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又一想她怀着的始终是皇室的血脉,未来的太子;天下百姓共同祈祷,快点降世的福星啊!皇上知道吗?皇上一定会砍了她的脑袋的,只怕是夏侯钰回来也保不住她了。
“呜呜,呜呜呜——”她就这样掩面哭泣了起来。
“皇后娘娘驾到——”
她赶紧擦干眼泪,从卷坐的小榻上站起来;皇后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见那阵势,她赶紧给皇后跪下,“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见她惊吓的面色苍白,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惠王妃,太子妃的孩子没了,你可知罪?”
她抿唇将头低的很低,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回答知罪就证明她认罪了,认罪了就要伏法;会承受怎样的惩罚她还不知道;若回答不知罪,就是抗拒皇后的凤颜,就在她踌躇两难之际,门外又有尖锐的公公声音响起,“清妃娘娘驾到——”
清妃踏一路月色,披着星辰而来;清妃一进子涵宫的大殿,就跟皇后对眼杠上了。后宫之中能跟皇后抗衡的妃子也就清妃一人;后宫之中皇后看在眼中的也唯独清妃一人。
两个傲视天下的女人,她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对垒呢?当初皇后跟太子设计这局的时候,就将清妃也一并算在了其中了。
女人之间的对垒
太子跟惠王之间的帐要算;太子妃跟惠王妃之间的帐也要算;皇后跟清妃之间的旧账更要算。
清妃、皇后互相对视的眼底,风起云涌的同时也在各自为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清妃欠身行礼。
皇后扬唇暗笑,“免了。”纵使她在蛮横,她始终要称呼她一声皇后。
“清妃为何匆忙来此啊?”
“臣妾听闻皇后带着宫廷刑法的嬷嬷们来了子涵宫,所以,也跟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想知道又是谁惹了滔天的罪过能让皇后亲自出面?”清妃说话的时候,脚步慢慢走到白琳身边。显然她摆明了是跟白琳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了。
“惠王妃撞掉了太子妃的孩子,南朝百姓的福星;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事情?”皇后反问。
“错分有意跟无意,太子妃不待通报,来子涵宫里作甚?”清妃反问了一句。
白琳听了清妃的辩驳,当即在心中为清妃竖起了大拇指;刚才这句话就是她想说的。那个死女人不在东宫里待着孕育孩子,来她子涵宫里做什么?况且,她们又不很熟悉;再说,她来的时候也不通报,连个屁也没吱一声,她又怎么知道她撞到的就是太子妃?
“这么说来,清儿你是在包庇惠王妃了?”
“臣妾不敢,皇族成员但凡犯了罪的都要经由宗人府查办,后宫女眷才可由皇后娘娘您亲自审理;且惠王妃是亲王的妃子,不在后宫之主管辖的范围内。”清妃这句就是呆子也听出来了,她是在说皇后越权了。
皇后听得出清妃话里的意思,她抿唇浅笑,“清妃,你可以藐视哀家,但是你不能藐视皇室血脉,更不能藐视枉法。”
“臣妾不过是个半老徐娘,惠王妃也还是个孩子;藐视皇室血脉,臣妾不敢惠王妃也不敢,至于藐视枉法,那可是死一万次也不敢为之的重罪。”
皇上也参合进来了
“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你待在这里就是阻碍了哀家执行历律,惠王妃已经认罪了,哀家要执行自己手中的权利,来为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臣妾怎没听见惠王妃认罪?再说皇后娘娘您也代表不了南朝枉法、历律。”清妃言毕低头问跪在地上的惠王妃,道:“惠王妃你可知罪?”
“儿媳不知自己犯了何罪?”白琳委屈叫冤;尽管她心中有些自责,但既然清妃出面了,她当然力争一次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上次纳兰翠儿陷害她的事情她们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
惠王妃喊冤,清妃眼神凌厉追击皇后的眼神回瞪。她就不信那柔软草地摔一次就滑胎了,清妃可不像惠王妃那么好欺骗;好歹她年轻的时候也从宫斗里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什么样的阴谋没见过。
“你是在说哀家错怪惠王妃了?”皇后敛息问。
“是错怪,还是栽赃,有些人心中自然明白?”
“够了,你摆明了就来为惠王妃开拓罪名的,你休想——”
“皇后又为何非要治惠王妃的罪?又在为谁掩饰罪名?”
“你?——”皇后指着清妃,险些发怒。
清妃毫不在乎的回望皇后。大殿里的宫女全都低头不敢大声出气。
白琳心想,皇后给不会跟清妃动起手来吧,若是她们两个真动起手来,她就趁机逃跑——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上驾到——”
公公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打破了子涵宫的寂静;也暂时熄灭了两个女人眼里的战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清妃并肩欠身给皇上行礼。
皇上无声回身坐在上座上,坐定以后才抬头望着皇后、清妃,说:“太子妃的事情,朕听说了——”皇上说完深深叹息了一声。
听着那深沉的叹息声,白琳加重心中的罪恶感。
是诬赖还是栽赃?
皇上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朕本来也想按照清儿所言,交由宗人府查办;但既然是皇家自己的家事,就由皇家自己解决吧,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听皇上这句话,似乎他在外面站了很久了,不得已才进来的。
皇后听了这句话心中不舒服了,原来皇上早就来了,早知他独宠清妃,一定是跟那个老妖精一起来的;她夺去了她丈夫,她的儿媳又迷惑的她儿子神魂颠倒的,这口恶气她怎么咽的下。既然皇上开口说皇家自己解决,她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理,如果皇上偏袒清妃婆媳二人,她首先不服气。
皇上见无人反驳,就道:“带莉香进来。”
莉香低着头跪在大殿里,未开口说话先哭了起来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皇上,请为太子妃做主——”
“莉香,你将惠王妃是如何撞倒太子妃一事如实道来,如有隐瞒朕定不饶恕你。”
听这话皇后反而不担心皇上会偏袒她们了;闻言清妃皱起了眉头。白琳也有些心惊了,皇上该不会如此昏庸吧?
“是,奴婢遵命。”莉香抹了一把眼泪,“太子妃听说惠王妃进宫了,就想来找惠王妃叙叙姐妹感情,哪知,奴婢跟随太子妃一进子涵宫的后庭花园,就见惠王妃跟中邪了似乎逢人便抓,又扯又撞的,还将许多宫女推倒在地,样子十分骇人;太子妃本是好意就想近前去询问惠王妃怎么了?结果,结果…。。”说着莉香又哭了起来,后面的话她不说在场的人也知道了。后面的自然是惠王妃动粗,太子妃受撞滑胎了——
“我没有——”白琳正欲辩驳时,见皇上瞪了她一眼,她赶紧低头禁了声。她真的不记得莉香说的情景了,她只记得她是在跟小宫女们捉迷藏嬉笑玩闹,她不记得自己对谁施过暴。
“都是哪些宫女在场?将当时的情景详细道来。”皇上接着审问。皇上这句话一问出来,门外就接二连三的走进来十多个宫女,低头跪在了大殿里。
皇上绕弯子的审问
完了,白琳觉得她这次是死定了;那些宫女的说法都是一致的,她们全部被她推倒在地,还说她当时异常高兴,在花园里奔跑,乱扑,乱撞的。是这样吗?她怎么不记得了?脑子里乱哄哄的。
“惠王妃,她们说的你有何辩词?”
白琳听见皇上问话,这才抬起头来,那些宫人已经下去了,大殿里只剩下皇上、皇后、清妃三人了;看来皇上是不想让外人在场。她挪动了自己跪痛的膝盖,才低声回答:“儿媳不记得了。”
皇上听后皱起了眉头,就连清妃也凝望着她做出不解的样子;她可以辩驳的,只要她辩驳,清妃就有办法替她开脱,她却不辩驳,这让清妃恼羞了起来。
皇后却在一旁暗自心喜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皇上才说:“你忘记了,这是什么意思?那你可承认撞倒了太子妃吗?”
“是。”
“你撞倒太子妃后,是否听了她呼痛,是否看见她流血了?”皇上接着问。
“看见了。”她回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
“那就是说你承认,太子妃的孩子是你撞掉的了?”
“是。”白琳点头;而后她忽然抬起了头,想反驳些什么,在看见清妃期待的眼神后,她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言辞来;望了清妃一眼她匆忙的低下了头,她觉得清妃一定对她很失望。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皇上会如何处罚她呢,她心慌、心跳加速起来,不对啊,刚才皇上的几个问题明摆着是将她绕进去了。
“朕今日累了,你们不累吗?”皇上这句话是问皇后跟清妃的。
她们对望一眼不回答。
“来人,将惠王妃带下去关入大牢,改日再作审理——”
被公公架起时,白琳望了一眼大殿上的三人一眼;她们三人的眼神甚为复杂;直到离开子涵宫的那一刻,她仍忘不了皇上眼中的探究,清妃眼中的疼惜以及皇后眼中的复杂情绪。
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忽然成了看押的重囚
换上粗布囚衣,被公公押进了大牢里。
隔着牢房的木窗遥望深邃天空上的星辰,她无法入眠。怎么自己忽然就成了囚犯了?早上还是身份尊贵的王妃,晚上就成了看押的重囚。
皇上不是说皇家的事情皇家私自解决,既然如此派几个宫人看着她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将她关进大牢里?皇上的心思真叫人琢磨不透。皇上的那三个问题也让人匪夷所思,早知道会被绕进去,就不回答了。
可是,他问的问题也是事实,她回答的也是事实?怎么都觉得那问题是再将她往圈子里绕,老天,姜还是老的辣。失策了!
哎——
她从那石板牢床上坐起来,这个时候要是还睡得着,她就真成猪了。
在大牢里面呆着不见天日,就连何时黑夜何时白昼都不知道,总知就是醒了就吃,吃了就睡,睡不着就发呆。那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若是以后一辈子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疯了?
一串铁链子的响声传入她的耳中,她侧身,才看见原来是开锁的声音。来人身披深绿色披风头戴风帽看不清楚容颜。
“花娘——”白琳见狱卒打开牢门放了个人进来,而后又关上了牢门。不,该叫皇奶奶才对,“奶奶,皇奶奶——呜呜…。。,皇奶奶,我冤枉,我冤枉啊——”她赶紧下了榻,扑到花娘怀里哭了起来。
花娘拍了拍白琳的肩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皇奶奶知道你是冤枉的。”
白琳赶紧止住了哭声,“皇奶奶您怎么知道孙媳被关进大牢里面来了?您又怎么知道孙媳是冤枉的?”她心想皇奶奶住在那么远的夏秋阁里,她都知道她无意中撞掉了太子妃的孩子,那天下的人岂不是都知道了;万人唾骂啊,她这次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皇上砍头的。她的这颗美人头岂不是就要落在这里了?不要啊,‘呜呜…。。’她又哭了起来。
“丫头,听我跟你说。”花娘开口,“是钰儿托我来看你的,你要将那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在讲一遍,不然,恐怕皇奶奶也保不了你了?”
她心猛的惊了下,狠狠点头,“那天孙媳是奉太后之命进宫来的……。。”
美人奶奶来探监
花娘听完白琳庸长繁复的讲述,沉默不语。她沉默是在理顺思绪,找出破绽点。
“时间不早了。”狱卒在牢门外催促。
花娘点了点头,狱卒转身退下。
“皇奶奶,孙媳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你问。”花娘握住白琳的双手。
“如果,孙媳真的罪不可恕,皇上会怎么处罚孙媳?”
花娘望了白琳一眼,轻轻开口,“轻则当诛,重则灭族。”
轰——
花娘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让白琳险些晕倒。果真是皇室血脉一命抵十命;轻则她一人死,重则死她一族,说到底终归是以命抵命。
她自己犯的错就有她自己来承担。
“皇奶奶您帮孙媳求求皇上,孙媳一个人承担,绝不连累方家族人,天大的罪过孙媳都一人承担…”说着她流下泪来。一副躯体死不足惜,可悲的是,以后不能再见到夏侯钰,不能在爱他了。才让是让她痛苦悲伤的重点。
花娘见白琳哭泣的悲伤,也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钰儿重伤在身,不得已才求她出面,看着这两个孩子如此,怎叫她不感伤?
“这个你拿着。”花娘塞在白琳手中一方金牌,下坠明黄流苏。
“这是什么?”她泪眼模糊的问。
“这是先帝赐给皇奶奶的免死金牌,后面刻有先帝亲笔遗诏,持此金牌者不管犯有多大罪,都可免其死罪。”
“不,孙媳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都到了此刻她还在讨价还价;她以为那是一块配饰,一个礼物吗?那可是救命符。
花娘将金牌重新塞在白琳手中,说:“钰儿会求皇上重新审理此案,你还有一次机会;如果真的无法免你死罪,也只有这免死金牌才能救你一命了——”
“皇奶奶——”白琳跪在花娘面前恸哭起来。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流下如此悔恨的泪水。望着花娘离去,消失在昏暗走廊里的身影,她默默给她磕了三个头才起来。
握着那闪着金光的免死金牌,她再次流下泪来。
她幕后还有个强大的靠山
她不想死,花娘不是说她还有机会面见皇上嘛,她就想,如果皇后真的要为太子妃讨回公道,那么她就将上次,纳兰翠儿给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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