，说，“没有。很多人陪我训练。领导还有透视眼，很奇怪的队伍。”
卡卡西顿时像吃了沙发，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知道，凌落尘的话一向都是很直接的，根本不会隐瞒什么，所以对于她能在‘根’受到如此待遇，简直无法相信。
而随后他才知道，所谓的‘很多人陪我训练’，是所有人车轮战一般地和她对打，只不过全部被放翻就对了。这个结果是卡卡西推测出来的，因为凌落尘连续一个星期，除了感觉有些累以外，一点伤都没有。
于是旗木卡卡西上忍再一次郁闷了。他就不明白，柳生落尘既然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每次单挑还是会输给宇智波鼬那个比她还小几岁的正太？
他去问凌落尘，结果丫歪着头想了半天，说，啊，我让他的。以大欺小不好。
这句解释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出去，一直传到了宇智波大公子的耳朵里，那时候他正在进行着一年一度的中忍考试。当时大公子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过，然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大公子在最后一轮把对手摧残的快挂掉时，众人便明白，原来对方是被宇智波鼬当成了柳生落尘在打……
但是单挑没有再发生，原本以为第二年会继续考上忍的两人也忽然没有了动静，一下之间，木叶村里的人都低调了起来。宇智波鼬开始接手一些极度秘密的任务，甚至有时会出现在‘根’的训练部，只不过两人从不打招呼罢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原默竹终于考上了中忍，并进入了火影行政部办公室。浅井凌则进了暗部，不再受到鼬和落尘压迫的他，实力很快在几个Ｂ级任务中得到了认可，因此，他成了第五组里，第一个接受Ａ级任务的人，并且在一年后，首先考上了上忍资格。
至此，同期毕业的所有小组中，第五组最先宣告了解散。
日子就这样缓慢地过去，１６岁的凌落尘终于迎来了她在‘根’的第一个完整年。她的人脸识别障碍依然没有被揭穿，三代最是聪明，把麻烦推给了团藏，鼬其次，除却偶然和必要，其他时间他一概都远离凌落尘，只有旗木卡卡西，依然每天悲摧地对着凌落尘那张永远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进入‘根’以后，凌落尘算是彻底脱离了通常的暗部任务，因为‘根’所有的任务全都是由团藏一手挑选并布置的，几乎可以说是他个人的军队。凌落尘虽然不喜欢，但她也知道，之所以来到‘根’，是因为她的老师，猿飞三代的意思。
不过好在，宇智波鼬也没有考上忍，他们俩算是明面上打成了个平手。
于是，这一个年末，由夕日红提议，止水掏钱，第五组成员以及暗杀部的部长，还有最近很是火热的大公子，这些个许久不见面的人们终于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凌落尘依然万年不变地选择了秋刀鱼和清酒，止水感慨了半天，终于还是总结说，“落尘，果然传说‘根’内部思想课老师换了又换，是你搅合的吧？”
卡卡西也点头道，“落尘连续１２次思想课不及格，这个纪录估计无人打破了。”
原默竹举着酒杯抿了一口，接话，“人事部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掀桌子了，我真怀疑他们每个人都有帕金森，还好我在行政部。”
“有补考吗？”一向不开口的宇智波鼬忽然出声。
凌落尘咽下嘴里的鱼肉，抬起头，淡淡地回答，“啊，有的。”
“过了吗？”浅井凌随口一接。
“没。”凌落尘干脆地承认。
“有几次补考机会？”夕日红怀疑地望着凌落尘。
“每次考试结束后都有１０次。”某人重新低头开始吃鱼。
顿时，饭桌上一片寂静。
“这么说……”止水发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落尘你一共考了１３２次，一次都没过？！！”
凌落尘抬起头，淡定地擦了擦嘴，“不，是１３１次，最后一次补考在明天。”
全体囧：“……”
“团藏竟然忍的了……”止水咽了咽唾沫。
“领导最近身体不好。”凌落尘举起杯子，“上次补考公布成绩之后两天没来，心脏问题。”
众人顿时集体看向卡卡西。
某白毛正在吃菜，一瞬间便被无数同情的眼光淹没，一时间也吃不下去，只能抽搐，“看我干什么？”
原默竹代表全体发言，“……前辈，你不愧是木叶第一忍者，光是忍耐力和精神力，就比团藏还要好很多……”
卡卡西顿时：“噗——”
“啊！卡卡西你想死吗？你喷到我衣服上了！”
“咳咳，红，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用！木叶飞踢！”
哐当——
“……红，当众踢腿不是淑女风范……”
“你丫闭嘴，最没资格说这话的是你好不好！”
全体点头。
发完火的某女侠士重新坐下，看了看身边沉默不语的少年，“不过说来，鼬你的弟弟佐助，可是个完全跟你不像的孩子呢～”
话一出，众人都抬了头，止水想了想，开口，“说来，佐助是今年刚入学的吧～”
鼬点了点头，“恩，一年级，基础班。”
“红，你怎么知道？”卡卡西靠在椅背上。
“啊，我教他们幻术基础。”夕日红嘴里咬着个鱼尾巴，“那孩子很聪明呢。”
凌落尘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宇智波鼬，虽然不明显，但那个人，难得露出了笑容。
那一次聚餐众人吃的都很开心，除了最后告别时凌落尘很是真挚地对止水说‘我为你准备了新年礼物’，而止水和大公子两人齐齐变色，落荒而逃以外，所有人都在感慨着时光的变迁和关于友谊的定义。
于是他们约定，以后每一年都一定要一起吃一次饭。当凌落尘伸出手掌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最别扭的大公子，都誓言一般地一一和她击掌。卡卡西依然懒懒地站在旁边，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暖。他发誓，如果带土还活着，一定也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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