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的正急骤,等雨停了,或者小点的时候在回去也不迟,你在海棠苑里待了那么久了,妈妈还在乎多你一杯羹吗?”
见老鸨拉着她手挽留的热切她也不好拒绝,况且,外面雨滴稠密的都看不见路,此刻回去,一定会淋成落汤鸡的,青岚跟梦儿也在劝说她等雨小点在回去不着急。
她心想,心慌一定是被刚才那个惊雷吓得;古人有雷劈死人的说法,不就是惊雷乍起,惊吓所致吗?稍稍休息一会就会没事的。
老鸨见状,就带她去了另一间房里休息。
雨滴打湿了窗棂,梦儿走过来取下支撑着窗台的横木关上了窗子,才回身说:“小姐,我们这才出来半天你就着急成这样了,要是以后王爷不在府中看你怎么办?”
闻言白琳忽然抬头望了她一眼,梦儿自知说错了话,赶忙改口,“梦儿,只是打个比方;王爷对小姐情深意长,又怎么舍得小姐呢。”
“就是,我们家王爷自从跟王妃一起后,就很少在去兰苑了,奴婢觉得兰苑都该解散了。”青岚也在一旁说。
她笑了笑,知道她们两个是在安慰她,在椅子里坐了下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眼看都下了老半天了,马上就要酉时了,酉时的时候夏侯钰就会回府,若是他发现自己不在府中,或者他知道她不经允许来了海棠苑,他会不会埋怨她?
虽然不惧怕他,可他(她)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总要先知会一声,古时都信奉夫妻相敬如宾。他跟她可以不用如此客套,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把男人的面子撑足了,其它的事情两个人在说私房话的时候,可以随便理论。
“不能再等了,我们即可回府。”她匆忙的奔下了楼梯。不回惠王府里,她总不能心安。
黑夜的雨声
在海棠苑跟老鸨告别后,王府的轿夫就抬着她启程了。在海棠苑里借了几把伞,梦儿跟青岚执伞为轿夫挡雨。
豆大的雨滴打在轿子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打在她的心头上,她的心一跳一跳的心慌起来。该不会是夏侯钰出了什么事情吧?从未有过的心惊,她捂着自己跳动不止的胸口,不会的。他是清妃娘娘跟皇上的儿子,他是堂堂的四皇子,目前还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轿帘被雨滴打湿了,透过帘子的缝隙,她看见了外面石板路上到小腿肚子的雨水;这场雨下的太大,太及时了,流淌不出去的雨水就集在路面上。
以往每年六七月间的时候雨水就会爆发,江南一带雨水泛滥,常常容易山洪爆发,河堤决口淹没百姓的房屋粮田。
奇怪,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在她脑子里出现,她想这些做什么?
梦儿青岚搀扶着她下了轿子,王府门前的台阶都被雨水淹没了两阶,可见这场雨下的急骤暴烈。
匆忙的奔回了房间,衣服下摆已经湿透了,这才几步路的路程而已还撑着雨伞,你可以想象的到雨势的猛烈。
“王爷,回府了吗?”
“王爷还没回府。”丫鬟回答。
“还好,还好——”她拍了拍自己惊慌的心脏,赶紧换一套干净的衣裙,等着他回来,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出去过。
黑夜伴着雨声悄悄来临了。不知不觉的一天就过去了,今天没有看见阳光总觉得不舒服,就连黑夜的来临也让她有些心中憋闷,平日这个时候,夏侯钰早回来了,今晚都过了戌时了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来通知一声。莫非是雨下的太大了,回不来?
“我们先吃吧,不等了。”她说完,自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她说的我们其实也就她自己,每次吃饭就她跟夏侯钰,夏侯钰不回来,不就她一个人了吗?
“梦儿,青岚——,你们也坐下来吃。”
“奴婢不敢。”
“坐吧,都过来坐吧。”她招手叫了别的丫鬟也一起过来了。
膳食阁里烛光摇曳,她心底一点也不开心;再多的人陪着一起吃饭,都不如夏侯钰一人陪伴吃的舒服,吃的香。以往可口的饭菜,今日却入口寡淡无味。
工作狂老公
失落到一定的时辰时候,那失落就变成了埋怨。
夏侯钰这个坏蛋,回来后我就不准他进房,不准他上床,我要罚他跪搓衣板,没有搓衣板就跪我的绣花鞋,再不然就给我说一百遍,‘老婆我错了!’或者写份检讨书也行,总之,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算了。
居然让人白等他一场。莫非是老毛病犯了,又在宫里跟那个宫女厮混瞎搞。脑子简单的女人,既然刚才想到了河堤决口,山洪爆发怎么就没有想到,下这么大的雨,那些当官的怎么还有心思乱搞,肯定要出城去视察了。
“怦——”房门被青岚推开,“王妃,暗月回来了。”
她豁然站起,就见暗月全身湿透,戴着斗笠身披蓑衣,进了房里以后,青岚帮着他摘去斗笠,解开蓑衣,他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
“暗月见过王妃。”
“王爷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她很焦急的想知道夏侯钰此刻的处境。
“王爷一早出城去了。王爷怕王妃担心让属下快马赶回转告王妃,不要担心。”暗月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皮信封,说:“这是王爷让暗月交给王妃的亲笔书信。”
握着还带着暗月体温的牛皮信封,她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浸过油的动物毛皮,用来做封信,不易被雨水打湿,也有用来做背包,箭筒的)
“老婆:
为夫奉命下一趟江南,江淮各省接连几日暴雨侵袭,河堤决口,为夫要亲自前去视察灾情,数日便回,请忽牵挂。
夫:钰留书”
短短数言,句句透漏着夏侯钰无尽的关爱,兴许是天黑了他才想起了自己还等着他回来吃饭,所以才派暗月急忙赶回来的吧。真是个工作狂。
夏侯钰如此体贴民情图,一是希望能在百姓心里留个好口碑;二是他秉性善良,心容天下百姓福祸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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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夏侯钰是那舟,百姓便是那水;战争开始的时候争斗的不光是权势,首先要稳固好自己脚下的那方土地,只有站得稳了,才会有更多的力量使出来。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中国革命之所以能胜利,是因为它处处为了百姓的利益着想,脱离了群众的领袖,就等于离开水的鱼,迟早会因为缺氧而死。
在拉拢人心这方面,夏侯钰确实比夏侯枫强势,而夏侯枫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金碧辉煌的太子东宫在迷蒙雨帘的暗夜里,披上一层冷淡的浅黄。夏侯枫矗立在大殿里,殿里熏香缭绕,不时有轻风夹杂着细雨吹进殿里来,高低不一的灯盏里燃着鱼油火。屏风上一排深海夜明珠,闪着幽幽黄光。
“嗖——”一支利剑穿透雨帘,直直射进宫殿里的朱漆红柱上。
夏侯枫悠然转身,渡步致朱漆红柱前,拔下那根利剑,解开箭头上的卷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两指见方的字条,上面写着:“山鹰出谷,觅食即归。”将字条放在火上烧毁后,他将那箭扔在了书案上,山鹰组织里的杀手办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上一次在锦州失了手,是有人暗中走漏了风声,才会让他逃脱了,这次除非神仙降临,不然他休想在活着回来。
哼——
百花,本宫一定会再次得到方百花的。只要惠王一死,天下唾手可得,方百花也会再回到他的怀抱里来。
夏侯枫凝望烛火,彷佛从那烛火里面看见了夏侯钰在大雨中被人追杀的情景,他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夹杂着雨声,在暗夜里听来,犹如鬼泣。
“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点?”纳兰翠儿幽灵一般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
“谁准许你进入本宫书房里来的?你若再出入无声,本宫就让你永远消失在这皇宫里。”夏侯枫双眼瞪着纳兰翠儿怒吼。
又是一对毒鸳鸯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女人,她上次设计陷害他侮辱方百花;他自认不是君子,可也不至于行迹似野兽,那次的伤害会给方百花留下多大的阴影,他都不敢猜测。所以,他的心中彻底对纳兰翠儿死了心,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一旦他得到方百花,他会立刻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纳兰翠儿对夏侯枫的怒视丝毫不在乎,“太子这是在责怪臣妾吗?这里是臣妾的家,臣妾想去哪里全凭自己愿意,进自己夫君的房间,难道还要通报吗?”她将胳膊攀在他的肩头。
夏侯枫扭身甩来了纳兰翠儿,“你的家在将军府,在本宫的宫里还没有你的位置。”好直接的语言,好伤人的话。太子将太子妃都否定了,那么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纳兰翠儿望着夏侯枫的背影,轻轻笑了笑。再难听的话她都听了,早知道夏侯枫禽兽不如;他无情也休怪她无意。“别以为太子暗地里的那些勾当,臣妾不知道,如果臣妾将你毁灭的证据交给皇上,那太子这顶皇冠可就不保了。”她望着地上燃尽的纸灰说。
没有燃烧的话,也许还有说得清的理由,燃烧掉的就一定是天大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随便怎么说都成,反正已经烧掉了,那一堆烟灰也是证据,如果可以让人知道,他又为何要烧掉?就像那句话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夏侯枫忽然抓住了纳兰翠儿的手腕,“你不要逼人太甚了,不然,本王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是吗?太子难道就不怕臣妾的父亲,纳兰将军吗?臣妾若是死了,臣妾的父亲一定会投靠惠王爷,到时候太子岂不是又少了一颗遮风避雨的大树了吗?”
夏侯枫生平最恼别人威胁他,他收紧了手腕眼里的寒芒像是想吃人的恶魔。
“你放手——”纳兰翠儿挣扎。她虽然会些功夫,倒底女流之辈没有男子力气大,她在夏侯枫的手底下就像是小鸡被鹰爪抓了一般。
祸起萧墙心歹毒
纳兰翠儿也是烈女性子,只要此刻她服个软,认个错,就没事了。她偏偏跟夏侯枫硬碰硬。
“你放开我——”她用力挣扎,不时的踢打着夏侯枫的腿脚。
恶女!夏侯枫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见得了这个恶女如此闹腾,本来就够厌烦她的了,跟方百花比,百花是天上的仙女,她就是地狱的女鬼。“放开你,好——”夏侯枫抓住纳兰翠儿的手腕,一直将她拉到大殿门前,“你给我滚出去,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你再进入本宫的书房——”
“啊——”纳兰翠儿被夏侯枫推倒在大殿门外的抬价下,她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倒在庭院的青石板路上。倒地的那一刻,她的手捂住了了小腹,怎样挣扎也站不起来,片刻,她身下的雨水就被鲜血染红了,“来人,快来人啊——”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夏侯枫并没有看见纳兰翠儿倒地后的情景,就命宫人关闭了大殿里的宫门。
跟随纳兰翠儿一同来的宫女莉香一见太子妃跌坐在地,身下还衣服都被鲜血沾染红了,她当即惊吓的愣住了,就是傻子也知道是小产了。马上就要三个月了,过了三个月孩子就稳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太子妃出事了——”莉香的喊声被雨声淹没在了凄茫夜色里…。
太子妃寝宫。
御医个个摇头遮面不敢断言,宫女进进出出的递毛巾,换热水。
皇后身穿深色金线绣凤的华服,头戴金凤宝冠,冠上珠翠随着焦急的步伐摇晃不止,珠翠折射的光芒,照得人眼直痛,让人不敢直视。
夏侯枫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里,彷佛那些事情跟他无关一样。宫里宫女个个低头不敢大声出气,只听见内阁传来一阵阵纳兰翠儿的丫鬟,莉香的哭泣声…。
皇后听了那哭泣声越加愤怒,她厉声呵斥“好了,都给我下去。”
宫女们个个低头鱼贯出了宫殿。
“御医,真的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美人妃祸水1
御医个个摇头无言。
孩子化作一滩血水没了,剩下的那些淤血只要御医开些药就会慢慢淤化,然后在流出来,数月过后,还可以再怀上孩子。这倒不是问题,然而皇后担心的是,太子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皇上昭告过天下的,也是百姓祈祷即将降世的福星,太子一怒之下将百姓的福星打掉了,这还了的。
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岂不是要龙颜大怒了;到时候清妃那个狐狸精不知又该要怎么诋毁太子了,还有那个惠王爷,他们母子巴不得太子倒大霉;不行——皇后凤颜紧皱,焦急的想着解决的法子。
“今日之事,你们都要严守秘密,不得泄露出去半句,不然哀家…。。”皇后见御医忽然将头低了下去,就转换了语声,“若是你们能严守秘密,哀家保你们个个升官发财——”
“微臣等定当严守此事。”御医们异口同声回答。
“既然太子妃肚子里的胎儿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就都下去吧。”皇后一甩帕子下令。
看着御医出了宫殿,夏侯枫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母后,你刚才那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儿臣在跟她生一个吗?”
“你这个蠢猪,母后若是不那样说怎么洗脱你的罪名,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太子的位置还保了住吗?”
听皇后言,夏侯枫脸色惨白,他一时得意心里只想着方百花,倒把这些事情忘了,“母后,现在怎么办?是儿臣一时大意才会铸成大错,全凭母后做主;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望着夏侯枫,还好他及时悔悟,不然,她真要操碎心了;“惠王爷南下监察水灾,若是他回来定是头功一件,功过相抵,他此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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