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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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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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莞那一战打败轩辕聿,并不是她最后的谋算,还有最后的请君入瓮。
  只是,她原本以为,银啻苍会杀了她,所以她用虎符下的绝杀令,只要轩辕聿破宫,破宫的当日深夜,就是从苏莞撤离的苗水族兵围宫之时。
  这些撤离的苗水族兵侨装成巽兵的样子,随两军对战,城门被破混乱之际,从一侧城门杀进吴闾,随后,包围整座宫殿。
  她知道,大部分的巽兵会随轩辕聿进入宫中,城内剩余的不过是少数巽兵。
  而围宫的族兵,会在斟国宫的周围布上火药,不等城内的巽兵有所解围行动,引爆这些火药,炸毁整座宫,就是族兵的选择。
  这场围宫,她要的,是轩辕聿的彻底失败。
  却没有想到,银啻苍的不舍,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二十万族兵对付轩辕聿刚经过大战,急需休整的巽兵事有效地。
  但,那些需休整的巽兵再如何不济,通过密道,占领整座兵力相寡的王庭,却还是轻而易举地。
  她看着他,眼前,只浮现出旋龙洞的那一幕,他的狠心绝情。
  此时,他凝向她的墨黑瞳眸,分明也染了明显的霜意。
  她下意识地向榻旁躲去,鼻端,没有闻到任何的血腥味,说明,苗水王庭,至少目前应该还没有被他血屠吧?
  她突然很怕,怕再次面对杀戮。
  眼前的人,杀了她的父亲。
  哪怕,纳兰敬德未必是她的生身父亲。
  哪怕,纳兰敬德是为了活命才收养她的苗水族叛徒火长老。
  可,这数年的养育之恩,纳兰敬德待她是极好的,她当然忘不了。
  所以,她更忘不了,他对她那日的质问,是没有否认的。
  那日,他残酷的话语,再再浮现起来时,她蓦地转过脸去,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脸。
  这一倔强地别过脸去,牵动她喉部的伤处,疼痛,然,又能怎样呢?
  她习惯这种疼痛。
  ‘杀了你,只会弄脏手。’这句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所以,他一直没有杀她,因为,她太脏了。
  如今,他这么看着她,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她还活着,没有想到,不仅活着,还怀了一个孩子吧?
  真是太脏了!
  他的手蓦地扶住她的肩,她用力一挣,不顾喉口的撕疼,泠声道:
  “别脏了您的手。”
  他的手,本用着最怜惜的力度,哪怕之前,心底再怎样起伏不定,看到她转脸,牵痛喉口的伤时,他终究是不忍的。
  可,她这一句话,让他的手有想掐紧她的冲动。
  但,手心能触到她瘦削的肩膀,他还再次地缓了力。
  甫启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终是被她沾染得不再带有一丝外露的情绪:
  “若你不想苗水王庭的血脉脏了这里的干净,最好,还是闭嘴。”
  他看到她的脸因他这句话,煞白一片,她本来因失血而苍白的唇,更是没有一点点的红意。
  他何尝要说出这种话,可,她喉上的伤,却是需要噤言静养的。
  他的手,扶住她的肩,将她扮回到他的跟前,修长的手指碰到她喉咙的绷带处,还好,没有再开裂。
  稍稍定了心,殿外,却有殇宇的禀报声:
  “皇上,银啻苍求见!”
  这三字,落进她的耳中,她突然震了一下。
  他,没死。
  没死就好。
  她才不要他死呢,她喜欢看讨厌的人痛苦。
  对,所以,她要他活着。
  她的神情,悉数落进一直凝望她的轩辕聿眼底。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原来,她真的在意那一个男子。
  那么,现在,银啻苍的求见,是否也为了这个女子呢?
  是的,他没有杀银啻苍。
  对一个亡国的国主,有时候活,比死更加痛苦。
  他并非要看着银啻苍痛苦,最初,他是想用银啻苍的血来祭拜她的。
  只是,在他看到,她为了银啻苍,不惜自伤时,他不想下这个手了。
  他怕她的心,再受伤。
  假若,她不要银啻苍死,那么,为了她,他愿意忍这一次!
  “让他进来。”说出这四个字,他的目光一直滞留在她的脸上,她却没有瞧向她,但,亦没有望向殿门外。
  银啻苍着一袭半旧的银杉袍子入内,他一只手内,牢牢地攥着那个白瓷瓶。
  幸而,从密道到青宁的路程,因避开群山峻岭,仅有短短的十个时辰,否则,他担心,夕颜的毒,根本在路途中就会发作。
  倘若,让轩辕聿发现夕颜中了寒毒,他想,他很清楚,轩辕聿的选择。
  她腹中,尚怀着轩辕聿的骨肉。
  对于轩辕聿来说,一名子嗣和一名中了巨毒的后妃。
  舍谁取谁,是显而易见的。
  也正因此,在最后一战,一旦败,就输到彻底时,他知道,必须要做一个抉择。
  这个抉择,就是,不让轩辕聿发现她中了寒毒。
  这瓶药,有这样的功效,麻痹她的同时,将寒毒一并麻痹。
  而坏处就是……
  所以,妩心担心,她知道后,根本不会原谅他。
  不过,这又何妨呢?
  哪怕她恨他,都没有关系。
  他要的,从来只是她的生!
  他很自私,他不想重蹈父皇的痛苦。
  当他明白爱以后,他知道,看着喜欢的人活着,有时比拥有更为快乐。
  是以,今日,他必须来此,哪怕会允许轩辕聿的不满,他也要把这瓶药送到她的手上。
  因为,离毒发,只剩短短几个时辰。
  “有事么?”轩辕聿站在榻前,挡住几乎所有,银啻苍可以瞧向夕颜的视线。
  男人的霸占欲,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
  夕颜突然想起什么,她的身子,蓦地就要下榻,却被轩辕聿的手依旧扶住,动弹不得。
  “胜者王,败者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来此,只是想让国主,千万小心这个女人,就是她,害我斟国三日亡国!而她把自己的族兵隐于其后,为的,就是这一石二鸟之计,国主,关于她的狠毒,昨*也见识过了吧?”
  银啻苍带着愤怒说出这句话
  “哦,是么?”轩辕聿的语音,比蕴了千年的寒冰的雪山,都要寒冷。
  银啻苍今日的举止,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但,正是因为这份看似愤怒,实则用心的维护,让他的心,仿佛被很尖锐的锥子,刺刺的扎了一下,再做不到淡定。
  轩辕聿这一念起时,不由一顿。
  一顿间,突见银啻苍身形微动,速度之快,待轩辕聿回神时,银啻苍已欺身至夕颜的跟前,他一只手牢牢钳住夕颜的喉口,却刻意避开她的伤处,另一只手,早将一件物什放置于她的手心。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的刹那。
  他借着侧位的掩饰,把另一只手细微的动作掩于轩辕聿的跟前。
  轩辕聿在这瞬间更在意的,确是夕颜的安危,当然也没有发现那只手的动作。
  夕颜的眸底掠过一丝惊惶,这层惊惶并非来自此时的性命堪虞,而是她突然明白银啻苍的意图。
  昨日的话,并没有让他放弃寻思的念头,仅由于彼时,他给她的解药,她松落在了榻上,又恰好轩辕聿出现,紧接着发生她血溅三尺剑锋的意外,所以,他没有来得及把解药再给到她手上。
  今日,又是五日之期,所以在他把这解药给了她后,心愿已了,显见是要求死的。
  毕竟,让一个曾经的帝王沦为阶下囚,于他,情何以堪呢?
  她能感觉到他钳住她的喉口,根本是没用一丝力的。
  而,落在轩辕聿的眼中,以他的精明,难道看不出端倪么?
  只怕他即便看出了,也乐得以这个借口将银啻苍除去。
  毕竟,三国之中,他此番出兵伐斟,是借着斟国不义,与苗水勾结,蓄意破坏鹿鸣会盟,因此,哪怕他灭了斟国,按着仁德之君的做为,他不仅不能明目张胆杀了银啻苍,反是要封一个闲散侯之类的官职,以彰显巽国的大度。
  但,现在,银啻苍在他面前出了手,那么,意味就两样了。他完全可以以一个意图刺杀的罪名,将银啻苍除去,试问,帝王榻边,又岂容败国国君长久酣卧呢?
  她,不想银啻苍死。
  不想!
  他若死了,她想,她做不到遗忘。
  她会觉得愧疚,正因为她利用他的不忍,成全自己的谋算。
  可,这场谋算到头来,又源于他的不忍,悉数告灭。
  战争,死亡了太多人,这些罪孽,都是因她的一念而起。
  她,真的有‘罪’!
  “苍,你何必这么保我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说出这句话,很费力,声音,甚至是嘶哑的。
  她的手覆到银啻苍的手上,第一次,主动覆到他的手上,很轻柔地,把他的手取下,她能觉到他手心的冰冷。
  第一次,他的手势冰冷的。
  “苍,倘若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她所有的感情早已封尘,偏是扮出这一副脉脉的样子。
  她真是最最最虚伪的女子,虚伪到,微微地又想干呕起来。
  她低垂下眼眸,此刻,她不敢去瞧眼前俩个男子的目光。
  她只想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就够了
  在他们男人的乾坤里,她的颠覆,最终还是败于生命的重量。
  “真是一副鹣蝶情深啊。”轩辕聿的声音冷漠地在她耳边响起。
  他又恢复到,最初,她见到他时的样子。
  冷漠,孤傲到,让人无法接近。
  “好,朕成全苗水族族长的鹣蝶情深。”他说出这句话,袍袖轻挥间,却生生以劲风把银啻苍本就松却的手从夕颜的颈部挥开。
  “苗水族族长和朕的醉妃容貌相似,从今天开始,族长就做醉妃的替身,伴于朕的身边,朕会让远汐侯安然无恙,甚至比在斟国更好的度过余生。如何?”
  替身?
  多好的一个词啊。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这‘罪’字,却是当得无愧了。
  她嘶哑的声音,说出一个不算轻的‘好’字。
  这个‘好’字,如同锯刀一样从跟前俩个男子的心口划过,划开的地方,随着每一下的心跳,会觉到一种惟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味道。
  夕颜的所有思绪,随着这一声好字起时,陷入短暂的空白中。
  她不知道银啻苍什么时候退下,等到她看到殿内,只剩她一人时,她才发现,她出神了许久。
  手心冰冷,是银啻苍留下的温度吗?
  她摊开手心,才发现,是那瓶他留给她的药丸。
  今晚,又要毒发了,她侧身,在榻边的几案上,倒了半盏水,随后,把药丸进口内,甫要用水过下,低徊的眸华,还是看到,那袭玄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的彼端。
  她喝水的动作缓了下来,舌尖,能品到那药的涩苦。
  她下意识的把瓷瓶掩到袖内,她不想让他发现她中毒,一如,她不想让他把脉一样。
  把脉,他定会发现,她有了身孕。
  他把她这个不洁的罪妃放在身边,除了苗水二十万族兵的原因外,另一方面,恐怕只是和折磨有关。
  倘若再让他发现她中了毒,借着疗毒的名义,他定会把这个孩子堕去。
  所以,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发现有了身孕,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中了毒,等到一年后,孩子生下来时,则,一切,都有没有关系了。
  “把这喝了。”
  她这才看到,他手上端着一只青盏,散着袅袅的白气,有着浓郁的草药味道。
  这难道是……
  她下意识地缩回榻内,只是,她移动的速度,慢到根本来不及避过他伸来的手。
  他径直走近她,从她手中,不容她反抗地拿过那杯水,冷冷放于一旁,复把药端近至她跟前:
  “喝!”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
  夕颜说出简单的一个字,把头扭向一旁。
  既然,轩辕聿让她闭嘴,从他说出耶句话开始,她对他,不舍再多话。
  只这个‘不’字是她清晰的拒绝,她必须说。
  即便,容色再不惊,她的心底,终是因着这盏汤药忐忑莫名。
  难道,轩辕聿已发现她有了身孕?
  她的目光,看到手上的伤早被包扎好,如果是他替她包的,一旦触及手腕,他不可能会错过她的脉相。
  那么,她身中千机寒毒,他应该也知晓了。
  这两桩事要瞒过这样一个心思填密的男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他不会容她生下这个孩子,她也早就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选择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孩子。
  没有假借任何的名义。
  不,她不会喝。
  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纳兰夕颜。
  至少目前,她手握苗水的鹰符,不是吗?
  她凭什么任他妄为呢?
  哪怕,做为交换,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即便,她不洁,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她不喜欢他盛气凌人地迫近。
  舌尖触及药丸,她却无法咽下,因为没有温水过药,药丸虽不算大,可,她的喉口受了伤,强行下咽,这药丸必舍噎于喉口,到时候,反会被他发现。
  如果连这药丸,都成为交换的其中一样东西,她根本再没有可换的余地了。
  因为,她清楚,自己能用来交换的,在他眼中有价值的,只剩下那道鹰符。
  他看着她拒绝的神情,只在唇边浮出冷漠的笑意,他端起那碗药,自己喝下一口随后强硬地揽住她后退的身子,他的唇不容她反抗地嚼住她的唇。
  她的思绪‘轰’地一下瞬间空白。
  她的眼睛没有闭阖,仅看到他墨黑的眸子在她眼前无限地放大,放大。
  那里,深黝成一日,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她想将目光移开,分神间,她紧抿的唇被他吮吸地微微开启,她来不及反映过来,那些药汤就顺着他的唇,被灌进她的口内。
  她分辨不出任何味道,她想吐,然,他堵住她的唇,唇上的力道,密不得她拒绝。
  于是这些汤药就顺着她的咽喉一直涌了下去。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到腹上,这一个动作,纵是轻擞,却仍是让他觉察到。
  他的舌尖,第一应,随着汤药悉数灌进她口内后,翘开她的齿尖,这次意外的侵入,让她惶乱莫名,她的手推至他的衣襟前,用力,想要把他推开,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腾出一只手,将她推搡他的手悉数钳于手心。
  纵是钳制,他却还是小心地避开她手心的绷带,只是,这些,她都不会知道,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唇舌,都在躲避他的侵入,他的舌尖,能探到的不过是她口内隐约的檀香乏气。
  对,仅是檀香。
  两月未见,她身上的馨香,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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